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自新的主管到来，已经两个月之久，a市已经直接从寒冬过渡到了盛夏。化验部和采样部都来了一批新的人，其中大半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实验室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工位也已经搁不下人了，直到一月以后魏兰才知道，这其中有十数人已经递交了辞呈，这剩下的工位是只多不少。

        艾可撇嘴，“以前的离职率也没见这么高。”

        “你心里有数就好”，魏兰说。

        艾可久久不见动静，也不去干活，魏兰有点疑惑的瞥了她一眼，见她正靠在实验台上抱着手，斜着眼一眨不眨的撇着门口。魏兰目光顺着过去，见楼道外一批采样部的新人正在扒着窗户说笑，正当她再次将目光转回艾可身上的时候，艾可已经去干活了。

        艾可最近是不怎么粘她了，只有李莲还每天拉着她一起去食堂打饭。李莲住宿舍，认识的人本就不少，她的舍友又有其他部门认识的人，所以公司里李莲的消息一直挺广的。

        魏兰被李莲拉着和她的舍友拼桌，闲谈之中才知道，艾可被一个新来的人给勾搭走了。

        魏兰忍不住喷出一口饭来，抽查一张纸按在嘴边，含混道：“谁？”

        李莲说：“你也不知道啊？她连你都没说？”

        魏兰摇摇头，“艾可个花痴什么时候还学会藏了？”

        姑娘们起哄，“哟，那就是动真心了哟。”

        “采样部新来的一个男生，看着还挺帅的。”

        “魏兰你没见到，艾可一见那男的眼睛都亮了，她不说也藏不住。”

        魏兰向来对八卦没兴趣，她竟没注意到艾可对哪个男的双眼发光了。

        “叫啥名儿啊？”

        “好像是叫……陈泽吕，”

        魏兰心道：怪不得最近心事重重的。

        临近下班，魏兰事先干完了活，整理好了实验台，凑到艾可那里去了。艾可一脸的心事重重，身上有点低气压，魏兰扫了一眼她的笔记，皱眉道：“你这个比例称错了吧？”

        艾可手上一顿，看向笔记，看脸色在心里仰天长吼了一声，默默地倒掉测试了一半的液体，去洗刷锥形瓶去了。

        魏兰凑过去给她称样品和试剂，说：“你这桃花怎么把你砸成这个模样？怎么，情场不顺？”

        水从锥形瓶里漫出来，艾可的手一动不动。

        “没有……”回过神似的“啧”了一声，“是谁给你传的八卦？”

        “还用说吗？”魏兰笑道，“人都说你见了他眼睛都亮了，藏都藏不住。怎么？一见钟情？”

        良久，艾可含混着点点头。

        魏兰说：“什么时候牵出来让我看看？”

        艾可下意识回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啧，你养狗呢？”

        魏兰戏谑道：“哟，这就开始护着了？”

        艾可放下锥形瓶便要去追她，魏兰放下样品和试剂，闪身躲到艾可身后将她拦腰抱住了，“实验室里来回跑，让余文看到你要死啊？！”

        因她带过来的这一股风，称量仪数据已经开始波动了，魏兰将她推搡了出去，“别打扰别人干活。”

        魏兰没有八卦到去打听观察那位陈泽吕长得什么风姿，她对狗的兴趣明显比对人大，豆豆刚来的时候她只是觉得可爱，还有点烦人，养了这么久却养出了真感情。魏兰最近热衷于逛某宝，给豆豆买了一堆的玩具和宠物用品，狗窝、狗厕所、狗链子，还有各种衣服。

        只是，她见视频上那些狗都特别热衷于出门，但豆豆好像是个例外。狗链拴在身上，拽都拽不出去，豆豆会费尽全力去抵抗这跟链子，看见链子像看见了鬼，会赶紧躲进厨房或者沙发底下。魏兰便只好将它提起来，豆豆已经长得没法再像以前那样直接握在手上，只能将它架在小臂上，但走不过百米便手臂酸软了。

        出了门以后，豆豆还是会像很小的时候那样走在她前面绊她的脚，只是如今加上了一根链子，魏兰一路上都在躲链子，因为豆豆一直在将她包粽子。

        小狗衣服到的时候，魏兰愣了一下，因为她目测买来的衣服没想到这么大，给豆豆穿上，它走两步便掉袖子，然后自己被自己绊倒，可怜兮兮的吱吱叫。

        魏兰忍不住被逗笑了。

        豆豆是个宅狗，在这件屋子里也没什么朋友，它对拖鞋的兴趣比玩具大，对厨房的兴趣比狗厕所大，厨房的角落已经成了它的厕所，魏兰每天去铲屎，彻底没了做饭的欲望。

        豆豆没有狗朋友，没有狗教它导致它到现在也没学会狗叫，魏兰一直觉得它小，一切还早，倒是把它应该会叫唤这一条给忽略了。直到一次周末李莲过来要跟她学烤蛋糕，李莲坐在沙发上刷视频，刷到一条狗汪汪叫的视频，魏兰发现豆豆对狗叫有了反应，于是跟李莲说：“你再放一遍。”

        视频放了三遍，豆豆的一声叫唤憋在嗓子眼里发不出来，李莲及时的：“汪！汪汪！”

        豆豆：“汪”，还没李莲叫的标准。

        魏兰惊到了，笑道：“我靠！”于是也蹲着凑上前。

        李莲也惊了，叫道：“汪！”

        豆豆还不太熟悉，嗓子眼里鼓囊了半天没叫出来。

        魏兰也跟着叫。

        两个人教一条狗学狗叫学了半小时，豆豆终于出师了。

        李莲笑的摊在沙发上，“我头一回教一条狗学狗叫，我靠！太神奇了。”

        魏兰也觉得不可思议，她还以为小狗应该天生就会叫唤的，原来也是需要有人……或者狗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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