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言笑试探
铁鸢推荐阅读:
剑来
明星潜规则之皇
逆天邪神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仓元图
好色小姨
怪谈?这个团宠文不太对劲
被迫万人迷的炮灰[快穿]
从柯南开始重新做人
郎悔
中秋将至,偏偏皇帝不知怎地又染了风寒,他一向惜命,极重保养,索性便将朝政大事皆交给了儿子们。
尤其是谢瑄,他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灵徽与他同在宫内,却始终相见难。
有时他晚间匆匆披霜戴露赶来宸羽宫一趟,只为见灵徽一面,尚且说不得几句话,又得回东宫议事。
灵徽不愿他如此辛劳,只说等到中秋宫时再相见。
她的心意,一贯润物细无声,却总能令人倍感安慰。
谢瑄又岂是那么容易听话的人,拿定了主意,便要与宫规作对屡次犯禁。惹得灵徽连连叹息,他哪里有点翩翩君子模样。
奈何他竟十分厚颜,对灵徽的话坦然受之。
今夜谢瑄依旧亥时方至,此时更深寒意渐重,连琉璃青瓦上都隐约可见银亮霜华。
他大约是翻宸羽宫的宫墙极为习惯了,连墙内那株杏树有几根枝桠都记得一清二楚,才见灵徽时,便低声道:“今日杏树被修了枝条?我竟一手扶空,使重了力气,扯得胳膊疼。”
闻言,灵徽不禁担心。她忙拉过谢瑄的手掌来看,果然见白皙的掌心被树枝划破了一道,已经渗出血来。
她不由半嗔半心疼道:“总说让你不要再来,偏不听。这下划伤了手,我可不管你。”
谢瑄挑挑眉戏谑道:“你不管孤,任由孤的手坏了,这诸般政事又交由谁打理?”
灵徽瞪他一眼,眸光似水,容颜如花,盈盈月色亦不及她半分绝色姝丽。
终究心疼不过,灵徽取了药来,坐在小杌子上吗,一边轻轻吹气,一边替他敷上。
“芙蓉糕味道极好,不过我也算是吃腻了。”谢瑄懒懒散散地倚在美人榻上,衣袍覆在他的双腿之上,勾勒出笔直修长的形状。
如此肆意随性的动作由他做来,不似纨绔,却很有几分风流佳公子的意味。
颇为勾人。
他侧首看向眉眼低垂,专心致志于他手上伤口的灵徽。
闻言,灵徽动作一顿,抬眸看见他这情状,嗔怪道:“看你这副模样,不像是天潢贵胄,倒如同地痞流氓纨绔子弟一般。我却成了服侍你的小婢,又要做点心给你吃,还要伺候你上药。”
谢瑄低笑出声,只觉灵徽实在有趣。
他不禁抽出手来,真形如纨绔流氓一般,抬起灵徽的下巴,眉头一挑,微微点头道:“唔,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既贤良,姿色又清丽绝伦。倒是很得本公子的心意。”
灵徽终于忍不住,握拳重重捶了他垂落在美人榻边的腿一下。
这人真是无赖,给他三分颜色便能大开染坊。
又低低笑过后,谢瑄终于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他静静凝视着她的面庞,轻声道:“赵家人虽告了付照,此事终究没有明面上的证据,付照又主动交了吏部的差事出来,父皇也不再责罚。风波一平,付照便派了人去灭门。”
灵徽悉心抹药,耳中听他说话,神情专注静好。
她本稳稳当当的手,在听到最后三个字时,不禁一抖,惶惶然抬眸看向谢瑄。
谢瑄接收到她的目光,又道:“我知道你定会心软,吩咐宋明书救了他们性命。”
闻言,灵徽些许放心。她并不愚笨,知道谢瑄这一收一放间,都是为了她,便道:“赵家人固然有错当罚,但罪不至死。何况灭门,那是多少条活生生的人命,这也太残忍了!赋时,多亏有你。”
谢瑄捻起她颊边一律青丝,淡淡道:“若是我告诉你,我亦曾灭过别人的门,你会厌恶我吗?”
虽是极为平淡的一句问句,却如平静水面之下,暗藏着汹涌的漩涡。
“……”
灵徽心脏“怦怦”猛跳两下,她忽然想起曾经谢琢对她说过的谢琛亡于秋猎一事。赵贤妃身后是英武侯府,谢琛身亡,英武侯府岂会善罢甘休?
可即便灵徽再不涉世事,她也知道,如今京城中,早已没有了英武侯府。
这背后的缘故,经不得细思。
她眼神间的闪烁,谢瑄尽数收入眼中,他忽而挑唇一笑,轻巧道:“逗你的,孤怎么会做那种事。”
见灵徽尚且愣怔,谢瑄轻轻一吻落于她的眼睫之上,磁性低沉的嗓音中些许低落:“我于百忙之中赶来,还受了伤,你却用如此眼神看着我,分明是不肯相信,当真令人心伤。早知道你这么不经逗,我就不开这个玩笑了。”
闻言,灵徽深吸一口气,扑烁睫毛,在谢瑄的唇瓣之上拂过,她低声道:“我信你。”
谢瑄的笑声便从胸腔到喉咙中溢出,似叹似怜,他揽灵徽入怀,动作轻柔而满是安抚意味,让灵徽那颗有些不安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她或许太敏感多疑了。英武侯府,偌大的世家门庭,岂是谢瑄轻易便可覆灭的。
既然选择了他,便不应该再疑他。
灵徽乖顺地倚伏在他的怀中,静静阖目。
因而她不曾看见,谢瑄含笑低垂的眼眸中,如墨色浓郁,深不见底。他扶住灵徽肩头的指节,也不知不觉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八月十五转眼便至,这几日里,宫里出了些不大不小的事。
先是皇后身边的侍从女官高如娴不知何故,溺毙在宫外,皇后悲痛欲绝,重病一场。
陛下对此事的反应十分冷淡。
他自付照被弹劾后,便半步都不曾踏足凤和宫,此事一出也并未安慰皇后,但对于付家的态度却又莫名好转起来。
再就是四皇子谢瑞,他先头对胡御史家的千金言语放肆,行为无礼,胡御史便找到盛荃狠狠告了一状,甚至提了奏本弹劾谢瑞。
彼时宣明帝身体不适,脾气也不大好,闻讯便狠狠痛骂了谢瑞一顿,将他赶出盛京城去办事。
如今赶在中秋节前,谢瑞不知在哪里找到了一尾通体金灿灿的锦鲤,视为吉兆,忙不迭地送回京城来,献给宣明帝。
皇帝一见,大喜过望,加上谢瑞苦苦哀求认错,他也就宽恕了谢瑞先前的无端放肆,允他回宫。
那尾锦鲤,如今便被宣明帝赐给了妙徵,养在宸羽宫的小莲池里头。
灵徽去看过,确实品相不凡。
这鱼色如黄金,澄明透亮,在幽暗的池水中,格外显眼耀目。掩映于残荷枯叶之中,反而更显出众。
妙徵自然是无可无不可,灵徽却颇觉怪异。
这四皇子,荒唐放纵的名头满盛京谁人不知,怎么被罚出京一趟回来,言行举止便变得有条理、懂规矩了起来。
可到底事不关己,她也就抛之脑后了。
满心期待着中秋这日的宫宴,能与谢瑄相见。
谁知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八月十五一早,灵徽方醒,便觉癸水已至。初时小腹隐隐涨痛,她也并未在意。
早上还可勉强忍耐,到了下午之时,疼痛愈发难耐,甚至疼得她几欲干呕。
妙徵见妹妹倒卧在床榻上,被子紧裹,巴掌大的小脸青白,汗珠堆积在鬓发之间,实在可怜,不由大为心疼。
“灵儿,今日宫宴你就不要去了,好好躺着歇息。”妙徵看着她喝过药复又躺下后,爱怜地说道。
灵徽蹙眉闭目,感觉到小腹传来的一阵阵钻心疼痛,不禁低吟出声。
若是去不成,岂不是就见不到谢瑄了。
如此一想,她心中便愈发低落。
怎么偏偏就是今日,还疼得如此厉害。
痛意上涌,灵徽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与这般来势汹汹的痛感作对,这世上大约没有几个女子能不认输。
见状,妙徵微微叹息,为灵徽擦去汗水,放下帐帘,脚步轻轻地离去。
宫宴酉时开始,灵徽躺卧在床上,听外间的大自鸣钟敲过五下,知道自己当真是去不成了,只觉沮丧不已。
她哀哀叹息一声,把被子蒙过头。
谢瑄看不到自己,定然会奇怪。想到此节,她又掀开被子,呼唤道:“莲动,你去和毕何说一声,请他帮忙转告谢瑄,就说我……我身体不适,今夜便不去广和宫了。”
莲动应下后便出了侧殿,灵徽懊恼万分,只觉这癸水来的着实不是时候。
她翻来覆去,思绪纷乱间药力发作,不知不觉便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着实香甜,那药的安神效果极强,虽然身体仍然不适,却依然能令人好眠。
灵徽醒来时,见帘幕深深,隐约有几乎辨认不清的晦暗灯光透过纱帘映来。
她感觉身子终于不再难受,便起身掀了帐帘。
屋内一灯如豆,微光闪烁,除了妙徵静静坐在桌边之外,并无其他人。
灵徽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道:“姐姐?宫宴结束了吗,你怎么没去休息?”
妙徵正一手杵腮,沉思出神。
听闻灵徽唤她,妙徵眼眸微动,她看向灵徽,却并不回答她的询问,反而关切问道:“身子好些了吗,可还疼吗?”
“无事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呀。”灵徽摇摇头示意无碍,又穿鞋下地,走到妙徵身旁坐定。
妙徵伸手抚了抚她的脊背,嗔道:“三更已过,正是寒气猛发的时候,当心着了凉。”
“这么晚了?!”灵徽不禁惊呼出声,同时心中感到有些不安。
姐姐不会在宫宴上遇到了什么事吧?
为何回宫后不去歇息,却来守着自己,她担忧地看向妙徵,一双杏眼如会说话一般,盛满了关心。
妙徵避开她的眼神,为她取来披风披上。
她如此回避的态度,反而令灵徽愈加担忧,她拉住妙徵的衣袖,追问道:“姐姐,可是出了什么事?你有些不对劲。”
妙徵的动作一滞,她眼神复杂地看向灵徽,似有千言万语难以宣之于口。
到底何事令她如此为难?灵徽慌了神,哀求道:“姐姐,告诉我吧,到底怎么了?”
见灵徽如此慌张,妙徵连忙安抚道:“无事,无事。”她又犹豫片刻,才断断续续道:“今日宫宴上……我无意间,听到瑄儿说……说这几日吃了许多的芙蓉糕……”
言尽于此,妙徵似叹似怜地看向灵徽。
即便在如此幽微的烛光之下,即便灵徽因身子不适而有些憔悴,依然不减她动人情状。
繁茂乌黑的秀发堆簇在她颊边身后,盈盈杏眼中闪过愕然、无措、羞怯、歉疚种种情绪。
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原来你的意中人,是瑄儿。”妙徵的声调如叹息般在这夜晚飘荡,她轻声道:“傻丫头,为什么不告诉姐姐呢。”
(https://www.xblqugex.cc/book_64029584/1589204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blqugex.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xblquge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