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叹世间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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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离带领十万秦军压境,当夜收到消息的韩安急召群臣商议。隔天,血衣堡迎来一道新郑千里加急的王令。
秦国事先没有任何动静,韩国各个边境驻扎的军队调动不及,韩安下旨先让白亦非带领封地附近的三万白甲军前往南阳,又抽调各地六万兵马陆续赶赴南阳。
夭夭传信让我务必小心,她不理解白亦非将我带上战场的决定。白亦非的长期合作伙伴姬无夜同样不理解,私下里与白亦非通过好几次信,对他的决定颇有微词。
自从王令颁布,我一直陪同白亦非在军营看南阳的地形图。
白甲军和百战穿甲兵对阵,人数上的巨大差异是最致命的一个问题。南阳背靠山峦又有护城河环绕,从地形上来说易守难攻,如果援军及时赶到,王离想要在短时间内攻城也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血衣堡和军营一扫之前的轻快惬意,士兵的日常操练加紧,白亦非更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除去出征前的重要议会,哪怕整日待在军营中也只偶尔看到他匆匆而过,话都来不及多讲一句。
李唯按白亦非的命令到锻造处给我打造了一套铠甲,由白家独有的银铁制成,刀枪不入无坚不摧,与我儿时在女侯爵处曾见到的一模一样。
正所谓枯骨照银甲,皑皑血衣堡。白家所打造的铠甲材质名为银铁,产自北地雪原,对于常人来说冰寒刺骨难以忍受,这也是为什么银铁之坚韧闻名天下,七国之内却只有白家所用的缘故。
沉重寒冷的不只是铠甲本身,还有它所代表的荣耀。
转眼已到时日,出征前夕的紧张让我难以入眠。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宿,我爬起来在院子里坐到东方露出第一缕微弱的熹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
小胡帮我穿戴好铠甲,沿着额角贴上当初打造银铁时多余出来的一张面具。
“这么看上去,殿下真的有几分女侯爵从前的的模样。”她说。
我闻言转头望向镜中银甲皑皑的倒影,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我不是韩朝陵,而是另外一个人。
出军的时辰是军中巫祝早早占卜好的良辰吉时,军营中,整装待发的白亦非携我登上点将台。
历代白甲军听命于白家,只认白家家主执掌的兵符玉玦。多年来每次行军前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必须由白家家主唤醒玉玦示众,否则就算是韩王亲临也不会有一兵一卒出动。
点将台上寒风瑟瑟,李唯呈出白家的家传印有蝙蝠家徽的玉玦。
白亦非划破自己的手掌,血液顺着掌心一点一滴滴入通透的白玉中,渐渐汇在家徽处,不多时便散出荧荧血光,最后血光渐浓,随之染红整片玉玦。
“白甲军听令——”他举起已然血红的玉玦,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全军启程!”
“谨遵侯爷将令!”
点将台下兵戈阵阵,将士的呐喊声犹如洪水扑面而来,滔滔不绝回荡于天地之间。三万白甲军山海般的吼声充斥天地,夹杂着缓慢低沉的的鼓声和嗡鸣的号角。
出生十几年至今,我未曾见过战场,更未见过大战之前的出征,这样宏大的场面催动血液中的某处隐隐沸腾,难耐握住腰间两侧的承影宵练,甚至不知此时眼中闪过的点点血红。
李唯和叶铮牵来两匹白马,其中一匹是白亦非的坐骑,我翻身上马,跟着他策至千军万马前。
白亦非转头同我说:“一旦出发,你就不再有退路可走。”
“退路是留给临阵脱逃的懦夫,我可不是。”我故作轻松的回答。
三万白甲军枕戈待旦,秣马厉兵,浩浩荡荡驶向南阳。
行军的号角吹响,我握住缰绳回首,最后看了一眼血衣堡——
山间阴沉的天色如同一张巨网笼罩在上,零零散散的乌鸦盘旋在空中,沙哑啼叫,久久不散。
·
连夜行军抵达南阳,接到消息的南阳郡守赵腾早早在城门口迎接。
这个人我有印象,先前翡翠虎死后,原本的南阳郡守因为和他相交颇深而被弹劾,新上任的这个赵腾是由韩非韩宇向韩安力荐的人选,据说有领兵的才能,近来得韩安重用,也是让姬无夜头疼的人之一。
不过这次轮不到他发挥他的才能。
“恭候侯爷已久。”赵腾对白亦非行完礼,目光转到我身上:“这位是…侯爷前段时日寻回的白大小姐?”
“对,是我。”我点点头。
南阳这边果然也接到了消息。
从白亦非带我进白家军营的那一刻,他就没有想要掩盖“白陵”这个人的存在。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他肯定有他的理由。
城中的百姓多去避难,赵腾走完流程便引军队入驻。
南阳由于翡翠虎的落网而导致形势不明,换作以往,军队内外的行动不会受到什么限制,但现在朝中心怀鬼胎的人时刻紧盯着这场仗。赵腾不是夜幕的人,信任可否不言而喻,再加上百里外压境的秦军,腹背受敌不过如此。
李唯也有同样的感觉。
赵腾在城中安排好了一切,南阳留下的官员寥寥无几,他拒绝了护送队伍,同白亦非说要与南阳患难与共。
“随他吧。”白亦非蹙眉紧盯案上的山城图,“让叶铮手下的人看住赵腾。”
李唯和我听后对视一眼,我相当不理解为什么现在不趁乱杀了他?赵腾是韩非韩宇向韩安力荐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该留下。
“唇亡齿寒。”
他仅用了短短四个字,解释了一切。
大战当前,不该因私人恩怨而内耗。
百战穿甲兵的行军速度并不快,当夜白亦非下令将城墙加厚三尺,必须在秦军抵达之前竣工。
营帐内的几个人正在商议守城对策。不断有斥候传来的消息,既定的策略推翻重组,反反复复。熬到寅时三刻白亦非作为主将才敲定战略,最重要的主城墙由他和我亲自把守,李唯负责护城河一带,叶铮主弓兵战弩,其他裨将各司其职…
布战完几人各自散去,白亦非唯独将我留了下来。
“白陵,你留下。”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的走到白亦非身边,见他打开桌上的一枚陶盒,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活动,探头看过一眼,我立刻撇开脑袋:“我不要。”
陶盒里装的是一只鲜活的血蛊。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东西。”白亦非将陶盒递到我眼前,“但战场之上危机四伏,它将会成为你唯一的底牌。”
蛊术是白家秘而不传的拿手好戏,其中又以流传百年的血蛊最为神奇——生死人而肉白骨。女侯爵身体里有一只,白亦非当年在百越重伤时也使用过,血蛊的力量再加上白家功法让他生擒天泽、荡平百越。
血蛊唯一不足之处,是在修复宿主身体遭受过的重创后,会出现程度不定的反噬,体现在白亦非和女侯爵身上就是他们对于鲜血的渴望。反之,如若宿主平安无事,血蛊则会乖乖待在体内。
只是如此倒罢了,我真正厌恶白家所谓蛊术的原因是他们以活人为饲。
新郑侯府密道中堆积成山的尸体、血衣堡下的累累枯骨,以及浑身苍白遍布诡异花纹的活死人…
几年前我误入血衣堡的地牢,看到士兵拖出的尸体、本该为妙龄的女孩被蛊虫作为容器和养料寄生,瘦骨嶙峋,濒死的模样可怖至极。
面对这枚陶盒我隐隐有些反胃,皱眉:“我不想用这种东西,哥你自己留着吧。”
“你的体质与我不同,不必再用鲜血豢养体内血蛊。”白亦非盖上陶盒,他并没有强迫我使用蛊虫,“罢了,你再好好想想。”
我缩了缩手:“…”
他抬手想要抚过我的发顶,顿了顿,最终落在肩膀处:“过几天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回去好好休息。”
走之前,我悄悄看到白亦非仍然坐在桌前凝视案上的山城图。
他对韩国的感情非常复杂。作为白家的家主,他痛恨将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国家和臣民;作为世袭侯爵,掌握十万兵力,他又必须守卫脚下的国土。
血蛊一旦入体,再难取出。白亦非这么多年一直在找血蛊的解决方法,如果找不到,就代表他余生都要以这副模样生活,白家也世世代代逃不开血蛊的枷锁。
而今又有谁记得,当年朝堂上白衣如雪的明日之子…
我放下挂帘,夜空隐隐透出血色,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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