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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薛惊云恨极其了辉月赤丸。

        说穿了,辉月赤丸嘛,相当于是用何似玉的血做的,吃自己亲生哥哥用血做的药,对薛惊云来说还是挺恶心的。

        但是他这一族的血脉又特殊,是万万不能与非本族人的血脉相融的。

        卿廷殷这举动,倒是令薛惊云费解。

        是羞辱他?明知道我跟何似玉的恩怨,还给我用他血造的药,这不是存心地让我不痛快么?

        还是同情他?毕竟我告诉他那么个秘密,还帮他恢复了两根断掉的手指,他出于礼尚往来的心理帮了失血的我,这么一想也合理啊。

        他思绪纷飞,手间拢月猛然剧烈颤抖,定眼往剑锋处一看,卿廷殷背对着他用左手指尖捻着末端,语气幽幽道:“救了你,不谢我也就罢了,怎么还拿枪指着我。”

        能感觉到,卿廷殷指尖发力,拢月突地烫手,像被灌涨了灵力,薛惊云控制不住,不由得脱了手去夺,结果这边还没拿到,卿廷殷一个弹指将枪拨开,眨眼睛便欺身至他身前来,他表情略带怒意,手里捏着那只瓶子,伸手做抓状探了过来,动作快得险些看不清。

        脸颊一紧,双唇被支开,薛惊云瞪大了眼,见卿廷殷把瓶子往自己嘴里一塞,顿时觉得喉咙间被灌了异物,血腥味浸进了鼻子里。

        居然还是辉月赤丸!

        薛惊云发了狠,奋力地挣脱开来,脚下发软倒在了地上,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带着红的唾沫淌在他的嘴边。

        玉瓶脱手掉在了地上,余下的辉月赤丸滚落了一地。

        他咳得极狠,像是要连着五脏六腑,一股脑地全吐出来似的,连眼睛都给咳红了。

        卿廷殷蹲下来,不知怎么想的,伸手拍他的背,给他顺着气,又换了副态度,温声和气地说道:“不是害你,反应别这么大。”

        “喏。”他把那个瓶子扶起来,又从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余下的四个瓶子来,一展袖子摆在薛惊云面前,“还是辉月赤丸,把这四瓶给解决了,我仅代表自己跟你万刃山结盟。”

        辉月赤丸,一瓶一百颗,一颗药丸一千钱,这一瓶价值接近十万钱,在修真界里没人会拿这奢侈玩意儿来开玩笑。

        药是极好的,除了腥味重了点,也没有什么副作用,但就是因为薛惊云知道,这是由何似玉的血做的,所以他才那么抵触抗拒。

        薛惊云能感觉到,浑身上下,升腾起了一股暖意,一阵久违地泪意上涌眼眶,却又被他给压了下去。

        或许还是因为他心里,还把何似玉当成哥哥吧。

        他闭眼,擦了擦嘴角道:“为什么?”

        “对你也好,对我也好。”卿廷殷伸手,灵力化形拖了根凳子过来,他扫了扫衣摆坐下来说道:“何乐而不为呢?”

        薛惊云盘腿坐直,皱眉不耐烦道:“直白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被这么一折腾,他俨然没有了对他的礼貌,对卿廷殷的约束与敬重荡然无存。

        卿廷殷不计较,他慢条斯理道:“九安山立契,参与此次讨伐万刃山的门派,每个门派无条件赠送五百颗辉月赤丸。五百颗辉月赤丸,对汀忧山来说价值匪浅,可我却从中讨不到什么好处。”

        他伸出自己的手,骨骼修长分明,像是在欣赏它的完整,突然抬眼看薛惊云笑道:“可是你对我来说,意义就不一样了,是再多辉月赤丸也比不了的。”

        薛惊云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的血。

        他一惊,有些背脊发凉,竭力装作淡定道:“你想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

        “是我要为你做些什么?”卿廷殷起身,他竟然低了低头,认真诚实地致歉道:“我仗着界域,恐吓胁迫你在先,本就是无礼至极的行为。你非但没有怨恨我,反而还化敌为友,助我修复断指在后,实在乃君子所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你身陷囹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报答你的恩情。”

        对万刃山来说,让天字榜首欠下了恩情,这简直是莫大的光荣与荣幸。

        但是对于薛惊云来说,让卿廷殷欠下了恩情,这恐怕并不是一件值得相信的事。

        薛惊云捂住了额头,脚步还踉跄了一下,竟然失声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愚蠢的笑话

        好事,谁都期待,可是真当天上掉下来了,轻易的得来反而给人以廉价感,被砸中了的人倒是不太相信它了。

        他直白说道:“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前辈是如此重义之人。”

        卿廷殷说道:“现在你不就知道了。”

        他目光一凝,伸手朝门外一抓,只在顷刻之间,化形之手便将三位偷听汉给拽了进来,他们正一脸惊恐地望着薛卿二人。

        卿廷殷笑了,问他们道:“你们觉得呢?”

        正是老黄、老鸿、老袁三人。

        薛惊云脸色一黑,他撩起袖子一人一巴掌,对着他们脑门给扇了过去,一脸暴躁道:“怎么的?一个二个要造反了?”

        老黄捂着头惨叫道:“不是啊教主,我们是想着你的安危啊,你方才跟跟卿卿卿……做了什么啊?”

        卿廷殷眯着眼睛道:“不是卿卿卿,是卿廷殷。”他后背一靠,坐得懒散,放在椅把手的指尖摇了摇,“我们刚才做了一件大事。”

        薛惊云皱眉,总觉得他把‘大事’两个词,咬得有些奇奇怪怪,便咳了咳嗓子正经解释道:“修缮内城,卿前辈也打算为我们出一份力。”

        三位下属点头,余光四下一瞟,看到了一地的辉月赤丸,各自的眼神颇有些大惊失色,心说教主竟真的为了卿廷殷吃了这玩意儿?

        薛惊云见之,正好把四个玉瓶子捡起来,塞到他们手里道:“辉月赤丸,拿下去散给奇鹰们吧。”

        老黄接过,神色沉重,直愣的他没想太多,竟严肃至极地对卿廷殷道:“多谢卿前辈,解我派教主之心结,大恩不言谢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

        老鸿接过,一脸动容,出于对天字榜一的崇拜,他话不多说地掏出了自己的算盘,双手献上对卿廷殷道:“百闻不如一见,既然卿前辈现在是我们的盟友了,不知您可否答应晚辈一个请求,在我这算盘上落下您的大名呢?”

        他们听完了全程,自然是知道了二人结盟的事。

        老袁接过,想比之下,他显得有些无话可说了,但还是忍不住跟风卖弄一番道:“见过卿前辈,在下乃八百年土灵根,欲望之都津黎城前设计师,早听闻汀忧山风景秀丽华美,您若有房屋修缮需要等问题,大可以随时随地传唤我。”

        变故来得太快,下属们居然当着他的面,对一个外人如此示好与明示,惊得薛惊云险些没有回过神来。

        他后知后觉,目光凶厉地转头看去,卿廷殷正一脸孤高,他环手将双臂拢进袖子里,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说道:“恕难从命,我现在是薛教主的人,自然像你们一样都听他的吩咐。”

        瞧瞧,这才是大人物,薛惊云嘴角一勾,心里默默为他竖了朵花,他顺手依赖在了卿廷殷所坐的椅子上,仗着有人撑腰对三位耀武扬威道:“听见没?这是我的人,听我的指挥。三位大爷们,你们还不快滚,打扰了我们商讨大事。”

        这吆三喝四的样子,他哪里像个门派的教主,简直就像个混大街的地痞流氓,也难怪属下们也透露这一股子老赖气息。

        卿廷殷没说话,但是却睁开了眼,那目光如财狼猎豹,带着极强的威严和魄力看向三人,虽无声无息却给人以极致的压迫感和胁迫力,那眼神像是暗示着他们三人“还不快滚?”

        天字榜一带来的压力是灾难性的,三人皆是难以自控地心头一颤,紧接着便人精一般懂事明了地说着告退了。

        薛惊云注意到,一向没大没小的他们,竟然还难得地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

        他的手依在椅背上,整个小臂伸直垂下,手掌便耷拉在卿廷殷的肩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眼前晃悠。

        手挺糙的,是个苦大的爷们。

        卿廷殷收回目光,也是一巴掌打了过去,对上他一脸费解的目光,严厉地质声问道:“你平时就是这么管教你的下属的?”

        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在说教我?

        薛惊云无奈,揉着手背,跟他赔笑致歉道:“卿前辈莫计较,他们就那副臭德行,但是为人义气不讲究,做事情也是很牢靠信得住的。”

        “不是他们臭德行,而是你太好脾气。”卿廷殷起身,拿起将凳子放了回去,将椅脚放在地上时用力一搁,发出整齐地一声碰响吓得薛惊云眼皮一跳,“为人主上,可以仁厚,但不能不郑重;为人属下,可以放肆,但不该没尊重。”

        他摆着架子,脚步慢慢地,指尖在椅背上画圈,仿佛那不是把普通的木椅,而是张万人垂涎的王座,不由得任何人的臆想与觊觎,他语气波澜不惊但震慑十足道:“欲先驾人,必先律已,万古不变的道理。”

        算是头一次,在这之前没人教过他,该怎样成为一个教主,他只是来当了一个教主仅此而已。

        薛惊云点头,有些感慨万千,对卿廷殷此人,算是更加钦佩折服了,他伸手去拍了拍他的右臂道:“谢了昂,你的意见,我会采纳的。”

        卿廷殷看他,嘴上说得好听,但他这只不安分的手,说明他俨然没把他当成长辈看待,这厮就是个没大没小的毛头小子。

        薛惊云的确没放在心上,他一屁股又坐上了那椅子道:“哎我问你个事,你假扮的那个孟子轩,你见过他没,知不知道他在哪儿?”

        他眨巴着眼睛看他,翘着二郎腿还抖着脚,一脚踢起了桌上的果盘,三五个的桃子飞起来,又被他用灵力给掏了两个过来,他一口啃住一个另外一个递给卿廷殷,含糊不清道:“吃吗?”

        这动作,像是一对老友见面,彼此都不拘小节的那种。

        谁的心里,不藏着个少年,无拘无束放荡不羁,薛惊云的言行举止给了卿廷殷一种,自己仍然像年轻那样洒脱肆意的错觉。

        他愣了愣,又安然地接过说“吃”,他擦也懒得擦得咬了一口,道:“我化形的那个人,在九安山远远地见过一面,后面你们打得太乱他与你们走散了,余下的我也不知情了。”

        他不再端着架子,也懒得向他说教什么,突然觉得这样的薛惊云很好,也是他最向往最为艳羡的一类人。

        薛惊云牙口一顿,脸色有些难看了,但又被他给藏了回去,他这下便小口小口地咬着桃子道:“你也是厉害,远远地见一眼,化形逼真得我都一时认不出来。”

        卿廷殷摇了摇头道:“非也,那人你应该很熟悉,好几次我都感觉要瞒不住了,他是你很亲近的人吗?”

        “嗯。”薛惊云垂眸,手里捏着桃子,眼神却飘忽不定,“伴我最久,亦兄亦父,我粘他得要命。”

        这话说得,有些温度,但是语气里,却有些凉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卿廷殷不问,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安静地等待着彼此吃桃,薛惊云将桃核捏着没扔问道:“来这一趟,想去我万刃山溜达溜达吗?”

        “好啊,带路。”卿廷殷也没扔,总觉得他留着它要做点什么。

        意见一致,薛惊云召了拢月枪,喊住了碗去走门的卿廷殷,他站在这间屋子的阳台之外,施了法让枪浮起来踩上去,这便要附身打算冲下去。

        他跟个小屁孩一样挑衅道:“哎前辈,敢不敢跟我比比谁更快?”

        卿廷殷一笑,也召了自己的剑,不过并不是那柄凡器,而是一把更为漂亮的神器,薛惊云认得他是汀忧山至宝之一烨阳剑。

        “我那柄剑不能载人。”他也施了法,踩着剑平稳过来,竟还是跟薛惊云打赌道:“既然要比,那就讨个彩头,来时看你山间灵禽不错,抓一只来尝尝怎么样?”

        万刃山穷苦,综排榜末尾几位,整个门派里也没别的,就是靠些养的灵禽灵果来维持生计,夸张地说他吃这一只足可以抵教主三天的口粮。

        但是,薛惊云今天高兴。

        我们的薛教主不想那么多,乐呵呵地答应了,眼睛里却烧了团火,强烈的胜负欲点燃了他,在他看来跟天字榜一小小较量,也显得那么地意义非凡。

        两人说罢,都飘在了楼台的半空之上,薛惊云斜眼看他朗声喝道:“好了吗?三,二,一!”

        他们二人几乎同时冲了下去。

        薛惊云没笑,但在卿廷殷看来,他的一切都像是有着惹人笑意涟涟的魔力。

        他带着青年人独有的精力与激情,不经意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自由放纵,如一道灼热的光深深地烫进了他的心里。

        他似是有些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对他兴趣浓烈,自回了汀忧山后便去藏典阁,跑了一天一夜地去翻阅与他有关的一切。

        这样的人,明媚,耀眼,深刻,分明是他有种诱惑力,让人只见了一面起了别样的心绪。

        卿廷殷唇角上扬,他没再手下留情,灵力一输入,脚下的剑便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快得去一道闪电般掠过了薛惊云。

        果然输了,薛惊云叹了口气。

        他只是笑笑,本也知道的结果,自然没放在心上,便指了指墙外的小坡道:“那种蓝粉凤毛鸡,汀忧山来的贵客可会嫌弃?”

        倒不是阴阳怪气,只是颂天门综排榜第二汀忧山,的确在修真界算得上的有钱有势的大门派,其门主之子卿廷殷想必自小过得也不是什么坏日子。

        “谢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卿廷殷起身跳上墙头,向那边的小山坡眺望去,匀称的身形高大挺拔,单是背影就造翩翩公子的感觉。

        薛惊云后推了两步,再一个冲刺,踩上了墙头再飞跃过去,他眼间地发现一只凤尾鸡,在还未落地的半空之中,掌心灵力一凝,周围化出了几个冰锥来,霍地被他给刺了过去。

        天色晦暗,在那只鸡的眼里,来者一身黑衣,身边闪着灵光,宛若从天而降的无情死神。

        几道冰锥,准确无误的,射在了那只凤尾鸡的身边,像牢笼一样把它困在其中,任凭这无辜的生物怎么挣扎都逃脱不开。

        卿廷殷跳下落地,收了剑拍手戏谑道:“好一出杀鸡大戏。”

        薛惊云摇头笑笑,以为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将拢月枪突地砸进土里立在地上,便亲力亲为地要去找些什物,“贵客稍等片刻,我找些柴火去去便回。”

        他几乎是化为一道黑影,轻车熟路地琼飞去了别的山坡,一会儿在那头捡起一根木棍,一会儿在那头拔起一方干草,动作熟练地让人不禁好奇怀疑,他是不是闲得没事就出来上山除草。

        卿廷殷一笑,目光落在了灵禽上,把那鸡给吓得惊叫不止,连带着身上蓝粉羽毛都开始颤抖,这个看似正派的人实则杀机四溢,只是被他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随和气质给掩盖住了。

        于是,薛惊云捧着一堆柴火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天字榜首,汀忧山门主之子,人人谈之色变的卿廷殷,一身看似仙气飘飘的白衣,左手提着只已褪去羽毛的凤尾鸡,右手指尖似有透明的风刃流动,他正一刀一刀地去削那只鸡的杂毛。

        这感觉就像是往日装模作样只喝琼浆玉露的老前辈,突然受刺激了在街头边大啃猪头肉的恐怖情景。

        此一幕太过离奇,薛惊云竟有些不忍直视,他心不在焉地想道,原来风刃竟还有如此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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