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其人之道,还失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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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望奶奶不要见怪才好。”柯氏说话的声音也和月季一样,温温柔柔,细声细气的,只是这话却说得绵里藏针,不过短短数语就将她在府里的地位难显露无疑。
连宫里的贵人主子都爱吃她腌制的蜜饯呢,你一个新进门的小媳妇儿,想要排挤我,也还得掂量掂量。
蓝梓汐笑道:“看妈妈说的,妈妈又不是我院里的人,没事也无需过来走动。”你没空来给我行礼,我更没当你是一回事,每天给我行礼的人多了去了,这种带机锋的话儿,蓝梓汐早就轻车熟路,还怕你一个管事婆子不成?
柯氏果然脸色白了白,笑道:“奶奶说的是,也是奴婢短视,只以为女儿在奶奶和二爷跟前用心服侍着就好了,奴婢这个做妈的自个儿还一摊子事,哪里会想到要为她操这种心,那孩子跟了二爷多年,又是个老实本份的,
想必奶奶也不会太嫌弃她才是,就没想着要到奶奶跟前来走动,可没想到那孩子还是大逆不道冒犯了奶奶,奴婢只好挂起脸皮来见奶奶,求奶奶开恩,饶过月季这一回吧。”
蓝梓汐差点被柯氏气岔了气,这女人的一张嘴还真是比刀子还利,句句诛心,明着是在骂月季不懂事,实际却是说,月季做事老实本分,又没有想往主子床上爬的小心思,
不会碍蓝梓汐的眼,所以她也就没来走上层路线,向蓝梓汐送礼拍马,这才让月季被蓝梓汐给贬出了正屋,真真就是把蓝梓汐骂成了个贪财爱利,不识真才的小人。
“月季着实是个做事伶俐踏实的好丫头,不过,本少奶奶不太喜欢她啊,一看见她就膈应得慌,妈妈说怎么办呢?”你不就是想用帽子压我么?那我还偏就戴上了,我就是个贪财混帐的又如何,谁让我是主子你是奴才呢?
柯氏再没想到蓝梓汐会说出如此混帐不讲理的话来,一时怔得半晌没有作声,她素日牙尖嘴利惯了,这会子却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把话头接下去了:“二奶奶你……”
“柯妈妈可还有话说?”蓝梓汐喝了口茶道。
“这个才制出来的蜜饯,皇后娘娘最好这一口,奴婢特来送给奶奶尝尝鲜的。”柯氏到底还是见过世界的,被蓝梓汐呛过声后,很快就回过神来,脸上又挂着亲暖的笑,举起手中的托盘道。
“紫晴,拿下去,给大家分了,就说是柯妈妈的一片心意。”蓝梓汐看都没看一眼那盆里的东西,就淡淡道。
柯氏的脸色再一次白了白,皇后娘娘一年也难得吃到多少她腌制的蜜饯,这位新进门的二奶奶却是跟本瞧不上眼,原本想用蜜饯缓和气氛的柯氏再一次僵住了,不知所措地跪着。
“妈妈若再无他事,就退下吧。”蓝梓汐懒得再与她周旋,懒懒地起了身,打算进屋里去。
“二奶奶,月季可是王妃给二爷的老人,二奶奶就算要贬朋季,也得让王妃说话吧,二奶奶一进门就把碧莲和月季两个爷屋里的两个老人全给赶出去了,就不怕别人说奶奶量小心狭,无容人之量么?”柯氏见软的不成,就干脆撕破脸道。
还是个有胆量的,她是没见着自己在夏家是怎么惩处悍仆的吧,蓝梓汐淡淡一笑,又坐回椅子上道:“你的意思是,本少奶奶若不把月季调回正堂,你就会向王妃告状,说我量小心狭?”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二奶奶的名声会为几个丫头而受损,碧莲被贬到庄子上去后,府里就有不少人嚼舌根子说二奶奶的不是,如今若月季再被贬走,那就落了那些人的话实了。”柯氏巧言辩道。
“我不怕。”蓝梓汐淡淡一笑道:“本少奶奶一点也不害怕被人说量小心狭,我就是个量小的又如何?只要我看着碍眼的丫头,我就要贬走,他们又能奈我何如?”
柯氏估计也从没见过这般脸皮厚,这般不顾名声的大家闺秀,顿时瞪大眼睛,一副看到外星人的震惊模样。
“妈妈可听过一句话,做人凭良心就成,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是非对错不是几个嚼舌根子造谣的人就成了评判的,老天爷很公平,他回评定谁是谁非的。只要人心长正一些,不昧良心,就不怕别人说。”蓝梓汐正色地说完这一句后,懒懒地起身,再不多看柯氏一眼,进了后堂。
柯氏还待要纠缠,李嬷嬷冷着脸道:“二奶奶的性子你怕是还不清楚吧,莫说对你,就是在王爷跟前,她也是敢呛声的,莫要以为你在府里有些人脉,她又年轻,你就能拿捏她,还是赶紧的走吧。”
柯氏愤愤然瞪着李嬷嬷道:“不就是个奴生的庶女么?嫁进了王府,一朝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就忘了根本,王爷不过是心疼二爷,舍不得二爷伤心,哼,真以为她就成了王府的头牌主子呢,总有人能治得了她的。”
李嬷嬷听了也不气,只是鄙夷地说道:“你本事大,尽可找人去试试啊,不过可莫怪我没提醒你,二奶奶进门后,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可都没保得住呢,再看萧侧妃,以前可是比王妃还走得起一些,王府里头谁不是怕萧侧妃三分?
王妃不也一直忍着萧侧妃么?昨儿个萧侧妃可是被王妃打得鼻青脸肿呢,你看王爷说过王妃半句么?才王爷还担心王妃伤了自个儿的手呢。”柯氏听得目瞪口呆,脸色黑一阵,白一阵的走了。
李嬷嬷随后就跟着进了后堂,看蓝梓汐正准备着做药油,就小心地走近道:“那柯氏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府里头与她瓜葛着的人可不少,奶奶方才还是应该委婉一些的,奴婢也知道奶奶是个有主意有本事的,不怕强硬的,可是,神仙好办,小鬼难缠,很多事情往往就坏在奸邪小人的身上,奶奶以后还是注意着些吧。”
蓝梓汐听得心中一暖道:“多谢嬷嬷提点,我方才也着实过火了些,不过,像柯氏那种人,若给她一点颜色,她就会开染房,我越是弱,她越觉得我好欺,嬷嬷也莫担心,我自有主张的。”
不错,蓝梓汐就是故意惹怒柯氏的,梅子里的麝香究竟是谁人指使柯氏做的,给冷墨胤喝的药,又是谁下的方子?那位所谓的世外高人又究竟是谁?
柯氏母女不过是最底层的执行者,打手罢了,激怒她们,就是逼得她们去找上头的主子,顺着这对母女,应该能查出些蛛丝蚂迹来。
李嬷嬷见蓝梓汐应下了,唇边就带着一丝笑道:“要说起来,与那柯氏走得最密的就是府里的二总管葛忠,他是管府里的车马出行,药材,还有庄子上的收成。”
蓝梓汐回头对李嬷嬷嫣然一笑道:“嗯,我记住了,嬷嬷帮我闻闻这香味怎么样?还像先前那般刺鼻子么?”
蓝梓汐对李嬷嬷一直保持距离,不远不近,也很尊重她,从来没有与她这般说笑过,看着二奶奶明丽又和暖的微笑,李嬷嬷的鼻子一酸,心知这位面冷心热的二奶奶算是从心里接受她了。
过去闻了闻药香,疑惑道:“奶奶先前的药油虽说味儿重了点,但药效很好啊,听说宫里的好几位主子都争着讨要呢,二爷每天拿去的十几瓶全都卖了个精光,奶奶如今可算是发小财了。怎么又把方子给改了?”
“先前那个是给大人用的,就算味儿重,辣一点也没什么,大人总是能受得住一些,这个就是专门制给小孩子用的,尤其是新生儿,温和多了。孩子们有个头痛脑热,蚊叮虫咬的,都能涂上,立即止痒不说,还能防蚊防虫呢。”蓝梓汐笑着解释道。
“奶奶还真是个小心的,这也能想得到。”李嬷嬷敬佩地看着这位年轻而美丽的少奶奶,她是王妃的陪嫁,是冷墨胤的奶娘,在府里也过了大半辈子了,王妃的性子太过柔绵,又优柔寡断,所以才有了萧侧妃,有了大少爷的世子之位,若王妃也同二少奶奶这般坚强硬气……
想到此处,李嬷嬷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奶奶制好了可得送奴婢一瓶,奴婢屋里的那小孙儿可也是常被蚊子咬呢,咬一下就是一个大包,有时还会起水泡。”蓝梓汐自然答应了。
是夜,月黑风高,蓝梓汐睡得正香,感觉身上越睡越冷,不由就往床里挤,可快移到床弯了,也没触到那熟悉而湿热的身体,顿时从梦中一惊,睁开眼来一摸,还真没有,冷墨胤去哪里了?
起身就穿衣,外头紫晴听到动静就进来了,“二奶奶可是要喝茶?”
“爷呢,爷去哪里了?”蓝梓汐紧张地问道。
“奶奶莫怕,爷没发病,爷出去时吩咐奴婢好好照顾奶奶,说他有点事去了,让您莫担心。”紫晴倒了杯温茶来递给蓝梓汐。
蓝梓汐提着的心这才沉了下去,想起白天冷墨胤说过,让她在屋里等着就好,他自己会去处理……
蓝梓汐立即又担心起来,他眼睛不便,身边又没几个得力的人,一个人去查探,会不会有危险啊?
“爷晚上出去办事倒是比别个更有优势呢。”紫晴似乎猜中了她的心事,慢吞吞地说道,蓝梓汐一想也对,躲下蒙头又睡,反正她又没武功,帮不上忙,担心也是白搭。
却说月季,自蓝梓汐将她贬出正屋后,就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屋子,晚上柯氏过来安慰了她一气,她哭着对柯氏道:“娘,我还是回家吧,一贬出正屋,院子里的人就用那种眼光看我,捧高踩底的,我受不了那白眼啊。”
“你急什么,不过才被贬一天罢了,肯定还有回去的机会,你等着,娘给你想法子。”柯氏心有成竹地说道。
月季听了立即拖住柯氏的手:“娘,您就算了吧,下午在二奶奶跟前就吃过亏了,您可别再折腾了,不过就是个差事罢了,您求求葛叔,让我到别的屋里去也成啊。”
柯氏就瞪她一眼道:“去别的屋里肯定是要的,只是还不到时候,娘可再告诉你一次,府里那些没身份的下作男人若是打你主意,可千万不能拢边啊,可得把名声给我保持住了。”
月季听得脸色大窘,娇嗔道:“娘,您说些什么呢,女儿还小呢。”
“小什么?都十六了,二奶奶也才十六呢,我可告诉你,别跟冷辰那厮眉来眼去的,莫以为娘不知道,你的终身大事娘是有打算的。”柯氏就拿手指戳月季的脑门。
月季的脸红得像是浸进了水粉里,娇艳又妩媚,小声道:“娘,他可是正经的侍卫,哪里看得上我这样的奴才,您别乱说。”可眼眸中流露的脉脉柔情又怎么能骗得过久经风月的柯氏,她瞪了月季一眼,又吩咐了她好一气,这才走了。
是夜,月季洗漱完后,正要吹灯上床睡觉,窗棱前响起了一长一短的敲击声,月季忙起了身走到窗前:“谁?”
窗户突然被推开,一个人影飘然进来,长身玉立在屋中,月季惊诧得差点喊出声来:“冷……冷辰,怎么会是你?”
“不是我会是谁?”冷辰素来冷峻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笑意,也带着一丝的疑惑。
“没……没什么,只是冷辰,男女授数不清,你深夜进入我的闺房,这个……于礼不合吧,你……你快些出去啦。”月季后退一步,忙跟冷辰保持距离道。
冷辰的浓眉皱了皱道:“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说完我就走。”
月季娇羞地看着他道:“你……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王爷看我年纪大了,想给我赐婚,问我可有中意的人,若是外头官家小姐,他就亲自过府去帮我提亲,若府里有我中意的,如果是奴籍,可以给她免籍,升为平民,我想……”冷辰边说边目光湛湛地看着月季,眸中跳跃着一簇小火苗,月季就算再笨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哪有人这么当面来表白的,月季是又羞又喜,水灵灵的眸子含羞带怯地看着冷辰道:“就怕……我身份太低,配不上你。”
“我说过,身份不是问题,王爷一句话的事。”冷辰柔声保证道。
月季就想起柯氏的话来,担心道:“只怕我娘会不答应,她说我的终身她早就作了打算。”
冷辰就拿出一个包裹和几盒点心来放在月季的桌上:“我也知道你娘是个有主意的,也只怪我平素太过清冷,让你娘有了不好的印像,这是我孝敬你娘的,以后我还会多多去你家走动,盒子里是你娘最喜欢吃的玉仁饼,我特地在杏花楼里买来的。”
月季听得一脸惊喜,看冷辰表面冷峻淡漠,没想到倒是个心细又体贴的,不由心中越发喜欢,看那包裹瞧着小,却是有分量的,只怕是金银,她娘爱的就是这些个,一会子拿去给娘后,她应该会有所改变吧。
冷辰走后,月季连夜就去了柯氏的房里,柯氏屋里的灯还没熄,正与人说话,月季敲门后,她半晌也没开门,月季站在外头有点冷,正要再敲门时,感觉眼前一花,一个黑影从柯氏屋里闪出,很快就消失在夜空中。
月季不由叹了口气,看那身影不像葛叔的,娘不知又勾搭上了谁,瞧着还是个年轻的,进了屋后,月季就将冷辰夜访的事向柯氏禀报了,又送上冷辰的礼物。
柯氏打开包裹一看,果然眉眼飞展,淡笑道:“没想到那小子还有些钱财,不是说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么?当个侍卫也能积赚下这么多积蓄……你以后可以与他来往来往,可得注意分寸,莫要闹得让满府人谈笑。”
月季皱了皱眉道:“娘这是答应了还是不肯呢?”
“早说过娘对你的终身已经有了打算,你就死了那条心吧,冷辰那小子再得二爷赏识,也只是个跟班,再说了,二爷那个瞎子能有什么作为,将来还不知道能不能给自己糊口呢。
你年轻貌美,趁着没成亲前弄些私房钱,将来作嫁妆也是好的,冷辰那种穷小子愿意为你花钱,不要白不要。”柯氏戳了月季一下后说道。
月季失望地从柯氏屋里出来,闷闷乐地走了。
柯氏等月季一走,忙将那一包金银收了起来,感觉有点饿了,就给自己沏了杯热茶,打开冷辰送的点心盒子,拈了块杏仁饼放在嘴里,越吃越好吃,眼都眯起来了:“老牌店子里做的,就是好吃,哪天我也要学学这门手艺,不能光靠制蜜饯。”
边吃柯氏还边喃喃自语着,用过点心后,柯氏就准备上床歇息,突然感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般搅得痛,赶紧地上了一趟茅房,可惜没什么用。
捂着肚子在床上打了一会儿滚,还是痛急了,而且不止是肚子痛,人也开始发烧起来,脑子晕乎乎的,就感觉心闷得难受,整个人感觉像要暴炸了似的。
柯氏顿时警觉,好好儿的,自己怎么会突然病了,而且一发就如此势如山火?忙拿起月季送的那盒点心,仔细闻了闻,不由大惊失色:“藿香散……”
点心里掺了藿香散!冷辰怎会有藿香散?不可能!柯氏顾不得痛,跌跌撞撞就跑出了屋子,直接向前院奔去。
一路上连滚带爬,整个人像疯了一样,好不容易到了前院的一间小院落里,她跑到一间偏房前敲门,门很快开了,里面是正是吴王府二管事葛忠,看到竟然是她,顿时就黑了脸:“你怎么夜里跑我这里来了?我那婆娘在正屋呢,若是吵醒了她如何是好?”
柯氏一掌将他推开,跌撞着冲进屋里,葛忠这才看清她一身狼狈不堪,脸色通火,往日那双妩媚的眸子也充满血色,看着甚是吓人:“你……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瞧不出来么?快拿解药来。”柯氏恶声恶气地说道。
“你说什么?什么解药?”葛忠莫明地问。
“藿香散,你看不出老娘是中了藿香散么?”柯氏一把揪住葛忠的衣领子大声吼道,她实在是痛得快要晕了,二少爷梅子里的藿香下得并不重,长年累月下来才让二爷眼好不了,谁给她下那么重的要,才几块点心就让她快要闭气了。
“你说什么?藿香散,你怎么会中藿香散?”葛忠也紧张起来。
“怎么会中?这种东西可是从你手里出来的,整个府里只有谁有,你比我更清楚,老娘不知哪里没做好,你要下此狠手,葛忠,老娘好歹也跟了你好几年,你不能太没良心了,想要杀人灭口么?”柯氏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死死地揪住葛忠的衣领子不放。
“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会给你下药?”葛忠想要甩开柯氏,突然眉头一皱道:“是不是你露馅了?被二爷二奶奶发现了?”
“怎么可能?我那蜜饯做了几十年,谁都说好吃,府里又不止他一个人吃了,怎么他病了就要怪到我的蜜饯上去么?是你们看利用我完了,就想要灭了我的口吧。”柯氏怒道。
“既然没有败露,你怎么会中藿香散的毒?”葛忠抓住柯氏的双肩问道,突然眼中精光暴射,低声问道;“你今晚吃过什么?为何会突然毒发?”
“你还在装蒜,不是你让月季送的点心给我的么?还借冷辰的名义,月季被二少奶奶从正屋里赶出来了,所以你们就怕我们母女败露,开始下黑手了。”柯氏被葛忠晃得眼头晕眼胀,气急败坏地骂道。
“我何时要对你下手了?你说什么?冷辰让月季送的?”葛忠一听,额头上的青筋都快暴出来,眸中凶光一射,抬手就掐住了柯氏的脖子,用力死命掐。
柯氏终于害怕起来,她后悔不该过来找葛忠的,她与葛忠偷偷苟合了十多年,原以为,林葛忠应该对她有感情了的,以为他会救她,没想到,一听说她可能暴露,就要真的要杀她灭口……
呼吸越来越困难,脖子已经不知道痛了,眼前一阵发黑,意识也开始模糊,频死的柯氏唇边竟然扯开一抹讥笑,正待受死时,突然前面的葛忠身子一僵,掐住他脖子的手也随即松开,柯氏死里逃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好半晌也没恢复过来。
等稍缓了缓,柯氏抬眸时,顿时魂都快吓飞了,屋里,就在葛忠的身后,冷墨胤如天神一般立在那儿,俊逸无双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一如他平日那般清冷而孤傲地站着。
而葛忠,则是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地僵在场中,那双掐她脖子的手还保持着掐人的姿势,柯氏感觉自己是才逃出了虎口,好像又掉入了狼牙前,二爷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藿香散的味道不错吧,柯氏?”冷墨胤淡淡地说道。
“爷……爷说什么呢?奴婢听不懂。”柯氏还在做垂死挣扎。
“你不说就能活命了吗?方才若不是爷,你已经被他掐死了,你还要为这种只会利用和玩弄你的男人保密卖命?”冷墨胤讥诮地说道。
柯氏想到自己方才生死悬于一线之际的那种极恐怖与绝望的感觉,着着实实地又打了个冷噤,生命可是只有一次啊,她实在是害怕再死一次的感觉,扑通一声跪下,纳头就对冷墨胤下拜:“二爷,二爷饶命啊,奴婢什么都招,什么都招。”
葛忠听得瞪目欲裂,无奈却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柯氏。
“好,爷的眼睛虽然看不见,耳朵却好得很,快说吧,说得让爷满意,爷或许会放了你一条性命。”冷墨胤淡淡地挪步,优雅而精冷地坐在柯氏对面的椅子上道。
柯氏震惊地看着冷墨胤,看着他那双墨玉般的漂亮凤眼,都说二爷在府里练得行走自如,但傻子也明白,那是他将周遭的物什摆放牢记了的缘故,可葛忠这屋子二爷该不会常来吧,他怎么知道椅子摆在哪里,他怎么能在黑暗中精准地找到葛忠和自己的方位,并点中了葛忠的穴道?
他的眼睛那么清亮而有神,怎么可能会是瞎的?若不是当年亲眼看到二爷眼中血泪长流,看到小小的他因看不见而四处模索的样子,柯氏还真不相信,他那双眼睛是瞎的。
“怎么,还想负隅顽抗?或许你希望月季也跟着你一起去死?”冷墨胤见柯氏半晌没有说话,逼问道。
柯氏听得一怔,哭道:“爷,爷,这不关月季的事,您千万模要牵连她,那孩子是个厚道的,奴婢所做的一切她都不知晓。”
“那还不快快从实道来?”冷墨胤喝道。
“是,爷,奴婢可不可以问一句,您这藿香散是从何而来?”柯氏恼狠地瞪了葛忠一眼道。
“自然是葛总管给的,不然,我哪有这种阴毒的药物?”冷墨胤淡笑道。
这话自然不可信,柯氏知道自己再问下去,冷墨胤未必就肯说,只好认命道:“二爷,奴婢给您吃的梅子里下有藿香,但并非藿香散,需与您每日喝的中药一起,才能合成藿香散,那药不知是谁人给二爷下的方子,这藿香嘛,就是葛二总管给的,是他令奴婢给您特制含有藿香的梅子。”
“你就不怕别人也吃了藿香,也会和本少爷一起中毒么?”冷墨胤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吃食里有问题,但经柯氏亲口说出,心里还是升出一股怒火,这两个人都是府里的家生子,他们对自己下毒,能听命于谁?谁有本事让吴王府的家生子对府里的主子下毒?除了吴王府的人,还能有谁?
“爷有所不知,藿香原本无毒,非要与另一味药配制一起,才能合成藿香散,爷只要每日喝那碗清心静神的汤药,再吃几颗奴婢腌制的梅子压口,您的藿香散毒就每日都吃进去了。而旁人就算吃了含藿香的梅子,因没有喝那种药,也不会有任何问题。”柯氏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好毒的心思,好缜密的计谋,如此手段,任谁也察觉不得毒源在何处,怪不得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在吃食上小心,却还是没人发现问题的症结所在,一度还以为自己是真的有狂燥病症。
若不是蓝梓汐心细聪慧,只怕自己一辈子也逃脱不了被人控制,乃至彻底疯狂的命运,想到自己起来时,那丫头还睡得正香,睡梦中她微蹙的秀眉,偶尔会艺语时唤出他的名字,他的心就像置入春日下,温暖而甜蜜,往日的孤寂被她浓浓的温情所填满,有了她,他真的不再是一个人了。
“葛忠,你可还有话说?”柯氏的话,冷墨胤其实早就猜出了个七八,不过让她当着葛忠的面指证他罢了,一抬手,解了葛忠的哑穴。
“二爷,您莫要听这贱妇胡说,奴才只是爱这贱妇的美貌,与她有苟且,并没有指使她做过任何恶事,贱妇自己作下伤天害理的事,被爷撞破,就胡乱攀咬奴才,求二爷明鉴。”葛忠恨死了柯氏,恨自己方才怎么没有一刀结果了她,还跟她磨讥了那么久,让她现在来攀咬自己。
“胡说?你当爷眼瞎心也瞎么?”冷墨胤抬手就点了葛忠一处穴道上,顿时,葛忠感觉自己身体里像是被刺入了无数枚钢针,在筋脉和血管里游走,痛得他撕心裂肺,骨内寸离一般。
不肖片刻,他便痛得额头上大汗淋漓,后牙槽都快咬碎了,还是忍不住,柯氏胆战心惊地看着葛忠痛得狰狞了的神情,看他一双眼睛像是要暴出眼窗来似的,不由庆幸自己方才老实坦白了,不然这种痛也会加诸在自己的身上啊。
葛忠实在痛得受不住了,终于开口求饶道:“爷,爷,放了奴才,奴才说就是了。”
冷墨胤却不肯解了他的穴,只是道:“说完爷就放了你,不然,你就继续忍受这噬骨食心之痛吧。”
葛忠听得大骇,爬到冷墨胤脚边道:“好,奴才说,奴才坦白就是,那藿香是……”刚要说出口时,突然有人自屋外冲进来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偷人偷到我屋里来了,你想找死么?”
接着一个妇人举着一棒槌劈头盖脸就朝柯氏打去,紧接她身后而来的还有几个年纪大小不一的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齐齐在身后拖着那妇人,求她不要闹。
这一幕出现得太诡异,又合乎情理,却及时打断了葛忠的召供,冷墨胤的眉头皱了皱,提起葛忠正要离开时,葛忠的小儿子一把扑上来抱住葛忠的脚道:“二爷,二爷,您要带我爹去哪里?求您放开他吧。”
其实一抬脚就能将那孩子踹开,但不知为何,冷墨胤的脚就是抬不起来,他突然就想起小时候,娘亲哭得最伤心时,看到父王冷漠地转身离开,他也是这般上前去求父王,求他不要抛下母妃和自己……
不过片刻的犹疑,很快外头又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大总管的喝斥:“深更半夜的闹什么?还要不要脸了?”
冷墨胤的脸色顿时一沉,那人好厉害的本事,这么快就想出对策来破坏自己的计划了。
大总管从外头匆匆进来,首先是命人将葛忠家的拖开,制止她继续打骂柯氏,一转眸,看到冷墨胤竟然也在屋里,不由怔住,脸色尴尬而小意道:“二爷,您怎么也在?是……是这几个吵扰了您么?”
冷墨胤面无表情道:“你来得正好,将柯氏和葛忠给本少爷绑了,送到王爷书房去,再派个人请王爷速去书房,爷今儿晚上要审案子。”
大总管听得怔了怔,一垂眸,看葛忠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不由满腹疑惑,忙应下,让人将柯氏和葛忠绑了提到王爷的书房里去。
冷墨胤才一出门,冷辰就闪身过来小声道:“爷,属下无能,没能拦得住葛忠家那婆娘和孩子,请爷责罚。”
冷墨胤默然地往前走,并没说什么,冷辰又道:“奴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爷进了屋后,就有一个黑影在屋顶一闪而过,奴才去追,那人轻功极好,奴才也只来得及在他身上扯下一片衣摆,没能捉得住他。”
冷辰边说边呈上那片破布,冷墨胤并没有接,只对他道:“交给少奶奶吧。”冷辰垂首应下,立即去了梓枫院。
蓝梓汐蒙头睡下,却睡得很不踏实,就怕冷墨胤在外头会遇到什么不顺心的,没多久又掀了被子起来,紫晴又劝道:“爷虽然眼睛不好,可本事却是有的,奶奶跟了爷这么长时间,也该信任爷了才是。”
蓝梓汐一想也是的,自己在夏家好几次遇险,都是冷墨胤及时出现相救,那时感觉他就如自己的天神一般,如今嫁进王府来了,他的眼睛也已经能看的见了再者说,他那身功夫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能伤他得了的。
这般一想,蓝梓汐心里又松散了些,正要再次躺下时,外头就传来青鸢的敲门声:“二奶奶,冷辰在外头求见。”蓝梓汐的心再一次提得高高的,冷辰不守着冷墨胤,半夜来找自己作什么?难道墨胤出事了?
迅速穿好衣服,连头发都没有打理,披着一肩如云秀发就出了门,冷辰上前一拜,将他扯到的那块破布呈上:“二奶奶,爷这会子去了王爷的书房,这是属下在一个黑衣人身上扯下的布料,爷让属下交给奶奶。”
这是一块黑色的丝质布料,蓝梓汐随手就交给了紫晴:“你可瞧得出,是何种等级,出自何处?”
紫晴对着灯细细查看了半晌才道:“回二奶奶的话,奴婢若是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宫绸,此类布匹奴婢在爷给奶奶的聘礼中曾见过,只是爷给奶奶的都是鲜亮的料子,没有黑色的。”
宫绸,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穿得上的,就算是王府里的上等奴才如大总之流也未必有资格能穿,那冷辰所遇到的黑衣人就应该是个身份贵重的主子。
蓝梓汐眼睛一眯问冷辰:“二爷为何深夜要去王爷书房?他还交待了什么?”
“回二奶奶的话,二爷捉了柯氏与葛忠一同去见王爷,看来是想找王爷理论。”冷辰巴不得这位足智有心细大胆的二奶奶赶紧去王爷处,好帮二爷一把。
蓝梓汐听了果然脸色一片凝重,对紫晴道:“收好那块布,跟我来。”冷辰就在前头带路,蓝梓汐扶着紫晴一同去了前院。
书房里,柯氏和葛忠两个齐齐跪着,大总管侍立在一旁,王爷匆匆而来,一进门看到这一幕,不由诧异道:“这是出了何事?”
大总管脸色有点尴尬道:“回王爷的话,葛忠与柯氏通奸,不知如何便被二爷给捉到了,二爷让奴才将此二人押到王爷书房来定夺。”
王爷听得大怒道:“荒谬,下人通奸打杀了就是,送到本王这里来丢人现眼么?”
冷墨胤正好从外头进来,听了这话唇边就带了一丝讥诮道:“通奸只是其罪之一,父王莫急,他们还做下了另一桩让父王很惊讶的事情呢。”
王爷道:“墨胤啊,你不是要去军营了么?这段时间就该在屋里多多学学兵书才是,怎么突然想着管这些个锁事起来?”
“父王,昨儿个我那娘子不是很不懂事地顶撞了父王么?她当着父王和母后的面一再地说儿子没病,儿子当时听了也觉得她太过大胆妄为了,儿子这病都十年了,怎么会她说没病就没病呢?儿子真真是宠她太过,令她在父王跟前也没了大小。”冷墨胤面带讥诮道。
王爷怔了怔道:“她一个毛丫头,说话没轻没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父王看在她对你的一片真情上,不会与她计较的,这事父王也没将之放在心上,墨胤你又何必再提,还有,这与这对奴才又有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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