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拉拢

晚风徐徐，眼泪从季向晚的脸颊滑过落在杯中，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极为清晰。

        季向晚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无奈地看向施琳房间的窗户，她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由于晚上没休息好，季向晚一早上都恍恍惚惚的，大课间还被季信叫到了办公室，看她哈欠连天的样子，季信不解地问道:“没休息好？昨晚干什么去了？”

        “您找我有什么事啊？”季向晚睁大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稍微精神点。

        季信拿出一张成绩单，不快不慢地说着，语调里带了点愉悦的感觉:“月考成绩出来了，你这次考的不错。”

        季向晚这几天关心施琳转班的事，都快忘了有月考这件事，她接过成绩单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全班排名四十五，和之前的期末考试比起来，确实不错。

        “你数学太差了，假期去补补课吧！”

        “啊？”

        “怎么？不愿意？”季信挑眉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不是，离放假还早呢！”她哪敢不愿意啊！

        “嗯，所以我提前通知你。”

        离开办公室后，季向晚把成绩单折起来揣在校服口袋里，现在月考成绩还没公布，她提前拿到成绩单会不会不太好，早知道刚刚就放在办公室好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课间操还没有结束，正好碰见学生会的人在检查教室，季向晚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男一女背对着她站在教室里，男生个子挺高的，女生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写着东西，等两人转过来时，季向晚总算明白什么叫不是冤家不聚头。

        赵苒苒看见季向晚时，脸上的笑瞬间僵住，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旁边的男生礼貌地问了一句：“同学，你没去做操吗？”

        季向晚却面无表情盯着赵苒苒，一字一句地说道：“老师找我有事，刚刚谈完。”

        她说完才朝男生露出一个还算礼貌的笑容。

        现场的气氛有些微妙，赵苒苒什么也没说，就想往外走，但被季向晚挡住了去路，她看向男生缓缓说道：“你一个人应该也能查完剩下的教室吧！”

        男生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拿走赵苒苒手中的本子，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你跟我过来。”季向晚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停下，这里没有楼梯间，不会有人经过，是个密谋的好地方。

        “你想干什么？”赵苒苒戒备地看着季向晚。

        “我能干什么？难不成还能把你拉去厕所打一顿吗？”季向晚冷冷地盯着赵苒苒。

        “你自己说过不计较过去的事的。”赵苒苒心虚地移开目光，有些不自在地站着。

        季向晚冷哼一声，“我是可以不计较，就是不知道校长会不会计较？你知道的，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校园暴力，更何况，我还是他侄女。”

        “你……”

        赵苒苒之前根本不知道季向晚是校长的侄女，她也是在被季向晚打的第二天才知道的，从那之后，她每天就担惊受怕的，怕季向晚气不过，把她打人的事捅出去，那她一定会被叫家长，甚至离开这所学校都有可能，真要那样，她会被她爸打死的。

        “帮我盯着施琳，一旦她有什么奇怪的举动，立刻告诉我。”季向晚伸出手，“你有手机吧？”

        赵苒苒听话地把手机递给季向晚，只见季向晚输了一个号码进去，就把手机还给了她。

        “这是我的号码，记得这件事只能我们两个知道。”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赵苒苒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看现在的情形，只要她帮季向晚，那她就不会有事。

        “多的不要问。”

        “哦。”

        季向晚和赵苒苒刚谈好，课间操也解散了。

        赵苒苒家庭环境不好，有个家暴的父亲，她只要犯一点小错，必定会招来一顿毒打，这让她在家里活得小心翼翼的，这是赵苒苒埋在心底的秘密，巧就巧在多年后的季向晚在报社工作，那可是一个拓展人脉的好地方。

        既然施琳不能来一班，那她就需要一双眼睛，替她看着施琳。

        从现在开始算，距离施琳出事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让赵苒苒盯着她，还算是一个长久之计。

        如果有一天，这件事瞒不住了，只希望施琳不要怪她。

        叶薇和陈筱雨走回教室时，看见季向晚一个人站在走廊尽头，她的头发没有绑起来，风一吹，头发就往后扬起，如果是晴天还好，可惜今天天空阴沉沉的，看着她还怪渗人的。

        陈筱雨慢慢走近她，偷偷摸摸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想吓吓她，结果季向晚无动于衷。

        “你怎么不怕？”

        “我知道，只有你会这样。”

        陈筱雨努努嘴，一副自讨没趣的样子。

        “你不是被叫去谈话了？怎么样？”叶薇是知道她被叫去校长办公室的。

        季向晚从兜里掏出那张成绩单，生无可恋地说道：“朽木不可雕也啊！”

        叶薇疑惑地接过成绩单，展开一看，“不能自暴自弃，你这成绩可比我预估得要好。”

        陈筱雨凑过来看了眼成绩单，赞同地点点头，“不过，你这数学确实挺严重的。”

        84分的数学，是她高中入校以来考的最高分，毕竟她以前可是三十几分呢！

        但是叶薇排名第十，数学137分，陈筱雨排名稍微靠后，数学也考了122分。

        好吧！和她们比起来，她的数学成绩确实惨不忍睹。

        “没事，现在离高考还早，我们有的是时间。”叶薇嘴上虽然说得挺自信的，心里却没底，她感觉自己把能教的方法都教了，难道是她教的有问题？看来她得下去好好研究一番才行。

        季向晚把成绩单拿回来收好，故作严肃地说着：“分数你们知道就好了。”

        “我知道，保密。”陈筱雨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认真地说道，显得有一点可爱。

        提前知道成绩的好处就是，公布成绩的时候不会心慌。当苏清桐让叶薇把成绩单贴在公示栏上后，班上的同学一窝蜂地挤过去看成绩，季向晚淡定地坐在座位上看他们挤来挤去，而比她还淡定的就是傅隐。

        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左手手肘搁在后面的桌沿上，右手则放在自己的桌上，黑色钢笔在指尖转来转去，唇角噙着一抹笑，玩味地看着争先恐后看成绩的人，有一种众人皆醉他独醒的感觉，可季向晚更愿意把这种感觉形容成睥睨天下的王之霸气。

        那可是第一名啊！常年稳坐第一把交椅的人啊！他不是王，谁是王？

        许是季向晚的眼神过于直接，傅隐转过头来看她，脸上的笑意更甚。

        季向晚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为了不丢面，她在一个微妙的停顿后露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还算温柔的笑容，然后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紧紧盯着桌上那万恶的数学练习册。

        和傅隐接触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唏嘘自己当年哪来的勇气去告白的。

        那时好像只需要喜欢就足够了，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感情，纯粹得像一杯索然无味的白开水。

        月考成绩公布之后，有人欢喜有人愁。

        学校趁着星期一的升旗仪式，简单地举行了第一次月考的颁奖仪式，年级前三的同学上台领奖、合影，然后教导主任发言，说些全校学生向他们学习之类的话。

        “傅隐好厉害啊！每次考试他都是第一。”

        “对啊对啊！”

        隔壁班女生八卦的声音飘到季向晚的耳朵里，她好奇地看过去，瞅着有些眼生，像这样的小迷妹，全校不会少，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关心的是傅隐从入校以来，一直稳居年级第一，他的奖学金应该拿了不少吧！

        这简直就是知识创造财富的现实案例啊！

        按成绩排座位这种事，她经历得够多了，内心早就毫无波澜。

        排名前十五的同学有自主选择座位的权利，其他同学只能服从命运的安排。

        全班的座位排下来，季向晚原本应该坐最后一排的，被安排坐在了中间的位置。

        原因就是有一个同学死活不愿意坐那里，非要去后面的位置，苏清桐没办法，让季向晚和她换了位置。

        陈筱雨成为了她的新同桌，这让季向晚心里好受一点，她到这个班的时间不久，有来往的同学还是很少的。

        “她为什么要坐最后一排呢？”

        “那是她给自己的惩罚。”陈筱雨低声说着，这似乎是一个全班都知道的消息，可又不能随意议论。

        经过陈筱雨的一番解释，季向晚才知道，那个女生一旦成绩不如意，就让自己去最后一排的位置，以此来激励自己往前走。

        尖子班的学生果真对自己高标准、高要求啊！

        语文卷子。”

        前排的同学把卷子传到她们这桌时，季向晚才发现她前面坐的人是傅隐，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还真是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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