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发火

郁凝在前面走着，宋司亓在后面跟着，谁也没和谁搭话，这个气氛，就很尴尬……！

        郁凝抬手看了看表，十二点多了。

        “郁凝。”本来走在后面默不作声的宋司亓突然叫到郁凝的名字，她惊的立马回头。

        “啊…怎么了？”

        少年头上戴着卫衣的帽子，碎发压在眼前，只能看到他的下半边脸，宋司亓张开薄唇：“你头上的伤，被人打的？”

        郁凝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在医馆不是说了吗……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墙上了，真的。”

        少年突然微微仰头看着郁凝笑了一下，嘴唇是勾起的，眼神却是冷的，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反正这个笑容让郁凝有后背一凉。

        “我发现……”宋司亓停顿了两秒“你挺爱说谎的。”

        “什…什么？”郁凝心猛的一跳，开始有些结巴了。

        宋司亓抄着兜走上前两步，靠近郁凝，少年神色黯淡，垂眸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郁凝：“那你“不小心”撞出的伤口，还真挺像是被人用东西砸的呢。”

        宋司亓故意咬重“不小心”这个词，使得郁凝更加心虚，都不敢和他对视了，往四周胡乱瞟。

        “你…你想多了，就是自己撞墙上了！”郁凝赶紧转过身。

        宋司亓嗤笑：“行，你说是就是。”

        一路上，再无言语。

        宋司亓看着郁凝上楼的背影，内心有些复杂。

        郁凝今天是头顶缠着个绷带去学校的，走在路上回头率极高，这绷带倒是成了她的负担。

        郁凝刚到班级门口就和陆婷薇张艺青她们碰了个面。

        陆婷薇看到郁凝头上缠着的绷带冷笑着过来道：“贱人，你这又是搞哪一出？我们昨晚还没动手呢，你头上的伤哪来的？又想讹我们？”

        张艺青跟着应付：“就是，昨天明明被你逃掉了！”

        “不会乱说的，伤是我昨天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哼，知道不会乱说就好，不过郁凝，你别以为你逃得了一次就能逃得了一世！我总归会逮到机会的，你最近最好老实点。”陆婷薇威胁到。

        郁凝点点头正打算绕过去回班，结果刚走两步又听到陆婷薇叫道：“等等。”

        “怎么了？”

        “你和宋司亓什么关系？”陆婷薇问

        郁凝皱眉，她能和宋司亓有什么，连朋友都算不上，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只能算是……恩人？

        郁凝说：“我们不熟。”

        “撒谎！不熟他昨天为什么帮你？”陆婷薇想起昨天少年可怕的眼神就不用自主的害怕。

        “他说他爱多管闲事，不喜欢人多欺少，他还说昨天随便换成一个人他都会帮，所以我真的和他不熟。”郁凝其实也不知道宋司亓为什么要帮自己，现在眼下没办法，只能随便扯个谎。

        陆婷薇心里一喜，既然这样，那她就不用怕了。

        下午第三节课下课，郁凝拿着小镜子蹲在厕所隔间换纱布，由于班里人太多，让她有些不自在。

        虽然是下课时间，但是临近高考大多数同学都在班里认真复习，所以来厕所的人较少。

        就在郁凝换好纱布想要出去的时候，却听到两个女生嘻嘻笑笑的声音，然后进了厕所，郁凝本来没在意，但是突然听到其中有一个人提了宋司亓的名字。

        “你真打算两天后万圣节去和宋司亓表白？”

        “嗯！我听说外校的人都开始追他了！如果再不赶紧下手的话，他就真的可能是别人的了！”

        “不是吧，你来真的？人家连隔壁学校校花都看不上，能看上你？”

        “哎你什么意思？！”

        “哎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觉得宋司亓可怕吗？你没听说过他的身世吗？他害死了他亲妈，又把他爸送牢里了，你说这样的一个人万一是个反社会人格怎么办？你不怕他一个不高兴把你砍了？”

        “你懂个屁啊，这些传言又不一定是真的！”

        “但是他无父无母总是真的吧？劝你还是别冒险了。”

        “切，要你管！”

        无父无母……郁凝听到这个的时候心颤了颤，和她一样都是孤儿吗？

        郁凝是等那两个女生走了以后才出去的，她不知道那两个女生说的话可不可信，要么半真半假。

        如果是假的话，为什么宋司亓不能像其他的少年一样阳光开朗爱笑，而是像现在这样，每天沉着脸也不怎么说话。

        她在想，会不会少年和自己是同类人，都是一样的活在阴暗里……

        “郁凝，今天是你们组值日，你们组其他人呢？”放学时班长季焓只看见郁凝一个人在班里打扫，不由得问道。

        郁凝低头默默扫地：“他们有事，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班长。”

        季焓皱了皱眉，放下书包：“那怎么行？除了班里和走廊也就算了，每班分的清洁区又这么多，你打扫到天黑也扫不完啊。”他撸起袖子走到后面拿了个扫把：“我帮你吧，两个人一起扫的更快。”

        郁凝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她又怕一个人扫到太晚回家的时候没时间做饭，只好默认了。

        “你平常也是自己一个人扫这么多吗？”教学楼下，季焓和郁凝拿着大扫把打扫清洁区。

        “没有。”郁凝道。

        “对了，你的头……”

        “没事班长，我很好。”

        她其实不想和季焓还有太多接触，倒不是讨厌他，郁凝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

        但是陆婷薇喜欢季焓……

        郁凝怕和季焓太过接触被陆婷薇未注意到会对自己不利，所以她都是尽量躲着季焓，就连交作业什么的都是不敢在他旁边停留一刻。

        季焓也是看出来了她的刻意远离：“那个，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了，你经常躲着我，我是不是哪里惹到你了？”

        郁凝赶紧摇了摇头否认：“不，不是的！班长你很好！”她语无伦次“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只是不怎么喜欢和人打交道。”

        季焓苦笑：“是嘛？那好吧，是我想太多了。”

        郁凝和季焓打扫完拿着扫把准备回班。

        正上着楼，她突然脚下一打滑，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下去，好在季焓反应的快，立马把扫帚扔到地上，挽住了郁凝的腰。

        郁凝吓的下意识抓住了季焓的手，她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刚一抬头，就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宋司亓。

        他单肩挎着书包，刚从班里出来下到二楼就看到郁凝差点摔下楼的那一幕。

        奇怪的是他本能的反应是伸手去扶，但是两三米远的距离，时间还不够他上前一步呢，好在她旁边那个人及时拉住了她。

        “郁同学，你还好吧？”

        郁凝反应过来看到自己抓着季焓的手，触电般的赶紧松开了。

        幸好陆婷薇她们都走了，不然被她们看到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季焓悻悻的把手从郁凝的腰上收了回去。

        “谢谢，我没事。”郁凝小心翼翼的去看宋司亓，发现他还在那站着，好似他们堵住了路一样。

        郁凝侧了侧身子，示意让他过去。

        显然季焓也注意到了楼梯口还有一个人站着，说了声不好意思捡起地上的扫把拿回了班。

        楼梯口只剩下郁凝和宋司亓。

        郁凝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那个……”

        “郁凝。”和之前一样，宋司亓总是爱打断她说话：“我很喜欢多管闲事？”

        “啊？”

        郁凝干瞪着眼张着嘴巴，用了一分钟时间消耗了这个问题。

        爱多管闲事……她想起了今天早上在班级门口对陆婷薇说的那些话。

        但是宋司亓怎么会知道？被他听到了？

        “你…你都听到了？”郁凝心虚的小声说。

        宋司亓没回答，也没否认。

        他确实是听到了，今天早上在拐弯处路过高三6班的时候，

        “我们不熟”

        “他爱多管闲事”

        “随便换成一个人他都会帮”

        这些话他都听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些烦躁，心口说不出来的烦闷。

        “对不起，我这样说只是为了……”

        宋司亓突然大步上前，郁凝吓得接连往后退，然后他就被宋司亓高大的身子堵在了墙角。

        少年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戾气，周围空气像是冷到了极点，他盯着郁凝，像是在审视。

        而后他沉着嗓子说道：“郁凝，老子从来不会多管闲事，更不爱管不熟的人闲事。”

        宋司亓说完这句话后转身便下了楼。

        郁凝足足愣了两分钟，她不明白宋司亓为什么突然毫无征兆的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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