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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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孩子,笑得那么开心,哪像得了抑郁症的样子。”
街巷边传来阿姨们迷迷糊糊的声音,好像赌定了林宥耳朵不好听不见一般议论着。
林宥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阶梯上唠嗑的人们还举着手遮嘴。
啧,何必呢。
一下子又差点犯病,帮小朋友抓着球的双手都在发颤。
“你看他手上的绷带啊,也不知道手都成什么样了。”
“真的狠那就剁掉好了”
压低的声线,微眯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了心理准备自己的心脏还是会这么痛。
-
加上第一天刚到老家的那个晚上,现在已经是来这里的第三天。
大人们商量来商量去终于做准备带林宥祭祖。
似乎特别麻烦,姑父和小爷爷一直坐在大厅里抽着烟讨论祭祖步骤。
过了一个上午姑姑才从市里回来,买回来一堆海鲜放到阁楼上摆好。
林宥不知道自己可以帮到什么,也爬上了阁楼跟着看看。
一根梁木上贴了几张纸或者照片。
第一张很陈旧,第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画的符凑近了才有点看懂是以前的字。
纸张破损有点严重,保存到现在也挺不容易。
后面依次排列着已经过世前辈们的照片。
林宥想过个问题,也不知道自己的遗照会是什么模样。
大人们忙忙碌碌地在桌子上摆好海鲜,对着梁木碎碎叨叨。
站在一边的林宥愣了神,直到人们点起香,白烟被吸入鼻子里一下子把自己呛醒。
满屋子飘满烟气,让林宥脑子变得开始不怎么清醒。
想用手捂住嘴巴鼻子,又担心大人们说自己不尊重别人。只好憋着。
点起炉子烧纸钱,阁楼里边还有一个屋子,大方桌子摆在里边,继续点香。
小心再小心还是出了意外,等到林宥上香的时候手不知怎么了开始发抖,磕磕颤颤走到插香的罐子边时香已经烧掉了一小截。
无声中被烧成灰色的香灰掉落在林宥手上,被烫得狠狠一咬牙,稳住气息把香插上去。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连插香这种简简单单的事情现在都做不好。
自从生病只好行为障碍变得越来越严重。
皱着眉退到后面,姑父用生疏的普通话跟林宥交流,让他举着电话,对住自己。
姑父坐到凳子上,闭住眼睛。林宥并没有看懂这是什么意思。
一看手机才知道姑父拨通的是林爸的电话,林爸的声音从另一头传过来,让林宥紧张到身子一颤。
抿住薄唇不吭声,听着爸爸和姑父用土话交流。
坐在椅子上的人神神道道地摇晃脑袋,林宥这才明白姑父在扮演太爷爷的角色。
干燥的手指在空中划来划去,林爸的声音显得恭敬小心,让林宥鼻子一酸。
-
同桌已经两三天没来学校,陆建魂不守舍地趴在桌子上画圆圈。
也不知道林宥现在在干什么呢。
窗外景色依旧明朗,白花花的墙壁被阳光映照得有点反光,有点晃眼睛。
没有靠窗的同桌衬着景色都变得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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