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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郑远到家的时候弟弟还在客厅看电视,看她推门进去,高兴的跑来抱住她,虽然表面的伤不怎么显,但腿还是一碰就疼,弟弟这么一抱,郑远就下意识的后缩。

        “姐姐你怎么了?”小家伙抬起亮晶晶的眼,郑远自觉不妥,表情恢复如初,过去牵住弟弟的小手“没事了,冬冬妈妈呢?”

        郑远弟弟生于冬季,小名冬冬,与她不同,弟弟开朗活泼,妈妈……很喜欢。

        “妈妈出去了。”冬冬拉着郑远的手往沙发的方向跑。

        电视上放着动画片,郑远浑身难受,便顺势坐了下来,冬冬拿着剥好橘子喂她,郑远扭头时,脖颈处的的划伤露出来了,冬冬正巧看见,手里橘子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姐姐,你脖子怎么了?”

        郑远听闻连忙去捂,可小家伙不让,爬过来,掰开她的手去看,“不小心碰着,没事冬冬。”

        冬冬听着眼神暗淡下来,似要哭出来“姐姐也这样骗我,妈妈也骗我,我都看见了,明明就是爸爸嘛!你们都嫌我小不和我说……”

        郑远心里一揪,连忙去哄,但不伐心中起疑,什么叫妈妈也这样?

        “我知道冬冬是个男子汉,但我真的是不小心弄伤的,真的!”郑远说的恳切,或许小孩子好哄,不一会儿就不在意了,手里拿着遥控器津津有味的看起电视来。

        郑远坐了一会儿,想要回屋待着,冬冬扭过头来叫她,“姐姐,我真是男子汉”郑远点点头,冬冬用手指了指电视上的人物,“会和他们一样,保护你和妈妈的!”

        郑远被他逗笑,点点头。

        妈妈那天基本没回来,郑远饭点的时候,托着散架身体出来给冬冬做吃的。

        对于母亲这种,郑远自认为她又是加班,或者又去哪里找什么东西去了,永远神神秘秘的,没事的时候就照顾弟弟,开心的时候会关心一下她,别的时候要么极其冷漠要么消失无影无踪。

        有时候,郑远觉得自己这性子就是遗传她,冷的不行。

        冬冬吃完面就困的不行,郑远牵着他的小手往屋里走,就听门打开了,郑远警惕往门外看前。

        郑母就面无表情,手里拿着包,丢了魂一样站在那里,看到郑远牵着弟弟,一个箭步冲上来,把她推开,郑远身上有伤,没站住坐了下去。

        地板的冰凉触感透过手心传过来。

        她得妈妈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拉着弟弟打开门就进去,只给她一个空荡荡的客厅。

        郑远扶着地板吃力的站起来,她像个外人。

        因为没有手机,郑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很亮了,因为思虑程向霖,总觉得,这事儿不小,程向霖下手下的狠,殷戈那样的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而且严子科帮她叫过来的人,于情于理,这些人不该就这么息事宁人。

        起身的时候,膝盖处好像比昨天更疼,郑远咬着牙卷开睡裤,果然膝盖处的淤青肿的老高,弯一下腿都疼的钻心。

        郑远去桌子上拿来消肿的药水,涂在膝盖处,屋里瞬间弥散着药的苦味。

        其他地方的伤在慢慢好,还不错。

        中午的阳光很毒辣,明明穿着长袖长裤出去还是觉得,寒意渐升。

        她去“心动”酒吧,等程向霖,但程向霖一直没来。

        因为白天,酒吧人很少,郑远坐的昏昏欲睡,眼前就被推过来一杯酒,抬头就看见严子科坐在对面。

        知道严子科帮的她,回忆过去种种,一时间面对他,不知道,该是谢,还是怎样,两个人都没有率先开口的准备,就是互相盯着。

        但郑远觉得,一直这样总归不是个办法,“你怎么在这里?”

        她语气难得的温柔,严子科有点不适应,但思虑片刻,明白她的想法后,又有点自嘲。

        “等人。”

        郑远拿过来桌子上的酒,想喝一口,念及自己的伤还吃着药,又停了下来。

        “殷戈?”

        严子科摇摇头,“和你一样。”

        和她一样?“程向霖?”

        严子科没有否认也没有说话,换成郑远不解了,严子科找程向霖有什么事,他俩基本没什么交集吧,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她的事情。

        “因为我?”郑远问,但严子科依旧不说话,喝了口酒,“我等了他两天。”

        答非所问,郑远没有追问下去,静静地和他坐在一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严子科才抬起微红的脸,“对不起啊……”

        对不起不能光明正大的,像程向霖一样帮助你,对不起在每次你求救的时候,我都装作看不懂,对不起每次都因为自利而不做反抗。

        甚至连喜欢的人,都要牺牲,只能甘做他们的手里砖头,只会伤害人。

        他才14岁,最看中的就是面子和自尊,耀武扬威的站在人前,享受别人的目光,对于肆意而生的少年来讲,在同龄人面前值得炫耀的不是学习成绩,是打架是人脉,是桀骜不驯,称霸一世的名头。

        没有人不想在肆意妄为的年纪甘愿平庸。

        所以呢,严子科也是,只是在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选择他拥有的,而不是她。

        青春里总会出现那么一个人,让你变得充满秘密,有了软肋,有了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痛楚。

        严子科似乎是醉了似乎是没醉,又重复了“对不起……”

        郑远笑了笑,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不起什么?”

        严子科伤神的看着眼前的郑远,这是他的秘密,念念好久的秘密。

        “谢谢你帮我。”郑远看着他忽然解开了许久之前的心结。

        过去蹲在地上给她擦脸上污渍的少年和现在的样子慢慢重合。

        没什么好记恨和放不下的了,年少时面对这样的事情就跟天塌了一样,总觉得一辈子就这样,被人拒绝一下就认为世界是残忍的。

        等你有一天长大了,跳出来去看,环环相扣,幻象丛生,过不去的只有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对于当年的那个人来说亦是无辜的。

        如今,严子科在她的影响之下,破了心魔,过来救她,这就够了,纵使缠绵悱恻近十年的感情也该有结果。

        少年时的恋恋不忘透过天光,展开来的就只有赤诚与真心了。

        郑远抿唇一笑,抬起手那桌子上那杯酒,一饮而尽。

        “严子科像个爷们儿。”

        严子科听她这话,笑了起来,“铁铮铮的男子汉大丈夫。”

        一杯酒下肚,又是欢笑,最后两个人趴在桌子上,四目相对。

        “我们之间隔了一整个青春,错过了。”

        “错过了……”严子科复述。

        程向霖过来就看到两个酒鬼在那趴着又哭又笑,郑远还抱着酒杯哼哼唧唧嘟囔着什么。

        程向霖过去把她拉开,才听清,她说的什么,“我跟我暗恋的人错过了,你知道吗?错过了……”

        程向霖看了一眼不醒人事的严子科,“郑远,你给老子喝酒,我就把你丢海里喂鱼。”

        郑远环着他的腰,趴在他的胸前,“不会的,不会的,不能喂鱼……不能喂鱼……”

        程向霖哭笑不得,只得把她横抱起来,还没覆上她的腿,郑远就躲开了,“疼,疼,不能动。”

        程向霖随机明白过来,“疼,还喝酒?”

        郑远没说话,长着手臂抱住他,把头埋在他颈窝处,不说话。

        程向霖还想说什么,只觉得肩膀处温热一片,她……哭了。

        这么久了,再难也没哭过,自己都走了过来,郑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空落落的,以前觉得严子科不喜欢自己,她还能吊着一口气,安慰自己,要放下不值得,不值得,现在忽然明白他的心意,她觉得自己应该开心,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应该是个高兴的事儿,可是她没有,像是什么巨大的东西从身体里抽离,只剩一副躯壳。

        程向霖伸手想安慰她,郑远突然开了口“我没醉,没醉,别动,让我趴一会儿。”

        程向霖没在有动作,程向霖听她小声的抽噎,最后没有声响,抬起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我们走吧。”

        说的太过自然,程向霖真的以为她没醉,可奈何走了两步,就摇摇晃晃的走不成路。

        程向霖还是走过去扶住她。

        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近黄昏,有风袭来,凉凉的。

        程向霖听她说,“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那么多人讨厌我?”

        人心里的疙瘩可能就是从小事开始积累,疙瘩越来越大,到最后一点点小事都能难受的喘不过来气。

        “我哪里做错了?”

        “是因为我不爱笑,还是不够热情,以为我改了是不是就好一点了。”

        郑远说的很轻,“连我我爸我妈都不喜欢我这性子……”

        程向霖停下来,捏紧她手手指,郑远吃痛回过神去看他,程向霖走到她面前,捧住她的脸,迫使她抬头去看他。

        目光灼灼,带着几分怒气。

        “郑远,你不需要改变自己去迎合他们,你的性子很好,不笑的时候很好看,不热情的时候也很好,你的样子会有人喜欢,你就是郑远,独一无二的。懂?”

        不知酒的缘故还是风吹的,郑远脸红的透彻,她感受他手指的微凉,清醒大半。

        耳边还是他的声音,“不需要改变自己……”

        这样啊,郑远笑了,醉意使然,踮起脚尖,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温热的红唇印在侧脸处,程向霖惊颤,瞳孔放大。

        只停留一秒,就松开了,再看时,她又恢复了醉酒的状态,似乎刚刚的的人不是她。

        程向霖一把捞回在一旁乱跳的小姑娘,低声道“你最好安稳一点,好好长大……”

        怀里的人并没有听,已经闭上眼,安然的睡去。

        程向霖无奈,又得把她带回去。

        染上情愫的神女跌下凡尘来,在夜间也如林间的妖狐,魅人不已。

        郑远躺在程向霖的房间,舒展眉头,感觉良好,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程向霖担心她的膝盖,出去给她买了药来,卷起膝盖,呈入眼帘又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程向霖拿棉签的手指关节泛白,下手涂药却是极轻的。

        夜幕降临的时候,可以是寂静如斯也可以是危险重重。

        严子科醉酒之后就在桌子上,趴着休憩。

        醒来的时候,就被人绑在椅子上,殷戈就坐对面,打牌,嘴里叼着烟,满嘴污言碎语。

        周围都殷戈的人,他被绑在椅子上,头顶是昏暗的灯光,这小屋子严子科熟,这是每一次,殷戈敲诈勒索时都会把人带到的地方。

        这会儿,严子科就醒了了半,他的手被绑在后面,绳子打的是死结。

        严子科试图找什么东西割开绳索。

        “醒了?”殷戈走进来,啧了一声,随手拽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

        “哥对你不好?”

        严子科让自己冷静下来看他,“殷哥,干嘛?”

        “呦,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殷戈又点了一根烟,李辞也放下牌走过来。

        “子科,跟着干这么久的事情了,你是知道,咱哥们的情况,你最好乖一点。”

        严子科浑身发冷,他以为他起码和他们做了不少事情,积攒这么久的兄弟情,他们应该不会做这么绝,可是他错了,这群地痞子,根本就是疯子,没有一点人性和伦理。

        “子科,你以前你跟着我,我体谅你,以前好学生吗,不乐意上手就不强迫你,就偶尔让你善个后,你他妈就这么背叛你兄弟?”

        严子科依旧在试图解开绳索。

        “殷哥,我是真的把你当兄弟,都是误会。”

        “误会?”殷戈笑起来,“李辞,听听,误会。”

        李辞也开始笑,“妈的,我怎么没发现你说的口口是道儿的!”

        李辞拍了拍脑袋“忘了忘了,你最会跟小闺女跟前凑,妈的比一个女的还骚。”

        周围的人也开始笑,“我就说他早晚出事儿吧!”

        严子科咬着牙,两颊一鼓一鼓。

        “怎么了?平常不也跟着我们骂人吗?说说你就受不了了?”

        严子科闭眼,就是那些人,被打的鼻青脸肿,按在地上,叫爹的样子。

        无声中的悔意与怒气交杂,理智告诉他,必须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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