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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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乔唯皙在房间泡了一下午,灌了四五杯咖啡,肩胛骨泛紧,再画下去人就废了,这才出来走动。
让乔唯皙拼命掏空自己的客户还是郁影后。影后是乔唯皙对郁潆的戏称。
当然,郁潆也实至名归,配得上这称呼,去年她凭一部文艺片,捧回华语电影三大奖之一的荣誉奖杯。
要求随咖位变高,郁潆看过乔唯皙给出的初稿后,想法一天三变,一会儿偏爱仙女街头风,一会儿喜欢文艺流浪范儿,跟最初想要的端庄淡雅完全不一样。
虽说改良旗袍是乔唯皙的拿手好戏,谁也经不住三番五次的推倒重来。
画稿的同时,乔唯皙还兼顾副线品牌和公益事业,这单生意她本不想接。
但三十二岁的郁潆是穿着她设计的戏服翻红,一举夺魁后,算是变相给wishyn引流。乔唯皙身在名利场,周旋于盘根错节的人情债,终究推辞不过。
乔唯皙有设计师的通病:对自己的作品苛刻到变态。耐心听完郁潆的想法后,乔唯皙在画稿上涂涂改改,五六个小时就溜过去了。
石蹒村的天色还强撑着,夜只熟了七分,群山脚下,暗绿色树林托着一层云雾。
乔唯皙一眼就看到了玻璃房里的言澈。
角落的音箱淌出歌声,很轻很静的声音。
房内空寂,只留一盏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加深了轮廓。
言澈身后是落地书架,各种书堆得拥挤,像小巷深处的旧书店。
素净的岛台上有面粉,鸡蛋,玻璃碗,秤量器,摆放有序。
他像专业烘焙师傅,在人走客散后的傍晚,不慌不忙地创作,好看修长的手指捏着蛋挞托,弓着身,拿银镊子轻轻地把蔓越莓放上去,选好角度,一颗一颗地点缀,眼神认真。
乔唯皙无声观赏这幕,目光在他脸上游走,言澈的睫毛又浓又密,鼻尖有几撇影子。
也许是蛋挞香浓郁,让人感到松软,有种被新鲜的春天的夜晚包裹的柔滑感,乔唯皙的舌尖悄悄舔了下牙齿。然而,苏醒的不止是味蕾。
乔唯皙终于忍不住问:“你在做什么?”
言澈抬眼以示意自己在忙,“蔓越莓挞。”
蔓越莓挞。乔唯皙在心里临摹一遍这几个字。他的声音有种冷感,像秘境深处的泉水,从他唇齿间流出,清冽孤高。
乔唯皙琢磨出他字句里的棱角。
寡言的真诚,最是拒人千里。
乔唯皙手撑在岛台,追责的语气:“我早上在车上问你,你不是说没吃过这儿的蔓越莓吗?”
言澈把小小的一只挞放下,拿桃木小圆盘装好,手指捏着盘子边缘,轻轻推过去,位置不偏不倚,刚好推到乔唯皙手边。
言澈拿干净的手帕擦完手,这才又给了乔唯皙一个眼神,平和地说:“说过吗。我忘了。”
乔唯皙突然没法儿接话。
忘了就忘了。
这么直球干嘛。
她惹他了?
脑力运动耗神,她本就是吊着一口气儿下来觅食的。
眼前甜品诱人,吃人手软,再怼人的话怎么都不对。
言澈察觉她垂涎的眼神,放下手帕,假装转身放东西,却是无声笑了下,随口扯谎:“新住客的欢迎礼。”
言下之意:别看了,就是给你的。吃吧。
“嗯?”乔唯皙暗喜片刻,端起盘子,看着这卖相极好的甜品,试咬一口。
挞皮酥脆,奶油清香,拿舌尖慢慢推开,细品:蔓越莓果酱微酸,中和了夹层里榛子酱的纯甜。仿佛跌入一层一层的海浪,席卷之间,清凉,有趣,惊喜扎实。她的嘴被偏爱,比她本人先高潮了。
想起还未道谢,乔唯皙用手指优雅地抹了下嘴角,礼貌地说:“谢谢。”
言澈“嗯”了一声,端着笔记本电脑,戴上无框镜,坐在岛台旁继续写论文。
乔唯皙小口小口地吃,边吃边观察,眼里写满探索欲,欲望中心是言澈。
她问:“你,还会做吃的?”
言澈打字速度没变,反问:“你不也没穿旗袍吗?”
乔唯皙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种质疑,无语地说:“我是现代人,好吧。谁规定旗袍设计师每天都要穿旗袍的?”
顿了顿,乔唯皙意识到什么,拎出让言澈立刻举手投降的点,“我没跟你自我介绍过啊。噢,你百度过我。”
“”
这倒要替言澈辩驳两句。
他真没有。
-
冬仇是个看笑话不闲事儿大的,下午乔唯皙在闭关,他擦杯碗的时候,闲得慌,属于不说话会死星人,给言澈絮絮叨叨了一下午的乔唯皙。
冬仇说:“哥,听我给你说啊,最开始,wishyn只是乔姐房门上的标志名牌,她那时候是纹身师,据说在国外的私生活那叫一精彩啊。”只见过两面,冬仇就不见外地叫乔姐了。
“毕业后,她开了工作室,一路金戈铁马,明星都抢着穿她的衣服。外界都传她背后有资本捧,她又从来不接受采访,所以传言愈演愈烈,而且啊,她经常被拍到跟男明星和各种资本大佬不清不楚,属于黑红那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在娱乐圈,却时常被cue到。”
“冬仇。”言澈一张建模脸看起来很温和,只是耳朵和锁骨旁的皮肤泛红,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那是动怒的标志。
“嗯?”冬仇说到兴头上被打断,一脸懵,他本来有些意犹未尽,言澈这表情给他整不会了。
言澈说:“你是不是没见过世面,这点儿事都可以拿来嚼舌根。你女的?”
仅从声线分析,他说话还是温淡的。
“卧槽言总。”冬仇喜欢这样称呼言澈,单纯表明自己的崇拜,“不必这么打击我吧,我的护照盖完了五个本儿。”
言澈边打字,边冷脸输出:“不是你多去几个海峡,几个国家,吃过不同菜式,坐直升机鸟瞰超一线城市,看过狮子老虎在草原上撕咬,就叫有见识。如果你还对一匹马怎么生崽,蔓越莓怎么生长,对蝴蝶□□的过程感到诧异;不能接受一对没犯原则性错误的夫妻为什么好端端地会离婚,一个人为什么不喜群居而是独处,那你就要再开开眼。”
见过世面,指的是对世界的包容性。
“可这位。”道理冬仇都懂,他做了做口型,手指天花板,“她是小三儿哎!”
言澈落在键盘上的手指越敲越快,语速如常:“你趴床底看到了?她打电话告诉你了?你信网友和营销号?”
冬仇当然对网上那套门清,他爹公司养着好几百个大v呢,他只是不理解言澈的态度,“不是,你这么护着她干嘛啊,她跟你是一家啊。”
言澈也不多说,揭冬仇老底:“你要是不想被你爹揪回去,就给我听话。今天你的话够密了,往后学学闭嘴。”
话都到这份儿上,冬仇不问了。这位哥发起脾气,像一声缓钝闷雷,惊醒了冬雪。
-
吃完蔓越莓挞,乔唯皙见岛台上有天然气灶,问言澈:“这里有面和水饺之类的吗?”
这贵价民宿的餐配是不是不合理啊,连晚餐都没有。
言澈专心码字,没抬头:“冰箱里有。”
“哦。”乔唯皙只能自食其力。离开川城不到一天,她就开始怀念叫外卖的日子。
“前台小弟弟呢,他去哪儿啦?”乔唯皙在等水烧开,无事可做。
言澈皱了下眉,纠正:“他叫冬仇。”
乔唯皙说:“他是很讨厌冬天吗,那他应该去热带啊。”
言澈似对她的冷笑话不感兴趣,“嗯。”
乔唯皙又说:“我跟你说话会打扰你吗?”
“不会。”言澈可能察觉自己回答太快了,不妥,又说:“在写大纲,还没有正式开始写。”
乔唯皙轻轻说:“哦。”
水开了,乔唯皙小心翼翼地数了六个水饺,下锅。作为品牌创始人兼行走的种草机,她不能接受自己跟“发福”这种词条相关联。
俩人各安一角,没再说话。
室内只有言澈敲击键盘的声音。
啪嗒。
啪嗒。
音响在某刻有半瞬停止,再平缓地滑到下一支歌曲。
森林里有动物的叫声,彷佛是鹿鸣,啾啾两声。
天暗下来,屋子里冒着烟火气,四处开着蜡烛灯。
乔唯皙吃饭时很专注,不看手机,享受自己的世界,也不搭理人。
言澈不动声色地关掉文档,调出拍摄软件,镜头对准乔唯皙。
光线暧昧,足以遮掩所有隐秘的欲望。
她可能洗过澡,因为他早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从脖颈和手腕处散出,很淡的牡丹花香。
她换了一件曳地长衬衫,浅蓝竖条纹,亚麻质地,衣料柔顺地贴合她的身段,胸前解开两颗扣,穿一双凉拖,脚趾涂着黑指甲油。
头发顺到一侧,梳了松散的麻花辫,两颊勾落几缕碎发。
粉黛不施,不屑打扮的慵雅感。她的质地很难形容,远观是一匹无暇白布,摸上去又有清晰纹理,有起伏的凹凸的触感。欲拒还迎的妖娆。
言澈像收集露水的荒野求生者,为解渴,得体地痛快地窥探。
乔唯皙花了二十分钟进食,自己洗好碗,收拾岛台,这才又跟言澈聊天。
跟他打听:“你认识白渚清吗,她也住在这个村子。”
乔唯皙来石蹒村的目的之一,就是找她。之所以今天没有冒然登门,是因为有些措辞她还没想好。她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
言澈思索一阵,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说:“不太清楚。我小时候在这附近住过,这几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在山上待着,跟当地人的交流并不多。”
乔唯皙也就随口一问,没抱希望。
言澈合上笔记本,“你在这儿待多久?”
乔唯皙捏着茶杯,静静看他,心下诧异:言澈竟有主动关怀的时候。
言澈躲开乔唯皙的目光,解释:“是这样,我过几天有个朋友要来,他对这儿比较了解,也许能提供些信息。”
乔唯皙笑了笑:“噢,那不用了。”
近距离看,言澈发现乔唯皙看起来有些累,她的眼窝更显深邃,眼神有无辜感,他说:“不早了,今晚你早点儿睡。”
言澈婉转地赶客了。乔唯皙放下杯子,又去书柜取了两本诗集,想了想,说:“甜品很好吃,晚安。”
言澈觉得乔唯皙可能误会他了。他分明是关心她。
他看到岛台上有一筐洗过的苹果,迅速抓了一只,不急不缓地叫住她。
乔唯皙看到苹果愣了下,捧过,“谢谢。”
言澈常年在深山转悠,不通网,他应该不知道,当今网络推陈出新,“苹果”搁在当下,也有了歧义。
“言澈。”乔唯皙叫他的名字,带着打趣的调皮。
“嗯?”那人情绪似没什么起伏。
乔唯皙说:“你是不是平时不上网的啊。有空查查,给女孩儿苹果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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