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逃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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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虎一路背着朗月兮,刚进院子,朗月兮悠悠转醒,只觉头晕目眩,阿虎忙将她侧放到床上。
梁生关切的询问:“月兮,现在觉得如何?”
朗月兮想翻身,恰好碰到头上的伤,吃痛的叫喊一声,往后脑勺摸去,后脑被五柳处理过,已经不再出血,摸到鼓起的大包,难怪这么疼。
“头晕,还疼。”朗月兮声音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胳膊撑着身子,侧卧在床上,也不敢躺下去。心想:自己运气太背了点,插个鱼也能将自己滑倒,还摔了脑袋。
“阿虎,拿个软些的枕头。”
阿虎,翻箱倒柜,找出一个软软的东西,梁生接过放到她头下,许是存放时间太久,有股发霉的味道,朗月兮头晕的厉害,现在也顾不得味道难闻。
“软一些,就没那么疼了,你试试。”梁生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关切,阿虎只当他对学生的关爱。有次他在林中受了伤,梁生也是这般照顾他,便没多想。
朗月兮轻轻把头放下去,果然头下软些,就没那么疼了。
“月兮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梁生小心的探问。
月兮见阿虎也注视着她,便是留了五分话,没将她遇见大邱士兵的事说出来,“我见山里有条溪流,那溪水清澈见地,里面还有鱼,便想抓不着野鸡,抓条鱼也行,没想溪里石头太滑,不小心滑倒,这才摔了脑袋。”
“哦,阿虎,月兮想必饿了,去给她乘碗粥来。”
阿虎眼中也有几分关切,去给她盛粥了。
“可还记得其他事情?”梁生见阿虎出去,忙问。
月兮思索片刻,“好像有个人救了我,将我抱到林子里,然后我就没意识了,再后来阿虎来了,将我背了回来。我还纳闷救我的人会是谁。”
“哦,可能你大脑受了伤,意识混乱,或许是你自己走过去的,只是忘了。”梁生试图引导她转变记忆,难道真是她意识混乱,出现记忆错误?谁知道呢,她又没看到那人的脸。
“先生,我在溪边看到了大邱国的士兵。按兵法来说那种地势并不适合驻兵,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阴谋?”
大邱士兵?想必睿王也已经见过,他并没有将此事告诉与他,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的确,五柳回到河边,顺着河流往上游走,在一个斜坡上看到了那七八个人,再探,就未见其他士兵。他们已经进入他楚郦境内,不知是何阴谋。未见他们动作,五柳只待静观其变。
“哦,两国边境,有大邱士兵也不奇怪。”,“将粥喝了,好好修养。”
先生都不觉得奇怪,看来是她多想了,将粥喝掉,闻着枕头传来发霉的味道,想是折腾的太厉害,加上头部受伤,很快便沉沉睡去。
子时刚到,有个身影闪进陋室,她睡的太沉,只隐约觉得有人在摸她的头,冰冰凉凉的,是先生在给她上药?明日一定要谢谢先生,今日她实在累到睁不开眼睛。
五柳趁着月色给朗月兮上完药,看她睡的沉,又迅速离去。
先生讲课讲的认真,她听的昏昏欲睡,还曾妄想成为一代女文豪,朗月兮在心里鄙视自己痴人说梦。
门外石台旁有一片空地,阿虎像个农夫正在用铁耙翻土,阿虎是否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这细作在被监视人的指导下竟学全了开荒种地的本领。
若是有幸,也不知阿虎哥是否只愿意做个农夫,安安稳稳度日。
先生讲了半个时辰《道德经》,朗月兮也昏昏欲睡了半个时辰。
忽然打断先生,“先生,你说如何才算善用人?”
先生博学,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善用人,要先学会识人,此人可用,便可用真诚打动他,另他心服,得心才能善用。”
“如此说来,是要学会驭心之术,先生可有此术?”
“非也,人之心易善变,亦不同,如何编册成书,统一驾驭?为君者,若不贤明,天下英才皆弃之,纵使有那驭心之术也枉然。”梁生耐心教导她,若要得人心,先要自我约束,自我端正。
朗月兮望向卖力翻土的阿虎道:“先生,若是武力压制,令人心生畏惧,岂不是也可得人心?且省时省力。”
“得畏惧之心,岂能长久?”
“我看那阿虎哥,就挺长久的,六年了,整日劳作,怕是连剑都不会使了吧,也没见他有逃跑之心。岂不算长久。”
先生不置可否,叹口气道,“阿虎有个妹妹,他也是受人胁迫。”
朗月兮点头,“原来这样。”
趁休息时,朗月兮去厨房捡了根黄瓜,不洗,在身上蹭两下,半躺在石板上晒太阳,咬下一口,调侃道:“阿虎哥这种田的技术越来越娴熟了,改日回了老家,讨个媳妇,在置两亩田地,岂不快哉。”
阿虎嘿嘿一笑,像是害羞了,“月兮,又开我玩笑,我若回去,先生可就无人照顾了。”
“那若是有朝一日,阿虎哥可以回去了,可愿过那样的日子。”朗月兮追问。
阿虎抬起头,虚晃着眼,也不知在看什么,也不知想了什么,没有说话,良久之后,低下头继续干活,“若是有那一天,我定愿意。”
朗月兮不再说话,也不再看他,将吃了一半的黄瓜放在身侧,躺正身子,好让阳光照遍全身,头上传来疼痛,她也不在乎,胳膊挡在脸上遮住阳光,长叹一声:“舒服。”
这样舒服的日子不知还有多久,她且珍惜着呢,何必为他人生死忧心。
不消片刻,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好像睡着了。
直到梁生叫了她两声,朗月兮才不情愿的缓缓起身,应了声,“来了,先生。”
一旁的黄瓜被她起身的动作带到新翻的土地上,滚了几滚,全身沾了新翻的泥土,朗月兮看了一眼,转身回了书室。
自那日受伤,先生便在不许她出去,这四日一直待在院子里,除了睡觉,就是被先生逼着读书,下棋,学问是在精进,就是少了乐趣。也不知阿大的新家收拾的如何,不过有朗月台照看着,她也放心。
这日朗月兮搬了矮凳,坐在院子里,逗弄她发现的一窝新蚂蚁,见很多公蚂蚁搬了食物,排列有序的朝洞里搬,抬头望了望天,阴沉着,莫不是要下雨了。
“我们家阿四,最喜欢同蚂蚁玩耍,若是朗府的那群蚂蚁知道你见异思迁,不得伤心欲绝。”不远处传来阿三还有马车的声音。
朗月兮起身,朝院外走,“我就是见异思迁了,它们也不能怎么样。”
朗月台从马车里下来,朗月兮见他也来了,收了快要出口的浑话。
“哥,你也来了,是来接我吗?”
“不来接你接谁,阿大明日婚宴,当初就你闹的最凶,如今躲到这里清闲来了。”朗月台冷着脸说,看来哥哥还在因她不辞而别生气。
朗月台进了书室参拜先生,也不知同先生说了什么,许久才出来。
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去收拾东西,回府。”
朗月兮身子往阿三靠了靠,小声说:“我哥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阿三也不嫌事大,放开了嗓子说:“来时公子还有说有笑的,可能是看到你来气,还不快去收拾东西。”还装腔作势的训斥了她一番。
刚上马车,细雨就开始飘起来。
朗月兮自知理亏,一路任马车如何颠簸都老老实实坐着。
朗月台从衣袖里掏出一沓银票,塞给她,“欠了人家一千两,还跑先生这里躲债,还有什么是你朗月兮不敢干的,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胆子越来越大了。快将钱还给人家。”
朗月兮皮脸扯着笑,将银票塞还给他,“哥,这钱不用还,我帮了那个朋友一个忙,那钱是他答应给我的酬劳,我说一千两,那是坑阿三哥呢,想把他的钱炸出来,没想到我都那样了,他还是铁公鸡一毛不拔。”那可是一千两黄金,不是银票,她也还不起。
“真的?”
“真的。”这次她可不敢发誓,存心撒谎,真得遭雷劈。
“那为何要来先生这里躲着?”朗月台继续追问。
“我那不是为了清净,帮阿大哥收拾屋子太麻烦了。”
“哦,你嫌帮阿大麻烦才躲来这里清闲,我回去告诉阿大。”阿三抓住她把柄。
“你敢,你若是告诉阿大哥,我就将你偷他银子的事告诉他,咱俩谁也别想好过。”
“你······你·······算你狠。”阿三硬是把下面的话吞进肚子里。
······
朗月台将银票收进衣袖里,知她脾气,她若说不要就一定不会要,算了,若有机会见着那人,当面还给他即可。
······
听着二人吵闹了一路,很快到了朗府,朗月兮丢下包袱,躺在自己床上,长叹一声,“还是自己的床舒服。”
秋明端了热茶过来,“快喝杯热茶,刚淋了雨,小心风寒。”
朗月兮探着脖子看后院门口,刚才她进来,朗月台并没有同她一起回来。
“秋明姐,我哥呢?”
“公子去后街让人把喜布撤下来,若是夜里雨下大了,弄脏了喜布不吉利,明日一早再命人挂上去。”
“嗯,还是我哥想的周到。”朗月兮哧溜着喝了口热茶。
吐着舌头说:“还是苦。”
秋明将准备好的蜜饯拿给她,“这茶是夫人命杜鹃送来的,说你觉得甜,喜欢喝。送了好多。”
朗月兮拿了一个蜜饯塞进嘴里,“我那还不是为了哄母亲开心。”
“哎,自讨苦吃了吧。”秋明打趣她。
用过晚膳,朗月兮早早躺进了被窝,听着窗外的风雨声,祈祷:明日就是婚宴,希望天气晴朗。
朗月台回来时,见她屋内已经熄了灯,想是在先生那里几日没有休息好,已经睡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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