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郑远站在选拔赛的台上，其实这种场面也就那样，郑远当年艺考模拟的时候，规格比这大多了！

        深吸一口气，吐出，因为多次练习，把握很足，虽然变声期，不能做到后来声音的浑厚，但是技巧傍身，够了够了。

        选拔篇目，郑远用了汪国真的小诗《我微笑着走向生活》。

        郑远拨拨刘海，从旁边瓷砖倒影上看看自己，女孩子的短发干净利落，虽然没张开，但是可爱的样子还是够用了，要是永远这么干干净净就好了！

        愣神的时候已经轮到了她，少女自信站在台上，终于又能去做自己热爱的事情了。

        场上很静。

        “我是初二七班，郑远。”

        “我微笑着走向生活”

        “无论生活以什么方式”

        “回敬我”

        少女自信明媚。

        少年慵懒的站在门口盯着台上看，肩膀被身后人拍了一下，回过头去看，杨城站在后边，“霖哥，还看呢，走去排练！”

        程向霖点点头，走的时候撇了眼台上的少女，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情感。

        选拔赛这会儿正好差不多在晚自习，所以，沈明明交作业为由，偷偷跑过来偷听，等郑远从台上下来往后走沈明明立马一个熊抱扑过来，“远儿，你好厉害！”

        郑远扭着脖子，拍拍沈明明“小意思了。”

        沈明明抬起头看着郑远，“真的厉害，比岳青青厉害，不像我，什么都不会！”沈明明说着，有点泄气。

        郑远心一揪，把稿子随手装起来，扶着沈明明胳膊，“屁话，你学习这么好，我记得你唱歌也好听，自信一点，你不比任何人差！”

        沈明明，突然很感动，“青青他们说我唱的不好听，虽然你安慰我，但是也好感动！”

        “岳青青！听她放屁”

        沈明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两个女孩抱在一起傻笑。

        还真是讽刺，命运把她变得可怖，又让她回到这里从新开始。

        当然会选择变得骄傲。

        她已经听过一次妈妈的话，现在只想听自己的。

        郑远拉着沈明明往外走，路过舞房的时候，里面有电吉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

        沈明明停住脚步，眼神变得贪恋，她太喜欢音乐了，她期待的回头看看郑远，郑远点点头，准许她的偷听。

        就那样倚在舞房的门外。

        杨城谈着吉他，看着程向霖，“这段总觉得不舒服”

        程向霖没有说话，示意继续，少年倚在杆子上，从口袋里拿出口香糖剥开放进嘴里，看着窗外嚼着口香糖。

        “错了一个音符”

        “错了一个音符”

        不同空间，门里门外，异口同声。

        杨城停下来，瞥向门外“谁？”

        沈明明本来听的专注，一不小心说出来，急忙捂着嘴巴，拉着郑远飞似的逃走。

        程向霖出来看，一看见郑远一抹快速消失的影子。

        程向霖皱皱眉，三番两次的过来叨扰，为了吸引他的注意？

        “还是个懂音乐的。”杨城瞥了眼空无一人楼道，回身往里走“来吧继续吧，大帅哥。”

        沈明明拉着郑远一路飞奔。

        “我……我……不是故意的”沈明明一脸委屈。

        郑远喘着粗气，直起身，手压着肚子，“跑什么，里面谁啊，能吃了你？”

        “是程向霖学长他们！学长他们是高中部的音乐生，我这种小渣滓怎么能跟学长相提并论。”沈明明的眼神暗淡，看得人心疼，小姑娘随机抬起头，“但是，远儿你得声音就很好！我要看你和学长同台表演！”

        郑远笑了起来，勾住沈明明脖子，小孩子嘛，多鼓励鼓励就好了，“走姐请你吃饭去！”

        等打闹着回到班里，岳青青脸黑着坐在座位里，“高中学播音学姐可说了，我这声音是天生的，不是那种练了七七八八就能比的！”

        说的人仰起小脸一脸神气。

        “明明，你说嗲嗲的声音真那么好听啊！咦～我就受不了……”

        “你……”

        郑远吧啦眼皮，冲着岳青青吐吐舌头。

        突然被人推了一下，一个踉跄从讲台跌下，胳膊着地，掌心磕着桌子，巨疼。

        抬头便看见李辞兴灾乐祸的抖着腿站在那里，郑远浑身发抖。

        岳青青看着这一幕，脸色吓得铁青。

        沈明明连忙去扶，郑远慢慢站起来，脸色极冷，带着寒意，眼神像是要吃人，抄起手边书冲着李辞的脸都过去，除了砸中的哐当声。

        班里一瞬间静了下来。

        “你他妈有病，郑远！”李辞暴怒着冲过来，要抓郑远衣领。

        郑远吹口气，额前刘海动了动，少女侩着胳膊任对方扯着衣领，用手慢慢推开，不顾对方暴怒和沈明明的劝阻，“李辞，你他妈的有点眼，我呢，不想和你一般见识”

        少女说着猛的发力把对方脸压在桌子上，女孩子本来就比男孩发育快，少女松开手，“监控看着呢，这一掌呢，算我动的手，对不起，下次呢，你尽管来找我，我呢反正无所谓上学我本来就不想在这边上学，你怎样自己清楚！”

        郑远说完，揉揉双手，转身回到座位“真他妈有病！”

        “你他妈真是贱，别他妈让我抓到你！”后边的李辞一句接一句的骂，班里除了李辞蹬开桌子坐回去的声音，静等一匹，李辞冲着班里寥寥几人喊着“谁他妈把今天事情说出去，就等着！”

        岳青青手指攥的紧紧的。

        也就这点出息，小孩儿吗，不就那点顾及，上学，读书，面子。

        郑远自顾自的笑着，安慰一旁受惊的沈明明，反正她不在乎，李辞绝对不敢做什么，这种人欺软怕硬惯了，这个道理郑远后来懂了。

        郑远想到这里吐口浊气，想到李辞还有个更难惹的兄弟殷戈，好像想避免的校园暴力要从殷戈开始的，她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李辞这样她根本没办法避免。

        “明明，殷戈停课什么时候来？”郑远扭过头去问沈明明。

        “下周吧！怎么了远儿”沈明明还惊魂未定，“你……别招惹他们，有事就跟老师说，不行告诉我，我说老师肯定信！”郑远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郑远坐下后，去看岳青青，岳青青似乎也被吓得不轻，把头埋得很低。

        柳辰从后门进来，似乎很得意，眼神时不时的瞟她一眼。

        沈明明坐下，声音低到用只有两个人听到“你转来那天不该跟李辞那样！他就是因为这个记恨你。”

        郑远冷哼一声，不是她故意那样，如果按照之前流程，李辞会过来问她名字，她不回答，李辞把她的书夺走，郑远气的哭着让他把书还给他，李辞那人看着她断了线珠子一样一直留着眼泪，在班里哈哈大笑。

        他从背后拿出一个被子，里边是半瓶可乐，他递给她喝，她问他“喝了就给我，不这样对她了？”

        李辞点点头，于是她真的接过，一口气喝掉可乐，周围一阵阵闷笑。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李辞拿出剩下半瓶可乐，吐口口水，放到她手上“再喝呀”

        她眼睛睁的大大的，胃里翻江倒海，她瞬间明白喝下的是什么，疯一样往外跑，她把用手指按压舌头，催吐，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第一次来，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有做。

        所以她那天穿越来，她看见李辞了，手里有半瓶可乐。

        不是想，不是故意把刺漏出来，是因为害怕历史重演。

        郑远无力的坐在座位上看着沈明明，她没办法对付李辞这种人。

        “不是我想，我没有办法”郑远看着沈明明，手指反握住她的手，“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郑远吸口气，这几天忙着准备演讲比赛，有点忽略接下来的事情了。

        上课铃响的时候，沈明明才回到座位。

        严子科姗姗来迟，一副傻样，拿着篮球乐呵呵的，“嗨喽，有没有想我啊？”

        郑远揉着刚刚磕着的掌心，并不想说话。

        “明天就回家了，不高兴？”严子科兴奋劲儿丝毫没有因为郑远冷淡而减少。

        因为是封闭寄宿学校，所以一周回家一次，对于这里的孩子来说是特别容易满足的事情。

        郑远忽然意识到，她可能要在重来后，第一次面对母亲，一个她嫉妒头疼的事情，原生家庭所带来的伤害是永远无法去弥补的。

        郑远没说话，她意味深长的看向严子科。

        严子科被同桌拉过去，低声说着什么，他回头看看李辞，又看看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严子科安静下来，表情难的严肃。

        他看着郑远揉着磕红的手心，“疼吗？”

        郑远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起码得怪罪她，干嘛和他兄弟过不去，郑远对上严子科的眼神。

        少女的眼睛黑白分明，看得人心里发怵。

        “我以为你和他一伙的。”郑远笑了笑，“不太疼”她习惯了。

        严子科没说话，这句话像是扎在心头上，他扭过头，柳辰扔过来一个纸团，严子科打开看了一眼，表情更加耐人寻味，少年的眉目很好看，如今皱在一起，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柳辰勾勾唇，暗送秋波，但严子科装作没看见，柳辰不甘心的回过头。

        低头找什么东西，最后的晚自习，大家都心事重重。

        打铃后，郑远收拾收拾准备往外走。

        “我没有别的意思。”严子科声音在身后响起，郑远动作挺住一秒，继而继续。

        “对不起。”为李辞道歉吗？郑远往前走，忽略这声音，他永远都站在那群人中间，连说一句有事找我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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