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开始发疯

“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想——吐。”

        “这是几”

        “头疼。”

        “你能看清我么”

        “一加一等于二，呕——”

        “扶住她扶住她！”

        “妈妈……”

        我感觉听到自己耳膜鼓动的声音，血液汩汩流淌，我伸手想抓住她，却听到了骨头摩擦的声音，我像久病卧床那样疲惫，精神上却飞升到了太空，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不管眼前什么红灯绿布和刺眼的白光，我感觉我要飞！我要飞起来了！妈妈！抓住我的手！我不想离你而去！我开始哭，又开始笑，不敢相信自己发出那样粗噶的笑声，浑身都在抽搐，我抑制不住想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的冲动，剖开我！太痒了！妈妈！太痛苦了！我想回去！妈妈，我想——我好痛我想——死！救救我！我从来没有流过那么多泪水，但妈妈来了，妈妈紧握住我的手，我说，妈妈，抱抱我，我好痛啊，妈妈向我低下身来，我看清了她身上的绿布——不！

        她向我身上扎了什么，然后我就毫无知觉了。

        真冷，我打了一个巨大的寒颤，然后慢慢醒了过来，我想挠挠自己，却感觉自己浑身动弹不得，原来是被锁在床上了。

        一个黑衣的男人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侧，用令人胆寒的声音说:“你感觉怎么样。”

        我好害怕。

        “我感觉——嘻”我赶紧闭上了嘴“还可以。”

        他的脸色却很阴沉，转身离开了。

        “你别走，我好冷，你这个——”我当然没看到自己眼睛发绿，我赶紧调整措辞，“我害怕，帮我解开吧。”

        根本没人回我，我简直想砸了这里！不不不深呼吸，深呼吸，闭上眼睛，想想好的东西，我做梦了，我梦到我让向日葵死而复生，我梦到内脏手术，梦到狂欢游行，对，狂欢游行，彩虹，花朵耳钉，穿裙子的小孩子。

        手攥的太紧，我张开双手活动下手指，头左右晃，看见了石壁，听到了动物唧唧叫，真恶心。ctmd，是蝙蝠，呕。

        我不想待在这，得有多少虫子啊，我想到听别人说的虫子会钻进耳朵咬破耳膜，我开始使劲晃脑袋：“虫子虫子虫子，如何引出虫子，榨茴香油，晚上真冷，水都冻成冰了，我八音盒碎了，什么曲子，新家真暖和，你姓什么，你姓耿，这是哪，这是少年宫，梨花树，小卖店，下雨了，雨真大，水晶灯，栀子花，你根本不关心我……”深呼吸深呼吸，别说了，真想给我自己一巴掌。

        他又过来了，不知道给我注射了什么药，凉凉的，我感觉自己舒服多了。

        我说:“你多大了”，什么破问题，“你当爹了么”，“我梦话说什么了？”他还是不吱声，好像只是在仔细观察我。

        深呼吸深呼吸，脑袋清醒多了，能用手拍拍脸更好了，我想起这是哪了，蝙蝠洞么，他看起来真有一米九二，我放松起来了。

        我真想看看他的脸，到底和哪一个更接近，想想罢了，我尽量躺在床上不动弹，回想起来自己干过什么。

        我没干什么，我不去黑门，我配合治疗，我也不去阿卡姆，太丢脸了。

        “你叫什么。”

        “卡尔”

        “你的父母是谁。”

        我成年了，查什么户口？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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