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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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毫无目标性的瞪眼坏事了,人群中有些脾气急躁的人就忍不住了。
“不就是心疼花了一文钱么,想多舀人家几勺糖找补回来。还有脸说人家的豆腐花难吃。“
“就是,要真的难吃,她还能给吃完了?”
“你们没瞧见么,她自个的儿子都没吃上两口咧,光她自个儿吃了。一个做娘的跟自个的儿子抢食。”
……
罗喜儿听了,感激地看看了众人了,好了,都不用他们几个开口了,这矮胖妇人也得让口水淹死了去。
那妇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动了动嘴最后还是没有对骂回去,而是愤愤地转身,嘴里嚷着,“看啥看,闪开,闪开。”一只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着,逼得围观的众人闪到两边,让出条道来了。
罗小玉反应过来,喊了句:“哎,她还没给钱咧。”
罗志顺听了,赶紧上去拦住那妇人,还是很有礼貌地说:“这位大嫂,你还没付咱们钱咧,一碗豆腐花一文钱。”
那妇人没去瞧罗志顺,反而是左右地转了转眼珠子,迟疑了几秒钟,才不情愿地掏出一个铜板来,嘴里还嘟嚷了句啥,并不是直接地递给罗志顺,而是扔过去的。
那妇人是一脸的嘲讽加暗爽。那枚铜板在地上转了几转,最后落在罗志顺的脚旁,罗志成忙跑过去,把那枚铜板捡了起来。
罗志顺气得满脸通红,怒瞪着那妇人,小拳头紧握,忍了一会儿才用尽力气大声地吼出了一个“滚”字。那妇人显然被惊吓住了,两眼圆瞪,似乎不能相信眼前这个比她还矮的小子竟敢吼她。她手中拽着的小男孩子,也停止了哭嚎,只抽抽啼啼的。
旁边的人也都怒视着她。有个男人从后面窜了上来,站在罗志顺的身旁,大声地冲那妇人喊到:“还不滚,泼婆娘,真想挨揍呀。”
那妇人这下晓得她是惹众人怒了,很知趣地拖拽着她儿子,侧身闪过罗志顺等人,朝大街去了,边走边骂着:“要不是你个小崽子要吃啥子豆腐花,老娘能受这气。还哭啥哭,回去看我不抽你一身皮。”
罗喜儿清了清嗓子,诚恳地对着众人说:“没事了,没事了。谢谢各位叔伯婶婶,大嫂大姐,刚刚多得你们出口相帮,咱们几个人才没有被那妇人欺负。”
众人或呵呵一笑,或摆摆手,或说着没事,没事,都忙去吧。刚刚的不愉快就过去了。
“姐姐,我要一碗咸的豆腐花。”刚刚那个童言无忌的小男孩对罗喜儿说道。
“哎,好的,稍等哈。”罗喜儿轻快地答道。
小男孩旁边站着的妇人应该是他娘,四十岁上下,一脸的和气。她一边把钱递到罗喜儿,一边对她说:“小姑娘,我提个话儿,你往后要么先收了钱再去装豆腐花,要么就是递豆腐花过去时便要提醒客人付钱。不然这人一多,你都不晓得那些给过了,那些没给。有些人不自觉的,碗一放,就走掉了。你们可就亏了呀。”
罗喜儿忙笑着点头,一再地道谢。她一开始就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才由她负责收钱,不过人一多起来,还真的是有些疏漏。像刚刚那矮胖的妇人拿到了豆腐花后有没有给钱,她真的没注意到。看来他们几个人还是要多留神,多加强一下配合。于是,她找了个空隙跟几个人就一些小细节小问题又谈了一会。
……
虽然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但对罗喜儿几个人的影响也不大,他们还是顺利地卖完了所有的豆腐花。当回到家里,吃过中午饭后,娘儿几个算了下钱袋子里的钱,心里乐开了花。他们一连卖了五天的豆腐花了,共得了三百二十文钱。
周氏尤其是感触颇深,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才几天的时间就能挣回三百个钱呢。想想平时她日夜不停地穿针引线,才得以勉强完成一副绣品,如果是复杂的花样还完成不了呢,而一副绣品也只能卖三五文钱。孩子他爹从早上辛苦到晚上,活儿又脏又累的,一天也是十来文钱的工钱。
周氏一脸欣慰地说:“真是得亏了喜儿想出的法子呀。这几天挣下来的钱,可是比以前几个月挣下来得还要多咧。”
罗喜儿轻轻一笑,可不是么,原本以为只是一文钱的、很微不足道的小生意,这一积累下来,对她们这个家庭来说数目也不算少呀。当然这离她理想中的目标还远着呢。
“娘,你把这些铜钱给放好了吧。然后就去歇会儿,秋儿也困了呢。我和哥,姐,小九一块出去玩会。好么?”罗喜儿对她娘说道。
周氏看了看小闺女一脸迷糊的表情,可心疼了,就把她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拍着哄睡。然后又轻声地对几个大的孩子叮嘱几句,这才拿一手抱着罗秋儿,一手拿着钱袋子往她房间去。
罗喜儿就把她哥,姐,小九三个拉到了院子里。
“二姐,咱们要去哪里呀?”罗志成一脸迷惑样子地问道。他们之前可没商量过要出去玩呀。
罗志顺和罗小玉也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刚刚喜儿向他们三个挤眉弄眼的,所以就没当娘的面问了。
“咱们去河边瞧瞧好不好,看能不能捞些鱼回来?嘘,小九,别嚷,要吵到娘了。”罗喜儿轻声地说。这几天都没有下过雨,那河水已经平静下来了。回来经过河边时,她就想起了之前有打算去打捞鱼的念头。趁今儿天气好,就今儿去呗。又怕她娘担心河边危险,不让他们去,所以才说了只是出去玩的。
于是四人就拎了一个簸箕,一个竹鱼笼和一个小木盆就往河边去了。以往,罗志顺在闲时也会去捉些鱼虾回家弄来吃。他知道在河流拐弯向东流的那个地段捞鱼虾是最方便最容易的。
穿过了官道,沿着那些大小只能走一个人的田埂走了百来米,又穿过几丛竹林和荆棘,眼前就出现了还算是开阔的河床沙滩草地。
罗志成就撒开了腿丫子跑开了,罗小玉在后面招呼着,“小九,别凑近水里呀。”
罗喜儿也扔下手中的木盆,追在了罗志成后面跑了一会才停下来仔细地四下瞧瞧。她还真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片空阔地呢。站在官道上只能看到河流在这拐了弯,根本看不出这里有这么大一片地方的。
对面的河岸有几处地方被河水冲刷倒塌了,露出了黄黄的泥土。河沿再上就是大片大片的水田,地势比这边的要高挺多的。对岸似乎不是个村子,只看得到零零落落的几间屋子。
“喜儿,成子,过来这咧。”罗志顺在喊。
两人就捡起木盆子,手拉着手,蹦蹦跳跳地往哥哥姐姐那边跑去。
罗志顺挽起了裤腿,站在一处水只到他膝盖儿的地方,两手扶着簸箕,慢慢地朝水草下压过去,快到了水草下就迅速地放过去,压一两下,又迅速地提起来。
罗志成咯咯地笑着,扯着罗喜儿就凑近了去,那簸箕里蹦跳着大的小的鱼虾,还有两三个田螺,和几个叫不出名字来的水生物。
罗小玉已经用木盆装好了水放在一边了。四个人就蹲下来,只挑足够大的鱼虾往木盆里放,其他的再放回河里去。
罗喜儿本来也想下水去,但罗志顺怎么也不同意,理由是水深呀水凉呀。最后她只好放弃了,乖乖地和姐姐,小九在边上站着。
水浅的边儿,就用簸箕,水深的地方,就用那个带着竹竿子的鱼笼。只捞了三四次,就已经有了一小木盆的鱼虾了。四个人便停止了打捞,在沙滩上互相追逐着玩了一会儿。估摸着到时间要回去泡洗豆子了,四个孩子才收拾家什往家去。
回到家里,周氏已经起来了,正在堂里做着针线活。看到他们带着捞鱼的家什回来,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告诉他们一个消息:刚刚里正的媳妇过来转告,县里头官府组织人手整修河沿,河流所经过的村子,也要派人员去帮忙。像水排村的人就要负责水排村这段的河沿。各户人家的成年劳力都要去,说要尽量赶在暴雨季节来之前完成。明天就有县里的人下来到村子里做准备工作了。后天一早就开工了。刚里正的媳妇就是来帮她丈夫通知及统计一下各户的人数,明天上报的。
听到这一消息,罗喜儿就愣住了,第一次去赶集时,她不正想着这个整修河沿的事儿么。没想到,还真的有官家的人出面了呢。
“喜儿,这修河沿子,娘和你们爹都要去的呢。那咱们还做不做豆腐花去卖呀?”周氏问道。
罗喜儿想了一下,这水排村是个狭长的村子,相应地,河道也可长了呢。这年代又没有机器类的东西可用,都是靠劳力的,估计也得要大半个月才能完工吧。如果不做豆腐花去卖,他们就少了这个收入,而且时间久了,那些熟客都认为他们不做这生意了呢。如果每天都要做的话,那爹娘就太累了呀,天没亮就要起床磨豆浆,之后还要去修河沿。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的。
“要不,咱们只在集市的日子做豆腐花卖吧。”罗喜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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