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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日月可昭


灵徽心中自然有气,可并没有莲动以为的那般严重。

        她不愿看谢瑄的信,虽然有几分赌气的缘故。

        但也并非不能理解他想要对姐姐坦白的心情。

        更重要的缘故是因为姐姐所说的那句话,在她心中泛起了涟漪。

        “虽然众人都说他端方知礼,温良恭俭,可我总觉得他身上许多事令人看不透。”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看不透谢瑄的心。

        灵徽一整日陪在妙徵身旁,时而分神便会想到此事。

        她能看到的,都是谢瑄主动展露在她面前的那一部分。

        他心思深沉,智谋多变非常人能够企及,又情不外露,真真假假难以揣摩。

        可是谢瑄呢,在谈笑间便能把握住她的心思,甚至预知她会有何反应以做出应对。

        这种看不穿猜不透的感觉,让灵徽莫名失落。

        她回侧殿后,看见静静躺在桌上的信封,失落之情愈发浓烈,也愈发心生抗拒起来。

        如此昏沉沉一夜过去,不曾休息好,次日灵徽便困得有些起不来床。

        “二小姐,二小姐快醒醒,殿下来求见娘娘了,娘娘眼下在正殿见他呢!”莲动焦急的声音从帘幕之外传来,透过朦胧睡意,还带着三分模糊。

        灵徽的思绪迟顿了一瞬,而后蓦然惊醒。

        谢瑄来求见姐姐?!

        妙徵不动声色地拂去茶盏中的浮沫,清冷说道:“瑄儿你是从不来我这宸羽宫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话不妨直言。”

        即便是不食烟火的月宫美人,这话里终究还是带了三分怒气。

        她乖巧柔美的妹妹,就这么被他拐走了,如何能不气!

        谢瑄平素的云淡风轻荡然无存,他起身躬行大礼,行动间极为恭敬。

        妙徵见状,略有惊异。他行此大礼,倒真是头一次见。

        即便是当年他初入宫时,陛下将他带到自己面前,要他认自己做养母,他也从未有过如此恭敬的态度。

        “谢瑄自知懿贵妃对儿臣心怀疑虑,不放心将灵徽交付给儿臣。”他开门见山,声如鸣泉,清泠温润,自有一股引人聆听的沉稳气度。

        “是儿臣有错,引诱灵徽在先,贵妃心疼幼妹理所应当,儿臣愿受贵妃任何责罚。但请贵妃明鉴,儿臣待灵徽之心,日月可昭,绝无其二。”

        此话一出,掷地有声。

        匆匆赶来的灵徽,被他这一句话遏住了脚步。

        日月可昭,绝无其二。

        秋风习习拂面而来,仿佛天地间万物也为之寂静。

        灵徽伫立在水磨青石砖上,绣裙被风轻轻吹动,连着她的心也仿佛被吹动了一般。

        妙徵亦是不曾想到谢瑄会一改往日行事作风,直言快语,将自己的心迹剖白于人前。

        他历来都是深藏不露,要他开口说几句真言,只怕比登天还难。

        今日却……

        她不禁蹙眉道:“你今日来本宫面前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谢瑄眉目不动,淡淡道:“儿臣欲求父皇赐婚,册封灵徽为太子妃。”

        “本宫无意将灵儿嫁给你。你倾慕她是你的事,本宫却不愿自己的妹妹被折了羽翅,困于这四四方方的小天地中。更何况,你身为太子,将来三宫六院无可避免,此一时的爱慕容易,今后的长情却难,到时你又让灵儿如何自处?”

        妙徵毫不留情地回绝了谢瑄的话语,甚至语带讥讽地反口质问于他道。

        谢瑄湛然一笑,形容昳丽,身如高山玉立,巍然不可侵犯,他丝毫不曾为妙徵锐利的词锋所扰,依然语调平和道:“儿臣幼时深受无家可归、颠沛流离之苦,儿臣娘亲也饱受讥讽早离人世,究其缘故,不外乎父皇多情所致。男子滥情,有百害而无一利。儿臣亲眼目睹我娘的种种不幸,那时便立志,若钟情一人,必定一心一意,绝不辜负她。”

        他如此平淡地述说着幼年时的遭遇,如同事不关己一般的口吻,却勾起了妙徵心底的那丝不忍。

        谢瑄初入宫时的境遇,她是清楚的。

        那时候他娘已经去世,他孤身一人在外游荡,据说陛下找到他时,他已经衣不蔽体,沦落到要与野狗争食。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遭遇,妙徵相信他心中对皇帝的滥情不忠之深恶痛绝不会有假。

        见妙徵似有摇摆和不忍,谢瑄继续道:“儿臣不敢奢求懿贵妃此时便立刻信任,但求给儿臣一个机会。”

        他向来矜贵,口出恳求之语的情形,即便是妙徵也是第一次见。

        昔年因为谢琛身死,谢瑄有最大的嫌疑,当时贤妃对他恨之入骨,巴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皇帝甚至亲自责打拷问了谢瑄,也不见他稍有低头。

        若是他故意卖弄凄惨身世,或是立时满口誓言,妙徵并不敢轻信。此时他言辞恳切,亦不过度做作,反而让妙徵高看他一眼。

        她叹了口气,沉吟良久,道:“罢了,罢了!灵儿有此意,本宫不愿教她伤心。但是,你要答应本宫两件事,”说着,妙徵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她肃声道:“其一,赐婚一事不急于一时,需得本宫允可。其二,若将来有一日,灵儿不愿留在你身边,你不得罔顾她的意愿,务必放她离去。否则,本宫必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后悔。”

        谢瑄眸光幽暗轻轻颔首,并不多言。

        屋外,灵徽听罢二人对话,转身默然离去。

        她静静在侧殿坐等,不多时,谢瑄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谢瑄走到灵徽身前,身体投下的阴影将灵徽全然笼罩住,清雅的雪松气息便随气流涌动,扑入她鼻中。

        她抬首望向谢瑄,对上他含笑的眼眸,没有说什么,只站起身来。谢瑄亦是十分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一步一步牵着她往门外走去。

        她不问去何处。

        在这一刻,或许就此交付,也很不错。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只凭自己的意志行事。

        灵徽闭目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五脏六腑都充盈了他的气息,刻骨铭心。

        马车外的喧哗熙攘之声传来时,灵徽才发觉谢瑄竟是带她出宫。

        他的车驾,自然是一路畅行无阻驶出宫门的。也自然无人敢查。是以灵徽并不知道,原来他们出了宫。

        自宸羽宫门口上了马车,灵徽便索性闭目养神,懒得搭理他。

        虽然他今日态度诚恳,亲自与姐姐说开了此事,可不代表灵徽就原谅了他。

        心里那些繁琐的思绪一落,原本生出的闷气就占据了心头。

        此时听见喧哗声响,灵徽心中疑惑他要带自己去何处,不禁双目微睁,谁知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谢瑄凝视她的双眼。

        灿若星辰,不复平素的深邃墨色。

        见过这样一双明亮的眼眸,便会知道,他先前的清冷平淡,是怎样的克制和压抑。

        这才是他这张玉郎俊面之上本该有的眼神。

        灵徽轻轻咬唇,侧过脸去,避开了他直白而灼热的眼神。似经受不住一般,她微微嗔怪道:“不要再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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