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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008章


纳妾自然是不需要拜高堂的,叶辛湄收拾停当,便被安置在喜帐里,只等着新郎过来挑开了她的盖头,这礼就算成了。

        这一回,蒋時翎没有让她等待很久,两个时辰后,他便脚步匆匆地来了。

        蒋時翎立在内室的屋门处,看着这算是简陋的喜房,心里忽然涌出了难以言喻的痛楚。

        当初他跟阿湄成亲,不仅有十里红妆,还摆了三天的流水宴,他那时候太欢喜了,太高兴了,于是那天喝了许多的酒,等着夜里回了喜房时,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然后第二天酒醒了,他的阿湄也已经不见了……

        蒋時翎迟疑了片刻,还是走过去,掀开了那顶嫣红的盖头,然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芙蓉般明丽的娇颜。

        她是真的像极了阿湄……

        有那么一瞬间,蒋時翎几乎把控不住,仿佛眼前的新娘就是他的阿湄,而这几年梦魇一般的经历,不过是一场噩梦,可那套海棠红绣富贵牡丹的新娘服却好似一把利刃瞬间就刺痛了他的眼。

        蒋時翎一下子就清醒了。

        “前面的喜宴上宴请了一些生意场上的朋友,都是要紧的人物,我不好失陪太久,你在此处安心等待,我就先去前面了。”蒋時翎淡淡地说着,然后不等新娘回答,便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没有温情,没有不忍,叶辛湄沉默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并没有什么不快,只是等她垂下眼,看向袖子上本不该出现的凤凰刺绣时,神色却有一瞬的茫然。

        他跟叶二的关系,真就差到了此等地步吗?不过是为了叫叶二难堪,就肯允了她一个妾侍穿着绣有凤凰的喜服成礼,他就不怕这荒唐事儿传出去了,丢了蒋家的脸面?

        叶辛湄咬着唇儿细细思索,忽就想起了常青当初说的那句话。

        “家中虽有正室,可姑娘也莫要担心,公子他不喜欢奶奶,奶奶的屋里,公子从未留宿过。”

        难道,他故意这般逾礼抬举一个妾侍,真的就只是为了让阿妤和叶家难堪的吗?

        叶辛湄想着想着便笑了,笑着笑着眼角便渗出了点点泪花,不知道她那庶妹害死了她这个亲姐姐,苦心孤诣才嫁得的良人,竟是这般的对待她,她心中可曾生过悔恨?

        因着心里不痛快,叶辛湄一整日都不大高兴,知夏以为她是为了蒋時翎不来陪她才不高兴的,便小心翼翼地在旁劝她:“马场和玉器行都是新近盘下来的,听说里头的旧账多得跟麻线一样,也不怪三爷忙得焦头烂额。且今个儿的席面请了许多当地的豪绅,三爷若能借着这场喜宴跟这些人打好了关系,这之后的生意,也能少了许多麻烦。”

        叶辛湄瞟了知夏一眼,懒得跟她废话,便道:“去备水吧,这一身黏唧唧的,我要换了。”

        知夏往叶辛湄脸上瞧了瞧,虽觉得公子还没来,她家主子这就去沐浴换衣很是不妥,可看着她那张□□涂了三层厚的脸,心里还是觉得洗了更好,然后再化一个娇媚点儿的妆,等公子回来了,管保比看见这张大白脸要欢喜得多。

        于是点点头,知夏转身去安置了。

        夜晚很快来临,蒋時翎并没有像叶辛湄预想的那样姗姗来迟,远处才刚响起一更天的梆子声,他便背着手,缓步走了进来。

        正值夏日,炎热的天气让叶辛湄拒绝了知夏盛装打扮的建议,在夜晚来临后,又在水房里欢畅地沐浴了一回。这会儿她正穿着一身干净软绵的红色里衣,合了眼坐在靠椅上,由着丫头给她烘头发。

        蒋時翎悄默声儿地进了内室,立在门处瞧见里面的情形,人一怔,心里忽地泛起一丝微妙的感觉。

        以往在路上,身边没有丫头服侍,很多事情都是这柳氏自己做的,蒋時翎自然也没瞧出什么异样来。只如今到了绥安,给她安置了贴身伺候的侍婢后,他没想到,这寒门出身的女子被人这般伺候着,竟从未表现出半点的不适。

        那种由骨子里散出来的怡然慵懒的样子,瞧在蒋時翎的眼里,不禁让他有些吃惊,还蓦地生出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来。只他不及细想,屋里的丫头便瞧见了他,立时起身福礼。

        叶辛湄睁开眼,也起身福了福,微笑道:“三爷来了。”

        她的笑容恬静温柔,眸光清澈安宁,蒋時翎看在眼里,油然生出了几分愧意。只在他心里,这女子的清誉自是比不得阿湄的事要紧,遂很快摒弃了杂念,微微颔首后抬脚进了内室。

        撩起衣摆在窗下的罗汉床上坐下,蒋時翎抬眼见叶辛湄的头发尚湿漉漉的,遂道:“你先烘头发。”

        又烘了约摸半盏茶的功夫,丫头服侍叶辛湄挽了发髻,便收拾了鎏金铜炉,端着托盘出去了。

        十四五的年纪,正是花蕊绽放的时候,蒋時翎虽刻意移开了视线,可余光还是偷偷落在了那少女的脸上,看她肌肤如玉,看她脸若芙蓉,那模样,同阿湄十四五的时候,当真是十分的相像。

        叶辛湄知道蒋時翎在偷看她,垂着眸子端着茶,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茶盖撇着茶沫,只佯装毫无所觉。

        她虽猜不透他的心思,但她以后若要去了蒋宅,能够依靠的也只有他了,在她还没有查出究竟谁是害死她的凶手前,她不想跟他闹出嫌隙,失了他这个庇护,所以,他爱看就看吧!

        屋子里很安静,角落里的水漏滴滴答答的,很快就过去了半盏茶的时间。

        叶辛湄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搁下茶盅,起身笑问道:“晚了,三爷还是跟妾一道安歇了吧!”

        蒋時翎沉默地看向她,末了,点点头。

        伺候着蒋時翎洗漱完毕后,丫头们捧着铜盆残水鱼贯而出,叶辛湄过去关上了门扇,回身便走向蒋時翎,伸出手要替他解衣扣,却被他拦住了。

        蒋時翎脸上毫无波动,眼神也透着异样的平淡,看着她道:“你去找出一套新铺盖出来,我今晚去睡矮榻。”

        叶辛湄心里一跳,迅速酝酿了情绪,神色开始变得凄楚不安。

        蒋時翎似乎早有准备,面对着她隐有祈求和伤心的眼睛,语调毫无波澜地淡淡说道:“家里的太太和奶奶还不知道你,等回去给她们端了茶,咱们再圆房,省得惹了她们不快,再寻你的麻烦。”

        这理由仿佛也说得过去,叶辛湄迟疑一瞬,顺水推舟地收起了情绪,转身从衣柜里取出了一套铺盖,在矮榻上铺好。

        夜更深了,屋里静悄悄的,愈发显得外头院里的蝉鸣格外的聒噪。

        叶辛湄躺在柔软的凉席上,合上帐子的绣床里,显得格外的静谧安宁。她知道他就睡在外面的不远处,轻缓的呼吸声幽长绵延,静悄悄地落在她的耳朵里,仿佛一颗石子落进了湖里,荡起阵阵的涟漪。

        她是真的看不懂他了。

        叶辛湄瞪着帐顶沉默着,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可这样的夜晚太安静了,渐渐的,睡意笼上心头,她合上眼睛,终是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知夏听见帐子里似是有了动静,走过来隔着帐子行礼:“奶奶可是醒了?”

        许是得了授意,这院子里的下人们见她只是喊奶奶,虽只少了一个字儿,意思却有了天壤之别。

        想起蒋時翎这样做的用意,叶辛湄沉默一瞬,淡淡回道:“醒了。”

        知夏便撩开帐子,伺候着叶辛湄起身梳洗。

        叶辛湄由着她服侍,眼睛往一旁的矮榻上瞟了一眼,见上面的铺盖已经不见,心里一动,问道:“三爷呢?”

        知夏回道:“三爷寅时三刻便起身了,见奶奶睡得香甜,便嘱咐奴婢不要惊醒了奶奶。”说着笑道:“三爷待奶奶可真好。”

        瞧着知夏的模样,似是不知道蒋時翎昨晚上是在矮榻上歇的,这么说,那铺盖也是蒋時翎起身后自己收拾的?

        叶辛湄微微抿唇,随即瞥见知夏看向她的眼里是毫无遮拦的欢喜,不觉一怔,心里生出了淡淡惆怅来。

        若这幅身子里装着的是原先的那个柳阿湄,得遇这样一个容色俊秀的贵公子,又被这样的娇宠着,即便夜里头两人并没有同床共枕,只怕一颗心也要渐渐迷失了方向,最后完全陷落。

        只可惜啊,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柳阿湄。

        想起蒋時翎犹如蒙了一层迷雾般看不清楚的心思,叶辛湄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等着吃早饭的时候,蒋時翎背着手缓步走了进来。

        叶辛湄瞅他坐下,拿了丫头奉上的热帕子擦手,想了想,拿起桌子上的空瓷碗,亲手舀了一碗清米粥,放在了蒋時翎的面前。

        不管怎么说,往后的日子她还得靠着他,既如此,不如这会儿就殷勤一些,能讨得他多一些的喜欢才是正经。

        蒋時翎余光中瞥见,手上微微一顿,但随即恢复如初,将手中的帕子扔回盘子里,转脸向叶辛湄笑了笑,提起筷子亲自给她夹了菜搁在瓷碟里,眉眼温柔似水:“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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