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 织梦

“走吧，去我的寝宫。”说着头也不回的掉头走了，步伐很快，似乎忘了身后还有个人。

        紧紧跟着他的步伐，我紧咬着唇，好像在这陌生的国度他是我唯一的希望，多么奇怪，明明他对我来说也只是个异国的陌生人。

        吃着盘里美味的烤鹅肉，我一边打量着这个男人的寝宫，白，奇怪的名字。

        白是个很美很华丽很端庄很奇怪的宫殿。从外面看亦如它的主人桑戈，华美，琉璃灯饰，所有的红烛，所有的灯笼，只要在夜里能发光的，这个男人似乎都装点上了。

        像是黑夜中失去指路的指明殿。入内却是一片黑暗，宫女点亮了红烛，上了些甜点，烤鹅肉便退下了，桑戈也不知去了哪里，只有我在这空洞的宫殿中吃着说不清味道的烤鹅肉。

        咂了咂嘴，我有些乏了。

        一片白色的雪地上，看不着边，风很大吹在脸颊上却感觉不到一丝丝寒冷。黑色垂地的发随风打在我的脸上，往前走一步，站立的男人精致的面容，有些熟悉的感觉，目光注视着前方，跟随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浑身笼罩着白光的男子蜷缩着身闭着眼，在雪地中一动不动，男人弯曲食指在空中拈起奇怪的形状，嘴里发着听不懂的声音，像是某种术语。

        蜷缩着身闭着眼的男子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笼罩着他周身的白光渐渐转弱变为虚无，而他的身体也开始透明化做雾气消失在空间中，对着面前这有些离奇的景象，我看着那个站立的男人眼里闪过一种名为欣喜的光芒。

        目地，那光芒消失，变成了锐利的视线猛的抬头看像后方，再看过去，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狐狸，很美很美的狐狸，雪地里，狐狸皮毛的色泽比白莹莹的雪更让人绚目。

        “织梦者吗”声音中带着沙哑和疲惫。那只狐狸竟然在我眼皮子下开口说话了，我瞪大眼睛，脚往后一退，脚踩在雪地深陷进去的“知嘎”声，他们似乎都看不到我的存在。

        我清晰的看见那只狐狸的眼里闪过轻蔑，这个男人被一只狐狸鄙视了，男人又弯曲起来食指，马上又不动了，手指很变扭的蜷着，似乎被看不见的东西摁住了手。

        “啧，初学者，杀死一只千年的雪妖没什么，杀死我这样七千年的狐妖，才是本事。”声音中豪不掩饰的嘲弄和耻笑。原来那个化为雾气的男子是雪妖，而这只美丽的狐狸是七千年的狐狸精。

        不知是先前在霖莲山遇见的鬼魅增长了我的胆识还是什么，现在的我竟然连惊讶也不觉得了。

        “你叫什么！”黑发男人猛然吼了一声，到让我有些呆滞，这才仔细看他的脸，终于明白那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了，这张脸和祈天师桑戈是一模一样的。

        “白”狐狸微张了细长的嘴，然后涂空消失了。

        “嗤嗤…我桑戈一定会杀了你，白”男人细小着声音自言自语，却还是让我听的清楚。桑戈，桑戈，如果这是桑戈，那么现在的呢？一个是黑发一个是银发，如果不是同一人，脸孔又分明是一样的。

        脸上有些痒，用手一饶，我猛然清醒过来，有些灰暗的宫殿，桌子上吃了一半的烤鹅肉，燃了一半的红烛，告诉我刚才的只是梦。

        脑子发懵了，梦？

        那声音那么真切，狐狸眼睛里闪现的嘲弄那么明显，黑发桑戈杀死雪妖时的景象，都是那么真实。

        如果是梦，这代表什么，我又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还是有谁想要通过梦境告诉我什么？只有幻术极高的织梦者才有这样的能力，会是桑戈吗？

        谁告诉我，这究竟是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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