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郑远儿～？”殷戈吸口气，一副大佬样子。

        郑远瞧着他的样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个抱歉啊！”郑远站起来吸口气，平静的解释“我的名字是郑远，不是郑远儿～”

        噗，沈明明笑了出来，殷戈也愣住了，唆着嘴，头一偏，吊儿郎当，“行，行，行”

        严子科拿着篮球，正兴奋的欢呼“赢了”进门就看到这一幕，篮球掉在地上，严子科紧张的走过去站在殷戈面前，殷戈没看他，直接绕过去对上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神。

        “行，郑远”殷戈字正腔圆叫了声。

        郑远冷漠的看着他，殷戈无名的恼火，他混成这样，从来没人这样看他，明明那么瘦小，眼神犀利的像在看一摊烂泥。

        “哥，新同学！”严子科跟殷戈解释，脸上带着少有的严肃。

        “跟李辞有点矛盾？还跟岳青青有点事情？”

        “噗哈哈哈哈，我？不就演讲比赛吗？你们大佬定义欺负的标准可真大！”

        “殷殷…戈，青青和远儿挺好的！”沈明明把郑远拦在身后。

        殷戈没说话，把书包放下，坐在郑远斜前方，“没欺负就成！”

        郑远也不说话，拉着沈明明坐下，教室里突然静了下来，空气可弥漫着压抑，郑远希望自己没有得罪他，就这样过去吧，她只想要一个普通人的人生而已。

        郑远吸口气，告诉自己冷静，避免，一定要避免。

        她强装着镇定，眼神里的因为染上情绪，而变得复杂，少女的眼睛依旧黑白分明，带着一闪而过的狠厉。

        她就是看不上殷戈这种人，从来都看不上，社会的败类，学校里的驱虫，恨他毁了别人的人生，自己过不好，也要拖别人下水。

        殷戈脸上挂着笑容，他对她的眼神很不爽，所以要看着她毁掉，殷戈走到她课桌前。

        “你的桌子？”

        郑远没说话，死命的护着。

        只一瞬间，桌子被踢到在地上，课桌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郑远站在那里看着，“所以你是来，为她们，警告我的吗？”

        “聪明”殷戈笑了起来，“捡起来吧！”

        郑远心跳的剧烈，轻轻的吐口气，“所以，你警告完，可以放过我了吗？”殷戈收起笑容，仰着头看她，“我什么也不想做，我只想好好学习，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郑远想讲道理，她想告诉他，她什么也不想做，或者说，放过她吧。

        殷戈突然大笑起来，走过去拍拍严子科的肩膀，“我靠，这年代还讲井水不犯河水，你告诉她，一般这种情况我怎么就算完了。”

        严子科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讲，这时候被殷戈问道，迅速低下头，他偷偷看像她，张张嘴什么也没有说。

        “殷哥，别吓唬人小姑娘了！”柳辰看戏似的，在旁边附和着。

        殷戈痞笑着回应，“去一边，跟她说话呢！”

        “郑远，跟殷哥认个错吧，这事，你做的确实不对！”柳辰对于这种情况似乎是见得多了，拿出那套劝说词。

        “我做错什么了？参加比赛，还是在李辞欺负我的时候默默承受着，所以你们做的都是对的，我全是错的，对吗？”她看像柳辰。

        “我给你提个醒，你自己不听的。”柳辰涂的饱满红唇撅起来，“好心当成驴肝肺。”

        好心，让人认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错误就是好心。

        班里的没人说话，他们该干嘛干嘛，连多次提到的岳青青也只是回头看了几眼便在不给予理会，这种情况只存在施暴者和被施暴者，旁观者看似什么都没做，但其实在他们选择漠然置之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施暴者。

        殷戈上前踩在掉落的书本之上，“这样吧……你是小姑娘，我考虑考虑，不走那一套，你给李辞还有岳青青磕个头就算完事了。”

        郑远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说什么？”

        殷戈踩在书上，一只脚踢着书，书呲溜到门口碰到墙停下，“太简单了？”

        “学个狗叫来吧，以后见到我们都学狗叫，懂吗？这简单吧？”他说的极其简单，走到严子科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郑远冷笑，太可笑了，她竟然一开始就在企图和他谈判，和他讲道理，她陷入深深地无力之中，她本来慌不则已，对啊，她来到这里是想救自己，她不过想重来，过普通人的生活。

        她们说她有病，甚至她自己都确定自己有病，那些记忆，那些东西，那些噩梦，郑远弯腰捡起地上的保温杯，滚烫的热水，放在殷戈头顶，浇上去。

        如果不能改变，那就反抗。

        殷戈被热水烧的跳了起来，五官狰狞在一起，冲过来像是要吃了她，严子科马上扑过来挡在他身前阻拦“有摄像头，哥，有摄像头。”

        严子科给沈明明送去一个眼神，沈明明已经吓傻在一边，马上反应过来，拉着郑远往外跑。

        沈明明拉着她跑到学校的长廊里，天色已经有些暗，看不清彼此的表情，郑远深吸一口气，转身要离开，“明明你回去吧，不用管我，回去帮我请个假就好。”

        郑远那一刻只想逃跑，想离开这所学校去哪里都好，或者穿回去也行，总之不要在这里经历这一切。

        郑远走到学校后门的栅栏，从那里爬出去，街道人很少，郑远把校服脱了扔在草丛里，像是具行尸走□□无目的的往前走。

        郑远不知道去哪，总之回不了家，她不知不觉走到一所酒吧门口，里面传来摇滚音乐夹杂着欢呼声。

        郑远想进去，发觉自己这发型太过学生，便顺手从地上捡起来根树枝挽了个低发髻，跟门口姐姐接了跟口红涂上，然后跟在一群人中混进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个。

        只知道后来她会靠喝酒麻痹自己，里面的灯光昏暗，灯红酒绿，人生鼎沸，没人会注意到她，像是为她定身制作的场所，逃避是她这些年学会的第一个技能。

        少女涂着烈焰红唇，散下来的头发扫在脸庞，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迷离不清，瑞凤眼，眼角向上勾起，内双的褶皱，因为眯起的眼睛变得清晰，她灌酒的样子实在不像一个学生。

        那一刻积压二十三年的崩溃爆发出来，郑远擦去眼泪，看像台上的唱歌的栗色卷发的少年。

        郑远扯着嘴唇笑，她坐在角落里观察那莫光芒，看他怎么在这个鱼龙混杂的世界里应酬，有女人上去刁难，手里放了一叠钱，少年并没有作为，女人喝醉了，似乎并不满意，伸手想要去窥探。

        郑远那一刻冲上去，接过女人手上的酒，“我来喝”她看了眼少年，她要保护她，不能像她这样破烂不堪，她举着酒杯一饮而尽，脸上挂着红晕，少年夺过她手里的杯子，把她拉出去，校服褂子丢了，如今只有一件白色卫衣挂在身上。

        郑远被拉出去，外面的风把人吹醒了一半，看前少年邹起眉头，郑远走过去踮起脚，伸手轻轻的帮他抚平，“我来保护你，帅哥，你不用怕。”

        程向霖顺势用手扶住她得背，少女很瘦，抬起脸庞，眼神眯起来，脸红红的，“你是来救我的吗？”

        说到这里，她突然抱住他的脖子开始哭“我害怕，每一晚我都睡不好，我去看心理医生，我只想要普通一点，普通一点。”

        她开始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程医生救救我。”

        少年冷着脸，把女孩从自己身上拉下来，从头到尾他什么也没说，这醉鬼就缠上了自己，“下下年纪来这中地方。”他语气里带着责怪。

        少女抬起头，像是极力证明什么，伸出两个手指比了个二十三，“我，郑远，二十三岁了，成年了。”

        她说着说着忽然笑了“你，你你才是未成年，我知道，但是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知道所有的事情，我以后保护你，你就跟星星一样耀眼。”

        她抬起头真挚的看像他，“我保护你好不好？”

        程向霖愣住了，把少女拉回来，让她躺在自己怀里，郑远很累，程向霖身上那股让人安神的力量，加上酒精的作用，她闭上眼，程向霖让她靠在走廊墙上，进去跟老板示意一下。

        郑远浑身难受，顺着墙瘫坐在地上，程向霖以雷电速度跑出来，怕她进去又要耍什么疯，便让她等一下，结果她倒好倚着墙睡着了，程向霖蹲下去，仔细看起她来。

        少女口红因为喝酒，被蹭到脸上，树枝挽着头发也散的差不多，程向霖伸手帮她把脸上口红擦干净，她这样就很好看。

        少年公主抱起她，树枝啪嗒掉在地上，及肩的短发彻底散开来。

        “保护我？”程向霖像是对自己说，“保护我还醉成这个样子。”

        因为这样也不能让她回学校，程向霖干脆把她带回家。

        少女躺在床上，蹭蹭被子，睡得安详。

        程向霖有点无奈，他只能睡沙发喽。

        程向霖快速洗个澡，拿着薄被去客厅，晚上起夜看了她好几次，那姑娘一会哭一会笑的，抱着就不松手。

        程向霖无奈，看着她睡熟才出来，大早上，郑远醒来看着不熟悉的环境吓得尖叫。

        摸摸身上衣服还在，程向霖顶着两个黑眼圈进来，“祖宗又怎么了？”

        郑远看见程向霖都惊呆了，“我我我我怎么在这里？”

        程向霖挠挠头，“醒了，这是不记得了？”程向霖看着她那双无辜小眼睛，勾起唇笑了笑，转身去桌子上拿杯子倒水，“不是说保护我吗？你还挺厉害，帮我挡酒，看看你那酒量，丢人。”

        郑远迅速在搜索昨晚信息，她记得她见到程医生啊，还抱着他求救来着，郑远线下清醒过来，心虚的看向程向霖，她她她做了什么。

        程向霖把杯子递给她，郑远下意识接过一饮而尽。

        “醒了就收拾收拾，滚回学校。”程向霖接过杯子，说的毫不客气。

        郑远听到学校两个字，瞬间冷了下来，她攥着手指，求救时的看向程向霖，“我不回去，去哪里都好，我不去学校！”

        程向霖意识到了什么，“和妈妈吵架，逃学吸引她的注意力？”

        郑远摇摇头，脸上没有表情，眼神死一样的寂静，“谢谢你啊”她起身穿鞋想往外走。

        “等等，到底怎么了？”

        郑远不说话，“我这个保卫者的人身安全我的知道吧，不然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郑远回过身，看向少年带着慵懒随意的眼神，“被人欺负了？”

        郑远没有否认，程向霖起身往外走，郑远拉住他的衣袖，那一刻，有个声音告诉她，眼前人能救她，一定可以。

        溺水的抓住救命稻草拼命想上岸。

        “想让我帮你？”程向霖挑挑眉，郑远点点头，少女的眼睛黑白分明，不同于醉酒时迷恋，此刻带着锋利，“求我啊？”程向霖忽然想看这样的眼神变得臣服是什么样子。

        “求你”她说。

        程向霖盯着她看，郑远感受到这股炽热，可炽热并不属于自己。

        “好”他说着，“先吃饭，我和你一起去学校！”

        郑远点点头，这份安心与信任没来由的产生。

        “我只想过普通生活！”这句话对她来说太过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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