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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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件事情单就本身而言,对秦茗来说并不算什么。
她的工作就是替一帮平均文化水平不到初中、人格下三滥的“美丽皮囊们”遮掩丑闻。
但新闻措辞的声势浩大,甚至让她觉得恐惧,紊乱,还有恶心。
同样的罪行,即便是郁弦的行径被曝光出来,又能算什么,最严重的不过是封杀而已,谁又能凭借这一桩新闻一棍子打死娱乐圈。
况且,背后的诸多资方也不会同意。
相比之下,体育总局的处理简直是一场扼杀。
桌面上,两人的手机屏幕都滚动着无数条消息。
新闻视频也还在放。
“叫120!快叫120!”
视频里传出高喊。
是代璇的心脏本就不好,周围人看她状况不对,连忙掐住人中呼救。
秦茗摸到口袋里的车钥匙,迅速给状况百出的灾难排优先级:“我去问她会被送到哪家医院,然后过去一趟。你留在这罢,总局必然有一堆事找。”
童井被迫卸任,他们这帮运动员的处境更为不妙,需要有他坐镇。
否则像宋晨那样涉世未深的,连怎么跟领导谈判自保都不知道。
“我同你一道,”沈烨早有打算,取来她的大衣替她穿,“毕竟是亲妈,还算我的岳母。”
“死到临头了还嘴贫。”秦茗啐一句,推门而出。
路上必然是她开车,沈烨在副驾驶。
秦茗听他接了一堆无效来电,心急火燎地暗骂没用,直接打断他:“媒体公关的事情你又不懂,打电话给岑梨禾,现在,马上。”
早高峰又开始堵,她精神崩坏,一不小心就被别人擦了车,连赔偿也不顾了,继续往前超。
“别生气,别生气。”他哄她,然后照做。
秦茗不是容易着急的性格,只是她在脑子里已经安排完了十几件事情要做,旁人的节奏跟不上,难免要遭她白眼。
等了几秒,沈烨才打通电话。
在她听来,又是没几句说在点上。
她一手握稳方向盘,一手从车门抽屉里翻出连接器,看也来不及看就扔到副驾驶:“连车内蓝牙,电话音频转接给我。”
若非高架上有监控,否则她早把手机直接夺过来。
幸亏沈烨悟性尚可,没用多久便操作完。
“你好岑梨禾,我是秦茗。“她的语调没有感情,一句寒暄说得像是谈判结束的告丧。
对面的声音有点吵,听不太清。
她藐笑以表不满,头却稍侧向车窗,尽量不让沈烨看见她刻薄的样子。
人么,陷进了亲密关系里,多少还是想扮个好角色的。
岑梨禾显然没有她的节奏,慢慢地解释:“喂?谁?是你啊,哦,我现在在马尔代夫和家人一起度春假,信号可能不太好。”
是,秦茗都能听见那头春意盎然的海岛舞。
她很直接,像是b市萧瑟的寒风,直接把岑梨禾吹醒:“柯鹏的新闻看到了吗?当初竞标你赢了我接下羽毛球队的宣传,今天该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你和你的家人在一起更是正好,我记得你家里有人在市委任要职?政府关系如何打点,我想不用再教你。”
“你心急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羽毛球队的总指导呢,”岑梨禾明显是看到了新闻,但还在和她抢占言语的上峰,“我会开始处理的,但seimei,我不需要你的指导,而且我在度假,工作的效率肯定不会高的,比如我没有带电脑来,新闻稿草拟这一类的事情,只能先麻烦我的助理完成。“
“那就买一台电脑!”
瞧,这就是区别。
寻常的工作日里,任何一个人都很难给秦茗跟岑梨禾的工作态度评高下。
但是岑梨禾的家境好,修养好,还接受过西方的熏陶,譬如work-lifebalance,要陪伴家人,云云。
而秦茗刻薄,虚伪,两面三刀,嘴上一套背后一套,没有任何的原则可言,只要给报酬,她可以在清明节一边抬棺一边改策划案。
也就导致了在这件事情上的天差地别。
但是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是秦茗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
她并没有把这对待成工作在着急;
她是在无条件地付出。
骂完岑梨禾,电话信号就断了。
想想也是,一个家境优渥的富家女被人这样颐指气使,谁都要发脾气。
秦茗也有脾气,砸了一下方向盘,蓝牙耳机也被扯到座椅上:“我不懂,买电脑很难吗?马尔代夫又不是原始荒岛,免税店里卖得了北极冰萃的化妆品,怎么就卖不了电脑了。”
说罢,她朝沈烨伸出手。
在沈烨看来,这便是要求安慰的意思。
他极为自然地握住她纤瘦的骨腕,摩挲几下:“好了,不生气,不生气,你骂人的样子也是惯漂亮。”
流于表面的温柔,色厉内荏的刻薄,在她身上融合得天衣无缝,像是装可怜的妖精偷偷吃人。
但秦茗是很少对沈烨装可怜的。
吃起人来也不是偷偷的。
“啪——”
她的手纤细,便极为灵活地挣脱他的好意,还反手打了一下他,眉眼间尽是不耐烦和嫌弃:“你抽疯了么?我是要你把连接器还给我,我也要打电话。”
沈烨献殷勤献不出,自讨无趣,像是在狮群里没了威风的头狮,也转头看窗户:“哦。”
秦茗捡回蓝牙,重新戴上,瞥了一眼他独自忧伤的侧影。
他再拧巴下去,保险带都要抠坏了。
大男人还这么矫情。
“嘶,这空调是不是没用?有点冷。”她故意瑟缩一下。
果不其然,他又迅速地转回来,握着她的手,趁红灯的功夫吻她的颈:“没事,我给你暖暖。”
或许这就是他的特质。
即便天塌下来,也要跟她再腻乎一会。
一个忙于解决问题的女人,和她没用的男人。
嗯,应该是这样。
车里的气氛直接导致宾利的行车轨迹也有一丝歪扭,开在马路的中线上拐进了市医院。
秦茗跟前台报了熟人的名字,直接查到急症部的病历。
代璇刚被救护车送来,心脏旧疾复发,连带引起高血压,需要住院观察,严重的话需要手术。
秦茗认真听的同时也很警觉,余光瞄到周围的人似乎都在往这里看,连忙让沈烨走:“你去超市买个口罩。”
他的舌钉本就是极其反叛的东西,昨天被记者拍到,今天要是再出风头,难保直接被推上风口浪尖。
体育总局要整治队风,第一个拿他试问。
重新在大厅汇合,秦茗已经把住院的费用和押金都付清,拿着单据准备去住院部。
她出门赶时间,连高跟鞋也没换,直接是平底靴,站在沈烨旁边显得极为弱小。
“你该多吃点,“消毒水气味里,沈烨不动声色地掐一把她的腰,“否则我迟早得带你来看医生。”
“呵,你把我送进医院也不止一次了,惯犯,”秦茗怼他,“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他的心思全在她身上,根本没在事情上。
“着急能改变什么?”他撑着电梯扶手,像是静观其变的兽,“该来的总会来。“
可是不该来的,往往更出人意料。
秦茗很庆幸自己走在前面,否则她根本没法看清病房里的人。
门镶的玻璃框很窄,反光落在里面人的白发上,镀着层金边。
代璇的病床前,站着秦峯。
刚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教授,一身文绉绉的白长袍,格纹衫,旧西裤,黑布鞋。
岁月定格得太平静,这副场景,若不是出现在十年前,大概就是在天堂。
秦茗很难相信,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情绪。
她叫来护士询问。
“这个秦小姐,我们没有通知您,是因为病人的紧急联系人名单上第一顺位不是您,是配偶,秦峯先生。”
“但是他们已经离婚了。”
”是吗?我这边系统显示的婚姻状态还是有效。”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忙。”
恭候语越平稳,就说明她的波动越大。
“他们是合法夫妻。”秦茗喃喃一句。
她觉得自己蠢,那么多的预兆,看见了都不知道要怀疑。
戴在无名指上的对戒,尚未分家的户口本。
骗谁呢。
消毒水的气味里,情绪最容易起波澜。
“我觉得我们也不用进去了。”她硬邦邦地下结论,拉着沈烨就往回走。
预兆,她忽略的预兆还有很多。
苏妙给她打过电话,说聚会的时候,柯鹏好像在招小姐。
她那会是在忙什么?居然没有一点察觉。
沈烨已经习惯了从秦茗的细微表情里推断整件事情的经过。
她专心想事情的时候很不喜欢表达,所以他每次都是靠猜才能知道大概。
这一次他猜得更准,因为他也以为代璇和秦峯早就离婚了。
“我妈她的身体机能过度损耗,你想必也知道,”重新回到车上,秦茗自言自语,没等他回答就说,“上一次我看见他俩这么和谐的时候,也是在医院,q大的医院。她心脏复健手术,我爸陪着,太早了,我记得那会学校的数学课还在上鸡兔同笼。”
她的表述是极具个人特色的,大概也只有秦茗记得是哪一年的鸡兔同笼。
“你是不用担心代璇的情况,”她又想起来要跟他这个不清不白的、名义上的哥哥解释,“秦峯很会照顾,做饭,陪护,样样不落,过几天,我再请陪护。”
她是清醒了,所以喊人的时候又把称谓换回来。
“想不明白,就等下次来的时候直接问。”沈烨的处理方法很简单。
“我爸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说,”秦茗摇头,系保险带,“这一点代璇没说错,他就是个闷骚腼腆的书生。”
“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沈烨忽然问。
“不清楚,”秦茗回避,靠着驾驶座的椅背长出一口气,“先去看守所吧。”
柯鹏在那里,童井应该也在那里。
路上,又有一个坏消息。
于意来电话,说广电局通知她《雨林游戏》马上要下架,肯定是体育局的勒令。
“你把这节目交给我也才没几天,我刚让许宴帮忙问了几句,说是事情闹得不小,羽毛球队先查了几个跟柯鹏走得近的,无一幸免,不是沾了赌博,就是人已经染上梅毒,先拉去看守所还是传染病院都不知道呢。”
秦茗问她队员具体的名字,于意说记不太清了,勉强报了几个姓氏,她再复述给沈烨。
“都是小朋友。”沈烨踹了一脚车地毯。
原以为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没想到,一锅全是老鼠屎。
“哦还有,孙勤,就是我那狗屁前夫,新签约了汇星,好像是要找你的麻烦。”
秦茗发动汽车:“那就找吧。”
她确确实实是一个很自私的女人,但她不会随便找替罪羊。
她做过的丑事,她自己会担。
看守所里的童井,就是体育局找的替罪羊。
问罪无从问起,先把官位最高的抓进去蹲着,听候发落。
秦茗打点完警卫,请童井出来,拿自己的手机点外卖吃饭。
她尽量不去看这位长辈,毕竟是很落面子的经历,她不想人家难堪。
“你妈到了医院以后怎么样?”
“等医生问诊的结果,我爸陪着。”
……
“你爸啊,你爸是个很好的男人。”
秦茗又确认了一桩细节。
陈年旧事,童井也是知情的。
“您慢慢挑,我先进去找沈烨。”
沈烨在柯鹏的屋子里,隔着一道亚克力板,算是探望。
秦茗靠近他时,就很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不是亚克力板能挡住的。
男人抬头碰了碰透明的遮挡,仿佛下一秒只要不克制,这轻薄的东西就会碎了满地。
反倒是柯鹏,已经不克制地歇斯底里。
“你要找我算账的话,行,那就揍我啊。”
沈烨依旧只字未语。
空气里弥漫着睥睨下尘的气场,极其地安静,放大了蝼蚁每一次的狼狈呼吸。
沈烨往后退了一步,控制得极好,秦茗甚至都没有听到破木地板发出吱响。
越是平稳的动作,越需要更多的控制。
“沈汶和宋知芸,本来是要办退役典礼的,订了市中心的宴会厅,很多人会来,退役的队友,还有马来,丹麦,印尼的朋友,”他似乎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现在,退役典礼也没有了。”
柯鹏是准备鱼死网破的,听完之后,忽地低了一下头,憋着不明的劲,“你骂死我才好解气啊,干嘛提这种不相干零碎事!”
听完以后的秦茗,是大梦初醒。
就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葬礼,依然能够操持全局的那个人,通常还不算特别亲近。
羽毛球上蒙了灰,最痛却又最不能说的人,是谁。
是那个双圈全满贯,上个月领奖时还说,要通过自己的表现去影响很多人喜欢这项运动的沈烨。
【渐渐地,他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脾气。
可我宁愿他年少气盛,也不要故作平静地提起遗憾从前】
——《传记:沈烨》之秦茗眼中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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