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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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白的年纪还小,理解不了那么多复杂的事情,看着小鹿的模样,也就猜到了它其实没有什么问题,好像也没有外面大人说的那样,似乎吃了大亏。
“姐姐她,过两天要离开天子京,去飞熊市治疗手臂了。”江少白弱弱开口。
“算他们识趣。”小鹿突然一跃,单脚站在白光圆球上面,耍杂技一样,摊开左右手臂,“可恶,要不是为了姐姐……”
他的语气愤愤,但是转瞬这情绪又消失不见,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人类愤怒的情绪吗?”
江少白疑惑侧头,“?”
小鹿看了一眼他,没有过多的理会,自娱自乐玩的非常开心。
江泉溪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这份低调同样传达给了小鹿,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小鹿的行事风格。
如果没有江泉溪的存在,按照变异植物的本能,小鹿应该是时刻不停的生长,并且蔓延自己的藤蔓直到最远处,猎杀它范围内的一切生物,以其他生物为养分,来加速自己的生长,形成一个巨大的脉络。
这期间,小鹿会用自己接近人类的智慧,来设置下各种陷阱,诱惑更多的生物靠近,成为它的肥料,被它所消化吸收。
绝非如此安逸的呆在天池山上,被研究所的大半人员倾尽全力的培养,还没有任何危险与威胁,过着无比自在的生活,无数人类都为它而奉献。
最开始,小鹿的意识确实是模糊不清的,并非是它的智慧没有达到人类的程度,而是它的庞大精神体,还没有办法聚合在一起,零散在各处。
就像是它的本体是一株植物一样,它不存在人类这样清楚的脑子,所有意识都主动聚合在一起,它的意识分散在全身上下的每一处,但是它确实拥有自己的意识。
江少白是一个契机,因为接触到了江少白的意识海之后,小鹿才明白自己应该学习对方,讲意识汇聚在一起,而这无疑是漫长的过程,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稍微加快了进度。
第二个契机就是,小鹿突然发现自己有了果实,它是可以控制果实的生长的,所以它没有让果实大规模成长出来,只是偷偷的结出两个果子,并将其榨成汁和自己异地吗的汁液混合在一起。
果实对于小鹿来说,是它分散出去的无数个分身,带着它的一切基因,是从它的身体上摘取了重要的基因,才能形成的,如果是稀少几个的数量还可以,结果太多消耗的能量也多,上次江泉溪替研究所主动索要,小鹿也是废了好大力气,一边要偷偷瞒着结果,另一边还要混合汁液作为掩饰。
研究所是没有发现其中小鹿的原本汁液吗?他们当然发现了,只不过小鹿的汁液里面,含有小鹿的汁液,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小鹿直接将果实作为代价,实际上还省去了它费心费力做掩饰的过程。
而果实,也就是小鹿本体结出来的火龙果,最根本作用是什么呢,那就是,小鹿可以完整的控制每一个吃下果实的生物,成为自己的傀儡,那是相当于和小鹿融合的下场,也只有足够强大的精神意志,才能够保持正常思想,但也仅此而已了。
意识清楚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控制,精神犹如撕裂一般听从小鹿的命令,还不如完全的被控制住,不用经受这种痛苦折磨。
这是小鹿本体成长到一定规模,已经无法轻易移动后,为了适应生存需求所形成的一种能力,可以控制其他的生物替自己猎杀食物,同时会赋予他们一部分小鹿的能力,增强他们的生存几率。
小鹿没有主动引诱过任何生物吃过,只不过……那些人自愿的吃了。
虽然因为稀释且夹杂了其他的东西,导致小鹿的控制能力削弱不少,但是关键时刻,想要强行控制那些人对于小鹿来说也不成问题,不然它这如此之大的意识海,只是摆设作用吗?
通过那些人的精神和意识,才最终促进了小鹿意识体的成型,可能是同江少白接触的最多,所以形象上非常接近江少白,而选择人形作为意识体的表现形式,只是因为江泉溪是人类而已。
“好想长大哦。”转了一圈,小鹿又坐了下去,单手撑着下巴,很是无聊的感觉。
它说的长大,是单纯的指体型,别看它本体已经接近了一千多米,实际上真正和天子京的武力对上,它并没有多少挣扎的余地,还要再生长下去,它才有底气保护好江泉溪,而这之前,它还要隐藏好自己。
“我也想长大,想保护姐姐,不让姐姐再受伤了。”江少白小跑到小鹿旁边,站在比他还高的白光圆球前,朝着小鹿伸出手掌。
“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保护姐姐!”
小鹿眼睛一转,突然间笑容灿烂,跳下白光圆球,和江少白一个击掌,“好!”
然后拉着江少白在这片没有边界的空间中跑了起来,“来,我带你玩个游戏。”
在某个精神网络的节点处停下,那一片微光闪烁,小鹿拉着江少白的手掌按了上去。
江少白眼前白光一闪,自己赫然出现在另一片狭窄的意识海之中,只不过这里并没有主人,精神网络模糊,只有隐隐约约的线条显露。
地下的乳白色意识海蔓延着一种和小鹿相同的脉络,有生命力一样的跳动着。
“看这里看这里。”小鹿欢快的招呼着。
在这片空间中,出现一个类似于电视屏幕的景象,而这个景象赫然是一位天演军士兵眼中所能看见的场景。
——一名主动申请作为实验体,饮用了小鹿的汁液的天演者士兵。
他似乎正在进行对战训练,眼前是不停挥舞拳头,一次次躲避后反击,汗水湿透了衣服,肌肉叫嚣着疲惫。
“吼!哈!嘿!”小鹿的意识体跟着这名士兵的动作一起,发出各种呼喊声音。
就像是影迷模仿着电视剧里的武打招式。
“小鹿哥?这是哪里?”江少白有点慌张,突然就到了陌生场景,这是他不习惯的。
小鹿答非所问,朝着他招手,“快过来,姐姐好像很喜欢这种训练,我也要学会!”
江少白不解的靠近,不知道小鹿做了什么,他的视野一下子和这位正在训练的士兵重合了,不仅如此,甚至同步感知到了这个士兵的一切身体上的感受。
然而那个士兵没有一点察觉,依旧专心的进行自己的训练,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体里,实际上还存在着两个意识。
一般来说,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哪怕是白砚五次进化后也做不到这一点,甚至于元白都没可能,因为小鹿已经同化了这个人的身体,从对方意识海中的脉络就看得出来小鹿对其的侵袭,除非对方五次进化后,在意识空间化形了,才有抵抗小鹿的资格,在此之前,他甚至连察觉的资格都没有。
江少白并不清楚这代表什么,却敏感的察觉到了,这能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他虽然可以跟着那些哥哥进行简单的体能训练,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个房间里陪伴着小鹿。
而现在,他竟然拥有了一个附身在强大士兵身上学习的机会,保护姐姐再也不是他说说而已,他真的可以做到了。
“哈哈哈厉害吧。”小鹿很是骄傲,它就是因为经常会从这些人的意识空间看见他们发生的所有事情,才会那么快速的形成自己的意识,并飞快的掌握了大部分的人类思想。
“好厉害。”江少白认真的跟着这个不知名的士兵哥哥一起锻炼,哪怕那些伤和疲惫,他都能感同身受的体验到,也没有主动说暂停。
这是机遇,不能放弃。
“噗……”江少白的身体突然窜出两道鼻血,刚刚恢复清醒的他,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
一旁的小鹿藤蔓突然停住,略显心虚的把人扶住,完蛋,在里面玩的时间太长了,江少白的意识体还承受不住……
提到这一点,江少白其实也是被小鹿侵袭的那一个,不同的是,这份侵袭只针对于江少白的精神体,而非身体。
是小鹿利用了自己的精神能量帮助江少白意识体化形的,不然就他这个二次进化能力者,想要接触到意识空间纯属做梦。
江少白是二次进化能力者不值得吃惊,要知道他可是处在一个什么场景,研究所啊!那可是营养液当水喝的地方,要不是江少白年纪太小,被直接灌成三次进化能力者都有可能。
有人升级依靠小宇宙爆发的强大信念,有人升级依靠日复一日的枯燥锻炼……江少白依靠当水喝的营养液强行提升经验。
江少白的意识体形成掺杂了太多小鹿的精神能量,因此只要小鹿想,它随时可以把江少白吸收同化成自己的意识。
但是那样就没必要了,江少白可是江泉溪的弟弟啊,四舍五入,那也是小鹿的弟弟,虽然小鹿年纪实际上比江少白还小,但是小鹿觉得自己当哥哥毫无问题。
植物的年龄怎么能人类一样呢。
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冲入房间,把昏迷的江少白抬走检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一致的担心,江少白在接下来的实验中,作用非常重要,还无人代替,怎么可能不担心他。
小鹿趴在意识空间的白光圆球上,自暴自弃,“又要让姐姐担心了。”
江少白只是精神能量消耗过度,歇歇就好,毕竟他第一次尝试附身别人的意识体,后面习惯了就不会这样了。
没人把江少白突然昏迷的原因联想到小鹿,因为江少白和小鹿过去两个月都是这种相处方式,一直没有出现问题,这就导致已经习惯的这些人,轻易都不会怀疑小鹿,只会觉得是否因为江泉溪一事,而情绪波动过大引起的。
人体的很多病症,其实都和情绪有关,负面的情绪伤害身体,积极的情绪为身体带来益处。
只昏睡了没一个小时,江少白就精神抖擞的醒了过来,能力者的身体素质,就是如此强大。
江泉溪接到朱瑾电话通知时也松了口气,江少白晕倒时,她已经快到达了天一营的位置,没有时间返回去。
来天一营的目的是为了大黄,江泉溪不打算最近还让大黄出任务,除非它自己要求。
但是显然,大黄连和江泉溪分开都不愿意,也就不会再去做什么任务了,最开始也只是因为大黄好奇心太强,又闲不住,以及新鲜感。
只不过,这些都比不上江泉溪的重要性。
当然,既然来都来了,江泉溪也不可能不去见见方简……已经是正式的恋人了!
敲门。
陌生的年轻女孩打开房门,看见江泉溪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又抱孩子又牵狗的,着实少见。
“你是?”
江泉溪多少恍然,这就是方简组建向光小队的新成员吧,以方简的可怕行动力,第二天就找到了合适人选的这种速度并不奇怪。
可能会有人觉得,方简这是早就寻找好了下家,或多或少会产生一种失落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一样,代替者随时都有。
然而江泉溪清楚,早在最开始,方简就研究过大部分的能力者,并且对他们的能力都做过分析,确实不需要过多思考就知道合适的人选有哪些。
“前任成员。”江泉溪没有说自己和方简的关系,她从来也不需要公之于众。
“哦哦,来找队长?”见到江泉溪的左臂,女孩很快明白过来对方退队的理由,连忙让开,让江泉溪进屋。
屋里只有冯陈在,童谦不知道去了哪里,内间小办公室的门合着,隐约能听到声音,隔音是做了处理的,耐不住一屋子的能力者听力都很出众。
“水妹儿。”冯陈睁眼,主动和江泉溪打招呼,看见怀里的江乐乐时,明显一愣。
“你……女儿?”
虽然听说江泉溪有个女儿,但是冯陈并不是那么的有实感,江泉溪在他印象里,好像无法和母亲一词挂钩。
她强大,冷静。
“江乐乐。”江泉溪的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直到这时,冯陈才能相信。
年轻女孩替江泉溪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犹豫了一下开口,“队长还在审核另一个队员,你可能要等一会了。”
这感觉很奇怪,前一天她还是这里的其中一个主人,今天就被另一个陌生的女孩当成了客人。
冯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怎么介绍,这其实是你队长的女朋友?而且他其实是一个自闭的人啊,打招呼已经是极限了。
年轻女孩在这份安静中也有些尴尬,她不像是江泉溪,她就是纯粹的后勤人员,没有战力的那种,话一出口自己也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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