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如何贺你，以眼泪，以沉默

北辰陌白了卓尔一眼，很自觉地拿起杯子倒酒，一杯、两杯、三杯……六杯，卓尔越数越开心，兴奋得有些异常。不禁让北辰陌恻目，卓尔吐了吐舌头，安慰性的拍拍北辰陌的肩头，辩解道，“游戏而已！游戏而已！别怪我啊！”

        北辰陌借酒装疯，一下子捉住卓尔搭在他肩头的手，送唇边轻啄，调侃道，“看来朕的卓妃窥觑朕的身材很久了，那改日朕就夜宿明月阁如何？”

        卓尔傻笑了一阵，当然知道这夜宿指的是什么！丫还真含蓄！卓尔抽回手，背过身去在衣服上使劲抹了抹，指着南宫绝，“快啊！该你问了？”

        南宫绝还未开口，北辰陌就一挥衣袖，“朕选真心话吧！南宫随便问吧！”

        南宫绝看了一眼卓尔，问道，“如果让皇上选，江山和美人，皇上会选什么？”

        “江山。”北辰陌想也没想，直接给了答案。南宫绝的眸子里带着一种情绪，闪瞬而过，快得让卓尔和北辰陌都未能抓住。卓尔不以为意，摇头晃脑狡黠的眨巴着眼睛，唏嘘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北辰陌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模样，卓尔又来了一句，“美人如此多娇，英雄连江山都不要。一颦一语如此温柔妖娇，再美的江山都比不上红颜一笑。”说完还美美的来了一个古代四大美女杨贵妃的标志动作，回眸一笑百媚生。

        北辰陌很配合的摆出一副昏君的模样说，“若是卓尔，那朕就为了美人，不要这江山也罢！”

        卓尔弯腰行礼，“那臣妾就多谢皇上抬举了。”说完自己倒是倒在地上笑得不想起来，边捂着肚子，边笑道，“北辰陌你丫扮昏君的样子真是逊毙了！”

        第二局开始。

        北辰陌五颗，卓尔三颗，南宫绝七颗。北辰陌猜为奇，卓尔为偶，南宫绝为奇。很显然这局里幸运女神没有偏爱卓尔，卓尔已经感觉到北辰陌磨刀霍霍得亮出了獠牙。

        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卓尔两眼一闭，咬牙道，“北辰陌，放马过来吧！我选！大！冒！险！”

        北辰陌似乎早有所料，笑，无比温柔的笑，让卓尔顿时汗毛倒数，血脉喷张，血液迅速冷却，生生打了一个生理寒战。每一次北辰陌这样笑，就意味着接下来发生的事会完全在他的掌控之外，她会很倒霉，史无前例的倒霉，这也就是为什么她选大冒险的原因，只要无下限，危险系数永远最低。

        “似乎你每次看到朕都剑拔弩张，很少笑颜以对吧！不如这样，朕就给你个机会，来讨好朕？”北辰陌故作潇洒的往躺椅上一座，看着卓尔。

        “讨好你？”卓尔顿时有一种乌云压顶的错觉，抽搐着嘴角，搓着手腆着脸，犹豫的说道，“北辰陌不如我们商量商量，在我们那里啊！讨好呢就相当于我们说的浪漫，是需要一定情境滴！比如说你生辰啊！什么重大节日。你想啊！南宫还在，就算我真心想要讨好你，也是力不从心啊！不如改天吧！”

        “看来朕的卓妃害羞了，好，那朕就放你一马！”一听北辰陌这么说，卓尔松了一口气，“但是——”卓尔又神经紧绷，警惕地看着北辰陌，“三日后刚好是朕的生辰，到时候就要看朕的卓妃给朕的浪漫了。”北辰陌说得格外得瑟，卓尔有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北辰陌这一关算是熬过了，卓尔看着南宫绝，很认真地看他眉眼，“你希望我选什么？”

        “真心话。”南宫绝握了握手心。

        “好，真心话。”卓尔笑得特宽容，其实她知道自己心里其实特虚。

        “你说你最爱素衣无暇，却为他胭脂凝妆簪钗妖娆。为何？”南宫绝俊美的脸上笑意恣睢，伸手倒了一杯舍命，酒入喉，竟有一滴泪迅速划过他的白玉般的脸颊落入酒中，被他饮下，而这个场景刚好被卓尔看到了。“卓尔，你说我该如何贺你，以眼泪，以沉默？”

        卓尔伸手抢过他手里的酒杯，笑得有些心疼，“你醉了。南宫，皇上还在这呢？既然要我回答，那我就真心回你。皇上好似还未听我唱过歌吧！卓尔今日就为两位助兴，高歌一曲，顺便也回了南宫将军的问题，这首歌的名字叫做《解语红妆冷》。”

        不等他们说话，卓尔湖蓝色水袖翻飞，反身一转，遗立在青銮殿中央，如一朵莲花，华美得不可方物，愣神间耳边已是卓尔甜美略带伤感的嗓音：

        谁在时光失落尽头背影换一段寂寞

        谁探出辰星般眼眸凝住了一世执着

        这一次你为谁失了心魄

        海棠无话归于灰色相守却唱成哀歌

        迷雾中猜不透结果回忆短暂的那刻

        这一次谁看错你的落寞

        纵然时光给你一场爱的惊心动魄

        却输一段宿命覆手云雨纷乱纠葛

        于最后转身不曾回头渐晰的沉默

        微笑着不问为什么付出的不求爱施舍

        不想再执着于结果

        一个拥吻之后错过无望中分分合合

        出离绝恋深情一脉为破灭生生落索

        这一次是否会留住什么

        纵然时光给你一场输的惊心动魄

        却爱过了破晓前一切终最获解脱

        在终果一声叹息挽留下无奈因果

        光影错漫流过长河可还有你微笑静默

        黎明后信仰开花朵重来过爱终不是施舍

        不再奢求是最好结果

        一曲过后，北辰陌与南宫绝都沉默了。卓尔的歌声似乎带了蛊惑，给了他们各自想要的答案，却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南宫听得她对他深情凝说，‘纵然时光给你一场爱的惊心动魄，却输一段宿命覆手云雨纷乱纠葛。’原来她懂他。

        北辰陌听得，‘海棠无话归于灰色，相守却唱成哀歌。雾中猜不透结果，回忆短暂的那刻。这一次，谁看错，你的落寞。’醉眼迷离，仰头一杯酒倒入喉中，明月阁的满院海棠是为她亲手种下，却又不得不用她最讨厌的方法对她。卓尔，我这一世落寞，你当真能看透吗？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卓尔在冲她微笑，她的笑真的好美。

        不知不觉间，卓尔拿来的那壶酒，已经在他们情不自禁下已然见底了，卓尔歌尽低头站在中央，算算舍命的药效也差不多该挥发了。果不其然再抬头，两个人均是醉眼迷蒙不省人事了。

        卓尔走进北辰陌，从他的腰间摘下青玉令牌，看了下大殿四周，“不凡。”卓尔轻启朱唇，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梁上飞下，跪在她身前。卓尔将手中的令牌交到不凡手里，嘱咐道，“一切按计划行事，若非必要，切勿伤人性命。事成之后，立刻将令牌送到这里，舍命的药效并不长，速去速回。”

        不凡迟疑的答道，“是。”接过令牌，朝明月阁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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