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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退亲


第22章

        还没到宵禁的点,茶楼里还有许多客人品茶吃点心,听前厅里的说书先生讲话本子。

        “话说几百年前这山上有个道观,道观里挂着一副山水图,还画了一只狐狸,时间久了,那画上的狐狸便成了精怪,偷偷溜下山,小狐狸刚成精,尚不知天劫,这一日被一道天雷劈过去,晕了过去,正好一个书生路过……”

        钟予槿和窦怀挑了二楼一间偏僻处,听着楼下隐约传来的声声喧闹,两人却都静默无声。

        烛火摇曳,映在钟予槿的眼睛里,像团团明月,看得窦怀都不敢与她对视。

        “二位客官,您的茶来喽。”

        店小二放下茶壶,又试探地问道,“客官只喝茶怕是嘴里有些乏味,要不要来点瓜子点心什么的。”

        正好她还没吃晚饭,便问道:“店里都有什么果子点心?”

        “有这个杏仁酥,栗子糕,玫瑰酥饼,蜜饯金桔,杏干,樱桃干,炒银杏,还有红豆糖水,桂花酒酿,蜜梨汤一一”

        钟予槿越听这些名字,肚子便越嚷嚷得紧,先前怎么不在张家的糕点坊里拿几块尝一尝,“玫瑰酥饼,栗子糕,蜜饯金桔,再来份桂花酒酿。”

        “好嘞,马上就给您送上来。”

        “这位公子您要什么?”

        这般殷勤,钟予槿有些怀疑这店小二的工钱是和销量挂钩的,让人不由得想起来她在后世被绩效折磨的时候。

        窦怀趁机瞄了瞄钟予槿的神色,眨了下眼睛,有些套近乎地说道,“和她一样。”

        “行,那您二位稍等。”

        要点两份一样的,店小二拎着托盘下楼,按照他干了这么多年跑堂的经验,立马脑补出来痴男怨女的话本子,刚开始都带了怄气的意思,后面要是那郎君是个会说话的,很快就能哄好。

        世间缠缠绕绕的情/事都是缺了张嘴。

        不多时一盘有着酥脆外皮的玫瑰酥饼,白嫩软糯栗子糕,和金黄诱人用蜂蜜浸透的金桔,和挂着几片干桂花的酒酿端了上来。

        一份一模一样的吃食摆在钟予槿对面,店小二有意将其对称摆放,八卦似的在他们脸上转,“慢用。”

        窦怀看了看面前的吃食,对面的少女先咬了一口酥饼又咬了块栗子糕,全然不在乎吃相。便起身倒了两杯茶,“槿姑娘没吃晚饭吧,我看你站在摊位前许久,这么冷的天要多穿些衣服,万一冻着就不好了,你身子不好,每年都会犯上几次重病一一”

        玫瑰酥饼里面裹了一层糖渍玫瑰花,这春日的玫瑰用糖腌制到现在甜得发齁,栗子糕香甜,就是吃多了嗓子眼里堵得慌。

        可是丝毫不影响她带刺一样地开口。

        “我站在我的摊子上是在卖果子点心,你站在人家茶楼门口是做什么?”

        “况且我身子不好,你却从来没有看过我,事后才在这里向我诉衷情,这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说的含蓄内敛吗?”

        钟予槿一口气喝了半碗的酒酿,才缓过来喉咙里的噎劲,一双眼睛要把人看透一般盯着他,看了一会后她是真觉得这书生郎有点憨憨的。

        窦怀垂下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甚至快要忘了来时要跟她说的话,不自在地拿了一块酥饼吃着,他不大喜欢这些甜腻腻的,但还是皱着眉吃完了。

        两人从十岁相识,到现在也有五六年的光阴,不是日日见,也能两三天见一回,可每次还是像第一次见面一样陌生。

        以至于窦怀现在还称呼她为槿姑娘。

        窦怀每次都很拘谨地同她讲话,只是这回却被钟予槿回怼,他有些懵,她从前对她连这些讥讽都甚少说,对待他宛如萍水相逢的路人,客气疏离,抓不住的柳絮,飘在眼前,追不上。

        “不是不来看,而是最近在准备去中都,有族中前辈将我引荐到段大学士门下,过几日就要启程,今年便不能在家中过年了。”

        钟予槿点点头,“那就恭祝窦公子来日仕途高升,待来日衣锦还乡,振兴家族。”

        窦怀抬起头,欲言又止,踌躇后还是愣愣地问她,“槿姑娘现在怎么不管家了。”

        钟予槿咬在嘴里的半块酥卡住了,这厮是真会挑最让她心凉的话题。

        “不不不,是槿姑娘现在怎么不回家,啊不,槿姑娘现在怎么沦落于此,需不需要帮忙。”

        话都说不完整,窦怀有些泄气,他本意不是这样,可话一出口怎么就变了味道。

        钟家为了不让人知道家里缺货的情况,从上至下全都满得死死的,不敢让人知道,这一点,她那继母最有手段,谁敢传出去半个字,家奴就活活打死,其余的全部发卖,这么多年从未见她手下留情过。

        更不敢让将要结为姻亲的窦家知晓,所以窦怀压根不知道她带货出门却被全部劫走,还没从劫后余生中回神,就被家里人逼出家门的遭遇。

        不过现在已经是钟予槿对付钟家的杀手锏,只要她敢说出去,钟家今年就要倒大霉了。

        钟予槿眼神平静,“你不知道吗?上个月我不是跟你说要拉一批货去往昌州一带,你猜为什么我会这么快回来?”

        “因为我们刚出临州,就被一群盗匪劫走了全部的货,如果不是有机灵点的护卫察觉不妙,让我们扔下货躲起来,怕是现在我的头七都过了。”

        钟予槿自嘲道,“回来后还要被全家人责骂,半分怜爱都不曾给过我,硬生生把我赶出来,我现在和孤魂野鬼也没什么分别。”

        窦怀是个读书人,但也知道其中利害,钟家人对这事三缄其口,对外只说是槿姑娘要回老宅养病,从未传出来这些消息,现在听到这些话,一时之间也无从开口。

        “窦公子,当初我们两家定亲,你我年纪尚小,不知这其中意味,哪怕经过几年的相处,你我二人也并未生出别样情愫。”

        “我如今被族亲排挤,勉强生存而已,再也资助不了你,不如早些断了。”

        钟予槿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退亲吧。”

        退亲。

        窦怀猛然起身,他还没说几句话,谁知对面的钟予槿这般干脆利落地说出那两个字。

        整个脸都变得可怜巴巴的,颤抖地开口,“槿姑娘,我来找你不是说退亲的,我嘴巴笨,好赖话不分,但绝无退亲的意思。”

        “我,我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情,我只知道我这些年来的情谊从来没有变过,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对你心生仰慕,你和别的小姑娘都不一样,从来没有耻笑过我,会把叠过的纸鸢送我,会请我尝你酿的糖渍桂花蜜,还会告诉我院子里的木槿花可以炸着吃,我们认识五年,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可是一一”

        隔间里烛光明亮,钟予槿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眼角一颗剔透明亮的泪珠。

        “可是每次我想和你多说几句话,想帮你忙,想送你东西时,你从来只是笑笑,然后把我推到一边,就这么客客气气,从来不让我看见你真实的一面。”

        “我们家这些年没少受你家的恩惠,我也一直想努力勤学苦读,早日挣个官名,好早日去娶你回家,每次我和你说这些时候,你脸上从来不是开心的模样,后来我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能不能不退亲,我一定努力,回来一定娶你,一定对你好。”

        “窦怀!”

        钟思敏掀开帘子,眼睛通红,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嘶哑着喊道,“你太过分了,你明明答应你娘亲,也答应我,今日就把话说明白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钟予槿看了看眼泪汪汪的窦怀,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委屈哭成花脸的钟思敏。

        正好一对天造地设的哭包,这门婚事她准了。

        “别把自我深情当成你付出真心,你以为的默默守护实则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算不上什么。”

        “何况,你也是一个拎不清的人,你说你对我有情,为何不早早拒绝我妹妹的示好,答应别人的事转头就忘,未免太过分。”

        钟予槿看着抽噎的钟思敏,“既然你们已经商量好了,就早日上门把事情定下来,你这一去中都,万一再看上谁家的姑娘,怎么对得起她。”

        钟思敏吼道,“我才不要和他定亲,这个负心汉,白给我都不要。”

        说完小姑娘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钟予槿踢了一脚傻愣愣的窦怀,“你真是笨得可爱,还不快去追。”

        窦怀像个被抽走魂魄的走尸一样,路都走不稳当,跌跌撞撞地下了楼。

        “那狐狸精被书生救下,感念其恩德,就留下来为那个书生洗衣做饭,陪伴读书。有一日书生出门遇见一个道士,道士瞧见他身上的妖气,便给了他一包药,让他回去给狐狸精服下。”

        “那书生还真信了那道士?”

        “他还真信了,狐狸精喝下药后便浑身发软,现出原形,书生郎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跑出门外,跑了几步又感觉不对。”

        “他肯定后悔了,要回去救狐狸精。”

        说书先生叹道,“他不放心,又放了一把火,要将这狐狸精烧死呢。”

        “啊,这。”

        钟予槿双手撑在栏杆处,不解地摇头,“负心多是读书人。”

        她心里忽然担心起来,怕这个窦怀去了中都过不了几日就忘了她的继妹,这话本子上多少个佯装深情的书生,把自己包装成无辜受害者。

        听客们摇头叹气,说书人说还没讲完,要等明日再讲,何况天色已晚,店里要关门了。

        “小心回去晚了,路上也遇见个狐狸精。”

        众人皆是大笑,便都准备着散了。

        钟予槿把剩下的点心包起来,随着人群下楼,她在高处正好扫视到下方一人后脖颈处有块黑色的印。

        忽然急哄哄地抱着纸袋挤了下去,“让一下,让一下,失礼失礼。”

        一番推搡,急出一身汗,等出了大门,被寒风吹得哆嗦,地上已经堆了一层薄雪。

        “槿姑娘,你也来听戏本子啊。”

        “小寅哥,你也在这?”钟予槿正发愁这雪夜该怎么回去,这下有个人作伴,该不会害怕了。

        “陪我们家少爷出来喝茶呢,正巧坐我们的马车回去吧。”卫寅摆出请的姿势。

        钟予槿瞧见那个棕红色大马噔噔噔地跑过来,谢有尘掀开车帘,墨色的眼睛在雪夜里却很明亮,他温声道“夜里不好走路,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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