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心已被划开，虐思成河

第29章

        沈萱宜神定之后，还是忍不住抬眼问唐四婶子：“他没有搬过家吗？他现在的家离这里远吗？”

        “不远，不远。都本地方几个后生，我都了解。他家就住石峰冲，为山头下的那个山冲。萱宜你认识他？”

        “见过几次面。”沈萱宜心里油然而生熟悉感，但对何梓民的不辞而别颇为费解。

        “那小子聪明啊！高大魁梧，天庭饱满，地阔方圆，高挑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银丝眼镜，贵气中又添了五分文质彬彬，看着都不像本地方的人。”

        “不是本地方的人？”沈萱宜疑问。暗自赞叹唐四婶子一出口就有那么多四字词语描摹得也还得体，她多年的媒娘经历历练了她一把极好的口才。

        “那时候，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我们乡就有几个知识分子下到石峰冲劳动的。不会有知识分子的后代留在石峰吧？”沈母不自觉地接上一句。

        沈萱宜满脸狐疑，“不知你们说些什么？”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回自己的房间。

        “回房啊！你把你自己的房间整理清澈。”沈母不忘嘱咐一句，其中亦含有命令的语气。

        沈母从来都对女儿严格，虽说沈萱宜是这个辈分的唯一女子，沈母从来就没有对她宽纵溺爱。每次沈萱宜整理房子，沈母总有不满意的地方。要么书没摆整齐，要么枕头不在位置，要么被子叠得不成三角形模样。

        “我自己的房间，不随便我弄成什么样子！”有时沈萱宜也反驳沈母。

        “那哪成？女孩子家家的，干净整洁第一位，自己的房子都不弄熨帖，成何体统？”

        沈萱宜只要听到这一句，就不做声了。她不想让母亲失望。我还能做得更好吗？她只能努力地去做自己做起来自然的那一部分。大部分时间，她在走大多数人不走的道路。在学校亦如此。图书馆开放，她在冷清清的教室温习；教室里人头攒动时，她更愿意坐在空荡荡的图书馆。只有在高三来临时，她才慢慢融进目标明确的那部分人里，这得益于班主任张老师的苦口婆心。但大多时候，她宁愿做一个不大合群的人。

        回来了，李母亲近一点。随母亲怎么调度吧。

        她的闺房，坐北朝南。房间虽小，阳光通透。沈家是经过精心装修的。淡黄色的墙面，镂空的菱花型吊灯，灯亦成花状。房间摆设也很新巧。古色古香的大吊床，床上都有雕花，淡蓝色的蚊帐，连帐钩都是浅金色的，缀着一根带穗红缨子。蓝格子窗帘，窗户前放着一张书桌。书桌旁边放着两个小圆凳。床铺旁边放置一张很精致的女式小沙发。房间里的一些小物件，都可见尽善尽美。

        沈萱宜走进自己的房间进行整理。房间里飘荡着淡雅的紫罗兰香气。她边整理边哼着小夜曲。这是沈萱宜的最爱。不一会儿，沈母跟着进来，拖过小圆凳坐下：“你不在家的日子，我一直跟你打扫来着。你现在再打扫打扫，把刚带回的书箱、行李包清清。我坐在这歇歇。”

        沈萱宜整理书箱时，忆起母亲在她升入高中时，像侦探一样搜索她的书包，笑了。

        “笑么子？你手上的留言本给我看看！里面好像还夹着一些纸。”

        “笑你管得严。”沈萱宜惊讶自己真拿着毕业留言本，里面有何梓民所抄录的那首《久违的帅哥》。

        “高中都毕业了，你还管！同学乱写的毕业留言。”

        沈母笑着抢过留言本，瞪一眼。翻看，见沈萱宜发愣，说：“你继续整理啊！光看老妈干什么？”

        沈萱宜手里捏着那张《久违的帅哥》，心想，要是老妈看了这写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又如何编排。目光游移一下，收住。肉笑皮不笑。神速地背过母亲的视线把纸张叠小放进口袋。

        房间里虽然有窗口，空气流通其中。但夏季还是热，热得让人心发慌，热得让脊背渗汗。沈萱宜觉得心口处软软的，毫无气力。她不由得歪在凉垫上，眼睛也懒洋洋的，懒得打开。此时，她好像看见何梓民就站在眼前，轮廓分明的嘴巴，充满热情的眼神。

        “萱宜，萱宜，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会待在这里？”接着，他一双手搂过来，把沈萱宜紧紧地搂在怀里。

        “梓民，梓民！我我也没有找到你啊？你怎么凭空玩起失踪的游戏？”

        “萱宜，我好想你啊！”何梓民深情地亲吻着沈萱宜，沈萱宜只觉得舌头被何梓民狂热地吮吸着，心里一阵阵紧缩、疼痛，整个身心都追随着何梓民的舌尖在游走。

        “萱宜，我爱你！”何梓民呼吸急促，亲吻着沈萱宜的秀美的嘴唇。

        沈萱宜欲推还就，手不由得推到了床前的凳子，惊醒了！

        “原来是一场梦！”沈萱宜绯红了脸，“哎呀，真不害臊！梦中怎么就和他这样？”看看外面，窗外树影映于蓝格窗帘，影影曈曈。书桌上有一青花色弧形瓷器细腻莹澈，说是景德镇鲜货。

        出奇地安静。沈母神色有些倦容，说：“你怎么睡着了？”沈萱宜赶紧把衣服都清理完，干净的放衣柜，待洗的丢椅子上。坐等沈母怎么说。

        “有人祈祷圣母玛利亚，有人祈祷耶稣，有人祈祷佛祖释迦牟尼，姑娘，我只向你祈祷”沈母吞吞吐吐地念了这一句，与以前温暖柔和的声音极不相同。

        沈萱宜“噗嗤”一笑。“这是王立明仿写林语堂在圣约翰大学致陈锦端的句子。”

        “男同学？”

        “嗯。”

        “他怎么敢写这样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你？”

        “这只是一句胡诌的留言而已，不代表什么。老妈，你过时啦。”

        “林语堂什么人？陈锦端什么人？他们俩是什么关系？他怎么能写这些东西给你！”沈母把“你”字声音拉得很长，抬眼揶揄沈萱宜。

        “我先回答你哪个问题？我就回答一句，林语堂念陈锦端一辈子，但此恨绵绵无绝期。”沈萱宜浅笑着回答母亲。

        沈萱宜素来深知母亲的善意，亦不拂母亲意愿，母亲满意就好。

        看到母亲没有发怒的意思，沈萱宜心想，要为《久违的帅哥》找寻栖身之所，在书架上抽出五本书，又五次将书放回去，然后把第五本书放回去，再把书推推整齐，抽出一本《现代汉语词典》，将诗稿夹进去。

        然后伸了伸舌头，想起梦中的情景，红着脸庆幸地笑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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