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宴无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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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徽真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迟彦竟然就坐在她附近,见她落座,便满怀欣喜地侧首看过来,拼命点头,眼含期盼。
可是她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见状只做未见,漠然将头扭向另一边,并不想搭理他。
被佳人冷落,迟彦也不气馁。反正先前灵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并不觉得灵徽的冷漠有何不对,反而暗自欣喜自己能坐在她的附近。
宫宴的座位次序都是论资排辈的,迟彦一个新科进士,官封七品,能坐在末席之前已是实属不错,他心中暗暗猜测灵徽是哪家的小姐,或许家世与他相当也未可知。
如此一想,迟彦不免摩拳擦掌,准备再寻机会探问一番。
注意到灵徽姗姗来迟的不止谢瑄一人,竹喧亦是快步而来,低声询问灵徽道:“二小姐,娘娘吩咐我来问问小姐可是出什么事了?为何不去前头坐?”
“无事,竹喧姐姐替我和姐姐说一声,就说我……我在此处和公主还有盼姐姐一起说话,不喜前面太过热闹。”灵徽想了想,找个借口将竹喧打发回去。
她抬首向丹陛之上望去,明黄色的龙椅两侧分设皇后和太子的座席,谢瑄便坐在皇帝的右手边,妙徵的座位则略靠后于皇后。
灵徽的视线里,谢瑄笑意温润地目视殿中歌舞,时而手持一只金樽饮酒。他此时大约是换了常服赴宴,墨绿色的衣裳更衬得他肤色白皙,人如修竹,飘逸高远,清雅矜贵。
时而谢瑄侧首,同身旁近侍说话,他线条分明的侧颜便一览无遗。高挑的眉骨,挺拔的鼻梁,还有微微翘起的薄唇,顺着这些线条勾勒出的,是他俊美无俦的面庞。
灵徽便听见身旁有激动的声音低低传来:“快看!太子殿下在说话!他生得怎么如此好看,要是他能对着我笑一笑,我保证我的心都能跳出来!”
另一人在旁叹息道:“别做梦了。太子也该娶妻了,他娶的必然是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像你我这样出身平平的,能做他的侧妃都不错了。”语调里不难听出浓浓的惆怅。
一时间,她们都不禁沉默不语,似乎在暗暗伤怀。
灵徽不禁暗暗想,她们何必这般妄自菲薄。侧妃身份虽高,终究是妾。官宦人家的小姐,能进宫贺寿的,家中长辈身份品阶必然低不到哪里去,真心疼爱女儿的父母,有几个舍得女儿受这种苦?何况,这世上也不是只有嫁给谢瑄一人才能算幸福。
出着神想心事,灵徽便看也没看杯中到底是何物,抬起便饮。直到辛辣呛口的酒味充斥着整个喉咙,似乎连胃都被灼烧起来滚烫无比,灵徽才反应过来,可惜已经被呛得咳嗽出声。
迟彦瞅准机会,连忙递过盛有清水的茶盏,低声对灵徽道:“漱漱口吧,会好受点。”
灵徽一边连连咳嗽,一边摆手拒绝了迟彦的动作。卢盼盼见机反应很快,忙拿起自己的茶杯给了灵徽。
感激地看了一眼卢盼盼,灵徽接过杯子连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劲来。她的眼眶里被猛烈的酒气熏得满溢泪水,脸颊也酡红酡红的,当真是如花带露,娇艳欲滴。
迟彦何曾见过这般美人带泪的景致,此情此景狠狠冲击了他十数年来只知圣贤书的一片清心,当下便看呆了。
此间发生的事,分毫不差地落入了谢瑄的眼睛中。但在他的视野中,是迟彦期期艾艾地端起酒杯,灵徽推拒不过,只好接过身边女子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之余,难免展露动人醉颜,竟是将那迟彦震慑得如痴如醉,情不自禁流露爱慕之意。
他身后的毕何便瞧见自家主子不知为何突然狠狠捏紧了手中金樽,凸起的手指关节处隐隐翻出青白色,可见用力之重。
毕何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瞧见一片人头攒动,根本猜不透太子殿下究竟是看见了何事,才突然心情欠佳。
谢瑄垂下睫毛覆住眼中情绪,他凝视着金樽之中透明的琼浆玉液,凤眸狭长隐露寒意。
忽而,皇后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谢瑄收敛了神色,神态自若地抬首作倾听状。
皇后觑准皇帝此时龙颜大悦,心情尚佳,便笑着端起酒杯,说了一篇吉祥话后,便使了个眼色给坐在女儿位置上的付容嘉。
方才熙宁身边的宫女来报,说熙宁身体突发不适,回凤和宫休息。索性今晚要给付容嘉制造方便,熙宁在场她还要费心顾着她不闹事,皇后便点头允可,又让付容嘉直接坐了熙宁的座位。
此时付容嘉接受到皇后的示意,便款款起身,姿态端庄地走到正中,她声音清脆地说道:“臣女不才,但也愿为陛下寿辰敬献一份自己的心意。这是臣女亲笔所书百寿图一幅,以一百种不同字体的寿字组成,恭祝陛下长命百岁,福寿延绵!”
说着,她身后的侍女缓缓展开一幅图卷,此图乍看蔚为壮观。各式各样的寿字缤纷汇集,排列工整,倒是显得付容嘉心灵手巧,构思奇特。
听闻周围一片惊叹溢美之词,付容嘉依旧是浅笑盈然,落落大方,似乎全然不以物喜。
皇帝捻须而笑,面露满意之色,他点了点头,对于这份贺礼颇为赞赏。
见状,皇后信心大增,她满怀欣慰地开口道:“陛下你看,容儿这孩子多优秀呀。怪不得哥哥那么疼爱她,若是咱们的珍儿有她一半乖巧懂事,我也不必愁白了头。”
“嗯。”皇帝听她提起熙宁,大好的心情瞬间被破坏,不禁皱了皱眉头。他膝下总共就两个女儿,大公主出世后不久便夭折,熙宁虽排行第二,但却是他的长女。可恨她一点不像个嫡长公主,就是熙和都比她懂事得多!他对这个女儿,那可真是半分期待都没有。
他意兴阑珊道:“熙宁就是被你惯坏的,眼看她年纪渐长,为人处世全无一点长进。”
闻言,皇后面色一僵,实在接不来皇帝这不留情面的话语。
付容嘉眼看着皇帝带偏了话题,心中暗暗着急。她只得自己开口道:“陛下,公主乃是金枝玉叶,是这世间身份第一等尊贵的女子,自然才能随心所欲。何况公主其实心地善良,本性不坏。容嘉愿意尽绵薄之力陪伴公主,让公主不感到孤单,做事自然就会多些周到。”
她言下之意,熙宁之所以如此桀骜顽劣,都是因为独自一人感到孤单寂寞,才故意惹是生非引起注意的,并非是她本性坏。
果然,座上帝后闻言,面色都舒缓了许多。谢瑄含义不明地一笑,妙徵则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毫不感兴趣,漠然看着庭前的编钟古乐队奏乐。
皇后把握住此千载难逢的良机,开口道:“陛下,你看看容儿这张小嘴,多会说话呀。要我说呀,她这样蕙质兰心的姑娘,又体贴,又周全,和瑄儿真是相配极了。陛下,今日天时地利人和,不如您就一道圣旨赐下,成全了这对小儿女吧。熙宁多了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嫂嫂在旁言传身教,以后也一定不会让陛下操心了。”
她一口气说个不停,生怕被人打断,个中急切之意便表露无疑。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一片寂静,尤其是丹陛之上的皇室成员,都不自觉地用眼睛偷偷瞟谢瑄。
谢瑄呢,薄唇含笑,眼眸深邃,被这么多道目光聚焦,也自岿然不动,甚至还大大方方地与其中一道视线对视,俊眉微挑,隐有反问之意。他虽然笑着,却给人以一副全然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
付容嘉心跳一下比一下重,连呼吸都不禁急促了起来。她只觉如芒在背,身后定是有无数道视线压迫在自己身上。
而更多视线的中心,则是皇帝。
初闻皇后言语,皇帝的眉头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而后便恢复了满面的笑意。
他看也不看皇后,道:“太子之前,尚有老二还未成婚。此时议婚,为时过早。何况,几个孩子的婚事,朕心里都自有打算,皇后就不必多言了。付容嘉这孩子确实不错,付卿,你养得好女儿,真是令朕羡慕啊。”
做惯了皇帝,威严日盛,他此话一出,是绝不给人留半分回旋的余地的。
付照听闻皇帝如此说,知道付容嘉定然不是皇帝看中的儿媳人选,心中如何想不知,面上却一片和乐,连忙起身道:“不敢,不敢。”当真是官场上的老狐狸,修炼得成了精。
付容嘉的一腔喜悦被瓢泼冷雨浇灭,心头一片冰凉。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皇帝和皇后,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凭什么!她哪里做的不好?!为了今日,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分明人人都称赞她知书达礼,温婉贴心,可为什么他们都不要她?!
她用苦苦哀求的眼神盯着皇后,求她再为她说几句话。她想嫁给谢瑄,她真的想嫁与他为妻,她会做一个德容言功出众的太子妃的!
皇后亦是未曾料到皇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驳了她的面子,半点情分都不讲。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下心头的那口气,便硬邦邦地顶了回去:“陛下,敢问您中意的是哪家的闺女?莫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出来的,空有一张脸的绣花枕头吧?”
边说边用眼神斜瞟着懿贵妃,想看看她是不是幸灾乐祸于自己丢脸,正偷偷躲在一边得意地看好戏。
妙徵本是真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皇后爱选谁做儿媳妇,与她何干。可她后半句话里有意无意地夹枪带棒,还总是拿眼神睃自己,妙徵可不会惯她这烂毛病。
闻言,她便冷冷开口说道:“瑄儿本就生得芝兰玉树一般,容颜出众。若是他的太子妃远不及他,岂不是整日对着他这张脸,连饭都吃不下去了。”这话讽刺的是谁,不言而喻。她并不想刻意针对付容嘉,但皇后既然要做小人,她陈妙徵又岂会枉为君子。
皇帝见妙徵不悦,心中更是恼怒皇后的不识体统,小题大做。他冷声斥责道:“皇后,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你身为一国之母,这些尖酸刻薄的话语休要再让朕听见。”
他眼见诸位臣工都静下声来不敢多话,面面相觑。皇帝不认为他们此时的静默是畏惧,只觉自己的家事被别人看了热闹去。他心中又怎么不明白皇后选择此时挑破谢瑄的婚事是何用意,又觉得自己好好的寿辰被皇后扫了兴致,越想越怒之下,便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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