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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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蔷一次交了一年的租金,周阿姨也让一步,将每月房租优惠了三百块,说看贺蔷干干净净的,为人也听和善,想必会把房子保持得整洁。搬家的日子定在十一月中旬,比较了好几家搬家平台的报价后,贺蔷觉得不如自己搬划算。
搬家这种事找微信上躺着的这哥那哥倒是方便,但搬完后贺蔷就会不方便。贺蔷向来对别人踏足自己家门非常警觉,当年请过神,送神时家里弄得鸡犬不宁。找那些姐姐妹妹也可以,搬完后吃顿饭就行,可架不住被人一个劲追问:你原来的房子呢?
想要安全又清净的贺蔷就准备自己做蚂蚁,大不了开着电动汽车一点点从零散的物件开始搬,好在没什么大件。
已经忙了两个下午,贺蔷还在整理旧衣物。打包时母亲张爱华少不得唠叨,“你看看,前几年你花在衣服上有多少钱?”贺蔷被她叨得神烦了,撩起头发眉头抬高和她一起追旧账,“那也比你送到北海搞中央大项目的钱要少点吧?”
张爱华前几年拿了这些年小饭馆生意攒下的百万存款,被一个熟客忽悠到广西搞“大工程”,叫什么1040阳光工程。参与者里有头有脸的不少,什么电视台的主持人,前省厅退休老干部,民营企业家,大家都朝着干一笔就赚1040万的宏伟目标齐头并进,一个拉一个跳坑——张爱华钞票丢进去半年后才醒悟,又不好意思回来。还是贺蔷直接报警,才得以解决。
张爱华那个熟客其实就是男朋友,贺蔷心里有数。她被骗光了积蓄,贺蔷也轻易不会戳她痛处。张爱华五十好几,贺蔷年仅三十,母女俩的失败各有千秋,对失败的态度却千篇一律:嘴硬。
“我那不是看你要离婚,担心你以后带着孩子怎么生活吗?”张爱华总是这句开场白,接下来就要怪贺蔷死去的爹,“他早死,丢下你给我一个人,我又做爹又做妈,我天天夜里两点多才睡——”这就扯远了,贺蔷不想听,转过身继续忙。
“你准备找哪家公司来搬?”张爱华说你算算账,他们人工费贵得要命,从楼下到屋子论米收钱,还有出车的费用,公里数,没一两千都不会同意,“你找找自己熟悉的朋友,要男的,气力大做事牢靠的。”
贺蔷冷冷一笑,“搬完就记得我们家门在哪里了。”当初张爱华的那位熟客兼前男友就是这样登门入室的。
张爱华脸色不大好看,“难不成找女的来搬?你有本事,男的女的都能搞定,从大学里教书的,到菜市场杀鱼的都有,你不挑。”
柏柏不在家,贺蔷母女俩之间的阴阳怪气就基本围绕三个问题:亏过的钱,睡过的人,还有柏柏的教育。当战局即将进入第三阶段,将生的消息适时引开贺蔷。
“贺蔷,听周阿姨说你这几天就要搬家,忙得过来不?我可以搭把手。”现成的好帮手自己送上了门,但是和贺蔷“不掺合私事”的大精神再度违背,贺蔷比来比去,还是将新家选在杀鱼小妹家楼上,两个人已经掺合得更近。
“好啊,你晚上有空不?就帮我将东西从车里搬到楼上行不行?”贺蔷当机立断,索性掺合得更厉害点。
将生犹豫了下,“我这几天借来四舅公的车开,我去你家楼下搬吧。”贺蔷既然答应,说明她没请搬家公司,将生这时候就聪明起来,主动请缨多帮忙。
对于潘文秋找到的那根长头发罪证,将生打死不承认她胡搞,而是说贺蔷看房子来家里坐了会儿。人家脱发你怪到我头上?
潘文秋又掀开女儿的被子继续找头发丝,结果一无所获,这才信了将生的话。而将生也确信贺蔷头发比自己牢固,脱量微乎其微。
将生还对自己又被贺蔷在危墙之下拉扯一番的行为做了反思,半夜找贺蔷聊天,“我觉得最近一段时间我挺没意思的。”一天天的脑子就想着那点破事,我都油腻得快认不得自己了,将生如是总结。
“破事?那是嫌我技术不好?”贺蔷问。
“那不是,你技术比我好。”将生实话实说上半截,下半截却没法子直抒胸臆,“我是觉得,泡友这种关系怪油腻的。”所以将生这些天学乖,再也不问贺蔷,“你姨妈好了没啊?”“你有没有想法?”“你需要与否?”
再说,将生自问吃一顿管半个月,贺蔷又一副饿不着的样子,等贺蔷开口,将生再本着邻里互助的原则施以援手,就不会显得那么生物性。
得到召唤,将生很快将四舅公的车开到,也第一次走入贺蔷家准备整租的大房子。将生微微张嘴,“挺大。”是马上要搬的房子四倍大。但是,贺蔷搬到自己家那片老公房內,心理落差必然存在,加上搬家事多人累,怪不得她不需要——将生擦擦自己的眉心,提醒自己别三句脑补离不开那点破事。
张爱华见到将生时笑得有点尴尬为难,“谢谢小陈啦。”
将生装看不见,挥手说没事,都是邻居嘛。她看到地上两只大箱子就抓住往外拉,沉甸甸的力量坠下,将她两只胳膊激出长伸肌的秀气痕迹。贺蔷眯了下眼,也拖起两只箱子跟上。
电梯里,将生盯着楼层键,手臂忽然被攀上凉凉的手指,“十一月份,你衣服撸这么高不冷吗?”
“做事习惯了。”将生笑笑。贺蔷帮她抚平卫衣袖子,眼里映着感激,“谢谢你。”
两个人两部车,两个来回就将所有衣物搬过去。累得坐在地上喘气时,贺蔷说真想喝一口冰啤酒。将生笑,“姨妈刚好就要浪。”说完她双目一傻,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可能又要被贺蔷误会。
贺蔷轻轻踢了将生一脚,待她让出位置后往地板上一摊,“那你来啊。”她的笑容里满是不认真的戏谑,将生忙站起来,“我去楼下买啤酒。”
贺蔷索性撑起头,目送着将生飞奔下楼,嘴角的笑容越发抑制不住,冲着她喊,“再给我带包软糖。”
只剩自己一人时,贺蔷依然躺在地上面朝天花板,感受着这间老公房的气息,她觉得时间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父母刚刚下岗,全家也住在这种房子中。每天不是愁眉苦脸就是吵架砸锅,上幼儿园的小贺蔷受惊后就缩在客厅一脚,努力想明白那些深奥的词汇:下岗、丢工作、买断……
父母重新创业时家里过得很艰难,一直到小学毕业,贺蔷不得不被父母亏待,吃都吃不好,别说穿着打扮。初中时,全家日子景气起来,终于买了大房子,搬离五十平老公房。贺蔷现在都记得张爱华当时扬眉吐气的模样,“蔷蔷,咱们去住大房子,你有自己的房间,妈妈再给你买架钢琴。咱们再也不回来了。”
也许张爱华记不得那时的话,钢琴也没买,但是贺蔷牢牢记住了“再也不回来了”——尤其现在“回来”,破败的现实就是冒着腥臭味的窟窿,让贺蔷不得不想起从前。
人生并非一直都会走上坡路,一时的荣光富贵并不能终身相随。贺蔷的掌心贴在有些脱漆的老地板上,想的不是随遇而安,而是如何再离开这里。
外面响起脚步声,贺蔷偏头,看到提着袋子的将生正怂立门前,“回来啦?”贺蔷的嗓音很快恢复清澈,脸上重现温婉的笑容。
将生点点头,迟顿片刻,将袋子递给贺蔷,“啤酒,软糖,鸭胗,还有关东煮。”她坐下,帮贺蔷开了酒,自己却不喝,“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就是。”
“哦,等我喝醉,你就方便了?”贺蔷笑将生,仰头喝下半罐冰啤酒,又递给窘然的将生,“人生得意须尽欢嘛,我打车就是了。”
可是将生没觉得贺蔷有多“得意”,刚刚看到躺在地上的贺蔷,她觉得陌生而同情。她接过酒,还是一气喝完,打了个酒嗝,“你知不知道,这房子有……十大优点?”
贺蔷拆了零食,喂将生一口,再塞自己一粒,“嗯?哪十大。”
将生数,离地铁近,附近有超市,小旅馆不少,小吃街靠后门,占尽便宜又远离喧嚣和油烟,另外,物业费便宜。这才五条,将生说房间坐北朝南又算一点,外面树高花香又一点,你再看,这房子的热水器是新装的,还有阳台做了密封处理。是不是很好?
贺蔷点头,“没错,还有一点呢?”
“那怎么好意思说?我就住你楼下,有什么喊一声不也方便吗?”将生呵呵笑,“贺蔷,人生有时候挺难的,换个角度想想自己拥有什么,再努力搞钱,过几年你就又能回大房子住了对不对?”
没想到将生心思这么细,贺蔷点头,“你说的是。”她也没想到,在搬家这小小节骨眼上,能倚靠的只有将生。杀鱼小妹脑筋没那档子事时,仗义又开阔。贺蔷坐到将生身边,掰过她的脸,“这个……”
这个人情要是床上还就算不清了。贺蔷希望泡得纯粹,最好不要变成现实交往那些事的酬劳。
将生往后挪,“这个不要朝那方面想。”她讲不出大道理,也没有舒窈那样的深度,“有需要你就找我,但是不要难为自己。”
“哦。”贺蔷笑,“谢谢你哦。”
将生说别客气,她站起来围着屋子走了两圈,回头看灯下安静的贺蔷,“我能多嘴一句不?”
得到许可后,将生咽下口水,“你条件挺好,为什么……愿意和我?”就算是备胎,将生觉得贺蔷还有她之外的选择吧。
贺蔷的嘴巴因为思考努了努,“嗯……”不能说得实诚,要不会折将生面子,“你……你看起来蛮有劲的。”
杀鱼小妹除了做本行有劲,干别的都谈不上激情力量。将生笑,“不会吧,你不是字母圈的吧?”胳膊被贺蔷捏住,将生咧咧嘴,“刁蛮。”
贺蔷拍将生肉质紧致的屁股,“走走,送我打车去。”临出门前还是香一记杀鱼小妹的脸颊,“哎,你这人啊。”可能搬过来,是新麻烦的开始,贺蔷有强烈直觉。
杀鱼小妹看着自己,眼里有点火热,可熄灭很快。将生扭头,拉贺蔷的手,指节捏得力道刚好,“走吧走吧。”
贺蔷看手,将生用力,“走啊,家里孩子不要哄啊?”
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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