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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颗红


天色大亮以前,秦茗的手机接到一个电话。

        沈烨的酒劲已经上来,尽管还匐在她身上,喉咙里低沉的气音带着十足的困意。

        秦茗的隐形眼镜没来得及摘,看清是jessica打来的。

        意味着工作。

        “起开。”

        她身上的磁场在一秒之间就强过于他,推搡着要他远些。

        他不依,声音呼噜着,像只大猫。

        “这就是你女人的工作,尽快习惯,ok?”她捧着他的脸,掌心的冰凉直接把他冷醒。

        他怔了一秒,翻身滚进被窝里。

        “好冷,”含糊厚重,他接着又叽里咕噜好几句,大意是为了刚才的禽兽行径跟她赔礼道歉,

        秦茗听完前半句还是心疼他着凉的,听到后半句露出的老虎尾巴,便认为自己是昏头了才会怜惜他怕冷,无声地笑了一下,接起电话。

        神经一晚没歇,jessica在那头叨叨地讲,她在蒙着霜的窗户玻璃上写数字,思维迟钝。

        沈烨今年30岁,所以去年是29,前年是28

        他去里约的时候28岁。

        28再减4

        他去伦敦的时候24岁。

        刚好是最生龙活虎的年纪,少了其中的任何一次,大概率都不会有卫冕。

        他运气不错,一个人的金牌比整个平昌中国队拿到的金牌都要多。

        也许是这个月的国运不太好。

        算着算着,就把jessica给算急了,分贝又高两个度。

        秦茗把听筒拿得离耳朵远些,才开始认真听她说话。

        明知这个时间绝对没什么好事,但听完以后,还是被jessica的请求惊到。

        “你是说,郁弦用你给他的零花钱,去嫖娼?”

        “是啊!”

        男人管不住下半身的事,秦茗不是第一次听说。

        她只是觉得郁弦敢这样干,挺有胆子。

        接下去,复述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变得晦气:“然后他现在被抓进了派出所?”

        “诶,我都快被气死了!他就是看我人在外省过年才敢这样的,估计不是第一次。”jessica也是骂骂咧咧,“好seimei,你先帮我去把人捞出来,等我回来给你赔礼,再一并同他算账。”

        “你这么说都是抬举他了,”秦茗回头看一眼大床上的沈烨,似笑非笑,“一个随便玩玩的艺人而已。”

        “那你考虑考虑我,郁弦归在我名下的公司,这事要爆出去了,我得看人脸色两三年。”

        “你堂堂一个pr,公关难道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秦茗讽她。

        “你跟贺大公子是至交,”jessica挨不住地说好话,“捞个人而已,难道不是一句话的小事?”

        这马屁属实是拍错了地方。

        秦茗把手机音量调小,走到外头,带上卧室的门。

        “你把我跟kingjiu想成是什么了?”刚说完,秦茗便发现这话不妥,“他,是甲方,我不可能跟甲方提要求。”

        最近一段时间,她莫名地排斥任何人跟她提贺敬尧。

        jessica显然也发现了她反应过度,倒过头来指挥她:“我俩这关系,你可别糊弄我了,要是他跟你只是甲方乙方,我看铁树都能开花。像咱们周围这些个人,哪一个玩得不乱?我是死心了也找不到个干净的再嫁。”

        言外之意很明显。

        贺敬尧不属于娱乐圈的,要她好好把握。

        “你还要不要我帮你捞人了?”秦茗板起脸,警告jessica无厘头的拉郎作配。

        这事没的商量,她不想让沈烨听到。

        “要的要的。”

        顶着寒风,秦茗走到街上。

        她没心思开车,哆嗦两下决定打车,然后坐在计程车的后排右侧看手机。

        这几日疏于工作,微信里的很多消息都没有回。

        往年,她还是应付得下来数千条拜年信息的阵仗,能一条一条回复得妥帖,散了旧怨,迎来新的资源。

        今年她是真的累了,一条都没搭理。

        大部分人也没什么表示,唯独几个重要的。

        秦峯的两条消息隔了三天发,第一条是问她过年吃得好不好,第二条是说她忙的话就不必回了,没什么要紧事。

        易廷只发了一次消息,还附加一个红包,秦茗看见了想要点,无奈已经过期,连忙赔了一个过去。

        他立刻回复,然后接收。

        想来是等了很久。

        最上面是贺敬尧的消息,见她没有回复,隔了一天就说是下个季度的预算可能要定一定,问她何时方便见一面,他可以派飞机来接她去港城,顺道购物同游。

        秦茗不想回,切换页面去看朋友圈。

        入目皆是阖家欢乐,她看到贺敬尧发的照片里名媛小姐簇拥,于意发的全家福里每个人都笑逐颜开。

        想了想,还是不看手机罢。

        正好计程车路过韩国料理街,不少店面都被泼了墨水。

        持续发酵的舆论是很可怕的,她或许也该去找僧人祈福,保佑下一桩恶事不要落到自己头上。

        眼前的泼墨形状散乱,竟然有一瞬神似碗莲。

        她买的那个编织包。

        “我是不信什么阴邪报应的。”秦茗默念。

        胸口的气一直下不来。

        派出所在闹市街区,大厅灯光刺亮,远远地,照得人心慌。

        秦茗跟值班员道明来意,值班员很慷慨地告诉她,这一次扫黄打非行动一共抓了十一个男的,二十九个女的,现在关在紧闭室。

        “好的,我想见一见你们所长。”

        大规模行动,所长必然在场。

        是个极为严厉的中年男人,正在办公室盯着小警员一一录入身份证号,准备发通知录。

        秦茗和他交涉了一会,对方没有同意,让她出去等一下。

        她以退为进,表示去银行取点钱。

        等待atm机数钞票时,她拿手机刷新闻,为的是确保郁弦没有被人拍到。

        中间有一条偏长的标题:【某运动员疑似】

        她没仔细看,刷过去了。

        这两天,体育新闻她看多了,有点乏倦。

        极为明确地一目十行扫过,她确保没有媒体走露了风声,才拿着一叠钞票折返,路过商场时,刷卡买了一套最劣等的男装。

        等到再次和那位所长见面,好说歹说许久,才同意放人。

        所长带她去紧闭室。

        铁门,无窗,赤裸丑恶的一群人类抱头蹲在墙角,正如他们肮脏原始的欲望一样,令人作呕。

        “郁弦,出来。”

        秦茗转过头,让警卫把衣服拿过去。

        “只救一个?“所长数好了一共有多少张现钞,有事没事地问她。

        “嗯。”秦茗是一万个不想在这地方多待,看着地上苍蝇的尸体和烟头,顿觉恶寒,屏气自洁。

        要不是因为jessica,她怎会在过年时出现在这,晦气。

        郁弦穿好衣服以后的样子还是糟糕得不忍细看,浑身上下烟味臭味香水味,熏得秦茗摆手让他站得远些,再让他打个电话给jessica,拎包就走人。

        她的烂摊子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多揽一个。

        郁弦要谢谢她,她很自然地伪笑:“这我可不敢当。”

        这群刚成年的艺人里,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许多已经没了消息。

        郁弦算是仗着点才华,擅长为自己发展规划的,代价就是常在河边走,早晚会湿鞋。

        可秦茗又默认有一条规则。

        没被媒体曝出来的事都不算事。

        她内心唾弃,但又没什么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人家,权当是行尸走肉一遭。

        出门时,值班员恰好在贴蓝底白字的通知录,就挂在大门上示众,人名,身份证号,犯事地点以及行径,一样不落。

        秦茗刚确认完一遍没有郁弦的名字,就有路过的阿姨拍照上传到网络。

        “真是罪有应得,人渣,嫖虫!”阿姨拍完,朝地上啐一口唾沫。

        秦茗也打算回篱苑洗个澡,在计程车上睡了一觉,半醒时才发现师傅开错了高架。

        “有个新闻广播,我听着听着就岔了,不好意思啊。”师傅赔礼道歉。

        “没事,您注意看路。”

        耽搁半小时以后,她终于回了大平层。

        原以为沈烨必定也在睡回笼觉,没想到他直接坐在餐桌上。

        “你要吓死我。”她埋汰一句,换了鞋才走过去。

        沈烨在看手机上的视频,她没搭理,去厨房泡茶,水烧好了噪音消去,她才听见视频。

        “姘、嫖、娼、赌,哪一样是人能干的?你硬气,有本事,样样都占尽了!”

        好像是代璇的声音。

        匆忙间,秦茗把茶杯扔进水槽,也顾不上搪瓷杯有没有磕破了,站到沈烨旁边看视频画面。

        沈烨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把进度条拉到开头,重新放了一遍。

        “根据前线记者消息,羽毛球运动员柯鹏疑似嫖娼的罪名得到落实,根据怀宁区派出所贴出的通知录,其因嫖娼罪被指控拘留十五天,同时还查出违法赌博记录”

        不知觉间,秦茗环住沈烨的手臂。

        “体育总局相关人员已前往派出所,国家羽毛球队总指导童井和前教练团队顾问代璇也即可到达,根据临时发布会内容,柯鹏被开除并接受法律审判,终身禁止参赛;童井被就地免职,终身不得再录用国家队任何职务,待第三方审查小组介入调查羽毛球队的队风问题结束后,承担相应责任后果;同时,上半年度国内所有羽毛球赛事取消;国际羽联在得到消息后,表示对中国羽毛球队的惋惜和失望,为避免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不良影响,决定撤销柯鹏获得的所有比赛名次,并且冻结所有中国运动员的上半年度参赛资格”

        一大长串的新闻结尾,是柯鹏被押上警车时,代璇在红线外撕心裂肺的吼声。

        “姘、嫖、娼、赌,哪一样是人能干的?你硬气,有本事,样样都占尽了!”

        视频的分贝极高,结束以后,心脏和耳膜都是不适应的紧张。

        这一天就像是失控的马车,前因后果,每一个决定,每一条岔路,都彻底把她和他绑在一起。

        秦茗和沈烨对视一眼,心境涣散。

        他反而是锚,饮了一杯茶,定神。

        如果已经看到疮痍,那什么都晚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这一天,是中国羽坛的噩梦】

        ——《传记:沈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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