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南路(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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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从骆荀口中-出,诡异且邪门,唐念依微启双唇,惊诧地瞥了骆荀一眼。
莫不是昨夜撞鬼上了身,怎么变得这么邪乎?
她哪里知道,自己昨夜醉酒后嘴巴噼里啪啦一通,就几乎给骆荀全数交了底。
骆荀本就因为喂她饮酒而心中有愧,真话既出,心结一解,他这会儿怎么瞧她,都觉得甚可爱。
看她呆愣愣的模样,骆荀便知自己失言。
“呵。”他轻笑一声,将她额前的碎发朝两边拨了拨,“逗你呢,莫不是当了真?”
唐念依胳膊上冒出一小串鸡皮疙瘩。
骆荀这种亲昵的语气,着实令她不太适应。好好的一个呆头少侠,这会儿竟油嘴滑舌起来。
对视许久,唐念依一时拿捏不准他的想法。到底乌金匣的钥匙在他手中,她亦不能与他翻脸闹脾气。
“魁娘昨夜与我说,她在月前碰到过一个道姑。那道姑摆着一副神叨模样,可说的话却异常显灵,往后接连应验。”唐念依撇开话题,拍拍床铺边,示意骆荀落座。
“最重要的是——道姑她目能视鬼,对魁娘多有警醒。”
阴阳眼,世间稀有,多半是骆美宁。
她偷了仓兜坳中黄道师的宝贝,扮作道姑模样南下,这一切便顺理成章。
“骆姑娘,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这话,真问住了骆荀。
骆美宁在万仞山上一直内向且本分,小时还好,长大后;他偶尔与她搭上一两句,她不是支支吾吾,便会羞涩跑开。
可内向本分的姑娘又怎会做出此间种种事?
骆荀拿出金蝉盘,其中的指针仍直愣愣朝向南方。
唐念依瞥了眼,那道姑,应该是骆美宁没错。
百年前,冯封与黄道师为寻一双阴阳眼,也是跑遍了天涯海角才寻到。
短时间内,包括唐双与骆美宁,一连碰到三只阴阳眼者,不大可能。
“唐公子?”门外传来叫门声,一听便知是魁娘。
唐念依瞧向骆荀,她记得清楚,昨夜他们二人闹得不太愉快。
骆荀醉酒后,活脱脱就是个要将魁娘撕开的模样,得亏魁娘见惯了男人或笑或骂的情态,不然非哭一场不可。
骆荀凭空张嘴,做出‘待会儿再理她’的口型,又捏捏唐念依小指,甚至挤出几分委屈样儿。
唐念依蹙眉,骆荀这会儿活像个赖皮,哪有什么少侠风范。
这可是人家的屋子,总不能把主人晾在外间吧,“进来吧。”
“哼。”骆荀大咧咧靠在床头,一手揽了唐念依的肩,真将那魁娘当成情敌来看。
“诶。”魁娘一边应了,一边推开厢门,却见床上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已经变了幅模样。
昨夜,骆荀帮唐念依褪了假面,如今示人的,是她本来模样。
“魁娘。”唐念依出声以示身份。
只因骆荀恶狠狠的眼神,魁娘只来得及匆匆瞥她一眼,却不敢正视。
她忙将食盒拎到圆桌上,朝他们行了个大礼,“昨夜是魁娘不懂事,冒犯了公子,望恕罪。”
原来是唐念依昨夜醉酒动静太大,骆荀又去灶房提了两回滚水,引得魁娘也是一夜难眠。
毕竟魁娘给唐念依劝了小半杯烈酒,虽说那以后被骆荀赶了出去,可当夜经历着实离奇,难教人不胡思乱想。
是郡守那冤家买的酒太烈?是渡化的那怨魂卷土再来?
惴惴不安整晚,待天明了,魁娘这才拾掇出一餐像样儿的早点给恩人送来。
骆荀轻哼一声,暗道这女子还有几分眼力见。全当她是被唐念依的假颜色迷了眼,谅她往后也不敢再肖想与他‘师祖’磨镜。
唐念依寻思魁娘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妙人儿,她又何必在魁娘面前端架子呢?
“怎会,倒是我们叨扰你一夜,还占了你的房。”
“唐公子昨夜可算是救了奴家一命,别说在这儿住上一夜,就算是住上千千万万夜奴家也无怨言。“魁娘掀开了食盒,“听唐公子昨夜折腾地厉害,如今定是腹中空空,奴家熬了些粥,还请公子一用。”
“行了,你放在这儿吧。”骆荀如今听不得让唐念依吃东西的话儿。
思及昨夜这女人端着杯子就往唐念依嘴边送,还求她怜惜,更不想让唐念依和魁娘多说,口中全是不耐烦。
唐念依用指甲掐着骆荀手腕上的肉一拧,顶着笑脸朝魁娘道,“让你多费心了。”
魁娘昨夜出门,亦被郡守纠缠了一番,眼睑可见一夜未眠的乌青。倒是唐念依这个无需睡眠的人儿断了几个时辰的片儿,得了整夜噩梦。
唐念依理了衣裳下床,又将魁娘暂时请出了厢房。
关上厢门,转头便撞入骆荀一双深邃的黑瞳。
“我不饿,反而是你,从昨日茶馆起就没入米粮,你用些吧。”
唐念依说着,又怕骆荀嫌弃那魁娘不肯入嘴。人家魁娘好歹费心费力,奈何她吃不得五谷,只能哄着骆荀了。
她将那粥盛到碗里,了一勺递到骆荀面前,“少侠?”
骆荀只道妖女甘棠‘变脸’乃是一绝,前一阵还在与他虚与委蛇,这会儿又挂上个状似心甘情愿的笑。
偏偏这时,看了甘棠那张淡雅的脸,他胸口中揣着的那物什便‘咚、咚’直跳,横冲乱撞起来。
既然她主动送上门来,又怎有不享受的道理。
骆荀张嘴咬住瓷勺,吸尽了勺中的稀粥,眯着眼,“可还有?”
有时,心态转变就是这么刹那间的事情,此前他将唐念依视作甩不掉的洪水猛兽。
风水轮流转,虎兔身份已变,只怕唐念依看他,没以前那般欢畅了。
只要他手中捏着唐念依心心念念之物,她就不能翻脸,还得装成一副心悦自己的模样。
温水炖蛙,骆荀有的是耐心。
指不定这个妖女‘装’地久了、入戏深了,便会难以自拔。
“啊——腹中仍空空,还要。”
唐念依用勺子喂了两碗,唯见骆荀那嘚瑟的脸,不由得有些窝火,“奴家手酸得厉害,少侠还是自食其力的好。”
遂放下碗勺,直言去屏风后更衣。
款步走出骆荀的视线,唐念依才得片刻喘息。
她早觉得自己是个贱骨头了——当初骆荀没上钩时,她可是万般起劲:话本中写的、花楼里看过的招数,一股脑全招呼上,也不在乎过分的搔首弄姿是否会让骆荀觉着自个儿轻浮。
这会儿他倒是对她一往情深了,若是寻常,她指不定会抛却烦恼,与他耽于情爱。
可骆荀的剖白在梦后,她不过是具行尸罢了。
魁娘在院中弹起了琴,悠悠唱着曲:“朱弦断、明镜缺,朝露睎、芳时歇,白头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别;锦水汤汤,与君长别!”1
唱腔悲戚,好似她泪声俱下。
唐念依披上外裳,推开小窗,眼见魁娘一唱三叹,诉的是无边幽幽恨,抹的是倾世艳装浓。
分明是她厌郡守,却唱得十分像那被弃老妇。
院中一股青烟往魁娘弹唱的琴弦那处笼去,又随着歌声散于长空
好一个魁娘。
·
仍是茶楼。
唐念依回绝了魁娘之邀,天下之大,相遇便意味着相别。
骆荀往茶杯里舀了勺糖,抿了口,只道,“甘茶唯有糖能赠。”
唐念依一哆嗦,瓷杯底磕到桌面上。
未来得及张口,身后便有人话道:“你可知最近的武林大会?”
“知道、知道,便是那万仞山上的武林大会?”
唐念依抬头看了骆荀一眼,他那个万仞山上的师叔骆舟真有意思,武林大会、门派比拼,这些事儿竟是一概不同骆荀商量。
可怜了面前这个小少侠,似乎浑然不觉自己已被抛弃至权势中心之外。
“听那边来的兄弟说,武林大会,战况焦灼,那骆舟最终真战赢了各派掌门,等着重登盟主之位呢。”
“今时不同往日,纵使它万仞山在种门派中一家独大,可骆杭在时许久不设盟主,谁又甘愿屈居人下?”
茶棚众倒是说得一是一二是二,分析地头头是道。只怨自己没那个当武林奇才的筋骨,否则在大会上叱咤风云者,定有他们一位。
“当然不能,众派相互制衡已久,如今又捧出个盟主,就算是江湖上肯了,龙椅上那位怎么肯?”
“龙椅上那位?这种事也是你这臭嘴能瞎议论的?”
“我呸,不是你这双猪耳朵想听,我还不会说呢。看你这副胆小模样,碗里的稀粥生怕多放一粒米,还事事为皇上做考虑。”
“就你胆儿大,这江山将来姓甚名谁,我们可说不准。”
茶肆人多嘴杂,消息也只能听个大概,至于其中真假,一半一半。
唐念依听够了闲谈,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落下一个‘走’字。
走在街上,骆荀有意同她贴得极近,还硬是给她框出片不容人近身的僻静地。
只是这般走路,更加显眼。
骆荀毫不在意地牵了唐念依的手,纵使她做着男人扮相。
甩了两次,硬是被他粘得死紧。
唐念依琢磨着,在魁娘那处就应该换个寻常容貌的面皮,两人都戴上,也不至于这样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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