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想和心机太子分手怎么办 > 第39章 养虎遗患

第39章 养虎遗患


付容嘉漠然伫立,凝视了那个在廊下抱着扫帚打瞌睡的小宫女许久,而后冷冷吩咐道:“叫醒她。”

        她身后侍女上前便毫不犹豫地踢了一脚那个小宫女,呵斥道:“干什么呢你!不好好当差,在这里偷懒,看我不告诉高姑姑打发你去洗恭桶!”

        那小宫女顿时从睡梦中惊醒,见付小姐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旁边的大宫女虎视眈眈,顿时吓得哭起来。

        听见她的凄凄哭诉,付容嘉莫名心烦,她道:“带下去,扰了娘娘的清净你们都要受罚。”

        说罢,她看也不看这二人,绕过她们往正殿庭院里行去。

        皇后被夺了掌事之权,凤和宫的门庭一下子冷落了不少。以前各宫妃嫔每日都要来请安,现在无人来了,顿时显得门可罗雀。

        连宫女都敢偷起懒来。

        付容嘉满心厌烦和茫然地扫视着阶前落叶。

        她也不知道自己留在宫里还有何意义。陛下已经下定决心不会赐婚,她和谢瑄,真的没有半点希望了。

        眼眶一热,付容嘉想到此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不,她倔强地拭去眼泪,抬头凝视头顶这片小小的天空,她还没有到绝处,她不甘心。

        谢瑄还欠她一个答案。

        神思恍惚间,皇后尖锐的嗓音又从正殿内爆发出来。

        自从被陛下惩罚,她不想着怎么去邀宠解禁,每日只会怨天尤人,口中不停地咒骂懿贵妃。

        付容嘉不屑一笑,在她看来,皇后这样的人可谓愚蠢至极。终日只会情绪用事,手段粗疏,若非她姓付,只怕早就被人收拾得连尸骨都无处埋了。

        可到底还得依靠她的力量,须得耐心对付。付容嘉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转身去了正殿。

        皇后一把推开高如娴端来的参汤,她紧紧皱着眉头,一手揉着太阳穴,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令她晕得几欲作呕。

        她这病来得凶猛,不知何时起便染了头晕头痛的毛病,一到傍晚时分便发作得格外厉害。

        皇后被这烦人的病症折磨得脾气愈发暴躁起来。

        宫人略有不如意便动辄打骂,可她一发起怒来,头便会晕得更猛烈。

        方才她听高如娴说,近些日子不知何故,宫门查得极严,严禁内传外递,想给相爷送信都有些困难。

        她一时怒从心头起,又开始指天骂地地诅咒起懿贵妃来。

        自从被禁足,皇后稍有不如意,便用各种狠毒难听的字眼咒骂妙徵,只因她一心认定是妙徵狐媚陛下在背后告状,才害得她被禁足。

        这一发怒,此时又开始头晕目眩,直叫她苦不堪言。

        付容嘉进殿时,只见皇后紧闭双眼满面烦躁地揉着太阳穴。

        她静静走到皇后身旁,温婉说道:“姑母,您身子不适,应当静养才是。”

        皇后冷笑一声道:“本宫倒是想,可惜没那个福气。陛下被陈妙徵那个贱人蛊惑,本宫身为皇后竟然要受这种侮辱。你也是个不争气的,怎么连谢瑄的心都拢不住,真枉费了本宫先头那样栽培你。唉,珍儿又去哪里了,为何不来陪陪本宫,她整日出去玩,你做她的伴读,也不知道劝着点公主……”

        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全是无意义的抱怨。

        付容嘉低眉顺眼认错道:“姑母教训的是,容嘉知错了。不过容儿听说懿贵妃自那日后便重病,陈灵徽在盛京城的名声只怕叫人退避三舍,她们如今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说着,她的心头有些快意。

        她嫁不成谢瑄,便是死也要拖一个垫背的。

        她就不信,陛下对于陈灵徽的名声,会没有半分顾虑。

        皇后现在最爱听的就是这个,闻言她终于微微睁开眼,道:“哼,本宫犹嫌不够。这陈灵徽怎么就没把她那个病鬼姐姐给克死了,省得整日糟本宫的心。”

        闻言,付容嘉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皇后终日只会抱怨,却从未想过拿出点行动来,付家人一贯精明能干,怎么会有她这样的蠢货。

        却也只得耐着性子道:“姑母,咱们和爹爹的消息不好传递,倒是有些麻烦,也不知道宫外是个什么情形。那赵家人,高姑姑是否打点妥当了?可别闹出什么乱子才好。”

        高如娴忙回道:“付小姐,奴婢已经告诉过姓赵的,若想升官发财,就把嘴捂严实了。但凡传出去半点风声,便要他们家破人亡。”

        付容嘉却蹙眉:“可高姑姑自那日后便再未出宫,许诺给赵家的条件,是否真的兑现了?”

        “这是什么话,莫非还真给他个官做?”皇后十分不满地插嘴道:“给他一千两银子还不够,他一个破落户,给本宫当条狗都嫌寒酸,还想做官,做他的白日梦去吧!”

        说着,倒有些得意洋洋,似是很为自己的精明自得。

        付容嘉此刻对皇后的愚蠢,再度刷新了认知。

        若要背信弃义,也该小人做到底,干脆灭了赵家的口还干净。如今这般不上不下的悬着,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姑母此言差矣!”她极为难得地疾言厉色道:“正因为赵家是破落户,没脸没皮,他们才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姑母若是派得出人去辖制他们,倒也罢了。现在您全然不知外头的情形,那赵家无人管束,又没拿到当初说好的条件,岂不是要立刻闹起来,生出多少事端!”

        这话已经说得极重,皇后如梦初醒,才问道:“那你说该如何?本宫都被禁足了,又哪里管得了这些,倒不如随他去吧,反正目的已经达成了。”

        竟然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付容嘉已经憋不住内心的火气,她垂眸凉凉道:“姑母,懿贵妃只怕恨不得掘地三尺找出咱们来,陛下又为她撑腰,您不为熙宁公主考虑吗?”

        “……”皇后终于语塞,有了些焦急。这一急,头晕再度袭来,她不禁捂着眼睛“哎哟”叫唤。

        “当务之急,一定要尽快打听到宫外的消息。收紧宫禁的命令是太子殿下下的,我须得去一趟东宫,求求殿下。”付容嘉懒得与她啰嗦,连关怀也欠奉,她直截了当道。

        皇后听见不用她操心,这才放下手,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你去吧,唉,谢瑄这白眼狼,本宫好说也是他母后,养育他一场,连本宫病了都不知来探望,这个没人伦的东西……”说着,又开始抱怨起来。

        付容嘉实在受不了,索性起身告退,快步出了正殿。

        妙徵将养了几日,精神头越来越足。

        这几日天气不好,时阴时晴,间或下点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每次下过雨后便觉寒意森冷,透骨袭来。

        所幸今日难得出了点暖阳,破开愁云惨雾,照得宸羽宫里暖意融融。

        妙徵被雀裘大氅紧紧包裹,刘女官扶着她缓步行于廊下。太医都建议她若是身子好些,还是要出来走动走动晒晒太阳。

        灵徽与刘女官自然是十分听从太医的话,一丝不苟执行起来。

        妙徵含笑注视着宫苑里的宫女们纷纷将闷了几日的被褥、书卷拿出来铺开晾晒,很有点热火朝天的意味。

        看着看着,她的思绪不禁飘荡起来。

        那日对灵徽说的,都是她的真心话。

        从前她是何等有勇气,说不嫁人就不嫁人,宁死也绝不答应父亲。可到如今,反而畏首畏尾起来,顾虑重重。

        妙徵不禁自嘲想道,或许她真的已经被这八年的宫禁生涯,彻底磨平了性子。

        “你已经被困在这宫里那么多年,难道真的要困死在这里才甘心?”

        “只要你开口,我无有不应。”

        那日,他来看望自己时,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砸在心头,令她悚然。

        自己是怎么说的?

        “你不要再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了。”

        她苍白无力的一句回应,换来盛荃既痛惜又无奈的复杂眼神。

        大逆不道……呵,她陈妙徵怎么就成了如今这副畏葸不前的胆小模样?

        那晚妹妹说出那番话时的坚定和勇敢,与白日里盛荃复杂的眼神交织在妙徵心头,给了她深深的冲击与叩问。

        妙徵蓦然回神,她瞥见一个宫女端着一盆开得正盛的嫩绿色菊花从阶前经过,心中起疑,便出声叫住了她:“这是哪里来的菊花?”

        宫女连忙站住,回答道:“回娘娘,这是二小姐的花,好像是忽然有一日就出现的。二小姐一贯亲自打理此花,今日因她往厨房去了,才吩咐奴婢将花抱出来晒晒太阳。”

        妙徵一怔,什么叫忽然有一日就出现的?

        她不禁问道:“灵儿又去小厨房了?”

        “是呢,娘娘。”这次是刘女官回答妙徵的:“二小姐这几日不知怎的喜欢上做芙蓉糕了,每日都要做些。您昨日吃的便是二小姐亲手做的,咱们宫里人也都有份呢。”

        每日?即便是最好吃的点心,也犯不着每日都做吧?

        妙徵忽然想起曾经有一次,灵徽似乎也是做好芙蓉糕外出了一趟,不久后回来,妙徵还拉着她一道试了衣裙。

        当时灵徽虽然强颜欢笑,可妙徵素来关心她的情绪,早已看出不对,而后问了莲动才知她出去过。

        又是芙蓉糕……妙徵是何等心思细腻的人,已经从这种种蛛丝马迹中,发现了不对劲。

        她吩咐刘女官道:“派个人盯着,看灵儿做的芙蓉糕,都送去哪里了。”

        刘女官闻言一惊,可见妙徵一脸郑重其事,她也不敢怠慢,连忙答应。

        灵徽还不知姐姐已经起了疑心,她发愁地盯着昨日尚且没吃完的那一碟芙蓉糕,只觉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芙蓉糕了。

        她忽然起了一个促狭心思,想捉弄捉弄谢瑄。

        “莲动,你今日就送这碟过去给他。”灵徽掩嘴一笑,拿起盛有芙蓉糕的粉彩碟子,放进了食盒中。

        听莲动说,那日送过去,他不过是拿起来看了看,又原样放回碟中。灵徽知道他是要故意折腾自己,于是便心生此计。

        “是,二小姐。”莲动亦是偷偷一笑,她颇为同情每日下厨的灵徽,此时有机会,当然要“助纣为虐”起来。

        她手轻脚快地收起食盒,不多时就到了东宫。

        谢瑄听闻今日的芙蓉糕送来了,便放下手中书卷,眼神散漫地瞥向莲动的取出来的那碟芙蓉糕。

        而后他目光一收,聚焦在稍微失了些鲜亮的芙蓉糕上,微微顿住,他似笑非笑道:“这是她今日做的?”

        “是……”莲动还是头一次在太子跟前撒谎,她低着头不敢看谢瑄,心绷得极紧,只觉连呼吸都微渺了。

        目光垂落在地上许久,她都未听到太子有何反应。

        “呵。”

        莲动听见他低低一笑,吩咐道:“你退下吧。”

        出了东宫,她只感觉自己一身冷汗,被秋风吹得瑟瑟发冷。真不知道二小姐与殿下相处时是怎样的情形,殿下他,实在是太可怕了!


  (https://www.xblqugex.cc/book_64029584/1592568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blqugex.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xblquge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