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张嘉禾拎着数学题等着问林奕，从第一节课等到了第三节课都排不上号，感慨道，“奕哥现在就是我们班的大红人。”

        陈畅意欲不明地冷笑一声，笑意只浮在嘴角上。

        张嘉禾一直看着围做一团的人群那边，“我听说这两周周末我们班好多人都去奕哥家里补课，这周末我也想跟着去，你去不去？”

        “不去。”陈畅合上书本，归置到摞得很高的书堆上，站起身来，“这次期中模拟考，我倒想看看他们能考出什么好成绩。”

        “你别说，连老朱都说秦凡进步不小。”张嘉禾说道。

        “秦凡？呵呵。”陈畅一笑了之，“他还是算了吧，上次预考我没记错的话，他总分比我少了五十多分。”

        这话不假，但蒋文超听了之后憋不住说道，“得了吧，就你？人秦凡都不读书的，你呢，一天到晚都在念，结果也就比别人多个五十几分，你还好意思讲呢。”

        “你好，你了不起，你统共就考了三百多的废物，你也好意思讲？”

        蒋文超往前推了一把桌子，“陈畅你什么意思？想打架是不是？”

        张嘉禾一看这情形不太妙，连身站起来拉着陈畅离开，回头笑着对蒋文超笑得客客气气的，“都是自家人，别伤了和气。”

        人被拉走了，蒋文超想吵都吵不起来，只好自个儿生闷气，“悦儿，你说陈畅这人是不是神经病？他妈的天天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就他自己一朵花儿。”

        “你能不能别吵了？”余悦将头埋在臂弯里睡得迷迷糊糊，昨晚被林奕逼着背单词背到夜里十二点多，现在他缺觉缺得厉害，只想大梦三千不要醒。

        蒋文超坐下来，问道，“你昨晚做贼去了，怎么今天都在睡觉呢？”

        “闭上你的乌鸦嘴，不然我缝了它。”余悦抬起头，用猩红的眼睛吃人一样瞪着蒋文超。

        “好好好，你睡啊，我不吵你了。”蒋文超抚摸着余悦的后脑勺轻声哄道。

        余悦被他捏着的嗓门气笑了，“滚。”

        秦凡刷完题后，摸出书包里的手机看一眼，又失魂落魄地塞了回去。

        “凡凡，这道题你懂不懂？给我讲讲呗。”坐在前排的女生将一道题放在秦凡的桌面上问他。

        秦凡没什么心思给人讲题目，往林奕那边一指，“你还是去问奕哥吧。”

        女生的脸一下涨红了，“对、对不起，但是奕哥那边人太多了……”

        秦凡低下头，这动作很明显，代表着拒绝，“这道题我不会。”

        “哦，哦，不好意思，打扰了。”女生慢慢地扯回本子。

        “还有，”秦凡这次抬高了视线，看着女生，“以后你还是叫我秦凡吧，听着舒服一点。”

        女生的表情瞬间凝固，嘴巴微张着，好像是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说不出来话。唯一有变化的是她微微颤抖的瞳孔，眼眶跟着红了起来。

        秦凡假装没看到，再次低下了头。

        女生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连忙拿着本子转回头。

        这两天秦凡有点烦躁，六班的杨宇在追了闪南依一段时间无果后就放弃了，以为最大的危机解除，好容易得以歇口气，却在不久前得知和闪南依同班的班长也在追求闪南依。

        杨宇那种混混，不仅闪南依不会放在眼里，连他都不会把他当做对手，就是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

        但那个张昀然不一样。

        听说上次全市预考，张昀然是全市第四。还听说他就是附中的校草，吹得一手好萨克斯。

        就这样的竞争对手摆在眼前，他不想死都很难。

        看到自己的学生不学习时朱可欣愁断肠，但是，看到自己的学生变得勤奋好学时，朱可欣也是怕怕的。

        “张老师，我们班学生最近在你课上表现怎么样？”朱可欣问教语文的张婉茹。

        张婉茹只比朱可欣早两年进国光，两人都被安排接手五班，算的上一对难姐妹。

        “朱老师，你是不是也看出来了？”五班的学生变得爱学习了，在这张婉茹看来不是好事，而是一件怪异事件。

        她怀疑五班的学生除了原先爱学习的那几个，其余的都被鬼附身了。

        朱可欣叹一口气，她观察好几天了也没观察出什么所以然来，这不科学。

        张婉茹比她想得开一点，“我觉得那个林奕是重点，你没看到一下课就有人围着他问问题。而且，我还听说周末有一半的学生到他家去补课。”

        朱可欣早就知晓这件事，她也找过林奕了解过情况，林奕让她放心。她也只是叮嘱了要注意安全。

        “哎哟，朱老师，这不是好事吗？看把你给愁的，也许老天爷开眼，送了一个林奕同学来拯救我们呢？”

        朱可欣笑容惨淡，“那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呢，努力了这么久都不能改变学生，岂不是很悲哀？”

        “不是的啊，”张婉茹说道，“其实五班的孩子真的还可以，除了不爱学习，其它的都还说得过去。反而是六班的学生，我是真不喜欢。那个柯老师你别看他整天趾高气扬的，很受气的。”

        朱可欣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就对咯，晚上一起去吃旋转小火锅？”

        朱可欣犹豫，“还是算了吧，最近又胖了不少。”

        张婉茹嗤一声，“你这样还算胖啊，我比你多二十几斤的算什么？算猪吗？”

        朱可欣笑道，“随便，你爱怎么算就怎么算。”

        张婉茹气得跺脚，“小心我申请调班。”

        周六下午半天的时间林奕教不了几个人，有人便提议，希望林奕中午能留校。反正林谦中午也在学校吃饭，林奕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于是国光中学有了新的奇观。全校最垃圾的高三五班，原本连早读课都没几人来上，中午却有一大半的学生要么在刷题，要么在背书。

        而教室的最后一排永远都围着一群人，不知道的看了会以为这里有人正在商量起义造反。

        最早是蒋文超看到林奕给余悦整理的物理、化学知识点和配套练习题，吵着嚷着也要一份，说是受不了期中考余悦要超过他。

        毕竟连着两次考试他的总分都比余悦高。虽然他的成绩很渣，但只要有余悦比他更渣，那他就不算真正的渣。

        后来一传十十传百，也没传到百，就传到全班几乎人手一份。

        再后来，除了物理和化学，林奕又空出时间专门整理了数学和生物，到最后连英语和语文也整理出来一份。

        对于林奕这种类似于抢饭碗的行为，几个科任老师一点意见都没有，还对林奕整理出来的材料给予高度的评价。

        这天中午，昨晚下过一场雨后，气温骤降十度，余悦依然穿着单薄的t恤衫，坐在座位里被摁着头背英语单词。

        林奕几乎教过整个五班的学生，他把所有人的老底都摸清了，包括余悦的，最后他实在绷不住，对着余悦破口大骂。

        “你奶奶的，整天不迟到不早退，一天天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听课，听的什么鬼？除了数学，你哪一门课还有的救？”

        原本，他对余悦还抱着希望，很大的希望，余悦的数学远远超过一个普通高中生的水平，其它的科目应该也是深藏不露。

        谁知也就一个数学能看，其它的一点都不弄虚作假，是真渣到了极致。

        “难怪你考不过蒋文超！”

        蒋文超对这句话不敢苟同，“奕哥，你这样拿我做参照物，考虑过参照物的感受吗？别忘了，我的心也是会痛的。”

        林奕火气很大，还波及到了不知好歹自己撞到枪口的蒋文超，“在你数学能及格之前，你有什么脸心痛？”

        蒋文超撇了撇委屈的嘴巴。

        “把最后那两道题订正了，再做错小心我抽你！”林奕回头吼他。

        “……好。”蒋文超强忍着悲伤，继续做题目。

        林奕让他一天背150个单词，余悦刚刚数了一下，进度条还没到一半，但他有点背烦了。

        坐在他旁边的林奕难得有空闲，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不知道是谁的练习题批改，却还能精准打击他，“快点背，别想侥幸我会饶你一死。”

        余悦：“……”

        这个时间点好多人都肝不动了，伏在桌面上真睡或是假寐。秦凡拿着手机走过来，小声道，“奕哥。”

        林奕看一眼他的脸色，便问，“什么事？”

        “张昀然说要跟我打球。”

        趴在桌面上的蒋文超立刻支棱起来，眼睛还未睁完全了，“谁？谁约你打球？”

        他这一动静不小，吸引了后两排的注意力。

        “张昀然，就是附中的那小子。”秦凡面沉如水。

        蒋文超反应过来，“哦，你情敌。”

        “他也配。”秦凡说道。

        林奕放下秦凡的手机，“想打就答应他，不想打就让他滚。”

        你奕哥行事作风一向都这么干脆利落。

        手机被搁在桌上，秦凡还没来得及拿走，两只手先他一步摸到手机。

        一只是蒋文超的，另一只手则是郑曜的。

        “我先。”蒋文超假笑。

        郑曜笑得也挺猥||琐，“那就一起啊。”

        手机屏幕是一个对话框，只有对方发来的信息。

        【我是张昀然，听南依说你是她的好朋友，国庆有时间我们一起打个球认识一下】

        蒋文超看过不少宫斗剧，不禁感叹，“明知道你是她男朋友还说什么好朋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绿茶？没想到绿茶也有男的。”

        郑曜反对，“这算什么绿茶，这他妈的简直就是顶级毛尖啊。”

        秦凡从八卦的两人手里收回手机，按他的性格，这人就是一个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的路人甲，还自以为是地要跟他交朋友，但有一点秦凡不能忍。

        他看到张昀然故意当着他的面叫闪南依“南依”，这点作为闪南依正牌男友，他就不太能忍。

        “奕哥，我想打，最好还要打得他半死不活，但是我这边没人。”

        “等一下，凡凡，”蒋文超先笑了，“这话给你讲的，怎么感觉像是要出去火拼啊。”

        秦凡有心开玩笑，但笑不出来。

        “这个好说，”蒋文超拍桌子，仗义道，“哥们陪你去把他打得半死不活，这是欺负我们国光没人了。”

        余悦看不下去，“派你去那才是真丢国光的脸。”

        蒋文超扭过头来。

        看他还不服的小表情，余悦啧一声，“你自己的球技你没个逼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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