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演唱会

第二天一早，小罗果然来了。

        一见面，小罗笑嘻嘻地问：“梁先生，听王小姐说你写了一首好歌。”

        梁立宵佯装不悦，“我就说，她就只看得上那一首。”

        小罗仍旧嬉皮笑脸，“幸亏我经常来，知道底细，不然又要顺着你的话‘讨伐’王小姐了。这是王小姐嘱咐我买的早餐。”

        梁立宵道过谢，安心吃早餐。

        到了录音室，王斯竹和一众工作人员已经等在那里。

        梁立宵快步走过去，问：“大家等了很久了？”

        王斯竹笑笑，“没有，我们都是刚到。我刚刚把曲谱给他们，他们看了都说了不得。既然都到齐了，开始吧。”

        因为有更多的乐器加入，编曲也做了相应的调整。协调了四五遍，大家都对效果比较满意了。于是开始正式录音。梁立宵将情绪调动起来，深情满满地演绎这支歌。

        录音顺利结束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梁立宵报以热烈的掌声。梁立宵站起来，以谢幕的方式向大家致谢。

        王斯竹决定用这首歌抢占先机，于是决定另外两首歌暂时搁置，先出一首单曲。

        果然，《阶前》一经推出就得到了空前的反响。整个乐坛被梁立宵在这首歌的创作中所表现的才华折服了。所有的音乐评论无一例外地充满溢美之词，先前对梁立宵有所质疑的乐评人都不约而同改了口径。

        《阶前》的成绩一路飘红，为梁立宵在新一年打好了一场翻身仗。各种广告代言的邀约纷至沓来，梁立宵却让王斯竹一一推掉了。

        王斯竹问他原委。他只答了句：“我不懂。”王斯竹哭笑不得，只好答复对方梁立宵正忙着写新歌，没有空闲时间。

        不过梁立宵的决定也不是没有理由。一来各种广告产品质量良莠不齐，一旦代言无疑就会与其捆绑，如果代言产品出现质量问题，梁立宵的形象必然受损。二是梁立宵的确没有时间。正是因为这样，梁立宵在业界才会被贴上“任性”、“我行我素”等一系列标签。

        新一张专辑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梁立宵忙于作曲填词，也就疏于走到台前。

        歌迷因偶像久久没有公开露面而感到不满，希望他能多参加一些活动。王斯竹把这个信息传达给梁立宵，问他怎么办。

        “近三年来多亏有他们支持我，我不想辜负他们。”

        王斯竹问：“开演唱会回馈他们。”

        梁立宵反对，“年前才开过。现在就多了一首新作品，老是炒冷饭，让他们白掏钱，算了。”

        小罗插话：“不如找人合开演唱会？”

        王斯竹一拍手，“不错！立宵，你有没有中意的人选？”

        梁立宵想了想，“白弘。”

        王斯竹马上翘起大拇指，想一想却摇头：“我听说他刚好在筹备个人演唱会。应该不会答应。”

        小罗出主意，“要不找苏思敏？人美歌甜，合唱最好不过。”

        王斯竹刚要接话，梁立宵打断她，“斯竹，你帮我问问白弘的经纪，不合开没关系，他要不要请嘉宾，我可以去。”

        小罗欲言又止。

        梁立宵问：“小罗，想说什么？”

        “梁先生，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白弘厉害是厉害，不过对于年轻人来说有点过时了。找个年轻歌手，益处更大些。”小罗说得很诚恳，“找个年轻漂亮的女歌手合作，还能靠绯闻炒作一下。”

        王斯竹忍不住笑起来，“立宵，我和小罗的工作怕要换一换了。说实话，他说的才是经纪人该给出的建议。”

        小罗红着脸忙说：“王小姐，不要取笑我。”

        王斯竹摆手，“你说的是事实，也是当下的套路。我没有取笑你。立宵，你觉得呢？”

        梁立宵看着小罗，说：“谢谢你，小罗。你给出的建议本来再好不过，可是遇到像我这样一个不思进取的歌手，就行不通了。我是听着白弘的歌长大的，我敬佩他。我不觉得音乐会有过时这种说法。也许现在的人不习惯以前的词曲风格，但是只要静下心来听，好的必定是好的，不要说过十年二十年，就是过几百年几千年也是好的。我想向白弘学习，或者说作为歌迷去膜拜一下他。”歇了歇又说：“我想出名，可不光是为了出名。小罗，你要是不能理解，可以换个东家，那样会更有用武之地。”

        小罗听了，不再开腔，在一边想事情。

        王斯竹说：“那我帮你问问去。”

        小罗还在沉思中。

        梁立宵觉得是不是自己话说得太重，让小罗为难了，只好道歉：“对不起，小罗……”

        还没等他说下去，小罗已经开口，“我明白了。说实话，我跟梁先生的时间很短。每次见王小姐处理一些事情，总觉得奇怪。别的偶像歌手都是巴不得把小事化大，借机炒到天上，提高知名度。王小姐则不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完全不是经纪人做派。现在知道了，是出于梁先生的意愿。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我会尊重梁先生的选择。”

        “谢谢！”梁立宵表示：“以后不用叫我梁先生，太生分。”

        小罗笑着说：“叫eric可以吗？”

        “当然。”

        第二天，王斯竹打电话来说白弘希望亲自见梁立宵，约在白弘家附近的一个饭店吃中饭。

        梁立宵提前赶到饭店，王斯竹把他引进一个包间。

        白弘还没到，王斯竹让小罗去候着。

        “怎么决定的？”

        “昨天我找他的经纪人谈，对方听说要合开演唱会，拒绝了。后来我说可以作为嘉宾出席，对方很痛快就定下来。不料没过多久，又打电话给我，说白弘想和你面谈。”

        梁立宵点点头。

        为表郑重，王斯竹也出去迎接。

        不多时，王斯竹引着白弘进来，后面跟着他的经纪人和小罗。

        梁立宵赶忙起身相迎：“白老师，劳您亲自过来，快请坐。”把白弘让到上座席。

        白弘穿着一件白衬衫配黑西裤，自然地握住梁立宵的手：“客气了，你跑得更远。坐吧。”邀梁立宵一同落座。又对其余三人说：“你们随便坐。”

        几人相互寒暄着坐定。

        宋经纪和王斯竹商量着点了菜，就听白弘和梁立宵聊天。

        白弘说：“本来应该在下午约你，碰巧今天下午家里有事，只好中午约你出来。”

        “您能见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听说你想和我一起开演唱会？”

        “是的。”

        白弘好奇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想和我搭档？”

        梁立宵谦逊地说：“我想从您身上学东西。还有我很景仰您。”

        白弘笑起来：“你很直接。你就不怕跟我合作，让你的形象变得不伦不类？”

        梁立宵摇头：“怎么会？能跟您合作是我的荣幸。说实话，我没有刻意去经营哪一种形象，所以不担心它变成什么。”

        白弘探究地看着他，似乎在分辨他话中的真实性：“真有意思，这么年轻就说出这种话。我越来越想好好认识你。我们合作的话，年轻人会认为我占你的便宜，上年纪的会认为你借我的名义。”

        梁立宵笑着看向小罗：“小罗，你看这样好不好？”

        小罗没料到他会在谈话中问自己，一时呆住了，半天才支吾出声：“win-win”

        白弘和梁立宵一起大笑起来，宋经纪和王斯竹也相视一笑。

        白弘举起茶杯：“为了加深对你的认识，我决定和你合作。因为身体原因，我就以茶代酒，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梁立宵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两人的合作敲定，双方就演唱会时间、曲目安排等内容进行了细致的磋商。一切就绪，名为“白音绕梁”的演唱会就提上了日程。

        在双方的通力合作下，一轮又一轮的宣传攻势铺天盖地地展开。歌坛新秀和昔日巨星搭档，到底能擦出怎样的火花？

        不同年龄段的人都在猜疑两人合作的目的。这样，反而使得这场演唱会的关注程度与日俱增。

        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多日，早已一票难求。

        到演唱会当日，场馆外早早就被围的水泄不通。政府不得不出动警力协调疏通，保障交通顺畅、社会安全。

        演唱会上，白弘和梁立宵交替献上了自己的一些重要作品。两人的实力都非等闲，台下的歌迷虽然各有阵营，但也不得不折服于两人的唱功。每一首唱完，观众都由衷地献上热烈的掌声。

        进行到一半，两人开始调换身份，唱起彼此的成名作。

        这两首歌对于自家歌迷的意义是非比寻常的：正是由于这支歌，我才加入这个阵营。正所谓“一听此曲误终身”。

        现在献唱的人不再是彼时那一个，当然要细心比对，要跟心中的原唱较个高下，从中坚定自己对心仪歌手的热爱。

        不料两首歌一唱完，下面的听众懵了：没有所谓的好与不好，只是不一样——原来这首歌这样唱也这么好听！

        接下来的环节是两人合唱，一人一首，逐段依次交替。

        这无异于现场pk。无论是音准、气息、转音、尾音、真假音切换、情感投入……无一不在听众的监听比较之下。

        两人深知这个道理，卯足了劲全力以赴。

        这一来，底下的听众有福了。这是有生以来最值回票价的演唱会，甚至物超所值——原来台上是两尊大神，他们精湛的演唱带来的听觉上的享受远远超过了以往的现场乃至调过音的cd！

        最终，白弘和梁立宵拥抱在一起。演唱会在听众近于疯魔的情境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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