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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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落在燕姒脸上,犹如利针刺肉。
“雪天路滑,当心些。”
面纱下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切,女子把燕姒扶起来,伸脚迅捷地勾起掉在地上的竹杖,送至她手里,似要将手松开。
燕姒反将女子手腕攥紧,犹如攥了救命稻草,赖着人大喊:“贵人救我!”
周郎君追得紧,转瞬到了跟前,挥手让家丁将人团团围住。
外边凑热闹的人群渐渐往这处汇集,周郎君先发制人,指着燕姒和泯静喝道:“狗胆包天的贱奴!枉我周府数十年没短你们吃穿,今竟养出了狼子野心,教你们监守自盗!”
闻言,燕姒跟前的女子皱起眉,探究的目光在她和泯静身上来回巡视。那目光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但隐在眼底的一丝淡漠,却教燕姒手脚没来由地发虚。
“不是这样的!”燕姒矢口否认。
女子身旁的青年随从早已不悦,压着燕姒的肩,将她推开了一步。
“你有何要辩,慢慢说,莫要这般无礼。”
“我和妹妹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什么周府!”燕姒脑中迅速想好对策,字字铿锵说:“我们是家中遭了变故,前来投奔亲戚的!求贵人出手相救!”
那女子静静立在积雪上,没曾言语。
青年随从说:“你们的籍契拿出来给大伙儿看看,不就真相大白?唐国境内,难道还有大户人家敢强抢民女不成?”
围观人群见燕姒没有动作,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燕姒假作哽咽道:“籍契在来的路上遗失了!我们真的是途经此地。”
周郎君听了她满口胡诌,心头火起,愤然道:“小丫头片子还敢撒谎!这是我周府家中事,实在不该冒犯到这位姑娘!来人!把她俩给我押回府去!”
泯静扶着燕姒,全身打起了哆嗦。
背主出逃,那可是杖毙的过错!
家丁们拿着棍棒,凶神恶煞地上前,鞋底磨在厚厚的雪地上,吱嘎声像是在磨杀人的刀。
被燕姒撞到的女子还是没言语,那青年随从也不再作声,似乎并不打算继续插手这桩闲事,围观路人看得无趣,揶揄了两个“出逃丫鬟”几句,便要走开。
“且慢!”燕姒把好竹杖,提高声量道:“我能自证清白!”
众人顿足,回头朝她看过来。
来拿人的家丁已经走近,燕姒乞求般望向锦衣女子,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蕴含盈盈泪水,是要其生出怜悯。女子淡淡看了她一眼,沉默着负手,与青年随从交换了眼神。
随从心领神会,提剑将燕姒和泯静挡在身后。
天寒地冻,她们在大街上一路奔逃,后背的里衣被汗水沁湿,静止下来站了这许久,燕姒便觉得里衣贴在背上,凉透心底,且四肢虚软,目中晕眩,一时间浑身难受极了。
可她要是现在撑不住,周郎君不会拿她如何,但泯静定没有个好下场。
燕姒强打起精神,理清思路,很是诚然地道:“这位郎君说,我和妹妹是他家中奴婢,监守自盗窃取了他家财物,但我们流落此地,身上并无银钱,请问诸位!我们窃了什么?他分明是见色起意!”
她说着,摊开手。
手中除了一柄枯黄的竹杖,再无它物。
周郎君离她约莫有一丈之远,经她诘问,一时之间张了口也没能吐不出反驳的话。
围观人群里有本地人瞧出端倪,高声笑话道:“周郎君该不会真是强抢民女吧?周夫人这也没走几天呐!”
调笑一出,众人都跟着哄闹起来。
“到底是不是你府上的丫鬟啊?这看着还像个瘸的,能偷你啥?”
“周郎君您到是快说说,到底是不是啊?”
燕姒笃定周郎君非要捉她是为了交差,那往椋都的信已然送出去了,若忠义侯府责问,周府担不起此等大罪。
而周郎君是个急脾气,经不得一点敲打,也忍不下旁人激他。
燕姒鼓动响水郡本地人取笑,就等他急眼。
起哄声越来越高。
有人道:“瞧着是两个姿色上好的姑娘,周家夫人这么多年也不肯养小,眼里哪容得沙子,郎君抢回去养得住吗?”
又有人附和:“对啊,郎君怕是养不住哦!”
向来只有周郎君去辱没他人,今日反被燕姒摆了一道丢了大脸,果不其然怒火攻心,他狠狠跺脚,大声嚷道:“我有她们的身契!她们的身契在我周府!”
泯静听了,吓得脸色发白。
燕姒头疼欲裂,想是今夜受了风寒,而旧伤发作。
她用力咬了咬下唇,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必须抓住时机,于是继续道:“既然如此!郎君何不立即回府去,取了我姐妹二人的身契来佐证!你在此纠缠,不正是因为拿不出身契来么?”
下人的身契握在夫人主君手中,旁人是不知道具体放在何处的,周郎君虽没有燕姒的身契,可燕姒对泯静那丫头一口一个姐妹,咬死了她们是亲人,周郎君拿准这点,暗中得意。
“我现在就回府去取!”他露出狡黠笑容,转身后,不忘朝家丁交代:“把人给我看牢了!”
看周郎君志在必得地离开,围观的百姓就少了凑热闹的兴致,毕竟大过年的,天色不早了,雪也越飘越大,人群很快散去了大半。
周府在响水郡北市口,来回需要一盏茶的功夫。燕姒正是要逼他先离开,好让家丁们失去主心骨。
待周郎君走远了,青年随从收剑,燕姒飞快朝锦衣女子行了欠身礼。
“若贵人此时救我姐妹二人,我便为贵人治好顽疾。”她嗓音婉转清亮,即便刻意压低了声量,跟前的女子和那青年随从依然听清了。
“你是何人?”女子顿时警惕起来,上前一步,单手捏住了燕姒的肩。
这只手力道之大,燕姒忍不住吃痛低呼:“好疼!”
两人面对着面,锦衣女子比燕姒高出许多,听她喊疼也没松手,而是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神犹如冰雪般冷厉。
“实不相瞒,小女子略通医术,治您的顽疾尚可。”燕姒语速极快地解释道。
她生怕说迟了片刻,自己的骨头都要碎在这女子手里。
女子闻言展了眉,靠近燕姒的耳朵,用只有她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是吗?那你说说,我有什么疾?”
燕姒小声问她:“您是否时常头痛欲裂?晨起和深夜、夏季与冬季,尤其厉害。”
女子没答,反问:“还有吗?”
燕姒说:“您在用安神香,离了此香,便辗转难以入眠。”
女子暗暗松开了手。
燕姒微微扬眉,与她对视:“您头痛时,畏光喜静,全身疲惫,手脚发汗……”
“能治?”女子抱臂,半信半疑地问。
燕姒颔首,说:“诚然,不白治的。”
“说说怎么治?”女子问。
这一问一答,都被女子身旁的青年随从听了去。
见女子有些动心,青年随从不敢再小看燕姒,立即打断二人,上前一步,朝女子小声说:“主子,此人扑上来求救,其中定有古怪,不可轻信!”
“无碍。她既有这般本事,定然不是什么逃奴。”女子扭头看向燕姒,眼神意味不明,道:“你继续说。”
燕姒不说了,又朝女子施了一礼。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望贵人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寒风卷起女子的面纱,呼啸着从二人中间穿过。
燕姒知晓这个锦衣女子已上了她的道儿,揪紧的心此刻放平缓不少,一松懈下来,便觉着被这夜间裹雪的寒风吹得脸上刺痛,手脚也快冻僵硬了,她歪靠到泯静身上,汲取暖意。
泯静正要伸手扶住她,却见一只胳膊突兀地闪到眼前,锦衣女子先她一步搂住燕姒的腰,蹬地跃起,转眼间飞上了旁边的酒肆二楼,抛下一句:“青跃,剩下那个交给你。”
话毕,她又是几个纵身,沿着一排瓦舍二楼攀上了房顶,靓丽身影便消失在黑夜中。
因是突然横生出来的变故,围着的家丁张大了嘴,还没反应过来去扣住泯静,那唤作青跃的随从已经皱着眉头朝泯静道了句“得罪了”,接着挟住泯静,纵身而起飞檐走壁,朝女子消失的方向追去,看得余下的百姓们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
心道:原来是两位深藏不露的大侠!
半盏茶过去,周郎君带着泯静的身契回到街上,只见一众家丁围在一起,垂头丧气。周郎君心头暗叫大事不好!随手拽了一人的领子,瞪眼问道:“人呢!”
家丁被周郎君快要吃人的眼神瞪着,吓得顷刻间三魂去了七魄,手在空中指来指去,带着哭腔结巴道:“飞、飞走了。”
周郎君大脑蓦地空白一瞬,整个人失去力气,一屁股跌坐在雪地里。
“完了,周府完了!”
家丁们不知他言下之意,只以为是丢了荀娘子母女,当家夫人回来无法交差,便有人道:“不如咱们报官吧,城门关闭了,人肯定还在郡里。”
周郎君经他提醒,从方才的方寸大乱中寻回了些理智,他拽着跟前的家丁爬起来,恶狠狠道:“报个屁的官!速速回府!”
管事领着七八个仆从迎出来的时候,见周郎君风尘仆仆,赶紧吩咐起来:“快去灌几个汤婆子,给郎君准备干净的衣裳,这么冷的天,怕是要冻坏了!”
“灌什么汤婆子!去把府里所有人都喊过来,我有要紧事要交代!今夜都别睡!”
管事早已从护院嘴里探听出内情,周郎君让他同去拿人他找借口躲了,此时怕周郎君迁怒他,连忙凑近出主意:“郎君没捉到人,咱可另想法子。”
“什么法子?”周郎君匆匆往院里走。
管事狡黠道:“那两个下人不也逃了吗?届时郎君可向夫人说明,是他二人拐走了兰院的。”
周郎君吃了燕姒的亏,还当街丢了人。哪里肯这样罢休?
他怒道:“做梦!人还没出城!明日天亮,我定要将她们逮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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