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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碰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真的要命。

        拿刀子捅何安瑭的人不但逍遥法外,还跟到医院里来了,他想干嘛?

        我心里藏不住事,整个人都魂不守舍,何安瑭有几次跟我说话都没听到。

        “程月光,你要是有事要忙就先回去吧。”

        何安瑭误会了我发呆的原因,从塑料碗里挑了个草莓给我,“也不用一天到晚都在医院里陪我,很无聊吧。”

        “啊?”

        我一张口嘴里就被塞了个草莓,何安瑭专挑大的拿,我嘴巴满了,下意识咀嚼了两下,浓郁的甜香味在嘴里弥漫开。

        “不无聊,”我三两口吃完草莓,把手按在床沿上,“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

        何安瑭笑笑,“谢谢你,昨天……我替我妈向你道歉。”

        我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事啦,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说起来我也能理解何安瑭的妈妈,虽然她是有些吓人……但是谁家儿子碰到这种事能不糟心呢。

        想到这里我抓起何安瑭搭在被子上的手,往门外看了一眼,稍微凑近他一点小声说:“对了,我好像在医院看到那个周——周什么?”

        “周聿。”

        何安塘皱起眉头,脸上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猜的!”

        何安瑭张了张嘴,估计不知道该说我什么好了。

        “好了好了,”何安瑭这个人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压根听不出来我在逗他,我只好正色道:“我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他,个子挺高挺瘦,大热天戴个口罩鸭舌帽,奇奇怪怪的。”

        我怕何安瑭担心,没敢说他还躲在楼梯间偷看我,被我抓了个正着。

        “挺高挺瘦……”光是这样何安瑭已经够糟心了,眉间皱成一个川字,低头看着床单沉默不语。

        看着何安瑭这样我有些后悔,恨不得在自己嘴上抽两下,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说了。

        不过我的本意也想提醒何安瑭注意一点:“也不一定是他啦,就算是他也没关系,只要你不乱跑,医院里有监控他也不敢怎么样。”

        “嗯。”何安瑭抬头看我,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你也是,虽然不确实是不是他,但也要警惕一点。他现在变得……有些极端,我怕他会伤害你。”

        “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吐吐舌头,抬起胳膊做了一个大力士的动作:“我可是学过两年跆拳道的人。”

        虽然每次结课个人能力考核总是吊车尾。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傍晚,我提着一兜草莓坐在公交站等车。

        草莓是何安瑭的妈妈给的,不知道何安瑭跟她说了什么,虽然她对我还是没什么好脸色看,不过好歹能接受我是何安瑭的朋友这个说法了。

        医院站等车的人还是很多的,我把座位让给一个抱着小孩的女士,自己站到马路牙子上。

        装着草莓的网兜被我挂在手腕上,细细的网绳在我手腕上勒出一道深浅不一的红痕。

        闫鹤给我发来消息说他现在要陪他外公做针灸,让我等一等,他过会儿送我回家。

        [不用,]我低着头慢吞吞地打字:[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就可以了。]

        公交车到站了,电子女音播报着站点,车门缓缓打开。

        医院站上车的人比较多,我随着人流上车,找到位置站好后特地观察了一下,没有看到那个戴鸭舌帽的男生。

        直到公交车关门,缓缓驶出站点,我一直注意着门口,他这次没有跟着我。

        难道是今天在楼梯间被我看到了,所以不敢跟来了?

        我抓着头顶的吊环想事情,无意识地朝我刚才上车的地方看了一眼,公交车刚刚过站,等车的人群变得稀稀拉拉。

        因此我就能很清楚地看到一个扣着鸭舌帽的瘦高身影匆匆走过车站。

        是他!

        公交车马上就要转弯了,我想看的更明白,便有些急切地扑到车窗前,差点压到一位看手机的大哥。

        “我说你这小孩怎么回事,”公交车转了个弯,车内的人有些摇晃,大哥伸手扶了我一把,呵斥道:“多危险啊!”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声道歉,待车子平稳运行以后退回自己刚刚站的位置。

        大哥还在跟我强调什么安全最重要,周围的人也附和他,“是啊,刚才多危险,摔了怎么办。”

        “现在的小孩都毛毛躁躁的,出门在外总让人惦记,我闺女也是……”

        车上的人你一言我一句,把我闹了个大红脸,还没到我家附近的车站就急匆匆地下车了。

        我宁可多花点时间等下一辆公交也不要这么丢脸呜呜。

        在一个陌生的站点下车,我对照站牌看了看,这一站离我家也不远,走路的话大概二十几分钟。

        我决定步行回家,权当锻炼身体了。

        走过第一个红绿灯的时候闫鹤给我发消息了,问我为什么不等他。

        我不得不站在路边回他:[我说了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

        闫鹤选择性忽略了我的回答,直接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我可不想接,光在医院看他就够了。我挂点电话,他又打过来,烦的我直接把他拉黑。

        真是搞不懂他怎么想的,他是忘记之前怎么嘲笑我了吗?真以为我是金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可以把他之前嘲笑我的事全都一笔勾销吗。

        拉黑闫鹤以后我琢磨着给唐时打个电话,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我从兜里摸出蓝牙耳机戴上,翻出唐时的号码拨过去。

        唐阿姨好像回国了,没有人盯着唐时,他很快接了我的电话。

        “喂?”

        路上有车来车往的声音,还有汽车的鸣笛声,我在一片吵闹声中觉得平静,耳边只有唐时带着睡意的沙哑声音。

        光是听到他的声音我就觉得很安心,有些焦虑的心情奇迹般平复下来。

        我整理了一下耳机的位置,沿着马路牙子往前走。

        “唐时,是我呀。”

        “我知道是你,”唐时重重地打了个哈欠,“想我了?”

        “嗯嗯。”我的脸又开始发烫,不同于刚才在公交车上的羞赧,这是一种甜蜜的,粘稠的,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感觉到的难为情。

        我真的很想唐时。

        唐时在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开口,就在我怀疑他是不是又睡过去的时候,他轻轻地叹息一声。

        “我也想你,想亲你,想抱你,要是能一直跟你在一起就好了。”

        ……别说了,我鼻子都酸了。

        我走路慢吞吞的,不知不觉也快走到家了。

        刚要跟唐时说我快到家了,还没开口,我突然眼尖地看到旁边巷子里有人蹿出来,看方向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不管是不是冲我来的,谁遇到这种场面都会吓一跳,我更是条件反射地拔腿就跑。

        “唉哟!”

        那个人速度很快,直接朝我扑过来,我被他抱着腰撞翻,口袋里的手机都滑出来摔在地上,网兜里的草莓撒了一地。

        唐时听到声音觉得不对劲,问我怎么了。

        我顾不上回答他的话,因为这人扑上来就掐我脖子,好歹我也学过两年的跆拳道,勉勉强强跟他扭打在一起。

        “你神经病啊,你唔唔唔——”

        他伸手推我的脸,被我一口咬在虎口处。

        电话可能在我们俩扭打的时候挂断了,唐时又打了回来,我听到手机铃声下意识地想把手机摸回来,却被那人用膝盖顶住手腕。

        他用另一只胳膊肘猛捣我的脸,“松口!”

        “唔唔——”

        我脑袋嗡嗡响,脸上也火辣辣的疼,但我就是不肯松口,嘴里渐渐有了血腥味。

        不知道是我把他的手咬破了还是牙齿太用力导致自己的牙龈出血了。

        混乱的扭打中,我肚子上又挨了两拳。

        这两拳可能打在我胃上了,我痛苦地松开口,胳膊撑着地面,很狼狈地干呕了两下。

        “你敢咬我,是不是……!”

        他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按在地上,我疼得眼冒金星,压根听不清他后面说的是什么。

        这样下去不行……我用力咬了下舌头,嘴里血腥味更重,但好歹清醒了一些。

        我听到他在我耳边絮絮叨叨,问我怎么敢跟何安瑭走得那么近,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我脸上,肚子上,还有嘴里都火烧火燎地疼,声音断断续续的:“何安瑭碰到你真是到了八辈子霉!”

        “给我闭嘴!”他一拳砸在我颧骨上,力道大的我怀疑眼珠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他就是个疯子……我偏着头用力咳嗽了两声,嘴角流下一些带着血沫的口水。

        “周聿,周聿是吗,你这样,你……”

        我打不过他,还想跟他谈判,谁知道他根本就魔怔了,什么都不肯听。

        他伸手掐住我的脸,让我根本说不出话来。仔细端详了我一会儿,他突然说:“他喜欢你,是不是?是不是!你说啊!”

        “不……”

        “你干什么!”

        我快被折腾死了,旁边突然传来闫鹤几乎变了调的吼声,这声音好像一道雷劈近我的脑子里,我打了个哆嗦,口齿不清地喊他名字:“…鹤,救……”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惨,因为闫鹤看到我的样子以后疯了一般冲过来撞开周聿,把他当成麻袋一般猛踹。

        他动作又狠又快,周聿甚至没来得及反抗,就蜷成虾子窝在地上呻吟。

        解决了周聿,闫鹤扑过来扶起我,搂在我肩膀的手臂都在发抖。

        “程月光,你……”

        他的声音也抖,整个人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般。

        我靠在闫鹤身上大口喘着气,想告诉他周聿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又想说我身上很痛,可不可以先打120.

        但是我一张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我的一只眼睛疼的睁不开了,另一只看东西也有些模糊。

        在一片雾蒙蒙的视野中,我看到周聿像条虫一样一节一节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腰在怀里摸索着什么。

        “嗬……咳咳——”

        我想提醒闫鹤,一开口就被嘴里的血沫呛到,带着血的口水溅到胸前的衣服上,还有一些顺着嘴唇往下流。

        闫鹤卡了壳的脑子终于活动过来,说要打120,就在他手忙脚乱摸手机的空档,身后的周聿已经趔趄地朝这边爬来了,手里还握着什么东西。

        我的手腕被周聿的膝盖压得有些使不上力,勉强推了闫鹤两下提醒他。

        闫鹤这个憨批居然一脸关切地问我是不是太疼了。

        “没事,”他把我往怀里搂了搂,另一只手把手机拿到耳边:“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我一阵耳鸣,心想救护车没到我先被你气死了。

        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抬起手,手臂麻的向针扎一样。

        “你到底怎么了,”闫鹤抓着我的手贴到他脸上,“没事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你……妈……”

        我胸口憋着一股气,用尽全力在他脸上推了一把。

        尽管我已经使出全力,效果却微乎其微,像是苍蝇在他脸上打了下滑。

        电话打通了,闫鹤刚说了句你好,周聿从旁边撞了过来。

        我终于看清楚了,他拿在手里的东西是一把刀。

        闫鹤也看到了,他的手机掉在地上顾不得捡,还要护着我,手臂上就被周聿划了道口子。

        我挣扎着从闫鹤怀里滚出来,吃力地摸到手机按开免提键。

        手机屏幕上留下一个沾着血的指纹。

        “喂?您好,这里是中心医院,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我说不出话,闫鹤收拾一个周聿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周聿手里拿着刀有些麻烦。

        他大声报了地址,并让医生帮忙报警。

        那边不知道情况,严肃地答应下来,让我们等待他们,一定尽快赶到。

        “当啷!”

        一把沾着血的刀子随着闫鹤的闷哼落在地上。

        警笛声,救护车的鸣笛声,还有人群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

        这些声音最后都变成巨大的耳鸣,振聋发聩,淹没了我的意识。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手里紧紧地抓着那把沾满血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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