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死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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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的门被关上了,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就是两人静心去听也没有一点声音,看来屋内人已经换了地方。
奚容心情忐忑地跟着黄嬷嬷进了内室, 但是不一会儿就捂着裙子掀开帘帐冲了出来,明眸因羞耻而泛起了眼泪。
她扑通跪在老夫人面前, 哭问:“老夫人为何要如此啊?”
老夫人卧在罗汉床上,手中佛珠捻得飞快,话比冰锥还冷:“自然是检查是不是如你所说, 并无通奸。”
那双向来慈爱的眼睛盯着她上下看,“若你没做丑事,为何会怕?”
“奴婢,奴婢从未敢有任何秽乱后宅之心,老夫人方才也听见了, 那都是误会, 求老夫人手下留情。”她俯身磕头, 荏弱的肩膀几乎贴在地上。
老夫人冷笑一声:“不查就喝了那鹤顶红,我再连你身后那一家子也一并处置了,也不怕外边两个不肖孙子如何, 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虽还没想好要推谁做卒,处置了这丫头,还不能让他们发现。
但今日这份羞辱, 奚容一定得受,外头不让她惩治这丫头,但老夫人多的是法子处置人。
奚容一一听入了耳,盯着额下织花的地毯瞳仁发颤, 不自觉时, 指甲已在掌心抠出血迹。
再起身时, 那眼底就失了神采,“老夫人留奴婢家人一条命在吧,奴婢这就去……自证清白。”
扶着地板起身,垂头又进了帐幔之后。
过了不久,黄嬷嬷提着她回到老夫人面前,说道:“主子,还是个干净的。”
奚容脸上不知是汗是泪,鬓发贴在颊侧,摇摇欲坠之态亦是美得半点不流俗,此际腿脚无力,跪站不得,可见黄嬷嬷下了十分的狠手。
老夫人略点了点头,问她:“你可知自己之罪?”
黄嬷嬷松手,奚容扑伏在地上。
“奴婢胆怯,在发觉大公子心存不轨之时就该告知于老夫人做主……”她呆滞地答话。
可又深知,告知老夫人又能如何,不过是早一步被处置罢了,谁错,处置的都是她。
果然,老夫人开口:“你错在贪心不足,既知道大公子对你有意,若你心存正念,早早拒了,他今日不会来这一遭!”
回想方才兄弟相争的场面,老夫人如何不恨。
她得回大孙子,自然什么好的都想给他,但二孙子疼了这么多年,一直是她最器重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要她如何偏向?
如今再看这奴婢,只恨识人不明,竟是个勾坏兄弟感情的狐狸精!
“老夫人说的是,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奚容苍白着面色,勉强跪起来,“奴婢愿一力承担,求老夫人莫要迁怒奴婢家人。”
“我现在不杀你,”老夫人一下一下敲着紫檀小案,“谁知道其他公子有没有被你祸害,这事得细查。”
奚容知道她心中所想,老夫人杀心已决,此际不过缓冲,不与那孪生兄弟起冲突,但她是断断活不下来的。
她咬紧了牙关,磕了一个头:“奴婢愿自请白绫。”
老夫人眼中暗光亮起:“你要自行了断不成,这便是认罪了?”
“奴婢会自陈罪状,自缢谢罪,只求老夫人不要迁怒奴婢一家,临死前,奴婢想再见弟弟一面,求老夫人成全。”奚容话中含着无尽哀戚。
老夫人点点头:“你能这样想,很好。”
她自然不会紧着就让奚容死在这里,脏了她的地方,便吩咐黄嬷嬷:“将她拖到柴房去,悄悄给她白绫笔墨,再把她弟弟找来。”
“是。”
奚容心中稍定,一切都照着她预想的在进行。
门再开时,她鬓发凌乱,被黄嬷嬷扯着走了出去。
等在门外的宫椋羽和宫秋庭齐齐伸出了手,想将人拉过来。
黄嬷嬷早有防备,说道:“老夫人已答应留她性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尚待清算,如今并不会将她如何,还请公子们莫要插手。”
奚容低头垂目,谁也没有看,面上更是半丝神色也无,像抽了魂魄的木头美人。
最终,她被丢入了那间上回未来得及,关上的门带走了入室的阳光,两个小厮守住了屋门。
身体仍然觉得有异样,奚容狠狠地磕了一下木桌,痛意让她强自压下了那份羞耻感和恨意。
忘了吧,她斗不过的,用尽全力远远逃开就是。
目送奚容被带离的背影,兄弟两人都想进去见老夫人,但她却说自己乏了,谁也不见。
到了晚间,宫秋庭想起奚容白日里的状况,总觉得不对劲。
“秋庭又来了?”老夫人靠在几案上,眉间都是疲倦,“让他进来吧,这阵势是什么都要过问的意思了。”
“祖母对奚容做了什么?”宫秋庭开门见山地问道。
“她谎话连篇的,我不过替你检查一番这个丫鬟还干不干净,如今看来,她胆子还没有这么大,尽可留下一条命来。”
“祖母怎可如此!”他目色严厉,耳边金铎轰鸣,几乎稳不住礼数涵养。
这么多年,奚容让自己碰一下都是百般不愿,现在竟直接这样,可知她心底有多难堪。
宫秋庭容色再美,雷霆震怒的模样也实在骇人,把老夫人吓了一跳。
她回转过神来,更清楚他有多在乎这个婢女,怒道:“如今她的名节早就没了,连做通房都配不上,你就为了这样一个人来申斥祖母吗?”
宫秋庭到底是隐去怒色,淡声道:“祖母已将人赐下,她的事,孙儿自行做主就是。”
这时黄嬷嬷忽然匆匆跑了进来,神色焦急不安:“主子,刚刚听外头说,北边好像着火了。”
北边,关押奚容的柴房不就在北边吗?
宫秋庭一瞬间心如擂鼓,疾步往柴房的方向而去。
走近些,就见北边天空有隐约火光,可见火势十分的凶猛。
这几年朝堂江湖,见惯了多少血腥残忍的人,却不敢去想像奚容此刻境况。
他头一次升起了惊惶、害怕,怎么稳不住自己的心跳,只能将步子提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了跑的。
远远地就已看清,着火的果然是堆放木材的柴房。
此时柴房的门窗先是烧了个干净,火舌舔上木料,随风四窜,肆意吞噬着能燃尽的一切,这般大的火势,想救已是难了。
然而让他目眦欲裂的是,房梁上吊着一个人,头和手都已无力地垂着,一条白绫套在最脆弱的脖子上。
不知道吊了多久,着火了也不见动弹。
烈烈火光将人脸映得清晰,白绫上挂着的人除了奚容还能是谁!
她的脸低低垂着,周身的大火熊熊,都要烧到身上了,可偏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安静极了。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宫秋庭只觉自己的半副血肉被丢进了火里,替她受着炙烤,痛不可当。
他不是傻子,但他就是死也不肯信,不信奚容此刻没有反应是因为……已经死了。
“水呢!来人!把火灭了!通通给我来人!救火啊!”他似疯似乱地喊,往日风雅荡然无存。
宫秋庭也不是瞎子,可眼前只见得红茫茫涌动的一片火光,脑海里再没了别的念头,一意往火里冲。
他要去将她接下来,抱在怀里。
她的身子很轻的,一点都不重,就算白绫坠着,就算坠了这么久,也一定一点事都不会有的。
只要他及时进去,接她出来,什么事也不会有,明天他们还能一起在有怀阁上睡醒。
这样想着,宫秋庭几乎是以献祭的模样,要往火里去。
可后面有人突然有人扯住了他,不知是谁在说话:“主子,火势太大,况且奚容姑娘已经……”
不准说!谁都不准说!
宫秋庭疯了一样将人掀开,可越来越多的人上来,将他拉住,乱糟糟的声音让人发疯,撕下一个,又还有更多。
从前能掌生杀的人,想要再往前一步却难比登天,他如困兽一样吼道:“滚!”
“全都滚!”
宫秋庭彻底失去了冷静,陷入了癫狂,眼睛一直望着他要去的地方。
火已经烧到了白绫,映着她毫无知觉的模样。
他的心都碎了。
“不要!让我去接她出来,我得去接她出来!不要!”
求求慢一点,再慢一点。
火终究烧断了白绫,奚容的身子坠到了地上,被火光中遮蔽,再看不到里面情况。
宫秋庭崩溃了,跪倒在地,仍匍匐着要往火里去。
去陪她好了,他得到梨儿的旁边去。
老夫人这时终于赶到,看宫秋庭竟要往火里去,不解又生气,喝道:“拉住他!”
又看到孙子万念俱灰的模样,只觉得十分的陌生,情爱竟能让他疯魔至此,如今人死了也好,往后没什么能影响到他了。
+
宫椋羽今夜在外边组织起了兵丁,打算度时下手,带着奚容远走高飞。
回到宫家时是天色已晚,听到家中乱乱的一片,才知道柴房着火。
一路风驰电掣地跑了过来,却只见到了卯着劲往火了去的宫秋庭,他看起来并不正常。
不好的猜测在宫椋羽心底升起,可他不敢去想,盯着火光,只要没见到人,他就能说服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正是天黑,这个院子乱得不像样子,一堆灭火的,随主子来的奴仆,嘈杂又混乱的。
大家看着从来如坐云端的二公子如今为了一个婢女失魂落魄,一时间心中滋味各异。
老夫人正在主持大局,奚容自缢她是能想到的,但火烧柴房的人又是谁。
正想着,奚竹抓着一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宫肃阳。
“别拉我,又不是我纵的火!”宫肃阳扯着奚竹抓着他后领的手。
奚竹看着那间火光冲天的房子,不知道姐姐如今境况如何,心中担忧着,戏也做得更足,眼泪流了满脸。
“不是你会是谁,我来看姐姐,还没进院子就看到你跑了出来,那边就喊起火了!”奚竹连尊卑都不顾了,按着宫肃阳就要打。
“我只是过来看看……”
宫肃阳正狡辩着,脖子一梗,再也发不出声来,低头看,玄铁枪锋冷的枪尖已穿胸而过。
“大公子杀人了!”
院中又是一片惊叫,杂乱的人影映得如魍魉鬼蜮,柴房就在这样的热闹中彻底坍塌下来,将所有痕迹全都掩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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