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相处日常

马大夫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尽数告诉赵爱国。

        他也希望姜知青真的在改变，这么多年来，他看着赵爱国怎么一步步走过来，在他心中，赵爱国就是他的亲儿子。

        “爱国，姜知青之前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那时候毕竟还小，从小生活在城里的人，猛然来到农村，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落差很正常。你心里不要纠结过往，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不要看姜知青过去对你对兴兴对这个家如何，要看现在和以后她如何对待。这些天哪怕我没去地里看过，也都听人说了，姜知青踏踏实实的上工，这些都不是作假。”

        马大夫怕赵爱国纠结在过去，现在姜知青的改变大家都看在眼里，他担心赵爱国揪着姜岁岁过去做的事情不放，影响了二人的感情。

        他年龄大了，陪伴不了赵爱国多久，未来赵爱国是要和自己妻子过一辈子的。

        “叔，我知道我明白。”赵爱国认真点头，他不会揪着过去的不放的。

        马大夫算着时间，赵爱国刚回来，他不能霸占人不让回去，大概八点的时候，马大夫赶了人回去。

        赵爱国回去走的是宽敞大路，夜深人静，路上没啥人走。

        黑漆漆的路他从小到大走了无数遍，向来孤单漫长的路这次不再孤单。

        到家落好门栓，赵爱国先摸黑去了厨房，锅碗筷都被摆放在该放的位置，黑夜中他嘴角忍不住翘起。

        他是不是真的可以期待一下。

        刚靠近屋子，赵爱国就听到兴兴的小奶音响起来。

        “妈妈，爸爸回来了，快把衣服拿给爸爸试穿。”

        在床上躺着的兴兴听到外边门响的动静，兴奋地坐起来。

        “兴兴，现在太晚了，什么也看不到，爸爸没法试穿。还有，你不睡觉了吗？”姜岁岁宠溺地跟着坐起来。

        “嘻嘻嘻嘻。”兴兴偷笑着不说话，他想要等爸爸回来再睡觉。

        “兴兴该睡觉了。”赵爱国溜着墙根摸到炕上。

        “爸爸，妈妈给你做了新衣服。”兴兴顺着赵爱国声音伸手，倒腾着自己的小短腿要过去。

        姜岁岁一把抱住活泼的兴兴，顺势送到旁边赵爱国的位置。

        “明早上天亮了你试试衣服，不合适的我再给你改。”黑夜中姜岁岁抬起头朝男人所在的方向笑笑。

        屋子里是黑漆漆一片，可赵爱国是能够感受到姜岁岁冲他笑了，笑与不笑语气是不一样的。

        “好，睡觉。”赵爱国抱起兴兴，把孩子放在身侧睡觉。

        姜岁岁以为赵爱国回来她会睡不着，没想到自己握着兴兴的小手睡的香甜。

        赵爱国以为自己劳累一天，能够倒头就睡，结果哪怕中间隔了个孩子，他也还是能够清晰感受到女人的存在。

        赵爱国不知道盯着黑夜发呆了多久，久到身旁两个小人儿呼吸都渐趋平稳，他还睁着眼睛。

        身旁女人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他一闭上眼睛就是女人白嫩的手端着饺子对他笑的画面。

        脑海中也在幻想给他做的衣服是什么样子，想象自己穿在身上又是怎样的一番精神。

        翻来覆去，赵爱国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只知道自己再醒来是被兴兴看醒的。

        “爸爸，快起来试穿衣服啦。”叶念兴大早上醒来就帮爸爸找出了衣服，他知道妈妈也很想看到爸爸穿上的样子。

        赵爱国不想睁开的眼睛在听到这话后瞬间睁大，还从来没有人给他做过衣服。

        身上的衣服是在外边买的，大部分时间他穿的都是工作服，布料耐脏耐磨，来来回回他的衣服就两身，他不挑，能替换过来就行。

        姜岁岁给他做的这身衣服，意义不同。

        “你妈妈呢？”赵爱国坐起来，四处张望，旁边人盖着的单子早已经叠的整整齐齐。

        “妈妈在做饭。”叶念兴扒拉衣服的小手停下，指向厨房。

        赵爱国知道人去哪儿后，注意力被兴兴手上拿着的衣服吸引。

        是现在最受欢迎的深蓝色布料，走线工整，家里没有缝纫机，一定是亲手缝的。

        赵爱国摸上衣服走线的那刻，他眼前仿佛再现了姜岁岁给他缝制衣服的场景。

        女人坐在床边，瓷白细长的手指捏住针线，在布料时间来回穿梭，太阳透过窗子，照在女人精致的脸庞上。

        赵爱国粗糙的手掌不断摩挲布料，他承认自己动心了。

        他曾经听战友提过，两个人的相爱不一定是轰轰烈烈大爱一场，也有细水长流一眼定终身的爱情。

        现在他和姜岁岁之间的相处让他想到了细水长流。

        赵爱国换上衣服，他真的动心了，这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兴兴也有新衣服。”叶念兴打开柜子，找出自己的另外两身衣服。

        两岁的小孩子模仿能力很强，叶念兴见到妈妈打开过一次柜子上的锁，他就学会了怎么去打开繁杂的锁，也知道妈妈把钥匙放在哪里。

        赵爱国下床换上全套新衣服，扣好扣子，除了肩膀那里有些窄，其他的袖长都很合适。

        姜岁岁今天做的是焖饭，食材简单味道还香，她吃米饭就喜欢吃焖饭。

        米饭、肉、土豆和青菜，家里都有，赵爱国饭量大，她加米饭的时候特意又多放了一勺。

        姜岁岁端着饭盆进门，就看到屋里一大一小穿着新衣服站在那里。

        “衣服合适吗，有没有哪里小？”姜岁岁走过去，放下饭，很自然地问道。

        “肩膀有点窄，需要再宽松点儿。”赵爱国脱下衣服，里边他只穿了件背心。

        姜岁岁没有丝毫的躲避，这是她的丈夫，她可以大大方方的看。

        赵爱国没有姜岁岁那么坦然，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染上了红晕。

        “等上完工回来，中午我再改改。”姜岁岁把碗筷都拿来，饭一一盛好摆放在炕上的三个方向。

        赵爱国低头看面前碗里黑黄色、闻起来却很香的米，说：“这几天你不用去上工了，我去，一会儿量量尺寸，你直接改就行。然后再把蛇皮袋里的东西收拾收拾。”

        姜岁岁想了一会儿，才认真点头。

        她不是要逃避，而是看赵爱国坚定的话，他在家的这几天很难让她去上工。

        姜岁岁眉眼弯弯，偷偷笑着。

        这个男人好像在学着和她相处，这是关系释冰很大的进步。

        爱情有很多种，像她和赵爱国这样的，也算是因为缘分在一起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彼此个机会呢？

        “妈妈，饭饭糊糊又香香。”叶念兴尝了一口，饭还没咽下去就开始说。

        “咽下去再讲话，妈妈喂你吃饭。”姜岁岁给叶念兴擦去嘴巴沾的饭粒。

        “不要，”叶念兴剧烈摇头，“妈妈，我想自己吃。”

        他现在特别喜欢用一根筷子吃饭，别人都是两根，他觉得自己超厉害。

        “那你要慢点儿吃。”

        姜岁岁同意了，一根筷子也能就这边缘刨米饭，等到啥时候吃面条再喂他也行。

        赵爱国尝了口米饭，果然米饭不能貌相，他又继续扒拉两口，味道咸香。

        “最近几个月我都有在研究厨艺，做的饭还是可以的。”姜岁岁饭吃到底才想起来，七十年代也不知道有没有焖饭，她学做饭可没学过饭菜的来历。

        最终还是补充解释了一句。

        赵爱国没想那么多，放下碗道：“很好吃。”

        叶念兴吃的满嘴是油，嘴里嘟囔不清，“好次好次。”

        然后赵爱国就看着他儿子走过去，油腻腻的脸亲上姜岁岁。

        她没有丝毫的嫌弃，同样用脸蹭蹭孩子。

        赵爱国：……

        谢谢，有被秀到。

        他感觉自己不用吃第二碗就可以饱了。

        昨晚回来赵爱国没有刷成碗，今天吃完饭他没让姜岁岁动身，他直接收走碗筷主动去刷碗。

        时间也不早了，姜岁岁不敢再耽误。

        赵爱国站定在她面前，姜岁岁掂起衣服肩膀的两个角，没有尺子她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测量。

        赵爱国比她高一头，后边比对好后，姜岁岁又来测量前边的差距。

        手按在赵爱国前边肩膀时，姜岁岁像是整个人依偎在他怀中。

        男人高大强壮，女人小巧玲珑。

        赵爱国低头，不自在的想要动动肩膀，从他的方向看去，姜岁岁眼尾上挑出一抹勾人的弧度。

        “好了。”姜岁岁已经记下来尺寸，后肩加一个半指，前肩一个指头。

        赵爱国像是得到了“特赦令”，赶忙后退一步，动作幅度太大，一下子退到墙壁边。

        姜岁岁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怎么了，墙上多少土呀。”

        她伸手想要超前拉一把赵爱国，哪知那人直接躲开。

        “我没事，我换衣服去上工。”赵爱国呼吸渐趋平稳。

        走去上工路上的时候，他一直在想，自己从前面对姜岁岁的时候从来不会慌张，怎么才几个月不见，他竟然不敢多看姜岁岁一眼。

        他想了一路，最终得出的结果是，姜岁岁在主动勾他，这次就是想要和他圆房过日子。

        量尺寸的时候，眼睛一直勾着他，勾的他心猿意马。

        姜岁岁如果知道赵爱国心里这样想，一定会笑的很大声。她眼尾本就上扬，笑起来弧度会变大，赵爱国比她高一头，从他的视角来看上扬弧度会更加明显。

        赵爱国得到想要的结论后，脸上冷硬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步子也跟着轻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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