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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87章


琛王和他的几个心腹大臣在商量着关于已经拟好的几条粮政改革之策该如何推行。从他们商讨的内容大致可以推测出,此次琛王主导的粮政改革之事,无非是将利益从江震海那里取走收入己方囊中的行为,半分没有为天下农民考虑分毫。

        琛王正和几位大人商议的起劲儿,他安插在御前的眼线神色紧张地来报信儿,琛王将他叫至一旁问:“何事如此慌张?”

        “回王爷,是关于欣王殿下的事情。”

        “怎么?父皇如何处置他了?”

        琛王原本以为的处罚没有等来,倒是听到了让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消息,只报信儿的说:“陛下给欣王殿下赐了婚,叫他娶了王妃好收收性子,赐的是尤大将军的嫡出女儿,尤盛果。”

        闻听此言,琛王如同被人扇了耳光一般,呆立在原地许久没有出言。他父皇此举不论背后的用意是为何,都让他感到慌张和无力。他努力经营许久自以为自己似乎已胜券在握,但他父皇今日的一道旨意却敲打醒了他,告诉他,不论今日如何如风,其实依旧留在原地。

        江震海看着坐在他对面神色自若地饮茶的善水,他说:“恭喜王爷纳妃之喜,只是,今日您这般不避讳地出现在江府的马场,不怕惹来过多的侧目与非议吗?”

        善水笑笑说道:“太师大人心中有数,今日来拜访所引起的非议,是我保命符,亦是我的进阶石。”

        “皇上心中会有何定断我不敢妄议,不过,琛王肯定是要坐不住了。”

        善水忽然面露喜色说:“我这个琛王兄从小就好玩,他总认为自己高过别人许多,可回回玩游戏,最后输的总是他。”

        皇上给欣王选的王妃人选让朝中许多依附琛王的官员们吃惊不已,他们私下安安议论着,难道圣心还未定吗。六部中那些早已依附欣王的官员听闻此消息,都是像吃下定心丸一般,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尤府表面看似不情不愿,是因为不敢抗旨才开始准备婚事,实则,这桩婚事合了除琛王之外所有人的心意。

        尤光济与善水早已有了约定,今日的婚事既是尤光济心知肚明的,也是善水心中期盼的;皇帝苦于琛王日渐做大的势力,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压住琛王,他成年的皇子中目前只有善水可用,可在他眼中善水实在是有些扶不起。这就需要一门可以让他仰仗的外戚来助他一臂之力,尤光济是最好的选择,而且,皇帝心中认为,即使有了尤光济这样的依靠,凭善水的才能也是成不了大事的。

        江白痕这几日在骊山摸清了田淮昇骊山作坊的劳作和运货规律,骊山木石工坊所产的货,几乎都运往旌州售卖,或途径旌州卖往境外,江白痕根据这几日的出货情况推断出三日后会有一批木材运往旌州。

        听完江白痕所言之后,江昼尔决定抓住时机行动,他坐在书桌后思虑片刻,心中有了大致的计划。江昼尔提笔写了一封给桑宵的信,吩咐江白痕亲自跑一趟。

        江白痕觉得时间有些仓促,他提醒道:“这么急切怕是会有不够周全的地方,万一打草惊蛇了岂不不好,不如再等几天。”

        江昼尔笑笑说:“他若是货物运到别处去销赃,我倒是要好好思虑思虑,把每处细节都打点周全,但在旌州这地界,你何时听说归源阁吃过亏。”

        蔺鞍这段时间频繁出入田钰安开的地下赌坊,已经成了这里的常客了,加之他这段时间经常输钱又出手阔绰,他今天一走进赌坊,赌坊的小厮就热情地上前招呼他。蔺鞍今天是带着江昼尔交给他的任务来的,他一落座便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今日田钰安不在赌坊里,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蔺鞍已经知晓账本就在管事的屋子里。

        蔺鞍心不在焉地赌了几把,今日他的运气似乎还不错,尽然还迷迷糊糊地赢了几次。没过多久,他等的人便在赌坊出现了。蔺鞍想要在看守严密的赌坊拿到账本,就要先把赌坊搅得乱起来,这就需要一个有分量的人物来“帮忙”。这个人选蔺鞍想了许久,最终想到了眼前这个频繁出现在这里的京中名士陆师寒的关门弟子沈岸。蔺鞍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沈岸这个人极为小气,若是“一不小心”丢失了钱袋子,必然是要不依不饶的闹一场的。

        蔺鞍又心不在焉地耍了几把都输了,他佯装生气换到了沈岸那一桌继续玩。蔺鞍最拿手的便是盗术,盗走别人悉心藏起来的传家宝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区区一个银钱袋子。

        沈岸今日运气不佳,赌了好几把都输了,他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变得急躁了起来。沈岸准备掏钱再押,他就不信自己今日就不能赢了。沈岸伸手一摸未摸到钱袋子,心底一惊,他低头一查看确认钱袋子是真的丢了。

        沈岸急的顾不得仪态,在赌坊里大声叫嚷道:“有小偷,来人呐,有人偷走了我的钱袋!”

        认识沈岸的伙计心中知晓沈岸的身份,他到管事的房内汇报了此事,赌坊管事的听到消息,赶忙从房间里出来解决此事。蔺鞍见计策得逞,不再逗留乘乱进入管事的屋内,他按照自己的经验在房间里寻摸了小会儿便找到了一个暗格。这个简单的暗格对蔺鞍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他将假的账本放入格内,便带着真的账册离开了赌坊。

        第二日江昼尔便听闻了沈岸的消息,众人传言中有说他去狎妓的,有说他赌钱的,总之就是被陆师寒逐出了师门。江昼尔心中纳闷,陆老先生就算再生气,这次的事情也不至于要把沈岸逐出师门这般严重。

        市舶司的同僚告诉江昼尔,沈岸被陆师寒逐出师门不仅仅是因为他品行不端有辱师门,还有一个关键原因便是沈岸弄丢了陆师寒赐予他的师门印章。那个象征着陆师寒名仕弟子身份的印章,沈岸放在了随身的钱袋中,被“贼人”顺便一起“带”走了。

        江昼尔到了老地方接过蔺鞍递过来的账本,他翻着简单看了几下,心中确认了账本的真实性。

        完成了任务蔺鞍面露喜色:“公子这次可该给我记上一功了。”

        江昼尔只问他:“你可知,你已经害得人家被逐出师门了,怎还能如此愉悦地跟我邀功呢?”

        蔺鞍摆摆手说道:“那是他老师心狠,怎得丢了一个钱袋子就把人赶出师门了。”

        江昼尔心里还想着如何补救一下,他问:“那钱袋子呢?你可打开看过了?”

        “我随手丢给路边的乞丐了。”

        江昼尔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你可知那钱袋子内有陆师寒赐予沈岸的师门印章,丢了此物等同欺师。”

        蔺鞍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站起来说道:“我说他丢了个钱袋子那么大反应,原来不光是因为他为人小气。”

        江昼尔闻听此言也只能苦笑着叹气。

        欣王善水最近忽然风头盛了起来,不仅被皇上赐婚,赐的还是大将军尤光济的女儿。朝中关注善水的人一时间也多了起来,自然他与江震海见面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琛王得知这件事后,心里很是担忧,他不允许这样的变数出现。

        琛王在内心盘算着是该敲打敲打江震海,还是该拉拢拉拢江震海,琛王犹豫不定。琛王身边一个跟随他时间最久的谋士说服了他,此时若是示弱拉拢,今后在与江震海的接触中便会落于下风,不仅如此,连这段时间粮政改革得来的成果也会打了折扣。

        琛王决定要走惠桓炎这步棋了,他想,江震海这样的人物,不下重手是打不痛的。既然要出手,就要用一招让江震海却步,否则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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