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咄咄逼人

被覃舒婷说了后，程朗不仅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我感觉他身上的痞子气更重了。

        他双手插着裤缝，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与不屑，看得我心毛毛的，浑身都不自在，眼睛则不自觉地朝着旁边看去，没再与其对视。

        程朗阴笑着扭着胳膊，走到了我的面前，拿起我挂在胸前的校牌，说道：“呵呵，你叫许东是吧，我就不客气地想问一句，你算个什么东西！？作为男人连跟老子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你拿什么资本，做覃舒婷的朋友！”

        “程朗！我想我之前就说过了！他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对他尊重一点！”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覃舒婷气得脸都涨红了，对程朗大声说道。

        “呵呵，一个需要女生来保护的男人，值得你交朋友吗？他能给你想要的什么？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瘦不拉几的像是没吃饭的乞丐一样！”

        程朗并没因覃舒婷的叫喊而停止对我的侮辱，反而越来越恶劣地揪着我的衣领，瞪着我，道：“呵呵，看着他的脸，我就想到两个字，“呆子”阿！”

        说完，程朗便一把将我推开，走向覃舒婷，跟她说我这种人，比吊丝还垃圾，我不值得跟她交朋友。

        之后，程朗还一本正经地告诉我，现在他骂我，是想让我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再缠着覃舒婷，让大家都不好看！

        程朗的话，说得我面红耳赤的，却不敢反驳。

        这可不是因为我怕了他，只是觉得，他所说的，没有什么不对……

        的确，在覃舒婷面前，我什么都没有，比吊丝还垃圾，她跟我做朋友，只会招来周围更多同学的非议和冷眼。

        这是在高中，在新的环境当中，我不像覃舒婷会被新的朋友、新的同学甚至新的老师因我的关系而被看不起。

        再者，我知道，我是垃圾，是吊丝，而覃舒婷是所有男生眼中的女神，所以，我真的，不希望她因为我而受到委屈，感到难堪……

        就在此刻，我即使是被程朗当着覃舒婷的面，这般辱骂了，做人的尊严和男人的自尊心，在此刻被人踩在了脚下……

        我还是隐忍着，我不打算还口，而且心甘情愿地低下了头，以此表示自己默认了程朗所说的话——我不配跟覃舒婷交朋友！

        “嘿嘿，对嘛，这样才乖嘛！”

        程朗见我这般模样，再次走到了我的面前，气宇轩昂的好像是个胜利者似的拍着我的脸，道：“以后要离覃舒婷远一点，知道吗？不然我会让你好看的！嗯哼！”

        看来，我懦弱的表现让程朗更加的嚣张，他可能是因为我怕他了才会这般的猖狂、目中无人吧。

        可，或许只有我一人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做给一旁的覃舒婷看，让她别再跟我有何来往，我的确是心甘情愿地被他这般羞辱……

        “够了！你们都够了！”覃舒婷见状，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我注意到，她的眼睛都红润了，我的心也是一阵刺痛。

        虽说我是想让她离开我的世界，不想让她在这新环境当中，再因我而受委屈、危险，但当我真做到这一步，再看到她的反应时，我还是很不甘心的……

        不过，覃舒婷也没给我解释的机会，她说完这句话后，便没再跟我们多说什么，愤懑不平地转过身，走开了。

        程朗见覃舒婷走了，就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了句让我好自为之后，就朝覃舒婷追了过去。

        程朗追到后，就走在覃舒婷的身旁。

        他们就好像是一对吵架的情侣一样，程朗一路走，一路满脸堆笑地看着覃舒婷，对她甜言蜜语地恳求她原谅……

        他们的背影，正慢慢地离我远去……

        再之后，见到他们的身影，渐渐地在我的眼前消失，我的脑海忽然浮现出，若有朝一日，走在覃舒婷旁边的人，是我，对她说暧昧的情话的人，也是我……

        我脑海当中的画面里，我相伴在覃舒婷的旁边，在旁人的注视下，迎着秋风，走过眼前的这一条路……

        那么……那时的我，还会是别人眼中的垃圾，别人眼中的吊丝吗……

        越是这样想，我的心就越是不甘，而我越感不甘，我的身体就越感亢奋。

        我为何就不能改变自己？

        为何就不能让别人看得起我？

        为何非要将自己，装在套子里，愿意这样一直窝囊、沉沦下去呢？

        就因我爸是罪犯，我妈住精神病院，而我又长得丑的缘故吗？

        前两者，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可在这个新环境当中，没有人知道阿！

        至于我的长相，只要在乎我的人、把我当朋友看的人不介意，我又何必要去理会其他人的看法呢。

        我的脑海当中正想着这些，可就在这不经意间，我忽然感到自己眼睛朦胧了，几滴泪水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此刻，我意识到，我实在压抑得太久了。

        我明明可以变得更好的！

        所以，在下完体育课后，我没有等待。

        我利用下课后的课间的时间，找到了独自走向食堂的覃舒婷！

        我跑到她的面前，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抿了抿嘴唇，压低着声音询问她，我们是否还能做朋友。

        被我这么一问，覃舒婷的脸上露出了尴尬地笑容。

        但片刻后，她还是对我说道：“当然可以，我们不是从初中开始，都是玩的不错的朋友吗？”

        “额……那你不会嫌弃我的长相，还有家里的事吧。”我仍是低声地说道：“我的爸爸正坐牢，我妈还在精神病院，我又没背景，又穷。”

        当最后一个字，从我的口中吐出来时，我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我是在跟你交朋友，还是在跟你的父母交朋友阿？”覃舒婷忽然说道。

        她的这一句话，仿佛一道电流在我的脑中闪过，让我为之一振！

        我是这般的自卑，可覃舒婷，却是这样的善良！

        我抬起头，面露欣喜地笑容，道：“当然是跟你交朋友阿！那你不会嫌弃我……”

        “当然不会。”

        没等我把话说完，覃舒婷便抢先说道：“我交朋友，只是看人品的。我们同窗有两年了吧，你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

        “那……程朗。”我心情忐忑地说道。

        “你不用理他！”

        此时，覃舒婷的脸上绽放出青春洋溢的笑容，道：“他只是我的现在的同班同学，我们之间没什么。再者说了，我是在跟你交朋友，你管他干嘛阿！”

        “噢，也对，嘿嘿，那就好！”我回以微笑，道。

        可，就在我觉得我正和覃舒婷和好如初，正想着邀她一起吃饭的时候以赔不是时，又是一阵凶狠的声音，将我的呼之欲出的话语，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啧啧啧，这个年头还真的是丑人多做怪阿！你是贴了狗皮膏药是吧，整天缠着覃舒婷不放。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她是你这种阿猫阿狗的小瘪三想接近就能接近的吗？”

        此时的程朗，语气比之前还要傲慢地带着几个跟班，走到我的面前，道：“老子刚才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想跟覃舒婷做朋友，你不配！”

        这一次，我没让覃舒婷再为我出头，我双目放光地直视着程朗的眼睛，道：“哦，我不配，你就配吗？我是在跟覃舒婷交朋友，又不是跟你，你也不是她的什么人，你凭什么干涉我？”

        我的话一说完，程朗就抬手一挥，恶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他大骂道：“真的是心毛！你特么个丑八怪，居然还敢跟老子顶嘴！你穷得照不起镜子，也可以撒泡尿，看看你的鸟样！”

        听到程朗的话后，我瞬间感到浑身巨热，一股怒气直冲脑袋！

        但我很快就压住了。

        先不说在校园内，公开打架会受到处分吧，就覃舒婷在我的身边，我就不能在她的面前跟程朗动手。

        我就怒视着他，没有说话！

        “程朗，你不要太过分了！快点向许东道歉，不然你别想我再理你！”

        覃舒婷很生气地对他说道：“我不喜欢跟喜欢打架、欺负同学的人交朋友，程朗，这件事情很明显就是你的不对！”

        “呵呵，许东，你长得那么丑，不可能是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阿！你特么的就是个怂球，知道吧！自己不敢动手，让一个女孩子，帮你求情？”

        程朗没接覃舒婷的话，而是将话题的矛头，继续指向我，道：“你动手阿！你打我阿！你不动手老子，老子就是看不起你！”

        说完，程朗握紧了的拳头，凶狠地朝着我的脸颊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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