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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再遇韩墨


  进入城中,弋姝心情也好了些。
  这里虽说街道并不宽阔,但沿途酒楼食肆,青瓦淡墙,景致颇不错。许是快过年的缘故,街上行人不少,店家生意也热腾腾,人人面上一片温和喜气。这倒颠覆了弋姝对边陲小城的印象。
  四人寻了家食肆简单用了餐。祈曜悄悄吩咐其莫与祝弗去采买,自己则领着弋姝慢悠悠逛着。
  弋姝对路边小玩意兴趣缺缺,东顾西盼寻着药房;不知不觉竟将祈曜甩在了身后。
  祈曜皱了皱眉,突然拽住她:“祝弗他们约莫还需半日时间。咱们既冒了田玖卿之名,好歹逛一逛。”
  弋姝眉眼上挑,回敬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王爷,你我一起逛街,您不觉得违和么?”
  祈曜面色明显一沉。
  弋姝晃悠悠又补了一刀:“王爷虽说面相不差,剑眉星目、身材魁伟;可到底年纪气势与我实在不配不是?咱俩一起,说是父女,委屈了王爷;说是兄妹,又委屈了我王兄。”
  从他让其莫与祝弗单独出去采买,她总算知道他进城的目的——为贺澜配药是假,补给是真。他们那日烧了不少毛毡与物资,这段时间又因伤员问题,行军速度慢了许多。即便铁骑们日日打猎,前两日补给也已明显跟不上。换句话说,便是没有贺澜提醒,他们大概率也会进沧南。
  他们问她借了田家商令,城门口又将一套乱七八糟说辞扣在她头上;她若再转不过弯来被人当枪使,那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所以,她有理由生气!很生气。
  祈曜望着她背影,眉头锁得更紧。他能感受到弋姝不快,可他实在不知道她为何生气。在他过往的行事准则与思维里,不过是事急从权、几句话而已,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别扭无比地“逛着”。
  突然,弋姝在一家药店门口停住脚步:“韩墨!你怎么在这?”
  祈曜也跟着脚步一滞。就算他与她隔了一丈远,也能感觉到她此刻的惊喜。
  一位白衣公子从店中探出身子,也惊喜万分:“小姝儿?你怎么在这?”
  两人一前一后竟脱口而出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一愣之后,双双不由笑了起来。
  祈曜脸色一黑。
  韩墨?小姝儿?
  他不动声色走到弋姝身侧,拽过她小手。
  弋姝下意识一甩,却发现对方不但没有松手意思,反而拽得很紧。她不悦地瞪了祈曜一眼,也没再反抗。
  转过头高兴地对着韩墨道:“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怎么?你想我了?”韩墨不经意瞥了眼两人握着的手,突然嬉皮赖脸来了一句。
  他这过于暧昧的笑容,配上他一身胜雪白衣。怎么看都违和得很。
  弋姝一怔,不过一想到韩墨与她熟识之后似乎常这么不着调,当即道:“是呀,是呀。我遇了个棘手的毒,正犯愁呢。遇到你可不是太好了!”
  祈曜意味深长地望了眼韩墨,指腹摩挲着弋姝手背,嘴角轻扬。
  韩墨轻轻一笑,将目光转回,道:“你身边这位是?”
  “这位……”弋姝挠了挠头,转移话题:“此事说来话长,回头有时间再与你细说,你先帮我配些药。”
  韩墨将他们请进里屋坐下,指挥着下人奉茶。
  弋姝望着下人盘中过于精致的茶具,不由想起两人初次见面场景。眨了眨调皮一笑:“这回你可笑话不到我了,我知道怎么喝!”
  说罢熟练地拿热水浇了一遍茶,又拿镊子细细洗过茶盏,这才重新斟上大半杯。
  “公子,你也尝尝……”她刚想招呼祈曜,一转头却发现他面前的杯子早已空空如也。
  弋姝一尬。
  祈曜莫名其妙。
  他又看了看弋姝,又看了看韩墨。淡定无比道:“茶水本就是解渴而已。如此繁复,不但浪费也无实际意义。”
  韩墨一愣,知他在暗损风雅虚伪做作。忙笑着打岔掩过:“这位公子如此解释……倒也有趣。”
  弋姝轻轻吐了吐舌,这两人果然不是一路的……忙岔开话题,将注意力引导解毒上。
  韩墨将她配的砷火毒成分细细问了一遍,又问了问贺澜情况。
  终于他皱了皱眉,有些为难:“按你毒药的成分,若当时配出解药倒也不难。只是那位公子将毒抑在丹田这么长时间,如今是什么情况,我未见他真不好随意配药。”
  “我也知道,可当时实在别无他法。他现在看起来似乎还好,无性命之忧。”弋姝道。
  韩墨摇了摇头:“毒在丹田内时间越长,将来爆发就越厉害。表面看不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倒下没救了。照我推测,若再拖上几日,那位公子就算有解药也会半残。”
  “那怎么办?”弋姝郁闷地叹了口气。
  “不如我带上解药所需药材,与你们一起看看。”
  “好呀!”
  “不行!”
  弋姝与祈曜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两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相让的意思。
  弋姝恨恨一咬牙,也顾不得韩墨诧异目光,一把拽起祈曜将他迅速拉到院中角落。
  “我知道贺澜半死不活,你们才更好控制。可他若是真造成终生损伤,怕是西境的价码也要不上多高!”她声音压低、语速极快,俨然生气了。
  “你们不是能配出解药么?”祈曜淡淡回道。
  “不是说了么,分量不好把握!”弋姝焦躁起来,“这每日用多少量,是否要配合其他治疗方法,都得韩墨看过才知。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
  祈曜脸色已经一片铁青,“此人来历不明,多带一人危险多一分。”
  “他怎么来历不明了?”弋姝不由提高声音:“他不过就是个医者,医者!师出灵谷,是我王叔朋友,也是我朋友!”
  “是你朋友?”祈曜终于怒了,一把将弋姝抵到墙角撑住:“你知他几岁进的灵谷、拜的哪位师?你知他除了医术可会其他?你知他过去治过哪些人、暗中做过什么?甚至,你怕是连他真实是哪国人、父母兄弟是谁都不知道!”
  弋姝彻底蒙了。
  一直以来祈曜言语不多,更从未对她有过半句大声。他们这段时间一直相处不错,她竟忘了,这位是十岁就上战场厮杀、各国闻风丧胆的西境王!
  她知道他不会真拿她怎样,可这身高优势、气场优势,说实在的,压迫感真不是一点点。
  片晌,她终于伸出小手,忐忑地拽了拽祈曜衣襟:“我知道了。”
  算是服软。
  虽然情感上,她不太认同。但理智上,她知道祈曜是对的。
  她知道,这是她残存的现代人思维在作祟。在她的观念里,交朋友“谈得来”就行,至于什么身份地位;对方有什么特殊兴趣爱好,都属于“个人隐私”,不在她打听范围之内。但现实是,从她踏出王宫第一步,便随时处于危险中,她再也不是温室里的小公主。
  祈曜看着她垂丧的小脸,顿时泄了火气。站直身,无奈地拍了拍她脑袋。
  弋姝暗暗吁了一口气。想了一瞬,小眉头又皱了起来:“可是……贺澜怎么办?没有韩墨,我没把握救得了他。”
  话音未落,韩墨突然走了过来。
  “小姝儿,你们谈好了吗?谈好了咱们上路看看去。”
  “韩墨……”弋姝望了望他,又看了看祈曜铁青的脸,左右为难。
  “我们不能带韩公子同去。”祈曜直接了当拒绝。
  “为什么?”韩墨满脸惊讶。
  “那个,咱们这一路艰辛得很,你……”弋姝比划着,试图化解尴尬。
  韩墨突然打断她,一脸认真:“是怕韩某泄露你们行踪吧?”
  弋姝没有吱声。
  韩墨了然,点点头转向祈曜:“公子看这样可否?不管进展顺不顺利,韩某一路跟着你们到西境边界再离开如何?”
  祈曜望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韩墨愣了愣,接着真诚道:“若非看在小姝儿面上,在下实在不必跑这趟。公子若还不放心,大可派人日夜监视韩某。”
  祈曜瞥了眼弋姝,神色依旧淡淡。
  弋姝心中一怔。首先韩墨是个“讲究”人,她不觉得他会甘愿忍受山中行军的艰苦;其次,她更不觉得韩墨是个能接受旁人监视、任人摆布的人。
  若让一个人突然改变一贯做事原则,除非有一个更大的诱惑或者必须去做的理由。譬如王叔去沂州,父王使劲手段逼她去西境。而她自认没那么大魅力,成为韩墨主动放弃一贯做事风格的“理由”。
  更何况,韩墨的表现明显太过急迫,有些“上赶着”。
  渐渐地,她眼中疑惑越来越盛,还夹杂几分疏离。
  她走到祈曜身侧,撒娇似的拽起他衣袖:“公子,你就带上韩墨嘛……”那最后的尾音长长糯糯,就像猫儿尾巴挠着人掌心一般酥麻。
  祈曜也一怔,一低头正对上她坚定清明的双眸,好像突然明白了。点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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