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我们来谈谈吧。”郑远自知没什么退路，很快冷静下来，先抛出问题，尽量拖住他们。

        柳辰哼笑一声，“谈你妈谈。”

        郑远不动声色，柳辰走到离她十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你别拽着一张脸，我真的很烦别人这么给我甩脸子。”

        “我只是天生的不爱笑，难道为了取悦你，我就要笑吗？你以为你是谁？”

        柳辰把手捏在她的下巴上，狠狠地禁锢住，郑远没有动作，任她摆弄。

        “别一副清高样儿，不是来换沈明明的吗？”柳辰送开了手。

        白嫩的脸颊迅速留下一个红手印，捏的脸颊骨生疼。

        “选一个吧，谁先来呢？”柳辰环顾了一圈。

        李辞的兴奋难以言表，“我来，草，忍他妈好久了。”

        李辞走过来，抬手就要打耳光，手举到半截被郑远给捏住，郑远扭着他的手筋，李辞吱哇乱叫。

        殷戈把烟扔在地上“草，小娘们来劲了。”

        郑远用力把李辞推在一边，去躲殷戈的攻击。

        郑远闪过身，回手拿了个扫把去抵御，殷戈去夺郑远手里的扫把，扫把上带着铁丝，郑远力气不抵殷戈，扫把被猛的夺去，顺着脖子往上划了一道，血腥味迅速袭来。

        殷戈把扫把丢在地上，低声的咒骂“妈的，臭□□。”

        柳辰看情况立马懂得怎么去做，黄头发在柳辰的示意下，扑过来按住郑远。

        这下郑远没办法反抗了。

        柳辰冲过来，抬手一巴掌，右边脸迅速肿了起来。

        郑远一直在挣扎，柳辰扯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尽管这样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柳辰抬手又是一下。

        左右脸都印上红色的手印。

        郑远被按着的手扭动着，趁着黄头发不注意迅速抽出，一把推开柳辰。

        李辞冲过来朝她肚子上打了一圈，男生的力气大过女生，这一圈郑远几乎受不住。

        郑远捂着肚子蹲下，疼的起不来，等密集的拳打脚踢上来的时候，郑远捂着头身体蜷缩在一起。

        不知道是谁最后来了一脚，郑远趴在地上，嘴里满是血气，一口吐出来学沫。

        殷戈走过来踩着她的手指，一只手薅起她的头迫使她抬头看他。

        少女眼神依旧黑白分明，高高在上。

        殷戈那只脚用力踩着手指，仿佛要踩碎，没来由的对一个女生恨成这样。

        “你的目的到达了，把沈明明的视频给我。”依旧是那副语气。

        “谁说达到了，还没完呢。”殷戈看了一圈，指了指身后的一个低着头的男生“认识他吗？”

        郑远含着血水留了出来，她笑了起来。

        殷戈也笑“别他妈笑了，去跟他干一场，录个视频。”

        郑远冷眼看着周围的人，他们脸上挂着麻木，只有欺负人后的快感，一群腐肉，垃圾。

        “好啊”郑远依旧笑着，她可怜在场所有人。

        殷戈放下她的头发，郑远立刻垂了下去，静静地趴在地上，她的手一动就疼。

        郑远强撑着自己爬起来，扶着墙走到那个男生面前。

        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到耳边恍恍惚惚的爆裂的欢笑声。

        她想程向霖应该在酒吧开始活动了吧，真到这一刻满脑子都是程向霖懒散的痞笑，郑远一只手撑着墙，伸手把口袋里的刀子拿出。

        刀鞘扔在地上，露出白亮亮的刀，慌得人眼疼。

        郑远拔刀举在胸前，不知道一刀下去能不能死，反正是不可能活蹦乱跳的了，这辈子拉几个垫底的陪她还不错，郑远笑着。

        柳辰慌了神，想上去夺刀子。

        “哐当……”门被踢开了，刺眼的光照进来。

        程向霖冲过来把柳辰按在墙壁上，“滚，别碰她。”

        程向霖拿下她手里的刀，郑远看不大清，郑远吸吸气是熟悉的味道，她依旧笑着，“你来了”程向霖把她抱进怀里，眼泪留下来的时候经过伤口，疼的人打颤。

        程向霖把她抱出去，外面的风凉嗖嗖的，程向霖抓着她的手，“别睡，等我一会儿，马上出来。”

        郑远点点头，在楼道里靠着墙坐下，基本没了意识。

        程向霖冲进去，抓住殷戈一阵暴揍，程向霖拿着凳子砸到墙上，散开的凳子腿成了武器。

        关起门，一个一个打过去，下了狠手，直到闻道血气，程向霖停了手，捞起旁边瑟瑟发抖的的黄头发，“谁动的手。”

        黄头发已经来不及发应，“不是我……我没有……”

        程向霖把她推开，“滚蛋。”

        基本刚刚在场的没一个走得了，程向霖最后捡起地上的手机，带血的手指一张张划过，有沈明明的，有郑远的。

        暴怒让程向霖的青筋暴起，手机被摔得七零八碎，地上的人躺着，捂着肚子弓着身子疼的叫喊，程向霖没空理他们，把能搜到的手机全砸了。

        最后丢下手里的棍子，打开门出去。

        郑远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醒来的时候躺着医院里，程向霖在一旁让护士清理伤口。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才发现打着吊瓶。

        程向霖见她醒了，立马过来。

        “视频怎么样”郑远抢先在他开口，她嘴唇泛着白，想起身浑身疼痛。

        “还想着视频？你多大了？玩同归于尽？”程向霖很生气，强硬的把她按下去“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郑远张张嘴，眼泪流了下来“我只想保护她。”

        程向霖见她流泪心软了下来“你拒绝我邀请你，就是去为了打架？”

        “不是”郑远抿抿嘴唇，嗓子干的难受。

        程向霖懂她的意思，到了点水送过去，郑远喝了两口，嘴唇有了点血色。

        “你怎么会来？”

        程向霖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开始削了起来，“你那什么，什么同学告诉我的。”

        “谁？”

        程向霖手上动作没停，用刀划了一三角苹果下来放到她嘴边，郑远无奈张开嘴。

        “斯～不知道，急得来找你，忘了。”

        “男生？”

        程向霖点点头。

        郑远心下已经明白了，在场的除了严子科都来了，除了他没人了，但是严子科为什么要帮助她？

        程向霖又送来一小块苹果，郑远张嘴咬住。

        “行了，别想了，感谢我就行了，小爷这么久没打过架了，为了你打了。”

        郑远脸一红，“以前经常打？”

        “戚”程向霖十分不屑“方圆十里没有不怕我的。”

        吹吧你就，郑远没说话点点头，“什么时候出院。”

        “不住两天，看你胳膊腿肿成什么样了”程向霖咬着苹果抬起头来看她。

        “不了，我妈会担心。”

        “你还知道你妈会担心？”

        郑远又不说话了，程向霖无奈，“行，我跟医生说两句，这一瓶水打完就走。”

        郑远点点头。

        郑远：“他们怎么办？”

        程向霖：“谁们？”

        郑远：“你打的那群人。”

        程向霖：“关我屁事。”

        郑远：“他们不会告你吧？”

        程向霖：“不会，敢打架，还想报警？”

        郑远放下心来了，主要是怕连累程向霖。

        郑远最后打完水，被程向霖扶下床，拔完针之后要按压，郑远另一只手太疼了用不上力气，程向霖一边说着嫌弃，一边伸手去帮她压住。

        郑远无奈的笑笑，程向霖抓着她得手，害怕她忽然起来会摔倒，用自己身体罩住她。

        旁边坐着的老大爷嘿嘿的笑着“小伙子对女朋友还挺细心。”

        郑远脸一红，急忙否认，“没有大爷，我们是朋友。”

        程向霖没说话，郑远看他表情有点不高兴的意味，“好朋友？好兄弟？”

        “闭嘴不想听。”

        老大爷眯着眼睛，呵呵的笑着。

        郑远掐掐他的手，程向霖没反应。

        郑远知道自己这状态其实挺不适合回家的，肿着个脸，瘸着个腿，有点后悔提前出院了。

        “程向霖，我能不能去你家住？”

        “为什么？”

        “我不敢回去。”

        “我就敢了？”

        “你家没人吗。”

        “你去了我睡哪儿？”

        郑远拉住他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求求你，求求你……”

        “这么长时间，还没学会撒娇？”

        郑远想不干了，但是分析一下利弊，忍下一口气“哥哥，求求你了～”

        说完小脸一红，程向霖看起来很满意“行，走。”

        郑远又拉了拉他，“我借你手机跟我妈说一声。”

        程向霖慢悠悠的拿出来，郑远一把拿过去，开心的按键。

        “喂，妈妈，我今天在明明家住。”

        “好，会早点回去的。”

        说完挂掉，把电话丢给程向霖，熟练的打车，报地名，回家。

        动作熟练的跟她家一样。

        程向霖在后边跟着，到了家门口，两个人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程向霖示意她不是熟吗？开门呀！

        郑远回应这又不是我家

        程向霖挑挑眉知道不是你家啊。

        郑远耳尖红红的，想到前几次喝醉酒，“你开不开？”

        程向霖拿出钥匙慢条斯理的开门，郑远等不及，一把拧开，走了进去。

        程向霖的床被她彻底占领，程向霖踮起在床上懒散躺着的人“你知不知，男女有别？”

        郑远抱紧了枕头“知道。”

        “那以后出去，你就这样去别的男的家，躺别人的床，在别人家养伤？”

        郑远想了想，点点头，“如果跟你一样的关系，可能会吧。”

        程向霖听她的话很莫名烦躁“不行，除了我都不行。”

        郑远睫毛动了动，睁开眼来看他，“为什么？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程向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男女关系和好朋友是不一样的。

        “你有时候真跟个智障一样。”

        郑远听到这里支起头眼神落寞，她也分不清楚该怎么去处理，她以前喜欢严子科的时候，以为对她好就是喜欢她，所以她也喜欢严子科，把自己能说的能做的，最好的东西给人家，最后还不是被人当成狗屎一样踩在地上。

        后来瑞瑞告诉她，未必，心动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当然对严子科这种状况也未必是喜欢，瑞瑞说，可以是好朋友，未必是男女朋友关系。

        所以郑远孤单的二十三年连普通朋友关系都没有理清楚，也不知瑞瑞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她以为像对程向霖这种感觉，就是好朋友。

        没有人告诉过她，有一种东西叫爱，爱到义无反顾，为你生，为你死，因你而存在眼里容不下第二个人。

        郑远只知道沈明明帮了自己，为了护着友情，她可以连命都不要，同样，程向霖对自己帮助，有一天她也可以为了他这样做，她将这种感情归为一类，分不清楚。

        程向霖说她是智障，她有点不解“我不是。”

        辩解的很认真，程向霖决定不再跟她继续讨论下去，出去买东西去。

        他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孩，做到这种地步，他控制不住那刻不断悸动的心。

        少年在那一年夏天，站在酒吧门口被人拦了下来，听到对方说，郑远出事了，就什么也听不下去了。

        借了老板摩托，疯一样往学校开，他确实很多年没打过架了，推门进去的那一刻，少女拿着刀架在脖子上，冲散了他最后的理智。

        每一棍子下去，都下了死手，他想带她走，他想不到如果他不来，会发生什么。

        她会在这十几年的光载里，怎么一遍一遍的回忆这一幕。

        程向霖把她抱进医院，看着她被抢救，红着眼睛，一拳砸在墙上，有大爷过来拦他，手被砸的血肉模糊。

        哪滴清泪落在地板上，眼前模糊的分不清方向。

        少年的深沉的爱意来的无声。

        郑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脸上已经没有先前那么肿了，所以决定先回家。

        临走走时程向霖还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见她要走，应撑着眼皮下楼送她，郑远觉得他好笑。

        “你现在跟树懒一样”郑远一笑就撤的嘴里的伤口很疼“撕～疼”

        程向霖垂着脑袋，拍拍她“活该。”

        看着郑远坐上车，程向霖才打着哈欠往家里走，走到卧室一头栽倒床上。

        床上残留着温热的气息，仿佛刚刚离去的人还在身侧，萦绕在鼻尖的淡淡的香气。

        程向霖的耳尖动了动，心里一阵燥热，若有若无的挑拨才是最令人魂牵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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