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卖包子馒头啰，卖馒头包子了，白白嫩嫩的，新鲜出炉的包子馒头啰！”

        “卖山果了，清早才从树上摘下来的果子，大又甜咧！”

        “土鸡蛋，土鸡蛋，卖土鸡蛋，营养又健康！”

        “李家祖传特制辣酱，来尝一尝看一看咧！”

        “李大爷，来一罐。”

        “好嘞！”

        “小二，上酒，上酒。”

        “女官，马上来了，稍等，稍等。”

        “来个煎饼。”

        “张大亮，有生意来了。”

        “王小墩，来了，来了。”

        无忧站在来来往往的路中央，一双颇具灵性的大眼上下左右的张望，一对小巧的耳朵接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信息，在热闹的大街上都看不过来，听不过来。

        无忧兴致勃勃的慢慢的边走边看边听，身处在浓厚的烟火之气中，红尘也围绕在身旁。她感受着这来至世间的美好，殊不知，她也是这人间的一抹亮色。

        无忧走过的道路，被街上的人们有意思的避开，形成一个小小的中空地带。就像太过美好的事物，人们会不知觉的保护起来。

        张大娘一边熟练的上下翻动油锅中金黄煎饼，一边偷偷瞄向在她视野不远处边看边走的小仙童。

        张大娘往周边四处一看，哟！小仙童的魅力还是很大的嘛。她撇了撇嘴，哼，以后在有人说我贪恋美色，我就拿今天这事掰扯掰扯。

        张大娘得意的看着左边卖混沌的李墩和自己右边不远处卖烧饼的王富贵，还有那刘马兹，肖小，杨阳子，她有一个算一个的把身边熟悉的人都光明正大的观察了边，都在偷偷的看着那路中间的小尼姑呢。这就叫什么？这叫人人都是对美会产生向往的。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张大娘无不感慨的再次把目光投向那无知无觉的小尼姑，那白的透光的小脑袋，那唇红齿白的小嘴，那嫩芽似的小脸蛋，那挺直的哎呦咧，这小尼姑长大了得诱惑多少人呀！

        张大娘叫张大亮，是无忧城的原著居民，从小到大，土生土长在里长大安家。她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卖煎饼的，但她在这片地段还是很有威望的。她早年年少轻狂时，觉得自己有一身比身边人都强壮百倍的身体，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年，还拜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师傅，带回来个小夫郎，拿起张家人的煎饼手艺，在无忧城中摆了个煎饼摊子，算是在自己的家乡安家落户，安稳过日子。她为人乐善好施，每天笑呵呵的，对街坊邻居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在加上她虽人到中年，但还是身强体壮的，又有见识，大家都愿意听她几分，就连地痞流氓都卖她面子，长期以往下来，威望自然而然形成。

        张大娘自认自己还是个好女人，不吃喝嫖赌，爱护夫郎，就是有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爱好，那就是——爱看美人。她一遇到好看点的男的，女的就爱盯着别人看，不管别人尴尬与否。长此以往下来，好色的名头不自然的就落到了她的脑袋上。

        张大娘一想起这件事，就冤啊，心中一万个委屈，她觉得爱看美人，这充其量也只是个有点特殊的小小爱好。她只是看，又不是调戏她们，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怎么能说我好色呢！她看向那几个罪魁祸首，满心心眼的吐着口水，抱怨着。

        张大娘的目光不期然的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啊！是那个漂亮的小尼姑！

        无忧盯着前方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女子手中黄灿灿的煎饼，偷偷咽了咽口水，小鼻子动了动，哎呀，好香呀！她早上连饭都来不及吃就偷偷的跑下山了，本来就咕咕叫的肚子，在一路的香味中更加饥饿。终于，在闻到一股焦脆香喷的气味下，停下了脚步。

        无忧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在摸了摸自己的小光头。其实，我还是可以向那位亲切的大娘化化缘嘛！嗯，小尼姑是可以化缘的。

        无忧‘热情的’看向张大娘，见那中年女子也看向她，无忧对那女子露出自认为的最甜微笑。

        张大娘心情激动的看那个漂亮的小尼姑对她萌萌的笑，她小心翼翼的对小尼姑招招手，看她慢慢的走到煎饼摊跟前。

        张大娘弯下腰笑眯眯的像个拐卖小孩的坏人。

        她对无忧道：“小师父，阿弥陀佛。”

        无忧双手合十道：“施主，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张大亮低头看眼前的小仙童，一脸严肃的对她行礼，可爱的小表情，要不是怕唐突了小尼姑，真想默默她的可可爱爱的小光头。

        张大亮熟练的用长木筷子，夹起炸的焦黄的煎饼，放在洗干净了的用竹片做成一次性的盘子上。

        张大亮把装着煎饼的竹盘往小仙童跟前递了递，道：“小大师，饿不饿呀，要不要吃煎饼。”

        她那张脸在配上那殷勤的样子，妥妥的跟加向拐卖小孩的人贩子，连旁边偷偷围观的人都看不下去，纷纷向她调侃起来。

        “张大亮，你赶紧收拾收拾自己猥琐的表情，别把小师父吓到。”

        “大亮啊，不是我要说你，你说你回我们这小城也有些年了，还不赶紧和自家郎君生一个，你看小师父多好看啊!”

        “就是，就是，你虽然长得差强人意，但你家郎君不差呀，赶紧生一个，我的红包可准备好些年了。”

        “是啊，大亮赶紧生一个，还是你有什么”

        “去去去，别乱嚼舌头，好好做你们的生意去。”

        张大亮视线鄙视的扫过，只知道用目光偷看的小人行为的这些人，哼，她想，都没有她来的坦荡。

        张大亮把干净的竹盘递到无忧的手上，比刚才的声音更加温柔道：“小师父，趁热吃，好吃着呢！”

        无忧看近在眼前的煎饼，真诚向张大娘祝福道：“阿弥陀佛，祝愿施主，以后长安喜乐，生意兴隆。”

        “哈哈，借小师父，你吉言，哈哈。”

        无忧听着大娘豪爽的笑声，小口的吃着金黄的煎饼，心想，大娘真是好人。嗯，煎饼真好吃。

        无忧的周围也充斥着善意的笑闹声，气氛变得欢乐起来。

        “站住，前面的跑快点，抓住他！”

        “狗东西，抓住你，看我不打死你！”

        “抓住他！”

        “快点，快点！”

        “都给我跑快点！”

        张大亮和无忧还有周围的人，不约而同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大群五大三粗的女子在追一名身材单薄的少年，少年所到之处，周围的人无不马上避散开去。

        一眨眼的功夫，少年已跑到无忧眼前。无忧也知道了，为什么少年周围的人们避之不及的原因。

        无忧映入眼前的是少年那一张千疮百孔坑坑洼洼的恐怖面容和那一双被墨浸染的双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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