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肖晚秋，周序这个人你真的没必要再这么留恋了，你都喜欢他多少年了，有结果吗？”谢阳痛心疾首地教育着肖晚秋。

        肖晚秋没说话，一直静静地听着谢阳讲话，眼眸里一片沉静。

        谢阳说了半天，早已口干舌燥，她拿起桌子上的雪碧，气儿已经没得差不多了，成糖水了。

        肖晚秋递过去一瓶荔枝汽水，谢阳这才抬起眼认真地打量着她。

        望着那双写满了淡然的眼眸，谢阳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她也知道在这件事上肖晚秋不会听她的劝，但她还是会忍不住说肖晚秋。此时此刻，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有可能周序真的是肖晚秋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只是当时的他们太年轻太幼稚了。

        因为肖晚秋对周序一直都认真地掏心掏肺，所以谢阳对周序一直都戴着有色眼镜，但她也知道，肖晚秋死心眼归死心眼，不听劝归不听劝，但她不傻。她不可能爱一个一无所长的人，更不可能爱一个对她永远冷若冰霜的人。所以周序对肖晚秋的感情，可能也不比肖晚秋对他投入的感情要少。

        肖晚秋不愿意听父母的话，谢阳很理解，因为换她的话她也不会听那对令人恶心的父母的，但谢阳给肖晚秋的提议肖晚秋一般都是听的，肖晚秋平时也是人畜无害的淑女形象，谢阳因此产生了一种肖晚秋是乖乖女的错觉。肖晚秋谈恋爱谢阳也理解她，毕竟她从小就缺父爱，尽管有自己这个好朋友在身边，但闺蜜也不能和男朋友相提并论。谢阳也希望肖晚秋能有个爱她的男朋友，她比谁都希望肖晚秋的男朋友可以弥补她痛苦的童年，结果肖晚秋选了个在谢阳眼里全世界最不靠谱的周序，并且爱他爱得如痴如醉。

        这段感情也没持续多少年，肖晚秋还没过十五岁生日，他们就分手了。

        肖晚秋后来也没谈恋爱，也没再跟谢阳说过周序，谢阳也没在意，因为肖晚秋的身边似乎并没有能让她也满意的男生，等她上大学后肯定还有很多更好的男生喜欢肖晚秋。

        谢阳不知道的是，肖晚秋和周序分手后的七年里，她依旧爱着周序，只是对任何人都闭口不谈。

        来谭泽之前谢阳还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肖晚秋从悬崖上拉回来，此时她却突然换了想法，没准周序真的就是肖晚秋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以前她也不知道详细情况，对周序也一直戴着有色眼镜，可能周序现在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无论怎么样，肖晚秋和周序还是没见过，也不算真正谈过恋爱。

        谢阳明白了，不见到周序的话，肖晚秋还是会永远活在和周序的回忆里，肖晚秋现在跟以前确实也不一样了，也变得成熟了，见到周序的话他们不一定会复合，但肖晚秋的心结肯定也会被解开。

        “喂，谢阳，你想啥呢？”肖晚秋摇晃着谢阳的肩膀。

        谢阳猛地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

        “你考虑好了要去找周序了吗？”

        肖晚秋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她乖乖等着挨骂，结果谢阳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我考虑好了。”

        谢阳嗯了一声，“考虑好了就去做吧。”

        “你不骂我？”

        “我骂你你听么？”谢阳反问道。

        肖晚秋笑了，像只小狐狸，“当然不听。”

        谢阳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关于那个周遂，你打算怎么办？”

        “我的打算是跟他熟了以后找个机会把实情说出来，”肖晚秋倒在沙发上，“但赵小屿让我去跟周遂在一起，这样过年过节的话周遂肯定会带我回去，回去的话就极大几率会见到周序。”

        “赵小屿的方法的确不错，比你那个方法成功的几率要多得多。”谢阳认真道。

        肖晚秋摇摇头，“这样太不道德了，我觉得周遂不是那种无情的人，万一他被我和周序打动了呢？”

        “如果他真的那么圣母的话，也有可能。”谢阳无奈地撇撇嘴。

        -

        中午，周序没回家吃饭，他不想打扰周伟翼张莉俩人和他们的宝贝儿子吃饭，周尧估计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跑来医院找他。

        最近上了部新电影，是肖晚秋最喜欢的那个男明星演的，那个男明星叫夏挽风，今年也三十五六了。岁月不败美人也不败美男，夏挽风依旧英俊逼人，比年轻时还多了种成熟和故事感。

        周序打算带着周尧一起去看个电影，周尧上学晚，还有一学期大学毕业，最近也忙着实习腾不出时间回家，周序平时见着他的时候也不多。

        走出办公室，他们正好遇上了换下工作服的曹莹，曹莹看见周序，立马热情的打招呼。

        周序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当作回应，其实曹莹也是个漂亮女孩，今年二十出头，和肖晚秋差不多大，虽然皮肤黑但长得很可爱，双眼皮圆眼睛，苹果肌很饱满，像混血一样，甜美又娇俏。

        只是她长得实在不是周序偏爱的那一挂，他偏爱的是狐系脸的美人，对混血感甜妹无感。

        周尧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他正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他净身高一米八一，腿很长，现在的步伐更是一步顶两步。

        “哥！你干嘛！突然走这么快。”周尧扭头看了眼一脸郁闷的曹莹，赶忙去追哥哥。

        走出医院后周序才放慢了步伐，拦了辆出租车带着周尧上去。

        “师傅，去商场。”

        周尧看了眼自己的哥哥，轻咳一声，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哥。”

        “说。”

        “刚刚那女的是不是喜欢你啊？看你大步流星地走了，她一脸的遗憾。”

        周序嗯了一声。

        “你不喜欢她？长得还行啊，你的审美不要太死板，光喜欢冷美人哪行。”周尧教育他。

        “关你屁事。”周序没好气地回答。

        周尧知趣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看了眼手机小程序里订电影票的窗口，“哥，你喜欢夏挽风？”

        周序又嗯了一声。

        “他长得挺帅的，跟年轻的时候没啥变化。”

        “他火的晚，二十□□才火了，到现在也没几年，变化确实不大。”

        周序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拉住周尧，“弟，你仔细看看哥，哥是不是长得有些像夏挽风？”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周尧还是认认真真地打量起来自己的哥哥。

        他很久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周序了。

        周序脸不是很白，甚至有些黑，但这不影响颜值。周尧仔细地打量着，他有一双跟夏挽风极其相似的瑞凤眼，这种眼睛的特征是眼尾下垂，与富有攻击性侵略性的丹凤眼和狐狸眼相反，瑞凤眼总是有种深情的味道。周序是扇形的双眼皮，更显得一双眼含情又温柔。

        周尧视线下移，看见周序高挺的鼻梁，他知道自己哥哥长得帅，但仔细看确实更帅了。

        “眼睛和夏挽风特别像，鼻子嘴啥的我觉得每个人长得都差不多。”

        周序对这个回答很满意，“那就是说，我长得很帅吧。”

        “嗯，虽然这么讲你可能觉得掺杂了私人感情，但我觉得哥你比大哥他好看多了。”

        或许是周伟翼和张莉偏心周遂的缘故，从小到大关系最好的一直是周序和周尧，他们跟周遂关系也不错，但正如周遂和肖晚秋说过的那样，他们对他都有些若有若无的戒备。

        普通家庭的父母一般都是偏爱老幺，老大经常受冷落，但在他们家完全相反。小时候还能说是周遂成绩好父母才偏心他，但是现在周序工作也不错，平时给家里人买药体检的事都是他一手操办，周遂远在谭泽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父母依旧偏心周遂。

        周序也习惯了，他也不再稀罕父母偶尔对他的好了。

        爷爷奶奶对他比父母对周遂还要好，所以周序也不觉得缺什么。

        周尧早就知道周序办公桌上一直摆着那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小姑娘的照片，但周序早就说过他们分手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会看她的照片，但周尧能确定，自己的哥哥肯定对那个小姑娘念念不忘。

        但他们俩关系最好，有什么事情只要周序愿意说的话肯定会跟周尧说的，他不说只能代表他不愿意说。

        周尧还是没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哥，你办公桌上那个相框，是你七八年前网恋的那个小姑娘吧？”

        周序表情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还喜欢她？”

        “是爱，不是喜欢。”

        “你怎么不去找她？”

        周序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淡淡地笑了笑，但周尧觉得他的笑里全都是苦涩，“去找了，没找着。”

        “你去桃口找过她？”周尧不可置信地问坐在旁边的哥哥。

        周序轻轻点点头，“记不记得，那是六年前吧，我有一天突然没回家，第二天就回来了。”

        周尧摇摇头，“不太记得了。”

        “再想想，我第二天还给奶奶带苹果回来了。”

        “奥，那次啊，奶奶后来说那苹果是桃口的，你说是朋友捎来的，就是那次？”

        “嗯，我自己坐飞机去了趟桃口，什么也没找着，就在大街上买了俩苹果。”

        周尧没谈过恋爱，他自然不懂为什么哥哥明知道找不到那个女孩还要一个人坐飞机去那么远的地方去找她，“你不是不知道她的具体地址吗？”

        “对啊，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去找什么？”

        车停下来，周序扫码付钱后拉着周尧下了车，他从衣袋里摸出根烟，周尧递给他打火机，他点了烟又递还给周尧。

        周序呼出一口白色烟雾，“我知道自己找不到她，但我还是想去一趟她生长的那个城市，去之前我想，我去一趟或许就能把这个心结解开了。”

        “怎么可能去一趟就解开？起码要见她一面吧。”周尧终于说了句明白话。

        周序没说话，扭头看着电影院门口夏挽风的巨型海报，这次电影是青春疼痛题材的，三十四五岁的夏挽风演青春男主角依旧叫人看不出破绽，仿佛他就是二十出头的青春少年。

        “我倒是想见。”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周尧也莫名跟着难过了起来，两个人静静地站在马路边上，周尧还是忍不住开口安慰哥哥：“哥，你别这么早就难过，万一她也在拼了命找你呢？”

        “去看电影吧，马上到点了。”周序没回应他上面的话，拉着他走进了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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