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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几近三更时江昼尔才与众人做完手头的事,他依旧睡在花厅里临时拼好的“床”上,此时四下寂静,他起身吹灭了烛火,悄悄地走了出去。江昼尔白天乘着空闲的时候,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仅仅在景晖园附近就有三个明哨和两个暗哨,再加上那些他还没有发现的岗哨,这归元阁当真是守卫森严。

        江昼尔小心翼翼的一路寻去,渐渐地他意识到自己迷路了。归元阁利用地形的优势,修着许多相似的路口,如此巧妙的建筑布局,若不是极其熟悉这里的人难免会迷路。他此时有些一筹莫展,只好先找了一处隐蔽的假山坐下休息了一会。

        一个婆子提着灯笼领着一个推着车的小厮走了过来,车上放着的是食盒,这里很偏僻,那这饭是送到哪里去的。江昼尔想起官府沉船的那件事情,他心里警觉地产生了怀疑,他起身悄悄跟了上去,见婆子带着小厮将车推到一片竹林前,一个姑娘带着两个归源阁的护卫走出来接他们。

        “孟梨姑娘,饭送来了。”那个老婆子一脸堆笑的说。

        “辛苦您了。”

        孟梨示意身后的护卫接过放着食盒的车后便走了,江昼尔刚想跟上去,可是线同带着护卫正好经过。江昼尔赶紧隐藏起来,就这一下子的功夫便错失了良机,等他再看时,那个叫孟梨的姑娘已经不见了踪影。好在那个婆子还未走远,江昼尔只好先远远地跟着那婆子寻回了景晖园。

        线同待江昼尔离开后又折回了竹林里,百里桑宵在林子深处等着他。

        “他走了?”

        “嗯,现在看来,他应该是为了查案而来的。”

        百里桑宵莫名地叹了口气,他说:“走吧,孟梨说那个人醒了。”

        线同:“醒的还真是时候。”

        百里桑宵和线同一直往前走,出了林子面前是一处断崖。线同摸索了几下断崖的地面上忽然打开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入口,桑宵和线同一起从那里走下去后,入口又合上,断崖重新变回原样,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回到花厅,江昼尔察觉到屋内有异常,紧接感觉一道凌厉的掌风从背后袭来。江昼尔及时闪身避开了,还未来得及回身就被那人擒住肩膀,二人缠斗几个回合,江昼尔心中渐渐明白了来人是谁,便干脆放弃反抗,那人也是急忙收手。

        江昼尔不慌不忙的坐下,那人一边点灯一边打趣江昼尔,烛光照亮了他的脸,江昼尔所料不错来人正是江白痕。

        “你可真是够硬气啊,说走就走了,这些年我从没见过太师大人那种无奈的表情。”

        “既然你来了,我这里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你不想知道太师大人是怎么想的。”

        “你来了,这便是我父亲对此事的态度。”

        “也是,什么事?”江白痕笑了笑。

        江昼尔想到他得尽量向父亲隐瞒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于是便特意吩咐江白痕:“明日就是百里居雄的寿宴了,届时会是归元阁漏洞最多的时候,到时你找机会去找归元阁里的一片竹林和一个叫孟梨的女子,以及她在做什么事情,我总觉得沉船的事情与归源阁脱不了干系。”

        江白痕走后,江昼尔陷入了纷乱的思绪里,归元阁看似一个江湖门阀,可是一点也不简单。这一次最后可以走到哪里还未可知,先不论他是为何而来,可既然他来了就一定不能空手而归。

        寅时开始,景晖园就已经开始人声嘈嘈的忙碌起来,一大早归元阁便已宾客盈门了,景晖园也一改昨日杂乱的场景,所有一切都秩序井然尽显主人气度。客座之间都有团团锦簇的花团点缀其间,来送礼物的人比昨日多了几倍,江昼尔忙的目不暇接。

        “噼里啪啦……”

        一阵鞭炮声传来,景晖园的寿宴开始了,江昼尔终于有了空闲。

        “哎,咱们连去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这里听听声。”

        一起当值的几个小厮在一旁闲聊天时,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快,取浑沅帮帮主伍狄所赠的寿礼。”

        “怎么送来了还要取走?”

        当值的小厮一边问一边示意江昼尔查查浑元帮伍狄送的是哪件礼物,江昼尔翻开登记簿,小厮们按照登记的顺序去找,可是这几日送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找了一会儿也未找见。

        “快啊,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送过去,少主让我过来催催。”

        外面又来了一个小厮来催,库里正在找刀的那个小厮听见是少主让来催的,更是急得慌了手脚,一连碰倒了好几个架子。江昼尔人记得那日金寸刀是管事的亲手收的,并未按照收录的顺序存放,而是放在了锦盒里,存放于最里面的那排架子上。

        江昼尔见他们找的着急就起身去帮忙,果然江昼尔没有记错。他把锦盒里的刀递给正急的满头大汗的小厮,他们几个就像是如临大赦一般赶忙把刀送了出去。

        送刀的小厮过了不一会儿又急匆匆的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陈管事和几个护卫,护卫们不由分说地就把江昼尔抓了起来。

        江昼尔那日看见陈管事对伍狄寿礼那般上心收着时,心里便开始留意起那把刀,现在看来他没有料错,这位陈管事应该不简单。江昼尔十分配合地被护卫带到了寿宴上,本该热闹的寿宴此时却气氛压抑。

        江昼尔仔细地看了看坐在寿宴主位上的百里居雄,他虽是须发花白看上去却精神矍铄。他是真的没事还是在故布迷障,江昼尔心里对于百里居雄的身体状况更加疑惑了。

        伍狄拎着一把断刀愤愤不平地站在当间儿,原来刚才寿宴上伍狄与人攀比寿礼时起了口舌之争,定要拿出自己的金寸刀展示展示。可没想到拿来的金寸刀竟被归元阁护卫的刀一刀给斩断了,伍狄面子上挂不住,便当场闹了起来说定有人将他的刀调了包了。

        伍狄一看见护卫带着人回来立马就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劈头盖脸的问。

        “我的刀呢,这把不是我的刀,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动大爷的东西让我出丑。”

        “回少主,刚才来的路上小的已经盘问过了,动过伍少帮主刀的人只有这个新来的小哑巴。”

        陈管事心想今日的事最好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而且他是个哑巴必然也有口难辩,索性便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江昼尔的身上。

        “果然有趣,你还真是没叫我失望啊。”百里桑宵起身走到江昼尔的跟前说。

        伍狄从刚才起就觉得江昼尔十分的眼熟,此时走近细看忽然想起了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他,伍狄立马反驳道:“他才不是哑巴,你说你为何扮作哑巴混入归元阁!”

        陈管事的闻听此言顿时吓得冷汗直冒,他犹疑的看着江昼尔,看见江昼尔平静地开口说了句。

        “无意欺瞒,实属无奈。”

        一阵风吹过,景晖园的锦鲤池波影微动惊扰了池子里的鱼儿,树上的鸟儿依然不知忧愁的叽叽喳喳的吵闹着。

        伍狄心里倒是十分乐见现在的情形,归元阁这些年来声威正盛,他们浑沅帮被压制已久。今日倒是可以借此机会好好借题发挥一下,即便是于大局无碍,丢一丢归元阁的脸面也是不错的。

        “本来只是一桩小事,不曾想竟牵出这些事情,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桑宵兄还是先管理自己内部的事吧。”伍狄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说道。

        百里桑宵不恼也不急,看着伍狄手里的断刀含义不明地摇了摇头。

        “伍少帮主真是心胸开阔,不过你放心,我归元阁的待客之道,向来是会让客人不虚此行的。”

        “好啊,那便将此人绑了交给我吧。”

        “为何?”

        伍狄被百里桑宵问得有些措手不及,百里桑宵冲他冷笑了一下。

        “伍少帮主莫要着急,事情才刚要开始。”

        百里桑宵走到江昼尔的面前,看着江昼尔说道。

        “既然你不是哑巴,那就说说吧。”

        “说什么?”

        “自然是说说那些你能说的。”

        江昼尔从容应答:“刀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好!”

        百里桑宵一边笑一边点头说道,在场的众人素知他向来做事情是让人捉摸不透的风格,都等着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百里桑宵走近陈管事,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陈管事额头上的汗,又把手帕塞到了陈管事的手里。

        “他说不知道,那你来说说吧,一定要说些什么,不可以再说不知道了。”

        陈管事见势不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告饶。

        “少主,是小人糊涂,山下有人出高价买这把刀,都怪小人贪财,求少主责罚。”

        百里桑宵蹲下看着陈管事,眼神不复刚才的玩味,他眼神凌厉的看着陈管事。

        “别呀,你是有多没脑子,事到如今还同我演戏。”桑宵忽然大声喊线同:“线同,拿出来给大家瞧瞧吧。”

        百里桑宵起身抖了抖衣服下摆上的灰尘,指着陈管事回身对百里居雄说道。

        “义父,这是我送您的寿礼。”

        一直闭目养神未曾理会他们胡闹的百里居雄此时才睁开了眼睛,只见线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正是伍狄的金寸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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