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在下喝药药

顾岑反手搭上自己的脉，他缓缓闭上眼睛，沉下心，探了片刻，

        顾岑眸子转了转，眼睛里全是血丝，他有些疲惫的坐回到软榻上，“好，把药端来吧。”

        顾岑熬得双眼通红，看侍女一口一口将药汤送入宜妃口中。

        然而后等了半个时辰，人没醒；又半个时辰，仍旧没醒。

        顾岑心下一沉，显然知道了结果。

        转而坐回了桌案面前，“我要再想想其他的药方，你们都可以去休息了，没事别来打扰我。”

        “这……小花大人现下已经三更天了，你都熬了一天了，要不去休息一会儿吧。”芦别林见他现在这个样子，有些心疼。

        “不必。”

        顾岑一手搭上女孩的脉象，提笔就开始写方子。

        “大人！”

        “我要救她，必须要救她！不能有人再为我送命了……”顾岑抬眸，眸光清澈，却也无比坚定，“芦太医，你懂吗？”

        顾岑眼底的情绪太过复杂，芦别林讷讷的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半响，顾岑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再想想。”

        一直到清晨时分，顾岑已经写了五张方子，“这五副药都抓！”

        他将纸塞给芦别林，“大人，你这……”

        顾岑想了想，手上动作一顿，又将纸张收回，“替我准备五口药罐子，我自己抓。”

        这两天下俩，芦别林也知道顾岑的性子了，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他的，便只能照他说的话去做。

        顾岑在五口火炉前盯了整整四个时辰，出锅的药也是他尝过第一口。

        却是充满信心打开一口，尝下一口却又紧蹙着眉头摇头合上了锅盖，顾岑一口气尝到最后一口锅。

        他刚抬手，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小花大人，你不能再试了！”

        “最后一碗药了，最后……”

        “是药便有毒，这几碗药所用的药都是药性极烈的，再试下去，你也会中毒的！”

        “我若不试，那宜妃娘娘怎么办！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你自己去试试，她的脉象如今已经薄弱到什么地步，她还能撑几天？”

        “那若是你也中毒了呢？”芦别林问。

        顾岑眉间闪过一丝茫然，他……中毒……会有人关心他吗？难道现在还要期盼会有人护着他？担心他？挂念他？

        他若是死了……死了还清静些吧。

        “无碍。”顾岑眉目清冷，收回手来，倒出一碗药汤来。

        ——啪

        顾岑已经把药汤送到了嘴边，却是外力作用，狠狠一掌拍下，药碗破碎，黑色的汤药溅开飞了一地。

        顾岑抬头就对上慕景从。

        那张万年寒冰的脸上此刻盛满了怒意，“你是想死吗？！”

        慕景从在听人说了这两天顾岑的自虐行为之后，直接从勤政殿狂奔过来！

        前两天不来打扰他，是怕扰乱他的心性，他本以为给彼此一点时间，让两个人冷静下来，一切都会好的。可怎么也没想到，顾岑竟然这般自虐！

        “我不可能让她死的，您是一国之君，您可以为了目的牺牲任何人，可我不能，我心中会有愧疚，我怕午夜梦回被噩梦缠身，我怕双手染血入不了佛陀圣地，宜妃娘娘为救我而受重伤，我必须救她。”

        顾岑眸光带刺，冷意横生，话里话外句句带着讽刺，他甩开了慕景从的桎梏。

        男人眼眸上覆了一层冰霜，下一刻，慕景从做出一个顾岑没有料到的举动，他倒了五个药罐中五碗药，仰头喝尽。

        “你疯了吗！”顾岑伸手，却被男人长臂捉住，整个人都禁锢在他怀中，“从现在开始，你吃什么，孤就吃什么；你在哪，孤就在哪。”

        男人靠在他耳边，身上被附着了浓重的药味。

        顾岑怔怔盯了他半响，眸光一变再变，让人猜不透他心底想法。

        许久后，他淡漠推开慕景从，“随便。”

        冷声抛下两个字，转身回到了药柜前面。

        “大人，大人！”芦别林一手捧着古籍，快步跑进房间，却在看到慕景从的时刻，不由缩了一下脖子，立刻噤了声。

        顾岑对男人视若无睹，眸光看向他，“怎么了？”

        “我刚刚找到古籍有一治疗方法，您看，毒不解，因为毒淤与体内，如果能将体内的毒素排出来，那自然解毒啊。古籍上记载的是一种蒸的疗法，将人架在高出，用药蒸，通过汗水将毒排出来。”

        顾岑接过去一看，“这法子我倒是听说过，但是古往今来，从没有人尝试过……”

        顾岑叩着手指想了想，这法子虽然危险，但却值得一试，他抬眸看了一眼床上奄奄一息的宜妃娘娘，重重点了下头，“那就试试吧。”

        “好！”芦别林连忙应答着带人去准备需要的物件。

        “何为药蒸？”慕景从问。

        芦别林应声：“将药物用以熏蒸的方式散发出药性，将病人悬空，蒸气的药汽会进到病人的身体里面，如此一来便可打通奇经八脉，通过汗水将身体内淤积很久的毒素排出来。此间，医者要时刻不离的守在病人身边，以便时时观测病人情况，若是有不测，也可以及时调整。只是……”

        芦别林有些犹豫，“只是吧，是药三分毒，如此熏蒸，医者五脏六腑恐也会有损伤。”

        他以为这番话说完，慕景从必会反对，绝对不会让顾岑进到这危险之中。

        然而，慕景从听完，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应声：“去准备吧。”

        蒸汽弥漫的房间中，热的人大汗淋漓，顾岑前脚刚踏进去，慕景从后脚也就跟了进去。

        顾岑见到来人，一脸莫名的看了看他。这房间热的如同火炉，想来过会儿他受不住了，便自己就会出去了，便就没太在意跟进来的慕景从。

        芦别林热的受不了，出去喝了几次水，端了两碗水，一碗给顾岑，一碗给了慕景从。

        “君上，大人，这屋子里面太闷了，你们出去透会儿气吧，宜妃娘娘这儿我照看着。”

        “不必。”

        两人异口同声。

        顾岑在架子上，一只手搭在宜妃脉上，“再加柴火！”

        他高声对下面的人吩咐道。

        柴火更旺，房间中温度越高，顾岑双颊被熏得红扑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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