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语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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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谢瑄抱着飞落于他的马车之上时,灵徽只觉面皮热得发紧。
他大约是轻装简行出门,马车之内的装潢陈设并没有灵徽想象中的富丽华贵。
木质的茶案被钉牢在马车上,上头放了一方茶盘和一个点心盒子。
座位上随意搁了几个碧青色绣缠枝纹软枕,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灵徽默默扫视了一眼,又深呼吸一口气,坐在谢瑄的身旁。
她已经不敢去想身后马车内,两个好友会怎么看待此事。方才熙和嘴巴张的,直能塞进去一颗鸡蛋。
想及此处,她无奈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心中隐隐飘过一丝疑问,谢瑄怎么会突然出现……他不是应该早早就离去了吗?
然则始作俑者正倚靠在软枕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方才被风吹乱的衣袖,动作矜持而一丝不苟。
似乎毫无开口解释的打算。
他皮肤如玉透白,手指骨节分明,手背及手腕上略有青筋鼓起,看起来干净而充满力量感。
当真是斯文败类。
灵徽心中默默地闪过了这个想法,突然觉得很好笑,她禁不住唇角微翘,脸颊上漾开一个甜甜的笑来。
谢瑄瞥了一眼她的如花笑靥,一双杏眼闪烁着轻松而愉悦的光芒,这是自他回来之后,灵徽极为难得的真心一笑。
于是谢瑄不动声色地提起茶壶,斟了一杯茶水,递到她手边。
“你怎么不问我为何发笑?”灵徽接过茶杯,饮了一口问道。
“只要你高兴,不就够了。”谢瑄含笑注视着她,面色柔和,眼角眉梢都是真实的平静。
说着,他还伸手轻轻摩挲了一下灵徽泛红的脸颊。
“不必担心,她们不敢说出去的。”他声音轻而缓,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说的自然是卢盼盼与熙和。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灵徽不甚自在地避开他的手,将脸侧向一旁道:“她们不会说的。”
谢瑄挑挑眉,放下手,道:“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她们是我的好朋友,我了解她们的人品,当然信任。”灵徽不服气地辩解道,旋即又补了一句:“我相信一个人,就会全然信任她,不会有半点怀疑。”
闻言,谢瑄轻敲茶盘的动作一顿。
他淡淡开口道:“光凭她们带你来林府见迟彦这一条,就不值得信任。”
什么叫她们带我来林府见迟彦?
灵徽茫然不解于他话中的含义,不免出言维护两个好友:“赋时,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今日随她们出宫,是姐姐要我来的,并非她们邀请。而且,她们也并不知道迟彦其人,更不知道他也会来林府。”
顿了顿,她又道:“你不要总是这么介意迟彦嘛,我已经答应了你,他又怎么会是你的威胁呢。”
见她一片赤忱,目露急切,谢瑄无奈低叹一口气,伸手在她的茂密如云的浓黑鸦发之上轻轻抚摸。
“你啊。”他轻笑一声,半是自嘲道:“你错了,他确实是孤的威胁。”
这话说的灵徽更加不解。
“你到底怎么了?今天在林家花园里,我就发现你好像忽然不悦,当时又不便多问。”灵徽听出他话里有话,不禁联想到今日花园中谢瑄的反常。
谢瑄见她杯中茶水见底,又执起茶壶添了一些,而后放下茶壶,才慢悠悠地说道:“懿贵妃生重病,你忧心焦虑,只想寸步不离地陪着她。若是她不开口劝你,换做旁人提议,你会答应出宫么。”
“……”灵徽语塞之时,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你是说,我来到林家,是姐姐有意安排?”
谢瑄颇为冷淡地颔首,那种灵徽熟悉的淡漠与狠戾再度浮现在他的面容上。
“可是,姐姐何必如此做?我相信她绝不会伤害我,她如此安排一定有她的理由。”灵徽毫不犹豫地说道。
她的理由。
谢瑄冷笑道:“若是她的理由,是要让你嫁给迟彦呢?你答不答应?”
此话一出,灵徽顿时哑然。
“非但如此,林嫔和林府必定在其中配合。”他淡淡说道。
见灵徽似有所悟,他又道:“今日在林家花园中,你可知孤听见了什么?”
他面上勾出一个嘲讽的微笑:“迟彦说,他并不在意那些流言,若是他能见到你,便即刻对你表明心意。”
灵徽闻言,有些不安。
“好一出才子痴恋佳人的戏码,孤竟不知,堂堂市舶司使家的公子与夫人,竟然做起坊间戏本里的红娘来了。”一边说,谢瑄一边将手中茶杯顿于茶盘内,冷冷笑道。
瓷器碰撞的声响,清脆又利落。
谢瑄言简意赅,灵徽却如醍醐灌顶一般,忽然想通了前因后果。
怪不得今日在林家花园中看那对大雁时,唐氏说话是那样的意味深长,看向她的眼神,也似有深意。
彼时灵徽只觉奇怪,现在看来,竟然无处不是端倪。
谢瑄静静看着她出神的脸庞说道:“昨日听闻懿贵妃吩咐你出宫,孤便觉得蹊跷。懿贵妃不是那种分不出事情轻重缓急的糊涂人,能让她在病中还要执意派你出宫的事情,在她心中一定重过她的病。”
“其实懿贵妃的心事也不难猜,她眼下最担心的是什么,又是因何而病,除了你的终身姻缘外不做他想。”
“有关你的那些流言一出,懿贵妃必定焦心不已,病急乱投医之下,若是此时正好有一个无惧流言也要娶你的男子,想来于她而言,当如救命稻草一般。”
“她大约是听林嫔说了林亨与迟彦相熟,便托了林嫔请林家安排你们见面。若是迟彦表明他的心迹,无惧流言蜚语,一心一意要娶你为妻,则这件事便成了十之七八。若是迟彦有所犹豫,他今日也不会被带来林家府上。”
他这一口气,不紧不慢道出的话语,分明声调很轻,可砸在灵徽心上,却是一声重过一声。
“姐姐……”灵徽喃喃开口,又就此住口,余下的话语,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灵徽,”谢瑄再度叹息,缱绻而温柔,他道:“孤说迟彦确实是孤的威胁,并未说错。你姐姐心中,已经替你选中他了。”
此话一出,像惊雷一般炸在灵徽头顶,令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替我选中?”她复述着谢瑄的话语,心里头乱成一片,千头万绪搅和在一起,令她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谢瑄磁性的嗓音里,染上了微微的委屈:“灵徽,告诉孤,你心中是如何想的。你一贯听你姐姐的话,这次……是不是要舍孤而取迟彦了?”
灵徽听出他声音中的低落与失意,颇为不忍。
她是知道谢瑄的心结何在的。
万寿节那日水阁之夜,他便对自己不愿向姐姐坦白而耿耿于怀,更因为姐姐有意为她择婿一事不满已久。
确实是他一直在迁就着自己。
以他的骄傲和风骨,即便灵徽隐瞒下来情有可原,她也觉得对他太过残忍。
他若是言之凿凿硬着心肠逼她坦白,她还能好生解释。
现下他一示弱,问她是否要舍他而去,灵徽便即刻软了心肠。
“赋时,姐姐固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她从未勉强过我做不喜欢的事。我心里的想法,她历来也都是尊重的。”灵徽柔声耐心地向他解释道。
“何况,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迟彦,即便姐姐非要我嫁给他,我也没有办法勉强自己。”
最后这一句话,灵徽说着说着便低下头,被发丝遮挡住的侧颜无法阻挡地展露出薄薄的晕红。
她还是不太习惯在谢瑄面前这样直白地表露心意。
奈何谢瑄方才的模样,看得她心生不忍,只好勉强自己剖白心迹,让他安心。
这短短的两句话,听得谢瑄面色愈发明朗柔和起来,面如冠玉,其色灼灼。
他再开口时,嗓音里藏着一丝蛊惑:“告诉你姐姐,好不好?”
告诉何事,二人心知肚明。
谢瑄含笑注视着那一张芙蓉花面,白中透粉是她方才上涌的羞意还未褪去的红晕。
随着时间流逝,灵徽眼眸低垂,双手紧紧绞住,面上的红晕一点一点褪去,若蝶翼一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它的主人却并未说话。
在愈渐冷凝的气氛中,谢瑄眼神一暗,带着笑意的面庞微收,再也没有方才的柔和气息,锐利的光芒从他墨黑的瞳孔中射出。
林府前院正堂之内,气氛紧绷而严肃。
良久的沉寂之后。
“胡闹!”林正春一声暴喝穿破空气,似是秉雷霆之势而下,吓得唐氏身子重重的颤抖了一下,她低着头不敢有任何辩解之语。
“父亲,姑母听阿欣说迟彦与我交好,这才想了这个法子的。我与阿欣亦是有顾虑,可若是能成全他们,这不也是功德一件吗?”林亨急急地向林正春解释道。
他不说还好,这话一说出口,林正春简直要被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功德?!何来的功德!只怕是祸事一桩!”
林正春越说越生气,他怒吼的声音几乎要掀翻了正堂的屋顶。林亨看见父亲因暴怒而有些扭曲的面孔,也不禁后退了一步。
他实在不解父亲此话何意,忍不住追问道:“父亲?”
见状,林正春“啪”的一声,重重拍上桌子。他压抑住怒气,神色严峻落座,道:“将此事,细细说给我听,不许有半字虚言。不然,打断你的腿!”
“是。”林亨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只觉事态的发展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前些日子,唐氏进宫给林嫔请安回来后,便告诉林亨,说林嫔要她寻访着看看京城上下适龄的才俊青年。
听林嫔话中的意思,仿佛要为谁做媒一般。
彼时林亨不过当成一桩小事,甚至并不想妻子掺和此事。
可是后来,他忽然发现好友迟彦白日当值时神思不属,心不在焉的,人也没什么精神。
细细问过之后,才知道迟彦于万寿节那日,在宫内遇见了一个女子,他自相见后便深深倾心于那个女子。
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听他说,那女子当场便拒绝了他,其后亦是不假辞色。
迟彦深受打击。
见好友这般颓丧受挫,一蹶不振的模样,林亨想起妻子说的姑母有意做媒一事。
若是能为迟彦说一桩亲事,让他转移开注意,不再痴痴倾慕那位女子,想来他也不至于这般沮丧。
他便将迟彦的家世及人品学识告知唐氏,请她回禀林嫔。
谁知林嫔听闻唐氏推荐的人选是迟彦后,竟然十分满意。林亨于是也放下心来,准备将此事找机会告诉迟彦。
而后有一日,迟彦上值时十分愤怒焦虑,一幅坐立不安的模样。林亨细问之下,他才吞吞吐吐道是听了一些不中听的话,令他既担忧又生气。
林亨再三追问,迟彦终于将满腹心事尽数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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