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8章蔡莹莹喜欢的人

之后，三人告别了三位姑娘，赵晞和陈三商量了一下，决定顺路找李牧年问话。

        路上陈三一边介绍，李员外的儿子李牧年时年十七岁，在去年考取到了县里的秀才，外貌清秀，性格温和，在村里无人不称赞，更是许多年轻姑娘的倾慕对象。

        有幸村虽说人口不多，百号多人，却有自己的学堂，准确地说是私塾，是村里一位老秀才创办的，而李牧年此时会在学堂里读书。

        赵晞和岁岁跟着陈三来到学堂等下课的李牧年。

        酉时初，红漆木门里隐约传来桌椅移动的声音，不久阵阵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吱呀——”门被打开了，从里面不断有出来的学子。

        不少学子见到了在门外等候的陈三，都热切地跟他打招呼。

        “牧年！”陈三突然开口，叫住了一个刚跨出门槛的青年人。青年人也听到了他的呼唤，抬头看到了他，快步朝他走来，“陈三哥，这么巧。”

        来人就是李牧年，他一身黛蓝斜对襟儒衫，头戴同色包中，眉清目秀，很有读书人的气质。

        陈三给他们相互介绍之后，带着几人到一处偏僻的屋檐下，就开始步入正题。

        “牧年，我们今天过来找你，是有些事情来找你了解一下。”

        “请说。”

        “蔡娘子的死想来你也是听说了。”

        李牧年听到陈三的话，表情严肃起来，“对，蔡娘子的死吾听说了。”

        “那你对她的死有什么看法？”赵晞出言问他。

        “看法？”李牧年眉毛上扬，眼睛瞪圆。

        赵晞点头。

        “难道她的死有蹊跷？”

        赵晞挑眉，问他：“你为何会这么问？”

        李牧年垂下眼帘，一手握拳，碰了碰下颌，像在思索，之后回答赵晞：“虽然吾与她不算熟识，但在吾看来她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娘子，应当也没什么很大苦闷，性子也比较开朗，不像是会寻求短见的。”

        这李牧年的观察还挺仔细。

        赵晞向陈三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问。

        陈三皱着眉，抿嘴一下，后故作轻松的开口：“牧年，听闻蔡娘子她，她……”

        赵晞看着他不好意思的模样，只好帮他说出来：“听说她喜欢你，是吗？”

        李牧年瞪圆了眼，良久他出了一口气，语气平静：“她确实曾经向吾表露过心意，但吾拒绝了，吾对她没有男女之想。”

        “她是在什么时候向你告白的？你拒绝她之后，她又是什么反应？”赵晞追问。

        “那是四日前的事情了。她被吾婉拒后，没有作罢，拉住了吾的衣袖。想到男女有别吾便甩开她，然后她就哭了。后来吴大郎把她带走了。”

        “吴大郎？”“吴刚？”听到这个名字，赵晞和陈三都有些惊讶。

        “是，原本以为只有吾与她两个人，但后来蔡娘子哭了，他便出现了。”

        “事发后几天呢？她有没有再找你？”陈三问。

        李牧年摇了摇头，说：“她还没表露心意前倒是经常在放学堂后跟着吾，发生那件事后，这几日没有再见过她。”

        “好，那跟我们讲一下，昨天果商到村子里收购杏果时一直到今天早上，你在什么地方又做了什么事情？”赵晞问。

        “昨日的杏果买卖吾没有去，这些家里有人会帮衬。吾与往常一样到学堂读书，酉初就下课回家了。之后就一直在家。”

        “有人可以证明吗？”

        “在自己家也需要证明吗？”

        李牧年不解，但很快他意识到什么，目光变得犀利，表情冷漠：“莫非，你们是觉得蔡娘子的死与吾有关？”

        “蔡娘子的死确实有蹊跷，她不是自缢，而是被害。我们现在正调查与她有关的人，找到有用的线索，替她申冤！”赵晞没有隐瞒，把他们此行的目的告诉了李牧年。

        李牧年原本有些怒气，但听到赵晞的话，冷静了下来。

        最终他叹了口气：“如果你们一定要找证人的话，可以去问我们家的司阍。”

        说罢，他朝几人作揖后便离开了。

        “赵娘子，你觉得李牧年可疑吗？”李牧年走后，陈三问赵晞。

        “暂时没有发现。”赵晞摇头。

        李牧年的态度倒是坦荡，挑不出什么毛病。

        “小赵，我饿了。”一旁被当作空气很久的岁岁发话了，赵晞这才想起来他在身边，她看向陈三。

        陈三微微一笑，“确实时候也不早了，也快到饭点。赵娘子，不如明天一早再商议此事？”

        赵晞一想，也是，在这里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的话也不方便，只能明天行事了。

        后两人商量一番明天的事宜后，便打道回府。

        第二日的巳初，

        赵晞一早跟岁岁帮梁阿婆干农活，刚回来不久，陈三就来敲门了。和梁阿婆小聊几句，陈三带上赵晞和岁岁一同前往祠堂。

        三人到了祠堂，孙村长已经候在前厅，李员外也在，并带着一个男仆。

        李员外的脸色没有上次看到的和蔼，反而不苟言笑，在几人寒暄之后，他单刀直入：“陈三兄弟赵娘子，听闻昨日你们来找过犬子，是因为蔡娘子的死？”

        两人被这么一问有点意外，赵晞反应过来，回答：“是的，李员外。昨天下午我们在找平日和蔡娘子有关系的人问一些情况。”

        “犬子与她？”李员外眉头紧蹙，似乎在质疑赵晞的话。

        赵晞如实回答：“对。我们昨天跟随吴刚找到他说的最后见到蔡娘子的地点，之后他先走了，我们留了下来，接着遇到了三位小娘子，其中的一位黄姓娘子告诉我们，蔡娘子生前喜欢李牧年。”

        李员外一时无言。

        “所以，在告别她们后，陈兄弟带着我们去找李牧年，跟他了解一下情况。”

        “那你们了解到什么？犬子怎么说？”

        “他说蔡娘子跟他表明过心意，但他拒绝了。之后就没见过她。”

        李员外一边捋了捋胡子，一边轻轻摇头。

        “放心，贵公子暂时没有嫌疑。”李员外闻言，瞪了她一眼。

        “除了这件事，你们还有其他发现吗？”孙村长问。

        “有，吴刚撒谎了。”赵晞道。

        孙村长和李员外都露出疑惑神色。

        “他不是告诉过我们，他跟着蔡娘子到秋意亭后就被她赶走了吗？”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赵晞继续道。

        “我们昨天在秋意亭遇到的三位娘子可以证明，那天下午蔡娘子和吴刚并没有去过秋意亭。”

        孙村长和李员外听到此话，都有些咋舌。

        “这么说，吴刚有很大的嫌疑了？”孙村长问。

        赵晞和陈三点头。

        “村长，我们需要把他找过来问话。”陈三提议。

        “好，老朽叫人把他找来。”随后，孙村长吩咐一个帮闲将吴刚找过来。

        在几人的等待中，突然一个人闯了进来，来人短褐打扮，喘着粗气，进来前厅后，慌忙环顾了一下，接着快步走到李员外面前：“老，老爷，少爷不见了！”

        “什么？！”李员外闻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来福，你说清楚！”他抓住来福的手臂，急声道。

        来福咽了一口口水，才缓过来：“刘老先生让人回家问话，为何少爷今日没有来学堂？可司阍说，今早少爷和往常一样出门了。”

        来福口中的刘老先生就是私塾的老师刘秀才。

        其他人也站了起来，孙村长问：“你们找过了吗？”

        “找过了，李府上下都找过了，没有人。夫人让我过来告诉老爷。”

        “现在回府！”李员外当机立断，说完，朝几人拱手后，就快步离去，来福也连忙跟着他离开。

        前厅剩下孙村长、陈三、岁岁和赵晞，几个面面相觑，孙村长先发话：“咱们先在这等候吧，一会儿吴刚要被带过来了。”

        其余人点头附和。

        约莫等了两刻钟，帮闲把吴刚带来了。

        吴刚像是在干活时中途被找过来的，除了挽起的衣袖，身上衣服被汗水湿透，脖子上挂着一条汗巾。他上来看到陈三和赵晞有些惊讶，问孙村长：“村长，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孙村长开门见山：“吴刚，找你过来是要问你，昨日你跟我们说过，你和蔡家丫头最后是在秋意亭分开的对吗？”

        吴刚眼珠转了转，答：“对啊。”

        “你撒谎！”陈三厉声道。“昨天在你离开后，我们碰到几位小娘子，她们可以作证，当天下午除了她们没有其他人去过秋意亭！”

        吴刚瞪圆了眼，嘴巴微张，但很快收起表情，低头没有出声。

        “吴刚，做错事，要懂得认错。”

        正当盘问陷入僵局时，一边的岁岁突然发话了。

        他目光清澈而纯粹，直直地看着吴刚。

        吴刚听到有人叫他，抬头看向来人，渐渐地目光变得暗晦。

        赵晞察觉到他对岁岁的注视，上前挡在岁岁跟前。

        吴刚被挡住了视线，看了一眼赵晞，又变回没有表情的样子。

        “吴刚，你为何撒谎？蔡娘子是不是你杀的？”陈三盯着吴刚，语气强硬。

        “她不是自缢吗？那天那么多人看见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当然不是自缢。而是被人用绳子勒死后伪装成的自杀！”赵晞打断他，语气冰冷。

        “昨天你为了误导我们，把我们带到了秋意亭，并谎称蔡娘子最后独自呆在那里。但可惜我们有人证证明你在说谎。”

        “而且，”赵晞音量提高，并停顿一下。

        “我还知道你杀她的动机！”

        赵晞这句话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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