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丰年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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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城复使回到净室闭目打坐。想一遍徐青棠说我是白塘村人时的样子,再想想抓她来的初衷,然后再想想端王、总督的虎视、孟贺岭的要人、贼人的有恃无恐,他决定清溪河丰年祭祀开始的时候,自己这边就放她回去。
骨骼清奇之人虽少,耐心去寻的话也是能寻来的。官府的脸面,偶尔任性扫一扫可以。但要是将官府脸面踩到地上、和官府撕破脸对着来,即便丰年祭能保住自己保住道观,可官府给你处处掣肘,以后再行那敛财事怕是就非常困难了。人在屋檐下,且低头吧。
想定,宁城复使睁眼,把守在门外的大弟子叫进来,吩咐说等为师我去了清溪河,你作为大师兄,指派两个得力的送那徐青棠去县衙交给孟贺岭孟千户。如果孟千户不在,那就在县衙等到孟千户回来为止。语毕,他欲闭眼。不想大弟子问那剩下的两个人怎么办?宁城复使立刻在肚里翻个白眼,冷冷回一句这还用问。
无条件放走徐青棠,这是形势所逼不得已为之。但剩下的两个,一个是途径此地无根无基的脑子不清楚女客,一个是乡村里上翻八代都是穷丁的秀才老娘。这样死了都翻不出丁点浪花的两个人,他让人辛苦抓了来再一两银不收放回去。传出去,他宁城复使的脸面何在!
更别提先前主祭、别县的复使都说了要他韬光养晦,别抓人别折腾。他不听劝在先,独断专行在后。已然是骑虎难下之姿,想保住自己在丰年祭的脸面,想将这宁城复使继续坐稳,那就得把这虎打死,才能稍微补救道观被砸的丢人。“一人一百两银,少一文钱也别想把人领出宁城道观!”宁城复使闭着眼,狠厉说。大弟子应是退出。
高秀才怀揣着一百两银来到宁城的丰年祭道观门前,发现白塘村徐大老爷从马车下来也要进这道观。难道说徐家小姑娘一回家就说了自己老母被丰年祭抓的事?昨夜在自家他都说要断了和徐家的提亲,徐家小姑娘绝对都听了去,她能不给徐大老爷说?
可没想到徐大老爷非但不远着自家,知道老母被丰年祭抓了还能亲自来。徐家虽不会教女,但是徐大老爷是真的仁义啊。再看人家袖里鼓鼓囊囊,想也知道是带着银子来的。古道热肠,徐大老爷当之无愧!高秀才热泪盈眶,紧走两步迎上徐大老爷,他很是感性说:“大老爷高义,晚辈实是敬佩。”
徐大老爷看看这个曾来自家提亲的高秀才,瞟瞟他微鼓的胸前衣襟,也很是感动。隔房大侄女述说她的马车被‘借’、青棠被抓的时候,有提到路上遇一白净秀才。听形容衣裳的描述应是这高秀才无疑。
高家那般清贫,老太太还需用药,看到自己小姑娘被抓了,还能挤出银钱来助!这等无私情义,也就读圣贤书的人家才能有。大姑娘嫁给他,绝对错不了!大手一抓高秀才,徐大老爷欣慰说:“你能来,我徐家就已知足。放心,你高家的事就是我徐家的事,以后碰上事了尽管来白塘村找我。”
高秀才疑惑了下,老母亲被抓了他不来谁来?再说儿子孝顺母亲不是天经地义吗。单单来一下徐大老爷就能知足,显见对‘孝’之一字认识不足践行不够。上梁不正下梁歪,也怪不得会养出和人私奔的女儿了。高秀才用力抽回胳膊,淡淡说:“在此我先谢过大老爷关心。只是我高家的事我自己能解决,不劳您费心。晚辈先行告辞。”
这怎么突然变脸了?徐大老爷瞅瞅空荡荡手掌,再看看淡着脸的高秀才,再看着高秀才往道观走,良久方才回神。现在的他是个大老粗,可人家是年轻秀才,人家讲究文质彬彬清冷自持,人家还在想着帮他带回青棠呢!他不可以把人家往坏了想,不行,得赶紧跟上。
拿钱赎人该是个什么套路,高秀才不知道。越往道观里走他的心越虚,他开始想老母是不是一直饿着肚子;他这么晚才凑够银子来,老母是不是已经被丰年祭的人折磨了好几遍;老母是不是已不在人世……
走在旁边的徐大老爷看着高秀才脸色愈来愈差,心想这秀才心地真是纯善,不过是未来妻妹被抓,他却能感同身受的像他老母被抓似的。只是,这高秀才担心太过了吧,这会不会显得自己这个正牌爹不够疼爱闺女?
让青棠看见这对比,别说感念老爹大出血撒银子了,万一她死心眼的记恨老爹办事磨蹭让她受苦,这不就麻烦了。不行,正牌爹要让冒牌爹放松,最好是能让冒牌爹笑起来。
于是,徐大老爷开始滔滔不绝讲这拿钱赎人是多么轻松多么简单的事:“……别信他们说的有的没的,像那些个你先给了银子我再放人,那就是鬼话!钱交到他们手里,他们立刻说这点钱哪够,您回去再拿钱过来领人吧…………你只要有银子,怕什么。尽管让他们把人送过来,咱们一手交钱一手领人!”
徐大老爷这些话很实用,若是用在现下的丰年祭呢?高秀才很好学地轻声插话:“要是他们不肯随咱们意,要咱们去那关押地一手交钱一手领人呢?要是把咱们扣下,逼家里其他人再送钱呢?”高家是没人了,但难保丰年祭不会挟缠到舅家去啊。
这个么,不是没有可能。徐大老爷拈拈颌下短须,由夸夸其谈转为考虑现实。想想自进城听到百姓们兴奋述说的‘端王殿下来了,总督也在’,再想想和总督有些交情已去告官的大侄女。环看过那间间道舍,他深沉说:“这又不是土匪窝,再是猖狂也有个限度。”
徐大老爷这话,真是给高秀才吃了定心丸,他挺拔了身体。
宁城复使的大弟子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少两位男子。抓崔氏、高老婆婆是他领人去的,是以他认识高秀才。但高秀才旁边站的富态大老爷,他不认识。而徐大老爷想压一压丰年祭,不肯先自我介绍,高秀才又一心见老母,没想到他应该把徐大老爷给那大弟子介绍一下。于是大弟子将高秀才、徐大老爷认成一伙的,客气说:“小道士已去领老太太,请二位这边捐献。”
怎么说呢,孟贺岭孟千户着官服来道观要人,师傅又说把徐青棠送去官府,那绝对是白塘村徐家把徐青棠被抓之事告到了官府。都告去官府了,自不会还拿银子来赎人。
至于女客崔氏,他们丰年祭连她家人都找不到,都指着高秀才顺便交银子了,用屁股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家人来拿银子赎人的。这俩男人为谁来的还用问吗?大弟子觉得自己分析的很对。
这不对啊。高秀才迈步上前,斩钉截铁说:“我要看见人才给银子!”
这不对啊。徐大老爷惊诧,他的女儿明明是个及笄不久的小姑娘,哪里是什么老太太啊!对,看见人再给银子。他倒要看看丰年祭是不是成精了,抓进来时小姑娘,领走就是老太太,这也太惊悚了吧。
大弟子肚里翻个白眼。不过一百两银子,值当这般小气!一甩手里拂尘,他说:“那请两位随贫道来。”
还真让你说着了!徐大老爷看高秀才一眼,领先跟着那大弟子前行。高秀才紧随之后。
到了关押之屋,徐大老爷眼睛只看到青棠。还好还好,他的女儿还是乌发俏颜,不是什么老太太。上前拉了青棠,他就开始絮叨:这几日不见,怎么就瘦了?在家里还白嫩嫩的脸蛋,现在都看不见肉了!还黑了,回家你娘又得骂我说没照顾好你,这嫁人更不容易了。还有你这衣裳,穿这么好的料子干吗?我说你多少回,出门在外要谨慎要低调,财不露白衣不着华……
说着说着徐大老爷就偏了,全然忘了他在哪儿。松开青棠,拉开一丈距离,徐大老爷很是严父样的给青棠讲起出门在外江湖飘时该注意的三大点九小项。
徐大老爷表现的这般镇定,这般家常,高秀才觉得自己得好好学学。当然他也发现了自己的自作多情,没想到徐家小姑娘也被抓了。算了算了,想它作甚,给银子接了老母回去就是。高秀才看一眼热泪盈眶的老母,伸手入怀要取那一百两银子出来。
这时,一道尖利声音突然响起:“你掏银子做什么,他们说有那位女客就放了你娘回家!”
一语惊醒梦中人!青棠可不就是另一位女客,刚才怎么没想到呢。高老婆婆伸手拽住儿子欲掏银子的手,急切说:“别拿出来!”攒银钱不易,有不送人的可能那还是留着的好。
那尖利声音太过尖利,徐大老爷的耳朵受不了,他终于停止絮叨转脸过来看室内的其他人。他看到尴尬的高秀才,看到他旁边欲泣还笑的老太太,蓦然发觉自己的自作多情。
至于发出尖利声音的崔氏,徐大老爷自动忽略。老脸红了红,他赶紧敷衍对高老婆婆说一句:“老姐姐,这不是说话的地儿,我先领了青棠回去,改日再到您家叙旧。”
高老婆婆笑着点头。
徐大老爷转脸看回青棠,拉了下她袖子说‘走,跟爹回家’。然后向门边的道士走去,手伸向袖袋。青棠蹲身行礼拜别高老婆婆,走到爹爹徐大老爷身边,拿出霍清端的茄袋,正要说‘爹,咱们把高老婆婆一块带走吧’。霍清端的茄袋里金瓜子不下十个,并上那五六个银瓜子,兑算起来怎么着也值一百五十两银。拿骗子的钱做善事,再好不过。
然青棠话没出口,崔氏的尖利声音又响起:“大老爷你家不是和高家谈着儿女亲事?你这样领着女儿走了,你置高家于何地?”
青棠气结,自家和徐家的儿女亲事还有没有谈下去的可能,崔氏不知道?再说高老婆婆是丰年祭的人抓的,又不是自家害的。出手帮,那是人情;不帮,那也正常。
徐大老爷没应声,推回青棠递上来的茄袋,手继续伸向袖袋。他开口问门边的大弟子:“我女儿,还有我那老姐姐一块,我得捐多少银子?”高家的事,不用人提,他也得帮的。出门时他怕丰年祭的出尔反尔特意多带了两百两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
大弟子转了转眼睛,默默伸手比出个六。
徐大老爷松口气,手指摸到袖袋。
高老太太断然开口:“老哥哥,你不能让这起子黑心道士骗了。老姐姐是个活不长的,就是死也不能让老哥哥你垫这个冤枉钱……”
崔氏赶紧趁机抢话:“大老爷,婆婆本不应该被抓进来,她高家也不用倾尽家财!只是因为你家青棠……”
崔氏话不说完,眼睛躲躲闪闪看向青棠。青棠走了端王殿下绝不会关注这道观,自然不会顺便救出自己了。不行,她不能让青棠走。本想用高家的惜财拦下青棠,却不想青棠的爹是个土财主,还是个视百两银子为粪土的土财主,那便用情拦人吧。
徐大老爷诧异看向青棠。他最后看见她时,她后边跟着个男人,她给自己打手势说让自己先回家她随后就回。后来他被土匪抓了,后来他被官兵救了,后来孟贺岭送他回家说青棠和她救的那个公子待在一起。孟贺岭说那个公子清俊有才,是个不错的人,做他们徐家二女婿正好。
徐大老爷想想青棠的性子,再想想远远所见那公子的清贵书卷气,他十分肯定青棠吃不了亏。所以他就在家里安心等着青棠回来,顺便偷偷想想那清贵公子喊自己岳父的画面。只是,事情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样,清贵公子不见了,青棠却是和高家有了牵扯,怎么回事?
青棠看看崔氏,看看爹爹,亦是疑惑。她就是偷偷走了啊,她什么坏事都没做啊!
这时,大弟子等急了,说一句:“祭祀快要开始了,你们要捐献就快点。不捐,那就等哪日想捐了哪日再来!”
徐大老爷手又伸向袖袋。一百两银子对他来说不是事,且看高秀才、高老婆婆表情,确实是因青棠人家才摊上的祸事。为了以后见面好说话,为了青怡,一百两银子,掏就掏吧。
高老婆婆开口欲说,高秀才紧紧拽住她的手。她看眼儿子,选择了闭口。
崔氏几要绝望,她不要在这儿,她不想一个人被留在这儿。一指青棠,她对着守门的大弟子厉声说:“你们抓我们时怎么说的,只要把另一位女客送来,你们就放婆婆走。现在另一位女客就在这间屋里,你们怎么言而无信,还要收人家的银子?!”
青棠愕然,还有这事?
守门大弟子也指向青棠,启唇对着崔氏冷冷说:“你说她是另一位女客她就是?她承认了,还是说你有证据?即便她就是那位女客,那也是我们请来的,可不是你们送的。以人抵人,我们说的清清楚楚,哪里言而无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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