第52章 051游走球

051游走球

        魁地奇球场上山呼海啸的欢呼和喝彩响成了一片，普拉瑞斯往场地上看去，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队伍分别从球场两头走了出来。

        在格兰芬多队新星哈利·波特横空出世之前，魁地奇杯几乎是一直垄断在斯莱特林的手里——倒不是说他们球技有多么高超，只是斯莱特林队似乎把这世上最狡诈的大块头学生都聚集到一块了。

        因此大部分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都希望看到斯莱特林被打败。不过同时也能听见人群里有不少嘘声和喝倒彩的声音：不光是斯莱特林，竟然有不少其他学院的男男女女。

        没别的原因，主要就是七把光轮2001同时上阵的架势实在是太帅了。

        霍琦夫人请双方队长马库斯·弗林特和奥利弗·伍德上前握手。他们两个一齐往前走了一步，煞有介事地握了握手，仿佛要捏碎对方的手骨。他们用几乎相同的威胁目光互相瞪视着，两人的手臂里夹着的也是几乎相同的崭新扫帚。

        “你会知道，替补扫帚就是替补扫帚，你捡剩也没用。”弗林特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这句话。

        伍德立刻挂上了可怕的假笑，反击道：“你这句话我会记得转告布莱克的。”

        “你！！”弗林特一噎，赶紧甩开了伍德的手，转身朝着自己的队员吼叫道：“都打起点精神！给这帮格兰芬多点颜色瞧瞧！”

        “听我的哨声，”霍琦夫人随后宣布，“三——二——一，哔哔——！”

        观众席中人声鼎沸，欢送他们起飞。十四名队员就像夜空里炸开的烟花那样一齐蹿上铅灰色的天空，用比飞鸟还轻盈的动作在高处划过。作为找球手的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飞得比所有队员都高，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寻找比赛的焦点金色飞贼。

        “你是有什么发现？还是怎么回事？”见比赛开始无人会注意这边，斯内普低声问普拉瑞斯，“跑到这边来做什么？”

        普拉瑞斯先解释说：“我找了几天了，并没有发现。”看斯内普的脸色缓和，她继续如实说道，“特拉弗斯带话给我，说韦斯莱双胞胎要在球赛上对我使坏，利亚不放心我，要我来您这边比较安全。”

        斯内普嗤笑一声，讽刺道：“要不要再给你雇一个傲罗做保安？”

        普拉瑞斯讨好地说：“十个傲罗也比不上您啊，先生。”

        这样的马屁拍的恰到好处，斯内普的神色告诉普拉瑞斯他已经接受了。于是也放下心来看起比赛。

        光轮2001不愧是最新款的豪华扫帚，无论是性能还是机动性都无可挑剔。普拉瑞斯不得不承认自己学院队里那些平日里鼻孔朝天的家伙们有了它的加持，看上去也都有了几分魁地奇球员的风范。

        “好球！奥利弗·伍德刚刚那个虚扑简直堪称守门员界的朗斯基假动作！我们可以看到不论是多么优秀的扫帚，也得看是在谁的手里——我知道了，教授！现在我们注意到击球手这边……”

        李·乔丹情绪激昂地夸耀着伍德刚刚一个完美的救球。普拉瑞斯虽然觉得解气，但是也不太愿意看格兰芬多拿着自己的扫帚在自己的学员前占上风。这时哈利和德拉科正巧经过在她们上空，她便抬头看着他们。

        哈利此刻正全神贯注地迅速扫视整个球场。因为近视，他的动态视力其实算不得最好，但是他与生俱来的魁地奇天赋让他几乎没有收到这点影响。当他往下微微俯冲时，正巧看见普拉瑞斯扬起的脸。

        他好歹也在几十英尺的空中，看台上的人密密麻麻的，一眼看上去就像是洒在土地上的一把黑米粒。可不知怎的他就是看见了她，那个仿佛和他上辈子开始就有仇的坏女孩。

        哈利下意识压下扫帚，往看台附近盘旋。他的视线依旧专注地寻找着金色飞贼的踪迹，但是却总忍不住往下看一眼。

        她坐在斯内普旁边，两个讨人厌的家伙。

        “你在神游什么呢，疤头！”德拉科裹挟着轰鸣的风声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吓得哈利赶紧集中精神。好在德拉科并没发现飞贼，只不过是想扰乱哈利的注意力。

        “我懒得理你，马尔福！”哈利不客气地回吼道。可德拉科却像一支追踪箭一样在哈利的附近上下穿梭，似乎要测评他光轮2001的速度到底比哈利的光轮2000高出多少。

        “吃我这下，波特——！”一个粗暴的声音远远地吼叫着，随后一只沉重的黑色游走球突然朝他飞来。哈利猛地扬起扫帚向天冲去，以毫厘之差勉强躲过。他甚至感觉到了游走球飞过时已经拂动了他的头发梢。

        “真悬，哈利！”乔治·韦斯莱从反方向追了过来，他手里拿着击球棒，从哈利身边疾驰而过，狠狠地把游走球击向了马尔福的方向。德拉科刚要躲避，却没想到游走球中途改变方向，拐了个急弯又径直朝哈利飞来。

        乔治大吼道：“怎么回事？”

        哈利没有时间说话。他在第一时间赶快急降躲避，乔治掠过来再一次击球，又把它重重地击向斯莱特林球队地方向——然而，游走球像回转飞镖一样，再次掉转身来，直冲着哈利的脑袋飞去。

        “先生！”普拉瑞斯皱着眉头说，“那个游走球好像不对劲。它紧追着波特不放。”

        斯内普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端倪。经历了一年级奇洛诅咒扫帚事件的他本身就对哈利打球深恶痛绝，可惜他又不得不管。他不耐烦地起身，愤愤地说：“我早就说过，要终止这小子的打球资格，来换取我们全校师生的片刻安宁……米勒娃。”

        他说着拍了拍麦格教授的肩膀，在人声嘈杂中，麦格没有听清斯内普说了什么，刚要细问，天上的云层之间突然拉过了一道青蓝色的闪电。

        哗的一声，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不少学生大叫着躲雨或者施咒，本来就纷乱的看台更加喧哗了起来。

        球场上空的哈利已经顾不上这些大滴大滴打在他脸上的雨水了。他连溅满水渍的眼镜片都来不及擦，只能拼命加速在球场飞掠——在他身后，游走球好像被磁力吸引在哈利周围一样，一次又一次追着他飞来。

        那只疯狂的游走球竭尽全力要把哈利从空中撞下来。弗雷德也飞了过来，和他的兄弟乔治一起紧贴着哈利左右飞行，试图把它彻底击飞。

        哈利已经完全顾不上赛场上其他的情况了，他只能从余光看见双胞胎连续击打的手臂，根本没有希望寻找金色飞贼，更别说抓住它了。

        “有人对这只游走球做了手脚——！”弗雷德一边用力击球一边大叫道，同时李·乔丹沮丧的解说声响起：“斯莱特林队领先，六十比十……格兰芬多的击球手在做什么？”

        “我们需要暂停！”乔治一边大叫，一边冲着伍德手舞足蹈示意。

        伍德也看出不对了，正准备向霍琦夫人打手势，那个游走球再一次气势万钧地冲了过去，试图把哈利的鼻梁撞成粉碎。

        说时迟那时快，双胞胎从哈利的左右两边一起抬起球棒，动作整齐划一地同时用力向下一砸——

        “哔————！”霍琦夫人的哨子锐利地撕破了雨幕，声音刺耳到让人声如沸地整个球场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球员茫然地降落到地面，霍琦夫人却径直飞向了看台。好像没有任何目光聚集在场地中央的球员们，斯莱特林球队的找球手马尔福甚至丢下了那把精致的扫帚，笨拙地往看台上跑去。

        “怎、怎么回事？”伍德喘着粗气问道，他很想质问，安吉丽娜被阻挡得分的时候，本应该负责的双胞胎在做什么，但是现在诡异的气氛让他问不出来。

        谁都看得出来弗雷德、乔治和哈利的狼狈。但是他们看上去也全然一头雾水。

        “那只游走球，被人做了手脚。”弗雷德说，“它想要害死哈利。一定是斯莱特林——啊！该死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后背上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弗雷德火冒三丈地从怀里拔出了魔杖转过身去，面对的却是满脸怨恨的斯莱特林队员们。

        格兰芬多队员们纷纷涌上来，还没等伍德质问，刚给了弗雷德一拳的弗林特就冲上来揪住了弗雷德的领子，大声吼叫道：“这就是你的下作计划，是吗，韦斯莱？在球场上没有能耐赢我们，就拿无辜的学生撒气？”

        “你他妈在说什么鬼话？”弗雷德骂道，魔杖已经杵到了弗林特的脖颈子上，“给我放开！”

        伍德一边拉着也要冲上去打架的乔治，一边用力地推开弗林特的肩膀大叫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弗林特？你身为斯莱特林球队队长，竟敢在球场上带头斗殴？这么多教授看着呢，我警告你——”

        这时弗林特身后的特拉弗斯恶狠狠地冲着伍德啐了一口说：“呸，伍德，你还好意思提教授？我把话放在这里，我们今天如果不让你们队原地解散，我就对不起我斯莱特林的院徽！”

        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格兰芬多们简直憋了一肚子火，正要继续争吵，安吉丽娜尖叫道：“快看那边，天哪，你们刚才打到了——”

        格兰芬多们一起往看台的方向看过去，魁地奇球员们的视力都有保障，心里疑惑最深的哈利甚至还抹了抹镜片上的水渍。

        高高的教师席上，平日里凶神恶煞的魔药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急匆匆地冲向了出口。本来拥挤无比地观众席自发地为他让开了一条过道，麦格教授还有洛哈特都紧随在斯内普身后。

        他脸色铁青，表情似乎要杀人似的。马尔福哭丧着脸，颓丧地瘫坐在地上，看着教授们离开的背影。

        斯内普的身影简直和方才天空上席卷的阴云一样可怕，他有力的臂弯里抱着一个已经不省人事的女学生。她双眼紧闭，花瓣一样的嘴唇毫无血色，可额角却是猩红一片——鲜血淋漓。

        哈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普拉瑞斯·布莱克。

        那颗被弗雷德和乔治打飞的游走球打到了布莱克。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韦斯莱！”特拉弗斯仇恨地说，“我今天早上在球场盥洗室听见你和你兄弟在那里谋划了，我听得清清楚楚，因为你们家唯一一个聪明人和她走的近了些，你们就要给布莱克使坏。”

        弗林特紧接着说：“我万万想不到，你们这些自诩正直的格兰芬多竟然会使这么恶心的手段，用游走球打她？嗯？你们要谋杀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吗？”

        伍德震惊地看着韦斯莱双胞胎，双胞胎也震惊地张口结舌：“什么……？我们才没有要谋杀她！这只是一个意外！”

        “你们没有？”特拉弗斯逼问道，“你们敢对着梅林起誓你们没有想要对布莱克使坏吗？”

        弗雷德反驳道：“可我们没想让她受伤！我们只是想整蛊她一下！”

        伍德崩溃地说：“你们俩还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句话吸引了斯莱特林们的注意力，弗林特看着伍德手里没来得及放下的扫帚，讥讽道：“我要是你，伍德，我就从此以后再没脸拿着布莱克的扫帚。不知道她知道了会怎么想？她给格兰芬多送了一把他们一辈子买不起的扫帚，结果被害得头破血流？”

        “这不是我们害的！我相信弗雷德和乔治不会做这种事！”哈利出言反驳道，“那个游走球失控了，一刻不停地追着我，如果是他们两个做的，把自己队里的找球手脑袋砸烂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哈利的话有点颤抖，普拉瑞斯满脸是血的画面萦绕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浑身不舒服。

        弗林特毫不相信：“说不准就是你们的烟幕弹呢，想给自己开脱……”

        “球员们，安静！”霍琦夫人大步向他们走来，他们看过去，在她身后是魂不守舍的德拉科。远处的观众席上，有一部分的人离开了，剩下的人都在冲着他们指指点点。

        霍琦夫人走到他们中间，推了一把德拉科让他站回自己的队伍中间，不留情面地宣布：“听着，双方球员，事故已经有教师在处理了，现在，继续你们的比赛！”

        伍德紧紧攥着光轮2001，斯莱特林们仇恨的眼神让他觉得手心发烫。

        “霍琦夫人，”他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往外挤，“我申请……换一把扫帚。我现在的这把，它……有些故障。”

        霍琦夫人敏锐地审视了一下伍德的扫帚，拒绝道：“恕我直言，你的扫帚好得很，伍德。”

        斯莱特林们发出了十分明显的嗤笑声。

        哨声重新响起，哈利双脚一蹬，飞上天空。他急于摆脱自己一团乱麻的心情，自从他见布莱克第一面开始，他就一直被布莱克耍得团团转。那是个心机深沉，脾气古怪，眼高于顶的坏丫头。

        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和平相处的时候，甚至在刚才游走球紧追不放的时候哈利还想起了自己的一年级，他曾短暂地想过是不是布莱克那个黑巫师家庭长大的家伙在咒自己。

        哈利从没想过自己会看见她这个样子。那双眼睛没有睥睨地看着自己，那张漂亮的脸蛋也没有挂着假笑。她虚弱地，满脸鲜血地躺在自己最讨厌的教授怀里，像是被摔破的洋娃娃。

        突然，哈利又听见脑后嗖嗖直响，就知道刚刚那只发疯的游走球又追来了。哈利紧紧抓住扫帚，渐渐提速。他越升越高，忽而拐弯，忽而旋转，忽而急转直下，忽而盘旋而上，忽而又东绕西绕。

        他似乎听见了观众席对他飞行技巧的惊叹，可是哈利无暇在意。他的余光瞟见了那只游走球，上面普拉瑞斯的血似乎还没有擦干净。

        哈利微微有些眩晕，但仍然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他的眼镜上，当他为了躲避游走球的又一次凶猛的进攻、头朝下悬挂在扫帚上时，雨水流进了他的鼻孔。

        “你在这练芭蕾舞吗，波特！”哈利听见马尔福的声音在他身后憎恨地吼叫，“好好珍惜吧，这将是你最后一场球赛！”

        哈利扭过头去看马尔福，紧接着他的眼神凝固了一瞬。哈利看见了金色飞贼，就在马尔福左耳朵上方几英寸的地方盘旋——马尔福光顾着愤怒地骂哈利，并没有看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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