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就是这样暖

常风和朱莎短暂的握手已经除去常风因为在夜风中疾驰而带来的寒意。说完那句自我介绍的客气话，常风一手拉开面馆的大门，面馆里扑面而来的暖气，把常风的眼镜都弄雾了，他不得不取下来用手擦一擦，即使擦了还是不能完全看清眼前的世界。面馆的吧台兼收银台就设在门口。常风点了一碗狮子头面，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常风仿佛在说我的点好了，该你了，朱莎看了几秒钟，把那些木牌来回扫是了两遍，（店家把各种面的名称及相应的价格写在木牌上一一挂在墙面上）最终点了一碗素三鲜面。（自从上高中以来朱莎为自己的体重而烦恼不已。）

        餐一点完二人就去大堂里就坐了。因为今天是圣诞节，所以即使夜深，也是有几对客人在交谈，声音很小，听不清是在谈情说爱，还是在谈天说地。常风与朱莎相对而坐，就那样尴尬的坐着，谁都不说话，因为话不知如何谈起。常风面对着暗恋将近一年的对象，面红耳热说不出话来，在见面之前鼓足了那么长时间的勇气只说了一句话就用完了，常风心底讨厌这样的自己。

        朱莎见着对面的男人一点都不健谈，和在微信上的常风有很大的不同。现实里的常风是有一些风度，不过实在算不上非常有风度，一个人见女孩子连话都说不出来，真是内向的不行啊。即便是没有语言的交流，二人的眼神却频繁的交流着。二人几乎同时开口讲话，（常风想说这么晚约老师出来，感到抱歉，幸亏朱莎也开了口，这样他就避免说这样的废话了。）常风先闭口，面对面讲话和发信息不同，如果两个人同时讲话，声音一重叠，就什么都听不清了。

        朱朱：“你从哪里来？”朱朱想问清楚他的住址，这样就会知道，今后每次他来学画的路上所花费的时间了，这时她已经在作为老师开始体贴学生了。

        常风：“仁州。”

        朱朱：“仁州距离这儿很远吧？”谁知常风会错了意，以为朱朱在问她的老家。朱朱的地理知识并不多，不过她有个大学同学是仁州人。她和那位同学一点也不熟，只是知道她的名字且是仁州人，现在连她姓名也忘记了，恐怕见了面也想不起她的姓名，不是朱朱的记性不好，因为毕业之后经历的事情实在杂芜。没想到这次又和仁州结了缘分。

        常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也就区区一千里地吧。”

        朱朱：“你年龄多大？”朱朱的问目的很简单，因为要根据学员的年龄调整教课的节奏，年龄大的学生学习节奏较慢。

        常风：“最大的九零后。”常风想把自己说的年轻一点，但是诚信的他只能说出实话。

        朱朱：“90的，虚岁29喽。”朱朱第一次教比自己大的学生，以前的学生年龄大的最多二十四五岁。朱朱一口叫出自己的年龄令常风有一点讶然，常风有一点少年情结，朱朱这样一说仿佛在说自己老了。说白了常风接受不了一个三十岁还是一无所有一事无成的自己，不过这极有可能成为事实，因为自己距离三十岁很近很近了，所以常风努力备考。

        朱朱：”我们在画室见过一面对不对？“朱朱回想起常风借卫生间时的情形。

        常风：”我们是在画室见过，老师记性真好。“

        朱朱:"请不要叫老师，我现在还不是你老师，即便今后是了，也不要在画室以外的地方叫我老师。”

        常风：“嗯嗯，您说的是。”

        朱朱：“也请您不要对我用敬语，请不要太过严肃啦，大家都年轻人，平等起来不好吗？平常的话你叫我朱朱就可以了。“

        朱朱：“画室距离你住的地方远吗，去画室方便不方便？”因为在自己的教课过程中有因为嫌路程远半途而废的学员

        常风：“路程有一点远，不过我会坚持课前及时赶到的画室的。”其实画室还没有他工作的幸福小区远，幸福小区是城南和平路18号，画室则在和平路16号，常风每次回住处的时候会经过画室的门口。常风还经常在画室门的画架旁逗留呢，欣赏朱朱的画作。

        常风和朱朱这样边谈边吃，边吃边谈。

        “老师总共学画几年？”

        “十几年吧，从初中就开始学画了，一直学到今天。”

        “你怀疑我的实力吗？”

        ”没有，没有这个意思。“

        ”我现场报名有优惠吗，我看见网上有优惠活动呢。“

        ”现场报名，当然不会吃亏。“

        ”对了，你还没有选择学习哪一种呢？“

        ”钢笔淡彩，以前没听过，应该是冷门的画种，我就学它了。“

        朱朱想不到，他居然选择有点难度的画种，不过还是挺有眼光的，钢笔淡彩很好看，也有治愈效果。

        ”钢笔淡彩，网上售价2500。我再给你优惠一次，你付2200就行了，给你省300，你看行不行。“

        对于议价这事常风是半开玩笑说的，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省了300元，老师真是慷慨啊。

        朱朱很意外这大晚上居然谈成了一单生意，过程还蛮顺利虽然不能说是一拍即合。不知这背后有常风满满的爱意，自己也略有心动不是吗？

        他们谈着吃着，吃着谈着，把面吃完了，把事也说成了。

        聊着聊着时间就来到了10：30分，因为时候不早了他们就想着回去。推门一看，天空下起了雪花，雪还不小呢。南都的天气蛮怪的，二人来的时候还是晴夜，只一顿饭的功夫，便飘起了雪花。朱朱自幼生在南都长在南都，知道南都的天说变就变，而且变换莫测，天气预报有时也是报不准，所以随身带了把雨伞，这一回未雨绸缪算是真的派上了用场。敏感的朱朱感到了常风的心头一惊，一猜便知常风没带雨伞或者雨衣，现在正犯了着难。

        ”下了这么大的雪，我用电动车送你回去吧。“常风在关键时刻显示了他的君子风度。

        朱朱的家距离面馆也就两公里，走路也就是一会的事儿，附近的治安还可以，最近没听说过有劫财劫色的案件发生。朱朱寻思只是常风得冒雪回去，万一着了凉，受了风寒感冒发烧什么的实在不太好，到头来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好吧，我家住在嘉乐小区，距离这里不远的，沿着这条路向南一直开两公里就到了，朱朱来的时候是坐最后一班公交来的，当然预想到回来时走这一段夜路，既然常风愿意送自己，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朱朱一脚跨到电动踏板车的后座上，常风随即开动车子，车子行驶在长长的坡道上面，好在是刚刚下雪，路面不怎样滑，常风才骑的那样顺利，到底是冬天的寒风凄厉无比，把朱莎高举着伞的右手吹的发麻。

        “到了，到了，可以停下了。”常风应了朱莎的声音刹车，常风的车刚一停，朱莎就从电动车上下来。

        “等我一会儿，等我一会，我一会就回来。”抛下这句话，朱莎走的飞快，往小区的门里走，不一会又走了出来。

        “这里有一件雨衣雨裤，你穿上吧。”

        “谢谢，朱朱。”朱莎把雨衣递到常风手上，（这件雨衣是李红英前几天照着莎莎的身量买给莎莎的。）所以当常风当着朱莎的面，把雨衣穿起来的时候，朱莎的心里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自己的身量和常风的身量居然真是差不多，自己真成女汉子了，坚决了自己减肥的心。

        “晚安，朱朱，那我走了。”

        “先，别走。“常风觉得朱朱有话要说，又不知说什么，疑惑的站着。

        ”把领口的扣子扣上，这样就不会冷。“本来朱莎的脸是对着常风的，说完那句话，头突然别向他处。本来她想帮他扣上，结果没有，她这腼腆的性格，提醒人家一下就羞成这样，还能指望她亲手扣扣子？

        ”晚安，朱朱，圣诞快乐。“常风扣上了衣服最上端的扣子，扣完扣子，常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

        ”对了，朱朱等一下，这里有一个苹果送你。“（苹果是公司发的，常风用两分钟从一袋苹果中挑出了这个又大又圆又红的苹果，他差点忘记送这个礼物。）

        长风从后备箱里取出了那个苹果，朱朱笑意盈盈的接过那苹果，于是常风朝向朱朱挥别，骑着电动脚踏车扬长而去。

        ”晚安，风风，雨衣也送你了“朱莎也摆手把话说的很轻很轻，轻的常风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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