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宝贝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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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各个小区的管控越来越严格,各自实施了全面的封闭。
官方并没有出具一个具体的规定,所以小区的物业只是各行其是,各有各的标准,各有各的空子可钻。
我家的小区不算太新,居民以国企退休的老年人居多,平素行人进出的门白天难得关上一回,连磁卡都不用刷。我一直以为小区的管理很稀松平常,但值此特别期间,竟然大出我意料之外。
外来车辆已经完全禁止进入了,行人出入的门仍旧没有安装磁卡,但门口多了若干位戴着志愿者袖标的白发老人,少则六七人,多则十人以上,每当有人进入时,他们都会慧眼如炬地望一眼,迅速彼此使个眼色点点头,嘴唇咕噜出一个楼门号。
我这才发现老年物业管理员,或者说“志愿者”们的惊人才能,他们几乎能认得出院子里所有的居民,以及他们大致居住的区域。
这可比什么人脸识别的小区厉害多了,我啧啧称叹。
jan没办法再开车进入我家的小区,就坐了出租车过来。于是,这个体型巨大、外貌可疑的目标就被准确地挡在了保安室门口,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保安室甚至没有允许他用自己的手机联络我,直接用座机打到我家里求证。
我匆匆忙忙下了楼,别别扭扭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保安室,一群老年人围成一圈,热热闹闹地说:“来了,来了,是找她吗?是找她吗?这外国人是找你的吗?”
“啊啊啊,对对。”我忙不迭地点头,像是尴尬的家长,认领自己在外面犯了错的孩子。jan笔直地站在一棵大树下面,满脸求救的神色。
“哦,那可以进去了。”那群老年人看起来也松了一口气,“来登记,过来登记。”
保安室门口早就立了一张小桌子,放了一叠登记表,签字笔上面拴着长长的橡皮筋。
jan过去,弯腰在那过于矮小的桌子上登记,我两只手塞在袖子里,很尴尬地站远了一些。几个老爷子热情地站在他身后,观看他一笔一划地写汉字,“这中国字儿写得不错,写得真不错。”他们伸了伸大拇指称赞。
我两只脚错来错去,抿着嘴摇晃着身体。
“身份证号不用写了,护照带了没有,护照要看一下。”阿姨们非常严谨。
我赶紧小碎步错过去,贴在他身后,看看可以帮得上什么忙。
“护照带出来很容易丢,我给你们看一下照片,然后只写号码好不好?”jan好声好气地说。
阿姨们同意了,jan的手在外套口袋里紧张地掏了半天,才把手机抽出来。动作太快,用的力气太大,胳膊肘正击中站在后面的我的脸。
“哦吼!”我捂住倒霉的颧骨,闷叫一声。
“怎么了!啊啊,对不起宝贝!你实在是太小了。”他扭过他的大身躯,惊叫。
宝贝?!我捂着脸,简直想要钻到树根里。
面前蓦地出现他的一张大脸,眉毛拧着,巨掌紧张地捏着我的颧骨。
“你去填好你的护照号码。”我快要哭出来。
志愿者管理员团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左顾右盼、交头接耳地讨论了起来。
我目光呆滞,算了。
“你今天会离开三号楼吧?”阿姨仍旧严肃认真地查问。
“会的,阿姨。”jan乖乖地答。
我们被放行了,赶紧小快步离开现场,争先恐后闪进了楼门。
“我现在才弄明白,原来朝阳群众是这么回事。”我在jan的胳膊上一阵歇斯底里地乱捏,如劫后余生。
“还是比我家的小区好,我们那儿这几天紧急安装了人脸识别仪器。”他也恍神。
“仪器多好,谁都不要和谁说话,谁都不要问古怪的问题,谁都别认识谁。”我用钥匙扣的尖角按了电梯按钮。
他耸耸肩,“反正目前为止,我们小区好像没有什么人响应物业的要求,去拍人脸照,结果变成了保安要一个个手动开门,更麻烦。在欧洲,如果连一个小区都有权利录入人脸,那一定会被严重抗议。”
“也对,很多实验性的超市现在都用人脸识别付款了,如果什么人都能拿到人脸数据的话,那是够危险的,就这么一张脸,换都没法换。”
我们进了电梯,“不要和我站到一起,离远一点,离远一点。”我心有余悸,“保安室里监控系统的每个显示器都起码有四十寸,他们一定正在监视我们。”
jan赶紧沿对角线跨一大步。
这次惊吓让我充分地长了个教训,当我约的美甲师□□时,我请她等在门口,我开了车出去,接上她又兜一圈,才从车道进了小区。
阿姨们并没有要求我打开车窗,检查里面有没有陌生人。
“姐姐,你的这个办法真好。”美甲师抓着她装着各种工具的行李箱,赞不绝口。行李箱,行李箱目前简直像是危险品,城市间的流动人群实在是太可疑了。
“还好你到之前先打了电话给我,我才想到要开车出来接你。”我说。
“别提了,昨天早上我接了另一个小区客户的单,到了门口,给她打了电话,可是无论如何进不去,怎么和保安说明都不行,只好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
“可能是因为你带着行李箱吧。”我指一指。
“您别担心,我就是北京人,春节期间哪儿也没去,绝对身体健康。”她自顾自地先打个保票。
我低头看了看春节前做过的指甲,一个多月过去,早就斑驳不堪。往年这个时候,刚刚从各个城市回到北京的美甲师都能开年利是,大赚一笔。现在,我一连打了好几个预约电话,得到的答案都是,人在老家,目前根本回不来。
美甲师在桌子上把工具一件一件铺展开,屋子里的暖气还没有停,可能是怕大家在这当口着凉发烧,烧得比往年开春的时候更热。
我坐在陌生人对面,还是有些心惊肉跳,便严严实实地戴着口罩,觉得呼吸困难。
一会儿得把屋子里好好消消毒,也不知道她坐公交车的时候,人多不多,她坐的地方要多喷一些酒精……我暗自想着,年头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转。
jan周末又在楼下打电话的时候,我匆匆忙忙套了一件白色皮衣,套上玫瑰色阔腿裤,跑下楼去,准备在壁垒森严的城堡门口,迎接我可疑的情人“宝贝”。
穿过老年侦缉队群体,我在小区门口左顾右盼没找到他,沿着马路往前又走了三十米,才发现他的车停在路边。
我跑过去,一只手捏住外套衣领,弯着腰往车窗里面看,他正坐在驾驶席上,看到我来,身子一歪,胳膊一伸,如长臂猿般帮我开了这边的车门。
“不上楼吗?”我蹦上驾驶席。
“我们出去走走。”他兴高采烈,神清气爽,“去你家旁边的公园散步好不好?”
我叫起来,“散步?我以为只是下个楼,什么都没有带。”
“你要带什么啊?”他一脸疑惑看我。
我长吸一口气,“我要带……手帕、护手霜、口红、吸油纸、消毒液……啊,你没有见过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像匹骆驼一样,什么都带的女人吗?”
他笑嘻嘻地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拉下来,手臂一转,给我围上,说:“你什么都不需要,我们只是散步,你穿着鞋就好。”
我瘫在椅子上,从小女性长辈们就教给我,如果你出门时没有带包,就要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以免手里空落落太难看。我左右找了找,在他车里只发现一包纸巾,只好不安地抽了一张纸,捏在手里。
他径直把车开到了四公里外的公园,没有看地图。我真是欣赏这一点,他仿佛永远都明确地知道应该往哪里去。而我,我搬家四年了,附近的公园我从来没有探索过。
下了车,我只是跟在他身边,跟着就好。
早上的空气透着冰凉,我看见他伸过来要牵的右手,便拉起来,两手一起伸到他的羽绒服口袋里,另一只手则顺着他的羽绒服袖筒插了进去。
他低头看了看,得意洋洋说:“是不是,你连手套都不需要。”
我想起刚做的香芋紫配鹅黄的指甲,便抽出手给他欣赏,“看,是不是充满了春天的气息?”
“天哪。”他骇笑,“真是非常的……女性。”
“哦,谢谢,因为我没有找到非常男性的图案。”我翻白眼,然后把手离他的脸更近一些,“你好好欣赏欣赏吧,目前全北京能看到这双手的也只有你了,图案里充满了我对你的深情厚谊。”
他捏着我的手指仔细看了看,“我得先适应适应。”
我大哼一声。
这间公园倒是没有需要提前预约的要求,很多家庭正在放风筝,五颜六色的风筝在天空中争奇斗艳,小孩子们在微微萌着绿意的草坪上跑来跑去,大声呼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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