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病情

前世丘广寒被首辅杜兴请来，后来为二皇子宋恪所用。宋渊信奉道教，丘广寒应该不仅仅是在给他医治头疾的事情上替宋恪刷了好感，后面应该还在宋渊面前为宋恪出了不少力，所以宋渊病重时才会把大部分的皇权交给宋恪。

        想到这里，莫少璃微微冷笑。

        若此道长真的是彼道长。

        这世，宋恪可没有那个机会了。

        紫萱见莫少璃坐在椅中发愣，也不敢打扰，对青橙绿珠悄声说道：“取温水来给姑娘净手，再沏碗热热茶来。姑娘怕是有些累了。”

        她仍伏在床边照看着床上时而翻滚，时而昏迷的秦嬷嬷，不敢离开半步。

        “姑娘！奴婢在外书房见到了四老爷，四老爷让哥哥去请大夫去了。”雪鸢从外面匆匆走进来。

        莫少璃回过神来，说道：“如此便好。告诉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等下大夫来了回避着些。”

        紫萱道：“秦嬷嬷这会子看起来好些了，姑娘不如也回去歇息一下吧。”

        莫少璃走到床边俯身看秦嬷嬷，见她虽然安静许多，但面色青灰，仍旧昏迷不醒。

        紫萱站在一旁，悄悄的捏着自己的手。

        莫少璃眼角瞥见，忙拉过她的手看，见手背上满是被秦嬷嬷昏迷中攥出来印块，青红斑驳，十分触目，不由心疼道：“可是很痛？”

        紫萱下意识的缩了缩手，笑道：“只是看着有些吓人，倒没有那么痛，等下揉开了也就好了。”

        也是个傻丫头！

        莫少璃心里叹息，叫绿珠去取化瘀止痛的伤药：“……给你紫萱姐姐涂上，好好的揉一揉。”

        绿珠答应着去取药。

        莫少璃知道自己这会儿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反而让她们几个不安，便说道：“我去先去歇一歇，大夫来了我再过来看着。”

        紫萱忙道：“等下大夫来了有奴婢在就行了，姑娘要回避着呢。”

        莫少璃不置可否，带着雪鸢青橙回正房，对青橙道：“你去外面张望着，见到大夫进来就来报我。”

        青橙答应着去了。

        莫少璃在东次间宴息室略坐了坐，喝了几口茶，便起身去了西次间书房。

        去年从湖州回来后，她便让紫萱等人把西次间收拾了起来，又请莫四老爷找了人丈量房间尺寸，做了整面墙的书柜和桌椅书案整套的书房家具，然后把正院里的书挑拣了些来充盈书房。

        莫骏见女儿忽然变得热爱读书学习，自然十分欣喜，送来不少的孤本古籍，把书柜摆放得满满的。

        平日莫少璃到书房，并不让紫萱等人进来伺候，因此雪鸢见她进了西次间，便在外面等候。

        莫少璃进到书房后，对着书柜上望了片刻，挪来凳子到医书那一格前，爬上去细细挑了几本，坐到书桌前翻看。

        在这个天空已被穿成筛子的年代，能够穿越的女主们大多有一技之长，尤其以擅医术者为多，所以大半女主在关键时刻都能施展绝技，救人于生死之间。

        偏偏只有她，不但身无所长，更对医药半点不通，连减轻嬷嬷病痛的能力都没有，更不要说药到病除，刀动除根。只能一筹莫展的来这里翻书。

        莫少琪叹了口气，耐下性子继续翻着医书，冀希着能在书里发现秘方秘籍。

        可是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她正打算起身去东厢房看秦嬷嬷。

        雪鸢在门外轻声回道：“姑娘，哥哥带着大夫由一个外院婆子陪着向凤仪苑来了。”

        莫少璃忙放下手里的书，开门出来：“走，看看去！”

        雪鸢忙道：“姑娘，来的是男大夫，姑娘您要回避的！”

        “哦，不能去？”莫少璃眼珠转了转，“那就去窗子外听听。”

        雪鸢一愣：“姑娘要去偷听？”

        “差不多吧。”莫少璃说着走了出去。

        雪鸢见阻拦不住，只得跟上。

        两人轻手轻脚的绕到东厢房后窗下，伏在墙上听屋内的声响。

        屋里紫萱在轻声说着秦嬷嬷的症状反应。

        片刻之后，一个陌生男子开始说话，咬文嚼字的说了半天。

        莫少璃却只听懂半句：“……无药可医……”

        “姑娘！”雪鸢着急道，“嬷嬷她……”

        “怎么可能？早上嬷嬷还好好的，怎么这一半会儿就会无药可医？”莫少璃表示半个字也不信，也没有心情再听那大夫啰啰嗦嗦的说下去，从窗后绕出来回了正房。

        嬷嬷已经病得这么重了，请丘广寒来已是刻不容缓！

        莫少璃回到书房，伏在桌上急急写了一纸书信，装入信封内封好，拿出来叫给雪鸢道：“等下你哥哥送走大夫，你便让他把此信送去槐树胡同程家，亲手交给程诺先生。”

        雪鸢接过信揣到怀里，去找林聪。

        莫少璃回到东次间刚刚坐下，紫萱双目微红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姑娘，大夫说……秦嬷嬷他不能治，让我们另请高明。”

        她说着有些哽咽起来。

        莫少璃道：“我知道了。大夫可有留下方子，能暂时缓解嬷嬷的疼痛也是好的。”

        紫萱拿帕子拭了拭眼角：“倒是写了一个方子，奴婢给了林聪，让他交给四老爷找人去抓药。可是大太太那里……”

        “嬷嬷如今这般状况，也瞒不了大伯母多久。”莫少璃沉吟片刻道，“这样罢，你这就和绿珠去帮嬷嬷收拾东西，等下送嬷嬷出府。”

        “姑娘要送秦嬷嬷走？”紫萱惊道。

        莫少璃道：“与其等大伯母知道后把嬷嬷撵到府外，不如我们先把嬷嬷送到更妥当的地方。”

        “但秦嬷嬷是孤身一人在京城，并没有地方可去，如今她病得这么重，要送到哪里才好？姑娘是还要让四老爷把秦嬷嬷藏起来么？”紫萱说道。

        莫少璃道：“我是打算要把嬷嬷藏起来，不过这次却连爹爹也要瞒着。”

        紫萱不解的望着她：“姑娘的意思是……”

        莫少璃说道：“我不仅要把嬷嬷送到安全妥帖的地方，还要请人给嬷嬷医治好头疾。但我所请的人暂时却不能让爹爹知道，只能瞒着他了。”

        紫萱如今对莫少璃越来越信赖，听她这么说略略放下心来，并不问为什么请的大夫不能让莫四老爷知道，只去叫了绿珠一同到东厢房给秦嬷嬷收拾行李。

        不多时，雪鸢回来说道：“哥哥已送信去槐树胡同。”

        莫少璃先前给程诺写信时，只想着拜托他代为请丘广寒来给秦嬷嬷治病，并没有把人送到他那里去打算。后来紫萱提起吴氏，也觉得秦嬷嬷确实不能再继续留在府中，万一吴氏得了消息逼上门来，她就变得被动了。

        虽然上次吴氏带着莫少琪来凤仪苑低头道了歉，顺便还给秦嬷嬷平了反。但以吴氏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谁知道她背地里怀着什么用心，还是防备着些好。

        请丘广寒需要程诺出面，程诺和秦嬷嬷又熟识，把秦嬷嬷送到他那里是最妥当的。莫四老爷并不知道程诺的存在，眼下她也不想他们有什么接触来往，所以秦嬷嬷出府的事不能求助于莫四老爷。吴氏向来对凤仪苑盯得紧，要是她让送人出去，必然逃不过吴氏的耳目。

        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莫少璃对雪鸢道：“你去前院等着，你哥哥回来后便让他悄悄去外面找辆马车，到后门外附近等着。”

        雪鸢早已习惯了姑娘毫无章法的做事风格，听了并不多问，又匆匆去了前院。

        没多久，雪鸢从前院回来禀道：“哥哥已把信送到程先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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