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工作

哥谭港口，夜晚——

        西尔特换了一身夜行衣，外套宽大的兜帽足以遮住面部，在莱克斯的指示下站在哥谭港口的阴影处等人。

        这里密密麻麻堆放着大型集装箱，简直快成了一个大型的集装箱迷宫，西尔特现在就在这个迷宫的出口处。

        莱克斯突然在通讯器里说:“左边。”

        她条件反射地扭头，看见了闪着红光的摄像头，恼怒地咂舌。

        “别给我添麻烦！”

        西尔特抬手打坏了那个摄像头。

        “我只是在测试。”

        “我不管你测试什么。但我告诉你，等稻草人过来，我要把他揍成烂草人，作为他让我在晚上等他一个半个小时的代价。”

        莱克斯让她在这里等稻草人，本来都氪石交易变了内容，他就让自己把保险箱里的东西交给对方。这件事早就该好了，她回去得早说不定还能赶上克拉克做晚饭。毕竟她不想再跟莱克斯坐在一起吃饭了，就算他挑最好的餐厅也不行。

        而现在，她在哥谭寒冷的夜风中等了稻草人一个半小时。

        莱克斯没吭声。

        西尔特刚想继续说，子弹上膛的声音就清晰的在她耳边响起，一个坚硬的管状物体搁着兜帽精准地抵在她的太阳穴上，炸裂的电子音几乎让她耳朵发痛:“等谁你等来了我，混蛋。”

        红头罩，哥谭市□□的新晋老大，冰山餐厅的老板，干掉了黑面具和企鹅人的狠角色。

        “我说过不准把毒品卖给小孩们，你知道的，对吧”

        西尔特识趣地扔掉手里的枪，她感谢这次出发前特意戴了变声器。

        “什么不……先生，我没有……”

        “别装傻。你的同伙可是把你出卖的一清二楚。”

        西尔特没有同伙。

        她就知道，莱克斯竟然又算计她。

        把她暴露给红头罩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男人领着她后颈的衣服让她转了半圈，顺带拽掉了她的帽子，在这个过程中，他手里的枪紧贴着她的额头从太阳穴转到了眉心。

        搁着面具，西尔特没办法看出他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凝视在自己的脸上。

        红头罩看着面前这张消瘦、苍白满是麻子的瘾君子脸。

        他突然揪住她胸前的衣服，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多米诺面具！小子、关了它，否则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西尔特不动声色地把手放进了口袋里，语气害怕到颤抖。

        “你——”

        “嘀——”

        伴随着她话音落下的，是越来越急促的嘀鸣声，红头罩从余光中看到他们两人之间有不少红色的闪烁光点在快速下坠。

        操。

        他骂了一声，一把推开了手底下的人，自己也借力翻滚到远处。

        “嘀嘀嘀”

        大片的白色烟雾快速弥漫，短短几秒之内，笼罩了这一小片空地，杰森·陶德的视线里就剩下空茫茫的白。

        他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哪个见鬼的会把烟雾弹做得跟炸弹一个效果

        风很快吹散了烟雾，周围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恶魔崽子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上一个月的。

        红头罩猜今天是他的倒霉日。

        尖叫，尖叫。

        西尔特第一次发现打开一扇门要费这么大功夫，她手心里几乎满是黏腻的汗。

        门开了。

        有什么东西咕咕噜噜滚过来碰到了她的脚尖，然后停下。

        西尔特一只手扶着门框，一边极其缓慢地低下头，怀特夫人的头就躺在她脚边，那张苍白的面孔上还带着来不及收回的惊恐和害怕，缩小的瞳孔和她对上，她失去生机的绿眼睛似乎在质问西尔特为什么。

        眩晕让她出了更多的汗。

        “维基……”

        虚弱的呼唤声吸引了西尔特的注意，她看见丧钟正把枪口对准怀特先生的后脑勺。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连想都没想就跑过去，几乎是惨烈地叫出声:“不！斯莱德、导师、别杀他——求你、别——”

        路上有东西绊倒了她，在她摔倒在地的那一刻，枪声被放大了无数倍传进她的耳朵，有液体溅到了她的脸上。

        还是晚了一步。

        但丧钟根本就不会听她的话。

        西尔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崩溃到想吐。

        “我说过别玩弄你的那些小把戏。”

        斯莱德在说话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杀了怀特夫妇

        “这个任务你拖太久了。”

        西尔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目光没有离开怀特的尸体一眼。

        “这是……我的任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蠢货，这是个圈套，怀特不是你那见鬼的亲生父母——他们打掉的孩子倒是有两个，但这两个人没有孩子，更没有在二十年前丢掉一个婴儿。”

        他才在骗人呢，明明怀特夫妇说了，他们很愧疚，他们想找回她……

        “你要是想留在这里陪这对满口胡言的骗子，那你就待在这里吧。”

        斯莱德要走了吗

        西尔特抬起脚步，跟在他身后下楼，楼梯一下子变得很长，成了个长舌怪物想要把她一口吞进肚子里。

        斯莱德呢

        下了楼，西尔特突然失去了斯莱德的身影，她茫然地四处张望，看见了靠在车边的莱克斯。

        “要我帮你查吗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西尔特发现他隐蔽地看了眼楼上。

        “你送过来的血样我昨天就验好了，结果……”

        血样。

        对，她昨天才把血样给莱克斯，原本在今天等待结果的。

        结果是什么

        西尔特感到空间在扭曲，她站在莱克斯集团的办公室里，那些线索和资料一一摆放在面前。

        “我很抱歉，西尔。看上去怀特夫妇就是你的亲生父母……”

        他为什么要道歉该道歉的是斯莱德才对。

        “西尔……”

        “西尔……”

        “西尔！”

        西尔特睁开眼睛，冰冷的水正不断涌进她的呼吸道和食管，通讯器里是莱克斯的呼唤。

        “上岸！”

        她快速恢复了神智往上游，狼狈地爬上岸吐了几口水。

        浑身的衣服都被水浸透了，现在可还是冬天，她哆哆嗦嗦地抱紧了自己，往不远处一个废弃仓库走过去。

        “你刚刚因为走神差点把自己淹死在水里！”

        莱克斯在通讯那头大发脾气。

        “我可不知道你还有一进水就丢魂的本事，要是你真的打算自杀可千万别再用这么给我添麻烦的做法了，我有的是方法让你轻快去世！”

        刚刚趁着烟雾弹放出的烟幕，她无声无息地滑入了水下躲避追踪，西尔特也不知道到为什么自己非得躲进水里，明明周围的集装箱是绝好的掩体。

        她打了几个冷颤，没理会莱克斯的话，打开仓库地上的暗门，跳了进去。

        多备几个安全屋总是有好处的。

        西尔特摘了通讯器，脱掉一身的湿衣服在洗手间里冲了个热水澡，裹上备用的毯子坐到椅子上。

        她漫不经心地打开电脑输入密码。

        她很长时间没想起那件事了。

        说实在的，那天成了西尔特为数不多的噩梦。

        那也是她为什么要脱离丧钟单飞的原因——在莱克斯把真相给了她之后。

        电脑的屏幕上出现了莱克斯的脸，他不悦地皱着眉头，视频一开通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你最好能解释你刚刚在水下的行为。”

        “我想起了那件事。”

        西尔特不太想在这种时候跟他拌嘴，老老实实地说了。

        莱克斯一下子就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了。

        “我希望你下次找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回忆往事——至少别让自己因为想一件过去的事而丧命。”

        他说完这句，才换了话题。

        “你在附近的那个安全屋。正好，会有人在——”

        “哈哈哈哈，我喜欢这件外套。小狼（wolfy)，送给叔叔怎么样”

        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西尔特听见这个声音，猛得转过头。

        一张惨白的脸上画着夸张的口红，绿色的头发成缕，邋遢凌乱地被人随手扒拉到脑后，小丑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了她放在加热器上的衣服往身上套，衬的他那身彩色的西装更加滑稽。

        注意到西尔特看过来的目光，小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嘿，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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